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老爺。”轎子回到縣衙大門後,錢夫人立刻下了轎子,一邊哭,一邊跑了進去。


    後衙內,馬忠的心情十分陰鬱,不好。聽了這哭喪似的聲音,更是眉頭狂皺,喝道:“鬼叫什麽,我還沒死呢。”


    “老爺。”


    錢夫人被馬忠的表情唬了一跳,深懂伺候男人的她知道男人在這個時候惹不得。有些畏懼,但一想到那神將的話,便一咬牙,抹著眼淚說道:“老爺,禍事了,真的是禍事了。我遇到了神將托夢了。”


    錢夫人便將夢中一切對馬忠說了。


    天運國內,神道興盛。馬忠本人逢年過節,也要去拜拜神仙。而且他為官不正,多有齷蹉,損了不少陰德。


    正所謂生平不做虧心事,不怕夜半鬼敲門。反之,便會心虛。因而馬忠聽了之後,頓時大吃一驚,“有這種事情?”


    “妾聽的很清楚,說是要七天後殺頭,魂魄引入陰曹打入十八層地域啊。”錢夫人驚慌失措,哭道。


    馬忠臉都黑了,一顆心跳的比行房的時候還快。


    “文曲星下凡?”


    “殺頭還罷了,還十八層地獄?”


    豆大的汗水從馬忠的毛孔處排出,打濕了他的衣衫。“老爺,老爺,我們該怎麽辦啊?”錢夫人嚶嚶哭泣的聲音,更讓馬忠煩躁。


    “休要哭了,讓老爺我想想,想想。”馬忠煩道,錢夫人立刻噤聲,但還是眼淚眨巴眨巴的掉著,眼巴巴的看著馬忠。


    馬忠頭痛欲裂,跌坐在座上,不斷用手揉動太陽穴,平定疼痛。這一招確實有效果,他的頭痛緩和了下來,但是思維清楚後,一點點的線索被拚湊起來,讓他覺得驚駭欲絕。


    “黃山詩會上的海棠,力壓宣州才士梁生。一曲桃花庵歌快活似神仙。這等詩才,人間能有幾人?要說他是文曲星下凡,絕有可能。”


    “那日衙門上,明明是我與吳修德請的演戲的戲子,一場陷害的戲演成了。結果那戲子當堂翻供,功虧一簣的同時。還讓陳孤鴻得了我的把柄。當時我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今天我小妾遇到了這等神將托夢的奇事,便有些眉目了。怕是當時也有神將托夢。”


    越想越覺得有道理,越想越覺得驚駭欲絕,越想越覺得後悔不送。


    “老夫我與吳修德雖然是朋友,但老夫我絕對不是為朋友兩麵插刀的好漢,隻是想著吳家家大業大,勢力這麽強,而又隻是對付一個小書生而已。便動了動手指頭。沒想到,沒想到後果居然這麽嚴重。十八層地獄???想想都讓人哆嗦。”


    馬忠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白的發青,嘴唇發紫,甚至因為緊張他覺得胯下都有些蠢蠢欲動了,若不是及時製止,怕是早就屁滾尿流了。


    但就算這樣,也有一些尿液流出,褲襠裏邊十分不舒坦。


    “老爺,老爺我們該怎麽辦啊??妾還不到二十歲呢,還想活。更不想去那陰曹受苦。”錢夫人見馬忠久久無言,便忍不住盈盈哭泣。


    馬忠的一顆心越發慌張了。


    不過慌張中,馬忠腦中卻是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茬,便急忙問道:“那神將可是對你說七天後來取我們性命?”


    “是啊,說是給我們七天時間處理陽間後事。”錢夫人眼淚汪汪,不住的展開袖子擦拭眼淚,精致畫過妝容的臉頰,早已經是小花臉了。


    “那便還有救啊。”馬忠眼前一亮,說道。


    “有救?”錢夫人心肝兒一跳,希冀的看著馬忠道。


    “我們褻瀆神靈的罪名是難以洗清了,要是比做人間案子,便是罪責難逃。但是人間不是還有戴罪立功,補救輕判的說法嗎?”馬忠說道,越想越對,他的臉上恢複了一些紅潤,眼眸恢複了亮光。


    “輕叛?”錢夫人眼眸亮亮。


    “對啊。如果我們補救的好,把文曲星伺候的舒舒服服的。沒準那神將就給我們添十年陽壽,退一步講,就算不添陽壽,沒準入了陰曹不用去那十八層地獄呢?就算去了十八層地獄,沒準罪責輕點,落下一點好待遇呢?”


    馬忠一口氣說道。


    “那便補救啊,妾聽說那十八層地獄的期限都是億年計算的。少則百億年,那日子簡直難以想象。就算減十億年罪責也是好的。”


    錢夫人不住的點著頭,說道。


    被神將嚇尿了的男女一陣合計,便已定計。但接下來麻煩也來了,這該怎麽補救?錢夫人見識淺薄,便隻能眼淚汪汪的看著馬忠。


    馬忠稍稍定神,便有了定計。對錢夫人說道:“你派遣心腹家奴過去,請文曲星入城中上珍樓一見。”


    “明白了,明白了。”錢夫人連連點頭,下去處理了。


    馬忠則喚了婢子,穿上了便服,準備了一頂普通的小轎子出門去了。


    所謂上珍樓便是城陽縣內的頂尖酒樓之一,品格與悅來酒店相差不大。馬忠來了城陽後,曾數次與吳修德在這裏吃飯,比較熟悉。


    來了上珍樓後,馬忠要了一處位於三樓的雅間,點了最好的菜,坐等文曲星駕到。


    .........


    陳曲巷,王宅內,因為用得著,王雨便在王家內住下。


    “快,快幹活。”圓圓雙手叉腰,一臉凶悍。王雨一臉汗,蹲在地上洗衣服。


    “我們家不收留白吃白住的人。”圓圓說道。


    陳孤鴻讀了一會兒書,走出房門,見到這一幕啞然失笑。不知道怎麽的,圓圓這小丫頭對王雨特別嚴厲,甚至充滿敵意。


    見陳孤鴻出來,王雨露出了個泫然欲泣的表情,她住在這裏就沒安生過,被指揮著做牛做馬,要多辛苦就有多辛苦。


    陳孤鴻也沒理會王雨,對她的演技他已經領教過一次了,不會再上當。


    “公子,可是渴了,要喝茶嗎?”圓圓見到陳孤鴻出來,立刻露出了笑顏,殷勤道。


    陳孤鴻聳了聳肩,難道演戲是女人的天生技能?剛才還凶巴巴的,現在就一臉殷勤了。


    “有些口渴。”但是看著圓圓那水靈靈的大眼睛**出期待的光芒,陳孤鴻便是心中一軟,說道。


    “婢子這就去沏茶。”圓圓露出大大的笑臉,心滿意足的下去了。危機感,危機感。圓圓一見麵就知道王雨不是好人,是妖精。


    身為女人的直覺,讓她覺得如果不掐的緊一些,這個女人會偷走公子的心。


    而公子沒被這妖精誘惑,圓圓覺得挺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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