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書桓苦笑,心中暗想,如果方勝說得都是真的,難道會是獨孤蘭語自己把自己鎖在了小樓內。


    “罷了,以後再說。”邵書桓站起身來,轉身向外走去。


    “邵書桓——”顧少商突然連名帶姓一起叫道。


    “嗯……”邵書桓站住腳步,轉身看著他。


    顧少商走了幾步,兩人出了刑房,向外走去,他才道:“你離那個獨孤蘭語遠一些,那女孩子,我瞧著就危險。”


    “你現在比我老娘還囉嗦。”邵書桓輕輕一笑,道,“我可回去了。”


    “記住我的話!”顧少商囑咐道。


    “我不是好色之人。”邵書桓笑笑,他從來都不是貪圖女色之人,前世是,現在也是,否則,以他前世的醜陋容貌,隻怕淪為心裏變態了。


    兩人正說話,隻見一個官差急衝衝的進來,見著邵書桓,忙著半跪下行禮。


    “什麽事情,這麽著急?”顧少商問道。


    “回稟顧大人,邵公子,安王爺有信來了……”那官差忙道。


    “哦?”邵書桓淡淡的問道,“王爺說什麽?”


    “王爺說,慕華公主不見了……”官差急道。


    “什麽?”邵書桓和顧少商同時驚呼出聲——慕華公子不見了,這是什麽意思?被人劫走了,還是自己和安王爺等人走失了?


    “到底是怎麽回事?”邵書桓急問道。


    “是這樣的——”官差忙著回稟道,“具體情況我們也不清楚,隻是說,當夜王爺和郡主,公主殿下的船歇息在平安洲,第二天一早起來,公主隨侍的小丫頭進去侍候,卻發現公主的房裏空著,公主不見了……”


    “胡扯!”顧少商喝斥道,“既然是走水路,就算船泊在岸邊,公主能夠去哪裏?勢必是早上起來,附近走走罷了。”


    那官差被顧少商喝問了一句,嚇了一跳,半晌才囁嚅著道:“起先王爺也以為是如此,立刻讓眾侍衛尋找,可是……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找到公主殿下。”


    邵書桓揉了揉隱隱發痛太陽穴,他總感覺,慕華來江南不會是如此簡單,且不說她是如可離開京城,一路上又是誰在給她打點?她和慕蓮兩個姑娘家,從來沒有出過遠門,這一路南下,是怎麽平安過來的?


    再說了,公主私自離開京城,周帝不會不知道的……


    如今,偏生公主又失蹤了。不由自主的,邵書桓再次想到了陸無雙——這女子也詭異神秘的緊,屢次三番的找他麻煩,居然隻是為著和他燕好求歡?這等荒唐事情,若非是親身經曆,說出去,誰信?


    “那——王爺什麽意思?”邵書桓問道。


    “這是王爺的信!”官差忙著小心翼翼的將一份書信高高的捧了上來。


    邵書桓接了,拆開一看,果然是安王親筆,倒也不疑有他,略掃了一眼,遞給顧少商道:“顧先生,王爺讓你去一趟平安洲。”說著,將手中的信箋遞給了顧少商。


    顧少商接了,不僅皺眉,半晌才道:“我走了,你這邊怎麽辦?”


    “方家的事情,如今算是告一個段落,不過是一些善後。”邵書桓道,“讓莊大少助我料理一二,最多兩三天的事情,等著了結,我就動身回京了,你不用擔心我。”


    顧少商想了想,江南這邊確實沒什麽大事了,再說了,江南乃是莊家、宋家、林家的地盤,邵書桓再次的安全倒是不用擔憂,且柳玉衡最遲明日午後可到,自可護得他的周全。


    “公主失蹤,可是大事,偏生也不便大張旗鼓的找,顧先生,你且帶幾個有經驗的璿璣內衛過去,助王爺找人,有消息立刻告訴我。”邵書桓囑咐道。


    顧少商點頭:“我馬上動身,你也一切小心,這裏的事情一了結,趕緊會京城吧,陛下問過你幾次了。”


    顧少商去後,邵書桓回到可逸園,忙了一夜,倒也不感覺怎麽累,心中擔憂慕華公主,左思右想,皆無頭緒,王泰到了茶來,眼見他臉色不太好,小心翼翼的問道:“公子可要用些飯菜?”


