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可行雲,可布雨,和善之時風調雨順,狂躁之時則翻江倒海。( .jingpinshucheng 精品書城)


    南海龍王現在正是怒火高漲之時,在蔚藍色的大海裏翻滾,旋轉,拍擊,肆意的宣泄自己的憤怒。


    掀起的巨浪一次又一次的衝向長空,似乎要將天水混為一色。


    李泰貪婪的看著沸騰的大海,眼中熾熱的光芒似乎要融化岩石,這段時間裏他看到的大海總是那樣的平靜,溫柔如處子,沒想到還有這樣狂躁的時候。


    風從岩石的裂隙裏鑽進來,帶著各種各樣的鬼哭神嚎,在李泰的耳中統統變成了天地的戰鼓,一陣陣的催人振奮,讓他的血都要燃燒起來了。


    和風一起鑽進來的還有雨霧,這可不像三月的杏花雨,容得你漫步醞釀詩情,颶風帶來的大雨抽在臉上隻會陣陣生疼。


    “天地之威竟至於斯,好漢子當駕巨舟在海上與駭浪爭鋒,雖死而無憾事。”


    “我一般把那種人叫做傻缺,颶風到來的時候,我們都會躲進海港,或者海灣,如果可能,我們連船都想拖上岸,至於你說的那種人一般隻適合喂魚。”


    雲燁拿著半隻羊腿,皺著眉頭在火星四濺的篝火上燒烤,昏暗的山洞裏隻有微光透進來,明滅不定的火光將他的臉映的忽明忽暗。


    信風來了,沒想到颶風也來了,雲燁可沒有李泰的那種浪漫情懷,他隻是在祈禱颶風趕緊過去,最好馬上就海晏波平。剛才劉進寶回報,海邊搭建的木屋已經被狂風刮得不知道去了那裏,樹冠很少的椰子樹都被風連根拔起,就那樣在空中飛舞。模樣非常的恐怖。


    也不知道劉仁願,冬魚,老鐵他們能不能扛過去,但願三艘船完好無恙。好在都是航海的老人了,提前發覺了颶風的到來,做了應對,其中最重要的應對就是把李泰和自己攆下船,老鐵認為這是最佳的檢驗戰船的好機會,不同意把船弄進船塢,雲燁也是這麽認為的,新船最好經受一下海浪的檢驗為好。


    知道颶風會來,誰都沒想到會是如此暴烈的颶風。弄得雲燁現在腸子都悔青了。就是不知道老鐵現在怎麽看。


    颶風來了老天爺都沒辦法。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晚了,隻能看他們操舟的技術能不能讓他們避過粉身碎骨的下場,因為颶風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把船推到岸邊。再狠狠的甩在礁石上,劉仁願。冬魚,老鐵雲燁並不是很擔心,這些人航海的經驗實在是太豐富了,隻要有一絲絲的可能他們都能活下來,就是不知道皇帝給他兒子送來的所謂高手,還有馮家的那些兒郎能不能活下來。


    雲燁削了一塊羊肉遞給旁邊默不作聲的馮盎說:“馮公現在可有後悔之意?”


    馮盎接過羊肉,卻沒有吃,鄭重的問雲燁:“雲侯,這是海上能遇到的最糟的境地麽?”


    “很糟,但是並不算最糟,晚輩上回運糧回長安的時候,遇到了龍吸水,就比這還要糟糕一些,上了海,就別指望自己運氣,您從海商們的折損上就能算出來這裏麵到底有多大的風險。”


    馮盎嘴裏嚼著美味的羊肉卻如同嚼蠟,馮家的精銳弟子如今都在船上,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淡然處之,馮家想要開創海上紀元,還有很長的路需要走。


    “侯爺,小的好像聽到牛角號的聲音。”劉進寶腰裏拴著繩子濕漉漉的如同從水裏撈出來的一般,抹著臉上的雨水進洞稟告。


    “風小了,劉仁願他們走之字形避浪了,這個時候聽說隻能頂著風前進,如果橫過來,船就會被掀翻。看樣子他們沒事了。“雲燁側著耳朵聽了一陣子,風聲沒有剛才那麽刺耳了,隱隱約約的有號聲傳來,山洞所在的這麵山崖正好麵對大海,弧形的懸崖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聲音接收器,這是最好的海邊瞭望,觀察的所在。


    見雲燁開始放心的吃東西,馮盎的心也落了地,隻有李泰還沒有看夠這樣壯觀的氣象景觀,小聲的嘟囔兩句,引得雲燁馮盎一起對他怒目而視,李泰訕訕的摸摸鼻子,走到篝火邊上,拿過雲燁手裏的羊腿拿小刀子削著吃。


    天色暗了下來,最後的亮光在烏雲的遮蔽下也消失無蹤,海麵上的風浪依然很大,這個時候才是最考驗船上功夫的時候,漆黑的環境裏麵能嚴格的按照船長的命令行事,沿著製定的方向前行,避開自家船隻,這樣的船長才是真正的高手。


