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而複始,因果循環。有生有死,玄古純和,風雨以期。萬物自縱其心,蒼生任道而重遠。上對天心,天人合氣,吉凶未兆,無懼其凶。


    處於大月國都城方圓二百裏的一個小村鎮,鎮口茶攤那裏,有三五個人在那裏飲茶,絮絮叨叨說著話。


    一個青衣男子一邊啜著茶,一邊說道,“聽說前段時間都城裏麵的大事件了嗎?”另外一個布衣男子,撿了一塊油餅放進了嘴裏,嘟嘟囔囔地回道,“你該不是說都城裏麵一夜之間,消失了的將軍府吧?”


    “正是。不過,那將軍府可不是憑空化為灰燼的,實則有著一定的緣由。”開始說話的那個人,一臉的諱莫如深。“這其中的緣由,一般人是不知曉的。”


    “說來聽聽。”終於,這個人的好奇心被調動了起來,同時,旁邊桌子上的三五個人湊了過來。


    這下子,終於滿足了最初那個青衣男子的虛榮心,他又飲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才開口說道,“這還是我聽在王宮裏麵辦事的表哥說的。他說,那夜他受命跟隨王上進入將軍府。當時,我表哥是負責守衛在將軍府外邊的,不過後來有人喊著火了,所以眾人都去救火。”


    “雖然聽說關飛已經失勢了,但是王上為何帶著一群人去將軍府啊?”另外一桌有個人疑惑地問道。


    青衣男子繼續說道,“這就是你們隻知其一不知其二了。想必,王上看中了關飛的三女兒關若璃,所以王上當然不會對關飛一家老小怎麽辦,但是,卻聽聞這個關家三小姐不想跟王上,要帶著全家遠走高飛,這就惹怒了王上。”


    “隨後,發生了爭執後,關飛自盡,而後五夫人焚燒了書房,打算同歸於盡。遂將軍府上上下下,頓時亂作了一團。”


    眾人此時都將青衣男子圍在了中央,有人伸著脖子,追問道,“那個三小姐呢?跟王上回宮了嗎?”


    一個身穿玄色小袍子的瘦弱少年,戴了個鬥笠,遮住了‘他’多半張臉。喝足了茶,吃飽了點心,‘他’付賬後,轉身離開了茶攤。


    人雲亦雲,眾說紛紜。子非魚,又如何會知道魚心中所想?


    不去理會那些人還在說著見聞,這個白皙的少年已經走遠了。步履輕盈,身形單薄,可是,每一步卻是那麽堅決。


    既然選擇離開,就不能夠有留戀。既然選擇告別,就不應該再讓自己回到過去的一切糾纏中去。


    ‘他’走了大約半個時辰,來到了一處矮房處,把手中的籃子放下,轉而推開了木門。矮房子裏麵住著一個年紀很大的女人,眼盲,腳破,脾氣古怪。


    “進屋子了還戴著鬥笠,你這麽害怕別人看到麽?”老女人開了口,聲音倒是沒有意料之中的蒼老,如果仔細聽而不看她這個人的話,估計會以為對方隻是個三十歲有餘的豐饒女子。


    手指略微停頓下,不過在那老女人還沒說出來,‘反正我都看不到’之類的話的時候,鬥笠已經摘了下來,露出了一張白皙秀美的臉。


    餘錦遙無奈地一笑,說道,“蔡婆婆,你怎麽知道我沒有把鬥笠摘下來?”


    “雖然瞎,但是我能夠感知到光。你個小人兒頭不大,竟然遮住了那麽多的光,還用我繼續說了嗎?”


    錦遙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走到蔡婆婆跟前,將要下臥榻的她扶住。


    關若璃已經死了,但是餘錦遙卻沒有死。錦遙不知道這是為什麽,當她從昏天黑地中清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躺在了蔡婆婆家簡陋的臥榻上。蔡婆婆是用竹條編織籮筐,然後用糖漿繪製成各種動物的形狀,然後送到各個店鋪裏麵去,換取微薄的貼補用。


    蔡婆婆說,那一日她去山上收集竹條,看到了昏迷不醒的餘錦遙,然後就給她救了回來。


    錦遙怎麽會到了那裏?她一點都不記得了。不過,自打她醒過來後,就對蔡婆婆說,‘我叫餘錦遙。’


    自此以後隻有餘錦遙,但無了關若璃。隻是,關於關若璃的傳聞,卻一直在大月國,乃至整個大陸中,流傳了許多種版本。有人說關若璃被大月國的王上風靖胤帶回了王宮,金屋藏嬌了。也有人說,關若璃被異族人救走了,在異族成了女王。更有人說,關若璃已經死在了五夫人放的那場大火中。


    眾說紛紜,但是,誰又知道了什麽?


