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次是法海主動找上了許仙。他告訴許仙白素貞和小青實際上是兩條修煉千年的蛇妖,最擅蠱惑人心,並將自己戴的的佛珠交給書生,讓許仙回去後不要聲張,他稍後便去收妖。而許仙經過一番心理鬥爭後,將佛珠扔掉,跑回家警告白素貞和小青。沒想到她們正為了他互相置氣,對他的警告置若罔聞。


    白素貞原是想,就算法海來了,她和小青聯手也能和他鬥一鬥,誰曾想法海直接找上了通風報信的許仙,把他抓回了金山寺。金山寺乃佛門重地,裏麵和尚眾多,另有數尊金佛鎮壓,就算是白素貞平日裏也不敢輕易靠近。


    現在她丈夫被擄進去,她也顧不上其他,說什麽也要拚上一拚,闖金山,救許仙!


    三人捏著法訣乘風來到金山寺,隻見山上怪石嶙峋,寸草不生,正麵有一條長長的石頭階梯從山腳一路攀爬上山頂的寺廟入口。在石階的兩旁,刻著無數怒目圓睜的大羅金剛像,雕像遍布山體前後左右,共一百零八位,形態各異,拿著不同的法器注視每個想闖進廟裏的人或者妖怪。


    尚未到達金山腳下,言白就感覺到驚人的威壓撲麵而來。身披鮮紅袈裟,手持鍍金錫杖的法海從寺廟正門走出,站在石階盡頭望著三隻飛來的蛇妖。


    按照事先說好的,白素貞搶先躍下法雲,跪在石階上向法海哀求:“法師,求您放了我家相公。”


    法海雙手合十,先唱了句佛號,然後才不緊不慢道:“許仙已決定剃頭受戒入我佛門,蛇妖你莫要再做糾纏。”


    白素貞還未回話,小青就站在空中輕叱道:“大和尚你不要胡說。老實人得知姐姐有了身孕後高興還來不及,怎麽可能舍得出家當和尚,一定是你們這群卑鄙的和尚強逼他的。”


    “小青不要亂說。”白素貞側過臉,製止了她,轉而麵向法海重新請求道:“法師你法力高強,我們姐妹向來敬重你非常,小青剛才隻是一時心急才胡言亂語,請法師不要放在心上。法師說我家相公要出家,既然是您說的,我信。但是能不能讓相公出來,我想最後和他說幾句話。”


    “荒謬!”法海臉色不佳,一揮袖子厲聲道,“佛門清修弟子其實你想見就見的,這裏是佛門重地,不是你們妖精胡作非為的地方。許仙已看破紅塵,遁入空門,蛇精你再這樣執迷不悟,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姐姐,你別跟他廢話了。他不肯把老實人叫出來與你相見,分明是心虛。我們幹脆衝進去,直接把老實人救出來!到時候再問個清楚也不遲。”小青將青蛇劍橫在胸前,朝白素貞喊道。


    言白也讚同這一點,法海口口聲聲說許仙決定出家,又說什麽都不肯讓他和他妻子見上一麵,怎麽看都很可疑。他也落了下去,扶起白素貞,眼睛和法海對視,口中冷冷道:“你和小青衝進去找許仙,我攔住法海。”


    白素貞也是行動果斷之人,她隻考慮了一秒就同意了這個計劃:“好,那你小心。”


    “大膽妖孽,你們太猖狂了!”禪杖重重往地麵上一敲,上麵掛著的金環相互撞擊,清脆有聲。法海借著禪杖砸地的反作用力,一躍而起,摘下脖子上的佛珠就向言白和白素貞扔去。


    言白心念一動,手上浮現出一把用妖力幻化出的血紅長刀,刀身長而薄,源源不斷地噴吐出黑色毒氣。他用這把刀向前輕輕一砍,頓時刀尖黑霧噴吐,轉眼間就將佛珠包裹住。黑霧活物般扭動,霧氣中傳來咯吱咯吱的聲音,像是有什麽動物在啃咬佛珠。


    言白一推白素貞:“走!”同時他自己跳了起來,手持長刀對上舉著錫杖的法海。


    兩人刀對錫杖,互拚力氣,雙方的手因用力過度俱青筋暴起,微微顫抖。


    言白身後的白素貞見狀對小青喊了一句:“小青,我們走!”兩蛇趁機化為一青一白兩道妖風,吹向寺廟入口。


    法海猛地睜大眼睛,大喝道:“哪裏走!”他故技重施,身體一轉,肩上的紅色袈裟就從身上飛起,朝兩道妖風罩去。袈裟越變越大,去勢極快,眼見著竟要在寺廟入口追上妖風!


    言白在他轉動身體時,便將自己手中長刀往前一扔,刀尖直指袈裟,緊跟著而去。在袈裟一角罩到青色妖風的上方時,言白指尖一抬,加大妖力:“破!”