    雲燁,馮盎,李泰這個時候心裏想什麽都沒用,隻能等待明日天亮之後再說,躺在**的雲燁是伴著馮盎的祈禱聲入睡的。


    天光大亮之後,雲燁聽到了海鷗淒厲的鳴叫,就知道外麵的烏雲已經散去了,走出山洞,眼前一片狼藉,風依然吹著尖利的哨子呼呼地刮著,海浪雖然沒有昨日的狂暴,也依然餘韻未息,一米高的浪濤席卷著海麵上的雜物,狠狠地慣在礁石上,發泄著自己剩餘的怒氣。


    海麵上一艘船都沒有,馮盎驚懼的回頭看雲燁,想要雲燁告訴自己一個能安心的消息。


    “馮公莫驚,昨夜那樣大的風浪,他們如果還能留在原地才是怪事,這時候他們已經到了廣州我都不奇怪,相信我,沒事的,他們很快就會回來。“


    馮盎指著海灘上一艘破爛的船對雲燁說:“你看看那是什麽?“說完就快步沿著石階往下走,雲燁李泰連忙跟上,等走到近前雲燁就笑了,這不是三艘船裏的任何一艘,是一艘方頭方腦的怪船,這東西怎麽也跑到海上來了?這樣的船隻適合跑內河。


    “侯爺,這是一艘高麗船,隻有高麗人的船才是這個模樣,大風起來的時候,這艘船一定就在附近,您看,這不是一艘商船,船上的拍杆還在,這是戰船!“


    造船廠的鐵老大早就上了這艘船,見雲燁等人過來,連忙從船上跳下來稟報。


    “高麗船?誰允許他們到南海的?“雲燁怒氣一下子就升了起來,高麗商船都不許靠近南海,更不要說戰船了,茫茫萬裏之遙,他們是從那裏得到補給的?


    大唐對高麗實行的就是封鎖政策,斷絕了陸地上的所有交易,也斷絕了海麵上的交易,大唐的海商對這一條禁令絕對不敢觸碰,也不會去觸碰,除了販奴船能靠近海港之外,別的商船被見到了,除了擊沉不會有第二條路可走。


    船上一個人都沒有,馮盎立刻下令護衛出動沿海岸搜索,絕對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人,雲燁,李泰也發布了同樣的命令。


    不到午時,就有屬下前來匯報,發現了人,不過全是屍體,總共有九具之多,不光是高麗人,還有倭國人,看樣子當時大船已經漏水了,他們棄船而逃,上了小船,結果大船到了岸邊,小船被風浪掀翻,人全被淹死了,船上的旗子很古怪,也是一麵人骨旗。


    雲燁翻過來覆過去的看了兩遍旗子,發現這麵旗子和自己的旗子很像,自己的旗子是一個骷髏頭加上兩根交叉的骨頭,這麵旗子上麵就一個陰森的骷髏頭,不過在最上麵還有一隻三條腿的烏鴉,烏鴉腦袋上扣著一頂帶著鋸齒的王冠,


    “雲侯,這是一夥高麗海盜的旗子,老夫已經收到多起報告,說有一夥海盜專門劫掠大唐商船,下手非常的狠毒,聽說為首的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好像還是高麗或者倭國勳貴,他們戰力強悍,大唐商船都是有武裝的,好多商船雇傭了鏢局押送,廣州一地就有鏢局不下三十家,都是各地來的遊俠兒,也有軍伍裏退役的將士,能幹這一行的都是有兩下子的漢子,可是老夫還是不斷接到被劫掠的報告,那麽,這一夥人,隻能是高麗,或者倭隊。可惜老夫對海上的事情鞭長莫及,要不然定會擒其匪首問罪於高麗王,倭王。”


    雲燁拋掉手裏的旗子,對李泰笑著說:“我們遇到老熟人了,你說說看,能同時統禦高麗,倭國,兩國武士的女人能是誰?”


    李泰四處看看,對馮盎說:“越國公您當年走的急,沒看到那種舞蹈,不知您對《天魔舞》熟悉不熟悉?”


    馮盎疑惑的說:“老夫久居嶺南,對中原風華確實少了見識,不知這個《天魔舞》和女海盜有什麽聯係?”


    李泰嘎嘎的笑著說:“您想想,六個脫得光光的女人跳舞,擺出各種媚態,聽說還有秘藥相助,看此舞蹈之時最是讓人血脈賁張,不自覺地就想進入場地共舞,腦袋裏幻象叢生,王看過一場,差點出醜,您不知道,領頭跳舞的那位可是倭國王女,聽說現在成了倭國的至寶,《天魔舞》迷盡倭國蒼生,非大典不得舞之。”


    “**邪之舞平日裏娛人也就是了,祖宗大典,怎麽可以褻瀆。”馮盎表示了自己的極度不屑之意,又隱晦的表達了自己很想看看的意願。


    “這有何難,等我們的戰艦回來,王親自出手,將高山羊子擒來,讓她給國公獻舞就是!”李泰拍著破船上的爛木板,說的豪氣幹雲。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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