    錦遙每日陪著蔡婆婆把竹條收集好,然後等到蔡婆婆弄好那些編織物後,錦遙就打扮成少年的模樣,將這些編織物送到了那些小店。得到微薄的銀兩,不過倒是夠了兩個人過日子了。


    錦遙想過,她為何會在那場大火中,奇跡般地生還。胸口還掛著那枚雪琉璃,手腕上還是那塊紫琉璃。腰間,還是當初關茯苓贈給她的銀碧。現在,隻有這幾件東西不斷地提醒著她,那些個過去的事情,逝去的人,都曾經真實地出現過她的生命中。


    “蔡婆婆,昨夜下了雨,今天恐怕山路滑,你就不要去山裏了,讓錦遙去吧。”錦遙扶著蔡婆婆走了出來,來到了院子裏麵,唯一的石桌子旁邊的石凳子坐下。蔡婆婆眨了眨沒有焦距的眼睛,說道,“丫頭,你嫌棄我老了不成?”


    丫頭,曾經是一個人對關若璃的稱呼,雖然已經跟以往的一切都訣別了,但是錦遙聽到蔡婆婆叫自己丫頭,她還是恍惚了一下。不過,錦遙很快回過神兒來,微笑著說道,“不是嫌棄蔡婆婆老,而是希望蔡婆婆給錦遙個機會,不然,老是白吃白喝,偶爾跑下腿,感覺自己好像很沒用一樣,還得讓蔡婆婆養活。”


    說來很詭異,蔡婆婆眼盲,但是編織起來的東西到一點都不差,一般人都比不過的手藝,令錦遙十分吃驚。


    “你這個丫頭,什麽話到了你的嘴裏,都會出來另外一個味兒。罷了罷了,你就自己去折竹條吧,拿不動不要折多了,我在家編簍子吧。”


    錦遙微笑著,然後幫蔡婆婆收拾好了東西後,就再度將鬥笠披戴好了,而後推門出去了。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山林裏麵的空氣十分新鮮。小鳥在枝葉間穿梭歌唱,蝴蝶在百花中翩翩舞蹈。


    這樣子的日子很清淡,但是很依然,錦遙微笑著看著這一切,心中一片恬然。沒有紛擾,安然自得,聽林間鳴唱,聽空穀回音。雨後的一切,都十分清新,餘錦遙的心情,從來沒有的放鬆過。


    如果,不是空中突然飛過一支冷箭的話,錦遙會以為自己終於找到了向往的一切。


    ‘嗖’的一聲,一枚冷箭自錦遙的麵門前劃過,長時間的武學休養告知錦遙,危險在逼近。她拿穩了手中的東西,尋找找了一片濃鬱的樹叢,躲了起來。隨後,不遠處就傳來了窸窸窣窣的馬蹄聲。


    是打獵的?錦遙躲在後邊,眉頭微蹙。如果被打獵的箭射中,那她也就太倒黴了。不過,等到若璃看清楚那幾個人的時候,發現並不是這個情況,因為那七八個人怎麽都不像是一般貴族打獵的模樣,因為,打獵的人會隨身都帶著刀劍嗎?


    白衣飄飄,那廂是黑衣錦繡。莫非是武林中的人?


    無論是武林中的人,還是宮中的人,錦遙都不想去招惹他們。現在的日子雖然清淡,但是十分祥和,這是現在的餘錦遙很需要的。所以,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錦遙打算就這麽躲著,等到那些人走遠了,她再去弄她的竹條了。


    可是錦遙沒有料到,那七八個人竟然打了起來,真是的刀光劍影,血光粼粼。這是她第一次見到武林中的人的打鬥,真的跟曾經電視劇中的一模一樣。錦遙躲在樹叢後,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看著,可是,當看到其中有人袖口飛出了一枚金光,直衝另外一個白衣人的麵門的時候,錦遙愣住了。


    因為,那個白衣人身影一晃,竟然用牙咬住了那枚暗棋,繼而吐了出去。可以見得,這個人吐出來的暗器也很有後勁,徑直朝剛才甩袖子的人飛去。


    你來我往,那枚暗器被暗棋主人一搪,竟然改變了方向,再度朝樹叢中的錦遙飛去。


    XX的,她隻是路過的,不用這麽咄咄逼人吧?連觀賞也不讓?錦遙知道沒有辦法,她靈巧一躍,隻得從那樹叢中閃了出來,躲過那枚暗棋對她來說不是難事,但是同時的,她再也不能觀賞免費的‘武打片’了。因為,眾人都看到了‘他’。


    錦遙滿頭的黑線,她可不可以說,自己隻是打醬油的?


    “你是白門的人?”


    “你是魔煞的人?”


    兩方同時開口,都目光如注地看著錦遙,不過,兩方開口後,也都愣住了。因為,從他們的話語中,好像誰也不認識眼前這個白皙的少年。


    就是嘛,她真的隻是打醬油的。錦遙欲哭無淚地發現,這兩夥人竟然都在慢慢地朝她這裏走了過來。


    做什麽?看到兩方麵人都虎視眈眈的模樣,餘錦遙隻想到了三十六計走為上計,此時不閃,等待何時?(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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