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醒了。莫要再睡了。”女子緩緩開口。聲音靈透動人。


    劉墉扁了扁嘴。無奈的睜開了雙眸。即便是昏睡了兩日。他還是覺得渾身困倦。好似被病魔吞噬了心神一般。提不起精神。他揉著有些微痛的額頭。歎了口氣。“殷兒。你莫要怪我。不是我非要去和他們硬碰硬。而是我實在是躲不過。”


    “即便是真的躲不過。也不能以醉酒來抵擋。”龍殷無奈的著劉墉。“酒可入愁腸。更可入人心魔。倘若你真的迷戀酒意。幹脆醉死在酒香裏。何苦還要清醒過來。”龍殷的話讓劉墉一怔。他歎了口氣。頹然的靠在了身後的床板上。“好吧。我一定不會再借酒澆愁了。”


    “他們這次又拿了什麽說法來。”若不是沒了計策。又牽扯到百越族內的事兒。龍殷是不會跟五虎聯係的。然而現在。她覺得局麵有些無法掌控了。


    那些人知道劉墉才是她的軟肋。也因為如此。才會直接來找劉墉。這可不是一件好事。


    劉墉雖然是龍紀的拜把兄弟。但是為了龍家的過往。無故把他牽扯進來。龍殷也是做不到的。


    “九公主放言。要和你父葬在一起。我拒絕了她。就逃了回來。他們一連好幾日都堵在門口。我實在是沒了法子。才會…”


    龍殷眯了眯眼眸。未成想是那九公主還在糾纏不清。“我去找她。”


    龍家的事情。自然還是要龍家人自己來解決。


    “不。殷兒。你不要去。”劉墉抓著床板。想要去攔。卻已然是來不及了。


    “唉。二哥。你瞧瞧。是我沒用啊。都是我沒用。”


    白衣飄飄。女子獨自立於院中。感受著微風的吹拂。雙目著前方。微微蹙著眉頭。“我知道你能聽到。也知道你武功高強。若是與你硬碰硬。我定然不是對手。但是九公主。你可想過。若是我父親天上有知。會如何你今時今日所為。”


    “哈哈。若是你父還活著。定會與我雙宿雙飛。”空中爆出女人的狂笑。她飛身從房頂掠進小院。站在龍殷麵前。“你母親配不上你父親。你還是放棄吧。隻有我才是能和他比肩的女人。”


    龍殷瞧著她幾近於發瘋的樣子。輕笑出聲。“就你這般摸樣。連我母親千萬分之一尚不如。更別提能比的過她。我勸你還是就此收手。莫要再糾纏此事。”她目光清冷灼灼。著女子的雙眸。直直的到她的心裏。


    她絕不允許任何人再來打龍家的主意。


    “你。我念在你是他的女兒。他唯一的後人。才不對你出手。可是你不要以為。這就是我怕了你。”白發遮擋著她的麵容。狠心說出口的話。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著她的臉。龍殷的表情特別的冷漠。她從來沒有如此的厭惡過一個人。這個九公主所作所為讓她從心裏覺得反感。“當年的事情。早就是秋日落葉。隨風而去。你又何必苦苦抓著不放。若是你再這般。就休怪我無情了。”龍殷是懶得去追究才會一直放任他們。


    “哈哈。難道你這個丫頭放言了幾句。我就會怕了你不成。當年我得不到龍紀。是我一時疏忽。他是絕對逃脫不了我的掌控的。”她身為一國公主。他為什麽把自己當若一捧泥土。為什麽都不願自己一眼。


    她不知道的事情。真的太多了。龍殷冷冷的瞧了她一眼。“不要以為你的身份做擋。我就不敢動你。”這一次龍椅是真的被惹怒了。


    “若真是有龍女輔佐明君。你還會住在這裏。而不是皇子府第。”她笑的猖狂。眼眶通紅。長發隨風卷起。一頭的白發。格外駭人。


    龍殷深深的瞧了她一眼。不再多言。轉身離開。她緊握著雙拳。進了自己的臥房。從隨身帶著的香囊中取出一方秀色絲帕。上麵細密的針角。繡著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相擁著。此等技藝。世間沒有幾人能駕馭了。


    她淺淺的笑容隱去了。抿著唇瓣。忽兒眼角滲出了淚花。“爹。娘。是女兒做錯了嗎。是不該任他們如此的可惡。我卻不能動他們半分。是女兒的容忍才讓他們如此猖獗嗎。”一絲絲怨念和恨意慢慢的吞噬了龍殷的心。她從未如此的無助過。她不曾想過要為龍家複仇。也不曾想過要光複龍家。“父親。您總教導我。那些事情。都是命中注定的。是龍家的劫數。可是我的父親。若是你當年不那般所為。龍家那麽多人。就不會無辜往死了。”她緊緊的捏著拳頭。一臉的悲憤無奈。