    隨著他的厲喝,血刀瞬間加快速度,化為一道紅影直指刺入袈裟中。刺啦一聲,袈裟應聲而裂。


    言白側身躲過迎麵而來的金光,那光擦過他的耳畔,帶起一片風聲,打在了身後的石階上,石頭雕琢的台階瞬間四分五裂,斷開一個大口。


    由於心魔的存在,言白根本不敢使出全力,而法海見這群妖怪敢當著自己的麵闖入金山寺,怒火攻心,出手一次比一次重,速度也一次比一次快,幾乎是壓著言白打。


    言白左閃右避,不肯與法海正麵交鋒,就在打鬥的當中心魔還無時無刻不在糾纏他。


    “這和尚太討厭了,我幫你揍他如何?”一隻手覆上言白的手臂,有人從背後貼上他,用低啞的聲音在他耳邊說。


    言白動作一頓,差點被法海的禪杖打中,雖閃得及時,臉部皮膚卻被禪杖帶起的罡風劃破。


    “他傷了你,這本不應該的。你不該這麽弱,為什麽不盡全力?”心魔輕笑一聲,握住言白拿刀的手,高高揚起,“我來幫你。”


    “滾!”言白左臂曲起,手肘向後擊去,卻被身後人輕描淡寫地擋住。


    “何必呢,我是為你好。”他抓著言白的手宛如鐵鉗,力氣極大,捏的言白手指酸疼。言白試圖放開手裏的刀,卻發現整隻右手都麻木了,不受控製,隻有他看見一隻同樣覆蓋黑袍的手臂虛影在他的手臂上若隱若現,唯一不同的是虛影黑袍上布滿繁複的紅色蛇形花紋。


    法海瞳孔一縮,發現言白全身的妖力都聚集在他高抬起的右手上,手臂正對的方向正是金山寺,他急忙結印念咒一掌拍去。


    但是,已經遲了。


    在法海的金色巨掌打中言白的同時,他的手臂揮下。無法形容的悍然妖氣化為巨大的長刀,向金山寺劈去,金山在巨刀下像是玩具般可笑,輕而易舉就被從頭到腳整個劈成兩半。


    言白倒退著飛了出去,胸口一木,吐出一口鮮血。一隻手從身後遮住他的眼,心魔在他耳邊笑道:“來,我幫你。”


    心魔趁他重傷把他關進了識海!


    茫茫的黑色海洋中,言白從空中落入海水裏,濺起黑色的浪花。


    身體不受控製地向下沉去。下沉,下沉,不斷下沉……怎麽甘心就這樣被關進去?


    言白握緊拳,聚集起全部心神:“給我滾!”


    他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張放大的、滿是仇恨的扭曲臉龐。法海渾身鮮血,一隻手臂軟軟垂在身體兩側,正朝他大喊:“蛇妖,你要殺便殺!”


    言白手一抖,力勁一鬆,法海就直直落了下去,他在砸到地麵之前,翻身一滾泄了墜落的力道,安全著地。


    “前輩!你沒事吧?”小青的聲音在此時聽來無疑是天籟之音,讓言白精神一震,終於完全回過神來。金山被從中劈成兩半,兩側山體相互摩擦著轟隆隆坍塌,金山寺裏的和尚無一幸免,全部慘死。而白素貞和小青扶著許仙,正站在地麵上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言白盯著一張張被石頭砸的血肉模糊的屍體,知道了法海那句要殺便殺的含義。金山寺已毀,全寺和尚全都因自己而死。


    “前輩,你沒事吧?”小青飛上天空,遲疑著不敢靠近他,怯生生地問。


    言白閉上眼:“沒事。”


    “啊——”地麵傳來慘叫聲。兩人低頭,發現白蛇軟倒在了地上,本來不甚明顯的腹部布置和尚脹的奇大,顯然是快生產的模樣,而許仙在她旁邊不知所措,隻會摟著她肩膀大喊:“娘子,娘子!娘子你怎麽了!”


    “糟了,姐姐動的妖氣過多!剛才在金山寺裏,那群和尚把許仙的五感全封了,我們不得不用妖氣找他,姐姐之前飛來時就動了妖氣,找許仙時更是拚了命,現在孩子要出生了。”小青邊解釋,邊落在了白素貞身邊,一把推開許仙,握住白素貞的手:“姐姐!”


    白素貞現在神智還清醒,她臉色蒼白,額頭布滿冷汗,盯著言白艱難地笑了笑:“今天多謝你了。”


    言白沉默,上百個和尚屍體的慘狀還不斷在他眼前回放。


    “啊!”白蛇揚起脖子,痛叫出聲,她胸口急速起伏,握著小青的手氣喘籲籲:“我要生了。”


    話音剛落,幾人就聽到她再次大叫一聲,緊接著裙擺被鮮血潤濕,一個孩子的啼哭聲傳來。


    小青瞪圓了眼:“這麽快!”她揭開紗裙,隻見一個皺巴巴像個小老頭般的嬰兒躺在白素貞身下,他的臍帶還連在他母親身上。


    “不可能!蛇妖怎麽可能產子!”同樣聽見嬰孩啼哭,法海比其他人受到了更大的衝擊。蛇妖產子,意味著她真的有了人的感情,妖怪怎麽會有人的感情?怎麽可以有人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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