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將人生打個比喻,就是一場漂流。


    不知下一刻會遇到什麽驚駭欲絕的事情。今時今日,此時此刻。堂內大部分人便有這樣的心情,複雜難明,滋味難言。


    “呼呼呼。”高坐中堂的縣令大老爺深呼吸了幾口氣,壓下了心中的複雜,作出了最後的努力,以凶狠的眼神盯著王雨,問道:“你可知現在你在說什麽?做什麽?”


    “回稟大老爺,我知道。”


    王雨鎮定的,堅定的衝著馬忠磕頭,說道。


    “好,好,好。”馬忠連道了三個好字,任誰都聽出其中的怒意,殺氣。麵對這三個好字,王雨的臉色白了三白,但卻死死的咬著嘴唇,不敢作話。


    便在這時,馬忠對金往喝道:“你等幾人誣告他人,可知罪?”


    金往眾人麵色大變,但也知道,他們成了替罪羊。心中苦澀難言,卻也隻能磕頭行禮道:“服罪,服罪。”


    “好,既然服罪,那本官便治你們誣告之罪。丈一百,流放三千裏,前往東邊行徭役。”馬忠喝令道。


    “是。”金往眾人露出苦瓜臉,應聲道。


    隨即,便有衙役凶神惡煞的走出,將金往一行人拉出去,劈裏啪啦的打了半死,再拖了出去。


    “大老爺,學生可以走了嗎?”待到事情辦完,陳孤鴻才笑嗬嗬作揖問道。


    “可以。”馬忠咬牙切齒道。


    “謝過大老爺。”陳孤鴻笑笑,施施然的走了出去。出得門外,便見到了一眾男女停留,卻是路人們還在等待結果。


    見陳孤鴻出來,一陣詫異。議論紛紛,指指點點。陳孤鴻也懶得解釋,便想排眾走出。


    “小弟,小弟!”


    這時,家姐的聲音從遠方傳來,緊接著,陳孤鴻便見到了家姐,姐夫與圓圓奮力排開人群,走了出來。


    “小弟,我聽說你惹了官司。”陳秀秀眼眶通紅,險些落淚。


    “沒事的,沒事的。”陳孤鴻心軟,連忙安慰道。隨即又將事情經過說了一下,隻是省略了自己的手段,隻說是誤會。


    “誤會就好,誤會就好。”陳秀秀展開了笑顏,連聲說道。


    “嚇死婢子了。”圓圓拍著胸脯,吐吐香舌。


    “走吧,先回家去。”王正當說道。


    “好。”陳孤鴻應了一聲,一家人正打算回家。便在這時,陳孤鴻右腳一緊,轉頭一看便見王雨正跪在地上,抱住他的大腿。


    “這是誰?”圓圓立刻瞪大了眼睛,又看看王雨長的模樣俏麗,便生出警惕之心,狠狠的拿眼睛瞪著王雨。


    陳秀秀,王正當也十分詫異。


    “這是那姑娘。”陳孤鴻笑著解釋,然後問道:“你這是幹什麽?”


    “陳公子,陳公子,求您救救我,救救我。”王雨苦苦哀求道,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全部往陳孤鴻的腿上抹。


    “我救你什麽?”陳孤鴻明知故問道。


    “我臨陣叛變,要是公子不管我,我就要死在荒野了。”王雨哭著道。


    陳孤鴻臉上露出了笑顏,這人其實隻是工具,他也不恨她。而且她心中畏懼他,留著她來日對付這馬忠,便是一大利器。


    想到這裏,陳孤鴻便笑道:“要我收留你可以,但卻要記住一點。背叛了我,可要受到千刀萬剮之苦。”


    “明白,明白。”王雨聞言露出了畏懼之色,卻也歡喜,連連磕頭道。


    就這般陳孤鴻一行四人成了五人,回家去也。


    …………………


    “劈裏啪啦!”


    縣衙書房外,房門緊閉,門內傳來了一陣劈裏啪啦的摔東西的聲音。


    “呼呼呼!”


    也有濃烈的喘息聲。門外有師爺在等著,這時他也不敢去觸黴頭。半響後,房內的動靜小了,師爺這才踮著腳,小心翼翼的打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隻見書房內,書本,茶杯,硯台什麽的扔了一地,馬忠頭上烏沙都丟在了地上,一片狼藉。


    “大老爺,情況不妙,那王雨被陳孤鴻給帶走了。”師爺小心翼翼的說道。


    馬忠聞言苦笑道:“偷雞不成蝕把米。偷雞不成蝕把米。這一下,給了那陳孤鴻人證,我們誣告他的人證。”


    “這劇本明明不是這樣寫的,明明不是這樣寫的。”


    馬忠喃喃自語道。


    有了人證,事情就大條了,這件事情涉及到他,可能會烏沙不保。事到如今,他有些後悔幫忙了。


    馬忠腦袋內嗡嗡作響,似在打雷,頭一陣暈眩,差點昏倒在地上。“啪!”馬忠扶著案角,勉強定住身形,露出猙獰之色道:“不行,這陳孤鴻說什麽也不能讓他考中秀才。我以縣令大老爺的權利,便壓住他童生的資格,讓他成不了事。”


    馬忠全力以赴。


    想到這裏,馬忠立刻坐了下來,從地上撿起文房四寶,刷刷刷寫了一張文書,具體內容是,“陳孤鴻行為不端,撤銷童生資格。”


    “送去陳家。”寫好後,馬忠把文書遞給了師爺說道。


    “是。”師爺應了一聲,走了出去。


    …………………


    “不用這麽麻煩吧?”


    陳曲巷,王宅門口。“嘩嘩嘩!”門前放著一個盆子,盆子內燒著火。圓圓正彎下身子,在陳孤鴻腳上係著紅線。


    陳秀秀與王正當,王雨在旁看著。


    陳孤鴻一臉無奈道。


    “要的,要的,惹了官司,還是冤枉官司,得去去晦氣。”陳秀秀說道。


    “好嘞。”圓圓係好了紅繩子,推著陳孤鴻的腰,催促道:“公子快跨火盆。”


    “好吧。”陳孤鴻無奈聳了聳肩,一步從火盆上邁了過去。然後圓圓又彎著身子,為陳孤鴻解下了紅繩,拍拍小手露出笑顏道:“好了,沒有晦氣了。”


    一家人都是喜笑顏開,簇擁著陳孤鴻走進了院子。進來後,陳孤鴻讓圓圓安排王雨的住處,自己則去書房坐坐。


    沒多久便得到了縣令給開的文書。


    陳孤鴻怕家人擔心,便沒告訴他們,隻是拿著文書回到了房中。捏著文書露出了冷笑之色,“這陷害不成,就來強的。這縣令果然沒節操,沒底線。”


    “高莊,你便按照計劃行事,讓這狗縣令雞犬不寧。”陳孤鴻說道。


    “是。”紫府內,高莊應了一聲,一個騰躍便出了陳孤鴻腦中紫府,出了門去。


    陳孤鴻這一招禦鬼,便是百試不爽。第一個殺王順,第二個禦鬼搬運,換了坤哥的骰子點數,不久前威嚇王雨,讓她當堂翻供。


    而這一次,陳孤鴻便是要對付這狗縣令。


    而這件事情陳孤鴻早就謀劃了很多天了,他不是束手待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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