兩山夾一溝,太陽在山的那一邊,山間的小路雖然崎嶇,卻無礙馬車的行進,這是先秦古道的一部分,就是這些阡陌交通的小道,給了關中平原極大地交通自由,也給長安帶來了極大地安全隱患,一入函穀千裏平原就再也無險可守。( .jingpinshucheng 精品書城)


    自古秦兵耐苦戰,這話是不妥當的,秦兵也有崩潰的時候,比如安史之亂,百年的安逸生活會侵蝕每個人的靈魂乃至於,想要一人的力量為天塹,這是曆朝曆代的君王們心底裏最深的美夢,無奈,這種美夢總是一次次的破滅,成為千古的笑話。


    在這種天然的歌唱大廳裏,不唱一嗓子實在是對不起自己,回想起辛月前些日子總是對自己唱什麽,孔雀東南飛,五裏一徘徊,唱著唱著還把自己唱哭,自己被自己感動的笨蛋,哭完了還有臉抹著鼻涕問,她赴清池,雲燁會不會自掛東南枝?


    “那可不會,清池咱家附近沒有,你如果從鷹嘴崖上不背降落傘跳下來,目的也會達到,我絕不會自掛東南枝,西北枝子也不幹,把你風光大葬之後,馬上就會再娶一個如花似玉的老婆,讓她用你的鏡子,穿你的新衣服,吃你的美食,再把你的誥命一奪,哈哈,生活的快樂無邊。”


    聽到這話,辛月立馬不哭了,而是跳到雲燁背上 連抓帶撓,最後還下嘴,拽都拽不下來,晚飯一個人吃了一籠燒麥,哪有半點要求死的心思。


    女人啊,就是這樣,老想著自殺的就是那些對生活沒有一點希望的蠢貨,辛月從來不是,就算雲燁死了,她也會堅強的活下去的那種女人。哭號告軟可不是她的性子,當初和雲燁隻見了一麵,就殺伐果斷的把自己嫁過來,自認看人不會走眼,自殺?天下人死光了她都會好好地活下去,大家族沒個這樣的女人撐家怎麽行。


    都是該死的李安瀾鬧的,她一懷孕,辛月的壓力就增加了無數倍。有了壓力就會發急。她一發急,雲燁的苦日子就到了,牛馬配種也不過十幾天的時間,雲燁卻夜夜笙歌,早晨騎馬腰都不得勁。


    坐在馬上運足了丹田氣,張口就唱。“六月,裏的黃河,冰不化喲。扭著俺,成親的,是我大。五穀裏,數不過豌豆圓,人裏頭數不過,女兒可憐,女兒喲。”


    還行。嗓子保養的不錯,把旁邊的程處默嚇了一個趔趄,山穀裏的鳥雀烏泱泱的飛了起來,盤旋著不肯落下來,一隻五彩斑斕的錦雞從草叢裏沒飛兩下,就被單鷹用石子給敲死了,腦袋都被敲碎了。


    辛月把腦袋從馬車裏伸出來詫異的看了丈夫一眼,以為他又在抽風。


    “燁子,剛才那兩嗓子吼得是什麽,怪得勁的,給哥哥說說,咱倆一起吼。”一句話就說的雲燁眉花眼笑,終於有人懂得欣賞什麽叫美了,早就受夠了唐朝軟綿綿,古樸滄桑的歌曲,哪有信天遊帶勁,再說了,走在山溝裏不唱信天遊難道說唱孔雀東南飛?


    “這就好,小弟教你,這歌曲叫信天遊,就是男人家唱的歌,帶勁,我來教你,這個詞啊……”雲燁無視牛見虎鄙夷的目光,和程處默嘀咕半天,然後兩人一起吼。


    “我站在山梁梁上喲,你站在河溝溝裏,想要見麵容易,拉話話難,想得我心疼喲,招一招手。”


    旁邊的騎士們紛紛離兩人遠遠的,弓箭都拿在手裏,就害怕把什麽猛獸招出來傷人就不好了。兩人自得其樂,邊唱邊笑,雲三聽了兩遍,也扯開嗓子吼,反正他認為侯爺會的都是高檔貨。


    唱歌也會唱出禍事來,誰會想到在離洛陽不到百裏的地方會遇到響馬,一聲梆子響,道路兩旁竄出倆騎,周邊的小樹不停地胡搖亂晃,似乎藏有千軍萬馬。


    為首的胖子騎著一頭比驢子大不了多少的馬,高聲斷喝:“呔,前麵的狗官聽著,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留下錢財,爺爺饒你等一命,要不然,管殺不管埋。”說完還晃晃手裏的巨大的厚背砍山刀,另一個把兩個比人頭還大的錘子搖一搖,示威。


    老江看看自己腰裏香瓜大小的鏈子錘,再看看壯漢手裏大的離譜的錘子,搖搖頭對雲燁說:“侯爺,這兩個混蛋您是打算清蒸還是紅燒?”


