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燁啞然失笑,長孫皺起了眉頭,高陽的興奮勁也回落了,律法不容挑戰,官員除非枉法,否則這個老婆婆輸定了。( .jingpinshucheng 精品書城)


    李恪繼續不緊不慢的說:“官員宣布退堂,回後衙思量對策,翻遍了律法找不到可以遵循的依據,《禮經》《典章》也找不到依據,隻好決定按照現成的律法來解決目前的事情,那就是讓商人得利,判決之後好生勸勸商人看能不能再給老婆婆一家一點補償。


    誰知道無意中從卷宗裏找到了我父皇在貞觀三年時候的訓令,上麵說,身為大唐子民,不欺淩弱小,不畏懼強人,不欺騙無知,守孝而知禮儀,敬法尊鄉禮,和睦為人,對敵悍勇而不知死,對內仁慈而退一步。“


    雲燁摸著鼻子苦笑著說:“別的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是不欺騙無知這一條一定被這個該死的縣官用了個十足十。“


    長孫開懷大笑,高陽不知道母後為什麽高興,但是知道自己的事情一定有了轉機。


    李恪得意的搖著扇子說:“沒錯,我父皇言出法隨,出口成憲,令雖然沒有律法大,但是對付一個小小的奸商,足矣!”


    “過份了,說奸商你看我做什麽,你以為你們已經有了勝算?”


    李恪拿扇子掩著嘴大笑道:“我剛才問過高陽了,她一不知道什麽是硬性成,二不知道自己貨物的實際市場價值,你家利用高陽的無知斂財,就是違反了我父皇的政令,不遵循我父皇的命令,就不算是我大唐的子民,信不信我帶著十六衛的兄弟去你家抄家?”


    高陽開心的摟著李恪。跳了起來,高興過了之後,就把手伸的長長的對雲燁說:“把合同給我,要不然我們去你家抄家。”


    長孫高興地一口氣就把一杯茶水喝了個幹淨,她發現,惡人還需惡人磨。


    “高興地太早了,這個案例適用於老婆婆的傻兒子,絕對不適用於高陽,你既然拿陛下的訓令來當法律使。就休怪我反擊了。”


    長孫鄙夷的看著雲燁一眼不發,她想看看雲燁是怎麽翻身的,高陽訕訕的把手縮回來,很不自信的看著自己的哥哥,想讓哥哥給自己一點信心。


    李恪把扇子唰的一聲合上。正容抱拳道:“請賜教。”


    雲燁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好整以暇的喝了一口才說:“高陽出生的時候,我聽說陛下就誇獎她說她有靈性,此為一,高陽六歲進學的時候,蕭禹先生說她敏而好學,此為二。高陽及笄時候,陛下誇獎高陽說,房家小子有幸得此聰慧之嘉女,乃是祖宗積德的緣故。此為三。有此三條,誰敢說高陽是傻子?“


    長孫似乎早就料到雲燁會這麽說慢悠悠的接了一句話:“陛下今天早上剛剛說過,高陽是一個傻丫頭。要不要現在就去就去和陛下對質?”


    高陽高興地翻著白眼,伸著舌頭裝傻。李恪幸災樂禍的瞅著雲燁,拿著扇子不停地擊打掌心。看樣子心情非常的愉快。


    法律其實就是她家的,雲燁能說什麽?李二即使沒說過,現在說也不晚,歎了口氣,從身後抽出一個發飾,遞給高陽說:“每當我做了蠢事,都會戴上這個發飾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一整天以示懲戒,既然你翻著眼睛吐著舌頭,那就一定是傻子,需要戴上這個東西,自我懲罰一下,這一次有你哥哥和母後,父皇幫助你,你自然能夠無往而不利,將來你出嫁了,可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了,如果房遺愛那個傻小子護不住你,你的將來一定很悲慘,記住了,這個世上,得理不饒人的可不止我一個,你不是每次都有機會逃掉。”


    “雲燁,你這麽做是為了教訓我,讓我長記心是不是?”


    長孫摟過高陽,拍著她的腦袋說:“還不算傻得太過分,我和你娘交好,她臨終前把你托付給我,要我好好的教導你,由於你不是我親生,所以對你就放縱了一些,沒有像對長樂她們一樣的嚴厲,如今,利用這次你的失誤,長長記心也好。”


    高陽從長孫的懷裏出來,接過雲燁手裏的發飾問:“這是兔子耳朵麽?”


