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孤鴻心有所感,露出神往之色。水中平見而笑道:“其實為兄我這一次來,也是來問仙的。”


    “水兄要去見皇帝?”陳孤鴻震動道。他心中極為震動,想著要是水中平能夠見到天運國皇帝,這一次便是死皮賴臉也要跟去。


    一遭見了皇帝老兒,還考試麽縣試,中什麽舉人,進士,拍拍屁股成仙去也。


    “我不用去見皇帝,因為我祖上有與天運國皇帝交情不錯的,留下先皇的一張手令。”水中平搖了搖頭,然後往上衣胸口一摸,摸出一張布來,布背後明黃,正麵白色,上邊寫著數行字跡。


    上邊蓋著天運國皇帝的璽印。


    “水兄能否帶上我?”陳孤鴻臉上震動更濃了,深呼吸了一口氣,對著水中平作揖道。


    “一張手令,可以供給六個人一起通行。如果這是我的,我可以帶你去。”水中平笑了笑,把手令卷起,放回了胸口衣襟內。


    “這不是水兄你祖上的嗎?”陳孤鴻訝然吃驚道,如果不是水中平豪猛蓋天,不似放蕩凡俗,陳孤鴻幾乎忍不住要罵水中平忽悠人了。


    “我與人相約決鬥,條件就是這天運國皇帝手令。”


    水中平笑道。


    “決鬥???”陳孤鴻沉默半響,然後問道:“那人是什麽樣的人?與水兄有仇???還是有怨?”


    “那人年二十有一,是練劍的奇才,豪氣更是天下頂尖。曾經一日間連殺天運國有名號的劍客十二人,血染長街,十二劍客互相枕屍而亡。”


    水中平露出了佩服之色,還有一股猛銳進取之意。頓了頓,水中平卻搖頭道:“但是他與我無冤無仇。”


    陳孤鴻聽了水中平前半句話,以為那十二劍俠中有水中平的親朋好友,水中平是去報仇的。聽了水中平的下半句,頓時掉了下巴,問道:“既然無冤無仇,那為什麽要決鬥呢?”


    “因為我是劍客。”水中平傲然道,然後自矜意遠道:“身為一名劍客我已經是天運頂尖,能與我比肩的隻有他。我既然要舍棄凡俗,前往北方問仙,便要以天下第一的身份前去。”


    “但是決鬥是有生死的。”


    陳孤鴻震動無比,也費解無比,不禁說道。


    “得勝是暢快,戰敗死而無悔。”水中平豪氣一笑,豁達無比。陳孤鴻並不理解水中平的這種想法,卻也為水中平的豪氣而感染。


    “這是怕是劍客的雄心和浪漫吧。”


    陳孤鴻心中呢喃道。


    萍水相逢,卻也是朋友。朋友要冒著性命危險,前往決鬥。陳孤鴻惦念那天運國皇帝的手令的心思便也淡了。


    “此刻該飲酒。”陳孤鴻斷然道。


    “說的好,最能承載男兒豪情的便是酒。”這時,在旁邊鮮少開口的竹飛笑道。


    “哈哈哈。”水中平大笑不止,豪氣淩天動山河。


    陳孤鴻家中酒已經沒了,當下取了銀兩出了房間,喚了圓圓一聲,出門買酒去了。


    “晚飯都吃了,還買什麽酒啊。”圓圓揉著眼睛說道,她年紀還小,有些嗜睡。


    “你不懂。”陳孤鴻笑著捏了捏圓圓的臉蛋兒,大笑向前而去。


    圓圓立刻精神了,微圓潤的臉蛋上立刻浮現出了兩朵紅暈,伸手摸摸陳孤鴻捏了的地方,露出了傻笑。


    “公子摸我了。”


    一愣神,陳孤鴻已經走出了好遠。


    “公子等等。”圓圓大叫一聲,邁開小腿兒追了上去。


    不久後,陳孤鴻與圓圓回來了,一起回來的還有酒家的車和酒家的夥計。因為陳孤鴻一口氣買了十壇好酒。


    對於酒家來說,這也是一大筆的生意。圓圓現在還記得那酒家老板的瞪大了眼睛,震驚的表情,有趣極了。


    在那夥計的幫忙下,十壇酒便被送入了陳孤鴻的房間。陳孤鴻又命了圓圓下去弄一些小菜,與水中平,竹飛一起暢快痛飲。


    正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豪傑相遇一醉方休。


    而陳孤鴻雖然不是劍客,也不是江湖人,卻也生性豪爽,酒量更是首屈一指。三人你來我往,十壇美酒,很快見底。


    但是連飲美酒,三人卻是麵色紅潤而已,看著沒有半分醉態,反而顯得血氣方剛,猛烈豪氣。


    “賢弟真是好酒量。”水中平也為陳孤鴻的酒量喝彩道。


    “黃金白璧買歌笑,一醉累月輕王侯。這世界上可沒有黃金富貴,卻不能沒有美酒。”陳孤鴻笑道,笑聲豪猛與水中平相得益彰。


    “好,好一句黃金白璧買歌笑,一醉累月輕王侯。”水中平叫好一聲,酒意上湧,豪氣更濃。


    他一看地上東倒西歪的空壇子,歎道:“恨少。”


    “我去買。”竹飛笑道,起身去了外邊。


    陳孤鴻本想起身,見竹飛去了,也就坐了回來,男兒相交自是隨意,沒甚好矯情的。此刻無酒,水中平感念陳孤鴻豪氣,便是心中一動,問道:“賢弟我見你實在是不俗,可要練一練那豪氣?”


    陳孤鴻聞言心中先是一陣意動,但沉吟片刻,還是搖頭道:“水兄你們劍客確實浪漫豪氣,我雖然讚賞,卻不想成為那樣的人。”


    作為現代人,他沒有為了決鬥而決鬥的浪漫想法。


    “心有多大,力有多強。豪氣講究的根基是心大,豪氣一成,再練劍,便是一名劍客。但是劍客也有百種人,似我這般亡命之徒雖然多,但是一些隻在必要時候動手,劍出之後便如驚鴻一瞥,隨即收斂,留下傳說的隱士也不少。賢弟你練劍,未必要成為我。”


    水中平搖搖頭,然後誠懇笑道:“雖然說仙人好,那劍仙更是我輩仰慕之仙。直接修仙是莊康大道,但我們現在畢竟混的是人間,人間有不平事。若有不測,有豪氣在身,氣蓋蒼梧。有劍在測,殺仇寇,不是很順手?”


    水中平言語甚豁達,一股綠林豪俠之氣頓時撲麵而來。陳孤鴻一聽也是,這人有百樣人,劍客也是人。


    水中平燦爛似驕陽,猛銳蓋蒼茫。但未必要成為像他一樣的劍客。


    “有事則動劍,無事則讀書。少去決鬥賣腦袋。”陳孤鴻這麽一想,倒也覺得劍客不錯。便欣然作揖道:“請水兄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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