    雲燁不說話,把頭轉過去看單鷹,程處默,牛見虎也轉頭看,最後眾人齊齊的看單鷹,隻見單鷹臉紅的快成紅布了。


    在眾人的注視下,單鷹隻想跑頭鼠竄,太丟人了,太給綠林道丟人啦,今天過路的是三家武侯,仆役們早就見多識廣,家裏的石獅子老被那些喝醉酒的老爺子,小爺子搬來搬去的當石鎖耍,你沒見連丫鬟都把頭探出來看活生生的響馬是什麽樣子的,幾十個護衛早就鑽到樹林子裏找你所謂的千軍萬馬去了,你他娘的還拿著木頭做的兵器騙人。


    他想撕碎這兩個混蛋,太丟人了,自己昨晚還在對雲燁,程處默,牛見虎吹噓綠林道是如何的藏龍臥虎,多麽的講義氣,千金一諾,孤身殺賊視為常事,千裏取人頭,萬裏赴戎機,是為慷慨,他娘的話音才落,就出了來這樣兩個夯貨,你也不看看**的驢子腿都在發抖,能不能扛得住你那麽沉重的兵刃。


    還沒等單鷹出手,老江的鏈子錘就飛了出去,拿大刀的響馬都沒來得及躲,隻能拿大刀擋一下,哢嚓一聲,大刀就被擊得粉碎,鏈子錘去勢不減,砸在響馬的胸口上發出“鏜”的一聲響,響馬連停都沒停一骨碌就從馬上掉了下來,嘴裏全是血。


    使錘的大漢見狀,大喊一聲:“二弟啊”扔了錘子就下馬,扛起受傷的響馬就準備跑,從背後包抄過來的護衛,抽出橫刀就準備把這兩個家夥砍了。


    使錘的大漢把他兄弟放下跪地抱頭一個勁的喊:“我兄弟有病,要砍就砍我,注意是我出的,砍我,別砍我兄弟,我是主謀。”


    護衛見雲燁沒有要砍這兩個混蛋的意思,就找來繩子,把這兩個家夥捆了起來,老江撓著稀疏的頭發走了過來,在那個受傷的響馬懷裏一掏,掏出一麵破碎的護心鏡,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對雲燁說:侯爺,老夫剛才還納悶,這家夥挨了老夫一擊,居然不死,原來是有護心鏡擋著。”


    鑽林子裏的護衛也出來了,牽著四五隻羊,對雲燁說:‘侯爺,林子裏沒人,這就是兩個剪徑的小賊,把羊綁在四五顆小樹上,隻要羊一踢騰,樹就搖晃,扮伏兵,怪聰明的。”


    車隊裏的仆役丫鬟頓時哄笑起來,一個個笑得東倒西歪,雲家大馬車裏也傳出快要斷氣的笑聲。估計裏麵的三個婦人快活不成了。


    單鷹的臉黑得像鍋底,一隻腳一挑,一個巨大的錘子就落在手裏,隨手舞動兩下,嗚嗚的風聲煞是嚇人,如果不是遇到這三家,別的鏢局,護衛想必會丟棄財物落荒而逃吧。


    雲燁也撿起一個,最多十幾斤重,有意思,這是兩個聰明的響馬,這年頭用腦子打劫的人不多了,沒殺傷力就是說這兩個家夥沒殺人,剛才兄弟情深的一幕讓人感動,人才啊,雲家需要這樣的聰明人。


    大樹後麵還有一輛板車,護衛把他們兩人騎的馬套上拉車,倆響馬被反捆了手腳扔板車上,隨著車隊繼續趕路。


    這回新鮮了,見著活的響馬了,雲家小丫鬟沒見過響馬,隻聽說都是紅眼睛綠眉毛的妖怪,這回侯爺抓了兩個活的,不看看那成,一個個借口給響馬送點水,都來看看響馬長的是什麽樣子,好回到家裏給其他姐妹講講自己的奇遇。


    一個人送水齊橙覺得是好事,嫩白的小手給他喂水那是純粹的享受,他很想咬一口,看看能不能咬出水來,直到十幾個丫鬟統統給他為了一遍水之後,肚子鼓鼓的就再也不想見到美女了,有膽大的丫鬟還揪揪自己的胡子,看是不是真的,呲著牙吼兩嗓子,嚇得丫鬟吱哩哇啦的往回跑,然後就被丫鬟的愛慕者一頓臭揍。


    在離洛陽三十裏找了個有水有靠山的地方紮下營寨,兩個響馬的名字也搞清楚了,一個叫齊橙字木登,叫馬刺字嘎啦,不知道他們為什麽給自己起這麽個怪字,不過很貼合身份,聽到他們的字,雲燁對自己不器這個名字還是很滿意的。


    西京洛陽天津橋邊上的無賴子,專門以坑蒙拐騙為生,前些天被地頭蛇龍三攆出西京,揚言隻要他們哥兩出現在西京,就挑斷手腳筋,做討錢的招牌。


    兩人無奈之下花光了積蓄,置辦了這一身行頭,誰料想,第一回就踢到了鐵板上,生死難料,齊橙一直央求雲燁,砍了他,放了他兄弟,他兄弟頭被人打過,然後就缺根筋,壞事全是自己幹的,不關一個傻子的事。


    “大爺,您要是想逛逛西京城小的給您帶路,那裏的青樓姑娘最好,那位歌姬的曲子唱得最好,哪位的舞娘腰最柔軟,小的全知道,包您樂不思蜀。”


    “知道給自己起字,知道樂不思蜀,齊橙啊,你的學問從哪來的?”雲燁笑眯眯的問。(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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