    “不是的,這是一對驢子的耳朵,做了錯事的人就是蠢驢,沒什麽好掩飾的,如果接手你生意的人是別人,早就會把你的訂單分拆賣掉,大賺一筆後立即脫身,到時候,你哥哥的計策能對付全長安的勳貴嗎?皇家唯一能處理的人就是你。”


    高陽點點頭,把驢子耳朵頭飾戴在自己的頭上,對長孫施禮說:“孩兒愚蠢,知錯了,還請母後教誨,這就去宗人府領罰。“


    見她要走,雲燁把合同還給她說:“合同還你,拉走的毛料還在倉庫裏,用掉的你就不用想了,就當是你的學費,把雲家的錢送回去,一都不許少,想要打開毛料的銷路,多去請教蘭陵和房遺愛,他們會給你想出好辦法的。”


    長孫看著遠去的高陽若有所思的說:“你家的小娘子,好像都比公主們有遠見,你就沒有考慮過和皇家結親?”


    “不可能,除非她們自願,您的那些沒成親的兒子都是親王身份,東南西北四個丫頭的身份不夠,小丫?那會毀了皇宮的,您還是讓她留在家裏禍害我吧。”


    “我是說你的弟子,那個小武宮看著就不錯,蒔蒔也好,你的親傳弟子,論身份地位可是都夠了,尤其是小武,宮非常的看好她。”


    雲燁笑的差點直不起腰來,李恪一臉黑線的對皇後說:“母後,您打算讓那位弟弟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小黯?還是小佑?他們兩個哪一個能是她的對手?會一輩子受罪的,不過蒔蒔這丫頭溫婉可人,配他們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都足夠,小武就算了,咱家有青雀一個妖孽就夠了,不敢再多了。”


    “聰明不好麽?”長孫很奇怪兩個人的反應。


    “母後啊,小武的性子像絕了雲燁,雖然長得明豔動人,但是骨子裏麵自視甚高,書院裏的學生比她強的找不出來幾個,不管您把他許給那個弟弟,孩兒保證,那個王府裏說話管用的到最後一定是她,嫁給普通勳貴沒問題,嫁到咱家,會出事的,而且一定會出大事,小武母後您就不用考慮了。


    不過小黯能娶蒔蒔,孩兒倒是很讚成,如果母後同意,孩兒就去找我母親商量這事,小黯如今已經十六歲了,該是考慮婚事的時候了。“


    “你是小黯的同胞哥哥,自然不會害他,如果你看好,就去找楊妃說道說道,雲燁,你不會有問題吧?”長孫見他們兩個人都不同意小武嫁過來,也就作罷,但是對於蒔蒔,李恪還是非常的熱心。


    “哼,我的弟子,誰想娶都行,就是挑擔砍柴的都行,前提是她自己願意,如果小黯有事博得蒔蒔的歡心,我自然不會反對,就不知道他有沒有這個事。”


    長孫好像很有把握,站起來走了兩步,頭也不回的說:“那就這麽說定了,什麽東西,看上你家的閨女是天大的榮耀,還偏偏拿捏一把,蒔蒔皇家娶定了,我就不相信,堂堂親王會拿一個山野村姑沒辦法。”


    長孫可能覺得李二要睡醒了,趕著過去看看藥效過了沒有,雲燁和李恪兩人相伴著出了皇宮,準備回玉山看看。


    已經畢業的學生就不能再住在玉山了,他們已經出師,必須盡快搬出玉山,一路上都是絡繹不絕的馬車,沒一個是牛車,不管有錢的還是沒錢的,清一色的車馬簇簇,這是皇家出的錢,立政坊的院子都給他們準備好了,可以免費住到差事派遣下來,皇家這一次把書院的學生一個都沒有黜落,最無能的一個,大臣們都認為放在將作監磨練幾年,必成有用的人才,閻立認為,把書院的學生分派到除工部以外的部門就是一種浪費。


    同比之下,州縣上來的學子,李二破格錄取了三十二人,這一屆的大考,士子的學問要遠遠地高於往屆。雖然怨言還是不絕於耳,但是,在那些士子研究了書院學生的考題之後,都明智的閉上了嘴巴,其中一個家夥居然不要進士名額,準備進書院再重修三年,當雲燁知道以後,笑得很開心,劉仁軌還是沒有逃脫自己的手掌心。


    到了十八裏鋪,狗子的老娘依然在賣茶水,不過這裏總有一個戴著麵紗的窈窕的姑娘在幫忙,狗子隻要靠近,就會被老娘攆的遠遠地,心癢難熬之下見雲燁和李恪兩個人下了馬車準備喝茶,連忙湊過來小聲的問雲燁:“侯爺,那個女子到底是誰?您知不知道?”


    “不知道,你師爺不是去給你提親了嗎?你老娘不是也見過親家了麽?必須守禮,等到成親的日子不就什麽都清楚了,在這之前你敢亂來,我送你進宮和斷鴻作伴。“


    李恪也瞅了一眼那個姑娘,笑著對狗子說:“我看這個姑娘身姿窈窕,幾步路走的步步生蓮,內媚而端莊,是難得的佳婦,狗子好福氣。“


    聽了李恪的誇獎,狗子笑的臉都抽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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