    邵書桓這才想起,從早起到現在,他還沒有吃過什麽東西,但也不感覺太餓,皺眉道:“沒什麽胃口,有什麽湯弄一些吧。”


    “是,奴才這就去!”王泰說著,忙著便於推出去。


    “等等。”邵書桓想起獨孤蘭語,問道,“蘭語呢?”


    “蘭語?”王泰一愣,半晌才想起莊蒙少今兒送來一個絕色美人,好像就叫這個名字,忙著道,“蘭語小姐在園子內玩耍呢,公子要見她?我帶她過來?”


    邵書桓點頭,莊蒙少大概是瞞著眾人,隻說是自己送與他的——畢竟,若是邵書桓收了一個從方家抄出來的女孩子,與他名譽有損,可是,私下買一個、或者是收一個女孩子,對於他這樣的大家公子來說,實在不算什麽稀奇事情。


    當初在小樓內發現獨孤蘭語,雖然有著眾多官差在場,但收下一個少女,還不至於有人敢閑言碎語。


    可是,審問方勝的結果,卻大大的出乎邵書桓的意料,方勝竟然一口否認他在小樓內私藏獨孤蘭語。


    片刻,王泰帶著獨孤蘭語進來,便識趣的退了下去,孤獨蘭語換了衣服,穿著一身淡綠色的長裙,腳上的同樣眼色的繡花小鞋,一頭油光水亮的長發,隻用一根檀木簪子綰住,一些首飾全無,卻更添風韻,比起小樓內的初間,更顯得明豔動人。


    “主人!”獨孤蘭語下身的裙擺不見絲毫晃動,人卻是已經飄然到了邵書桓的身邊。


    邵書桓輕輕一笑,道:“蘭語,你這樣走路不累啊?”走路而已,犯得著施展高深輕功?


    “不累,很好!”獨孤蘭語已經走到邵書桓的身邊,伸出纖纖玉質,按在他肩頭,然後輕輕的捏著。


    著力不重也不輕,捏著甚是舒服,邵書桓笑道:“你還會這個?”


    “以前常常給師父捏肩膀。”獨孤蘭語輕輕一笑,伏在他耳畔道,“現在,你是我的主人,我總得好生討好你。”


    “嗬嗬——”邵書桓隻是笑笑,問道,“不知道令師是哪位?”


    “主人,這個重要嗎?”獨孤蘭語隻是笑笑,反問道。


    “你既然是的我,難道我不該問問你的來曆?”雖然明知道蘭語不會說,可是,他還是忍耐不住要問。


    “不重要!”獨孤蘭語搖頭道,“主人,您挑適用的奴仆,我挑滿意的主人,不過是銀貨兩訖的交易,我的來曆,對於你來說,毫無瓜葛,就向我一眼,我也不問你是誰,對不?”


    邵書桓幹咳了兩聲,有著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銀貨兩訖?虧她說得出來。


    孤獨蘭語又道:“今兒我年輕、我美麗,我懂武功,主人留著我尚且有用,有朝一日,主人找到更好的,自然也不再稀罕蘭語,那時候,蘭語自然離去,又何用問來曆?


    而今日主人身居高位,家產萬貫,年輕俊美,我選你為主人,求的你的庇護和銀錢,將來有一天,一旦主人失勢,不能給與我所要的,我自認也會離開主人,另覓他門……”


    邵書桓聽得她這麽一篇歪論,早就目瞪口呆,哪裏還說的出話來?


    獨孤蘭語的手指捏在邵書桓的肩頭,繼續道:“主人曾經寫詩有雲——人生得意須盡歡,如今主人也算得人生得意,自然可以好生享受一番,何必管那些煩心事情?”


    “哈哈……”邵書桓再也忍不住,大笑出聲,“你說得對,人生得意須盡歡,我果然迂腐。”


    少頃,王泰送來飯菜,邵書桓就略用了些,也不用他人侍候,身邊就留下蘭語,自己就靠在軟塌上,和蘭語說閑話,想要套問她的出生來曆,以及她為什麽會被方勝鎖在小樓內,無奈蘭語口風緊得很,卻是一句不露。


    午後困倦,閑聊片刻,邵書桓由於一宿沒睡,便合上眼睛補了中覺,獨孤蘭語見他沉沉睡去,當即取了一條毯子,蓋在他身上,伸手摸著他的額頭,順著臉頰緩緩向下滑去,最後落在他下巴上。


    “邵書桓……”獨孤蘭語昵語,如同是夢話一般,“這名字倒是不錯的!”說著,她伏下身去,在他臉上輕輕的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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