    她怨恨的是所有的世人。所有做過對不起龍家事情的人。


    “若我非要讓龍家再起於九州大陸之上。那些無知小人。又會有什麽說辭。”她慢慢的站起身。把那絲帕放入懷中。呆呆的站在那處。久久不曾言語。


    白芷來尋人的時候。龍殷正在桌旁疾筆。頭也不抬。隻說了一句。“讓常山去探宮裏的消息。你去廚房把湯藥煮好。我們天一亮就入宮。”她抬起頭。把手中的一張方子遞給白芷。


    白芷點頭。這就往廚房去了。心中卻在嘀咕。剛才小姐的眼神。好生怕人。但是那都不是她該問的。她要做好的事情。就是煮好藥。不要誤了龍殷的大事。


    “皇上。刑場那邊。準備行刑了。”李德福拜了拜說道。陰冷的秋風吹來。格外的凍人。


    建光帝點了點頭。“母後。你就放心吧。朕已經告訴他們了。定要下手狠厲。這件事就這樣過去吧。老大也病了。想必。他該是想明白了。”建光帝當真是為了這件事頭疼了半天。


    裕祥太後聽了這話。才微微點了點頭。麵色上的怒氣緩了緩。“兒啊。哀家坐到今天的這個位置。不是因為哀家有多美。有多得先帝的寵愛。而是因為哀家守本分。哀家明白什麽樣的事情能做。該做。什麽樣的事情碰不得。人就算活的再腐朽。也要遵循古訓。不能有半點差池。不然。真的會釀成大錯。皇帝你可覺得哀家做錯了。”


    建光帝著裕祥太後。眼眸沉了沉。“朕同意太後的做法。隻是太後把身子氣壞了。朕覺得不妥。還是要日日吃禦醫的藥。不要有什麽差錯才好。”


    裕祥太後輕聲咳嗽了兩下。“哀家老了。身子難免不爽利。皇帝你也不要怪罪禦醫們。”


    一旁的貞婷說道。“太後的身子真的是要好好調理了。這宮裏的人啊。事兒啊。太讓太後勞心了。這病著呢。怎麽能三番兩次的被氣著。”要是旁的丫頭說了這樣的話。早就被侍衛拉出去了。可是貞婷說出這話。連建光帝都不能說個不字。


    裕祥太後搖了搖頭。“貞婷。莫要多言。”


    “是。奴婢多嘴了。”


    建光帝歎氣。“莫莫莫。她說的對。是朕疏忽了。”


    李德福得了小太監的報。眼眸一跳。大如銅鈴。“此話當真。這可是慈寧宮。哪個要是敢胡言。休怪雜家不客氣。”


    小太監眯著眼。歎了口氣。“李公公。這可是掉腦袋事兒。奴才們怎麽敢瞎報。”


    老太監一甩袖子。急忙跑到了殿裏去。“太後。皇上。不好啦。下麵的人說。刑場上忽然起了大風。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昏迷之中。”


    太後倏的睜開了眸子。向李德福。“然後呢。那妖女呢。”


    “那妖女。被人給擄走了。”李德福也知道這件事傳到太後耳朵裏。他們都吃不了兜著走。可是事兒已經發生了。隻能期盼裕祥太後的怒氣能小一些。


    “什麽。皇帝啊。你聽見了嗎。那真的是個妖女啊。是天下妖氣。要我九州不寧啊。”她撕心裂肺的喊著。嘴裏的話越說越古怪。


    貞婷在一旁扶著她。順著氣兒。“雨晴。快去禦醫院請禦醫。快。”


    建光帝站起了身。怒著氣。“傳朕口喻。所有人都去給朕找。挖地三尺也要把那女子找出來。”著窗外的陰暗天氣。“把陳老和蕭將軍請進宮來。”


    “來者何人。”西宮門的侍衛長對著常山吼道。


    常山勒了韁繩。“這位官爺。我們是三皇子的人。進宮覲見皇上的。”


    說著把腰牌拿了出來。


    鑲金邊的翠玉牌子盈盈發光。那侍衛點了點頭。“開宮門。”


    常山笑著說道。“多謝。”打馬揚鞭入了門。


    承乾殿上。建光帝著跪在地上的餘佑。喝道。“你上次都跟朕說什麽了。給朕再清清楚楚的說一次。”


    “皇上息怒啊。臣上次要說的都已經說過了啊。”餘佑真的是苦不堪言。本以為這定遠王的婚事也完了。他這官也升了。便可高枕無憂了吧。沒想到宮裏的事兒是越來越多。皇上派人直接把他從床上抓了出來。


    建光帝冷哼一聲。“陳大人。你。此事該如何處理。”


    “臣不知。”陳中天低著頭說道。全然不理會餘佑的眼神。這龍丫頭給他的差事。他已經辦完了。後果如何。與他何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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