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誠謹目送著酈姬遠去,心底竟生出一絲不舍,匆忙自嘲了聲,搖頭輕笑。左顧右盼,唯有陣陣山風吹拂,不見一個人影。眼見師兄早早離去,華池下落不明,仇天亦不知下落,金髓亦一去不回,頓時一似惆悵滋生在心底。索性舞起龍泉劍鞘,一招一式打著近些天來的感悟。累了歇在石壁旁,百無聊賴了再舞幾個時辰,如此循環往複,劍法微微多了些體悟,卻終究是少年寂寞心,盯著石門旁緊鎖的七星龍淵,終是難熬。


    如此反複,終於熬過了一日。翌日傍晚,錢財與拚命無常自山穀深處快步走了出來,一臉慌張,生怕錯過了時辰。


    閔誠謹冷冷一笑,自知以一敵二討不了好處,索性不苟言笑,自顧自倚靠一旁,死死盯著石門,靜待月光臨近。


    倒是錢財哈哈一笑,眼睛眯成了一道細縫,問道:“小兄弟,前幾日錢某看你身手不錯,不如你我結成盟友,共同進退。屆時錢某分你一杯羹,和氣生財,兩方受益,如何?”


    閔誠謹卻不理會他,裝聾作啞,神色凜然。


    青麵狼頓時惱火,手中鋒芒忽隱忽現,一個疾突便要衝過去。錢財一聲嗬斥,示意他冷靜行事,仍舊起諂媚衝閔誠謹笑道:“莫羽莫道長行事光明磊落,宛如石壁上那柄劍一樣,一目了然。閔少俠若是肯給麵子,要多少銀兩隻管開口,錢某幫你鑄一把神劍…”


    閔誠謹被他提及痛處,登時耐不住輕狂的性子,沉聲吼道:“若是不給麵子呢?”


    錢財頓時臉色陰冷下來,冷冷一笑,歎道:“那刀劍無眼,待會兒看誰的了。”語氣說的不卑不亢,粗眉小眼間卻蘊含著一股殺氣,死死瞪著閔誠謹。


    閔誠謹冷哼一聲,自是不屑。將身旁青石上的棱角碾碎,幾聲輕歎裏隱現焦灼。


    兩方對峙,各自不苟言笑,僵持到了夜幕降臨,又到了午夜時分。忽然石門吱吱作響,轟隆一聲從中間裂開,頓時顯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來。錢財桀桀狂笑,命拚命無常點亮火把,快步走進了洞中。閔誠謹卻上前緊扣七星龍淵,奈何如他所料,果真是取不下來。閔誠謹不禁一聲苦笑,緊隨其後,衝入了山洞裏。


    拚命無常已將洞中的火把一一點亮,頓時洞中宛如日星高照,清亮如晝。閔誠謹腳下生風,一個闊步衝到錢財身旁,定睛一看,正室裏一個寒玉高台,高台上紫金雕琢的盒子閃閃發光。流光溢彩,曼妙了周圍一切。


    錢財眼中盡顯貪婪之態,一個箭步便要衝上去,卻被閔誠謹的龍泉劍鞘橫在腰間。拚命無常瞬然發作,同時舉起懷中隱匕,衝閔誠謹刺來,閔誠謹卻不慌亂,以劍鞘尖部死死抵著錢財的脖頸,冷笑道:“要你們主子活命,就滾一邊去。”


    錢財被他頂的生疼,怪叫道:“你們還不閃開?滾一邊去。”


    拚命無常麵麵相覷,向後退了幾步,卻聽閔誠謹冷笑道:“錢大財神,你不覺得古怪麽?”


    錢財晃晃一愣,扭頭問道:“什麽古怪?”


    閔誠謹咬牙輕哼,冷笑道:“鬼醫呢?鬼醫一路苦心籌備,渴望將穀神丹據為己有。為何偏偏到了水落石出之際,他人反而不見了?”


    錢財假裝沉思,稍稍後退了一步,趁閔誠謹出神,忽的一拳打在他腰腹上,借機向後退去。


    閔誠謹猝不及防,被他一擊向後倒了幾步,腰間吃痛,咬牙切齒的吼道:“你也身負武功?”


    錢財哈哈一笑,小人得誌般,猖狂笑道:“錢某掙的有官財,有民財,有江湖之財,不會些拳腳功夫又怎麽行?光明正大打不過,偷襲還是綽綽有餘。”說罷,又幾聲狂笑,衝高台大搖大擺的踏上去。


    哪知異變陡生,洞口處轟隆作響,一個體格粗壯的彪悍大個子虎頭虎腦的闖了進來,一步直竄到台邊。“小天?咦?誠謹,小天回來沒有?”來者憨厚迷糊,不是金髓還有何人。轉身一看,錢財已悄悄避開,退回到拚命無常身後。


    閔誠謹忽然蹙緊眉頭,慌問道:“小天不是去了你族中麽?”


    金髓呆傻的搖了搖頭,不知所措。閔誠謹亦呆了呆,忽然吼道:“小天去涼亭裏,隻怕沒有再出來。”


    金髓頓時一愣,眼見閔誠謹往洞口衝去,一把將他攔住,問道:“誠謹兄弟,穀神丹你拿到了沒有?”閔誠謹一把甩開,低聲吼道:“我來就是幫小天取丹的,他現在下落不明,取丹何用?”


    金髓又一把抓住他,憨厚的笑道:“俺也是來幫小天取丹的,你現在告訴俺神丹在哪,俺現在去拿。”


    神丹?


    閔誠謹一駭,衝洞深處一看,錢財三人已快步走近石台。黃麵獐隻手伸向紫金盒,牢牢抓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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