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陳孤鴻的劍光比那明月群星還要光亮,奪了風采。那麽白正之劍光便是徹底掩蓋住了天上的明月群星。


    仿佛天上地下的顏色全部暗淡,隻剩下我一道白亮顏色。


    隨著白正一揮劍,一道絢爛又寒冷的劍氣衝霄而起。襲向陳孤鴻,沿路不僅碾壓大地,使得大地不堪重負,吱咯作響。


    甚至在沿途形成了薄薄的冰片,升騰起一股絢爛又充滿了殺機的白霧,如夢似幻分外可怕。


    有一種人生來便是劍中之神,天上地下唯我獨尊。


    白正出身於江湖豪門世代顯赫,一周歲的時候抓周,便是抓住了一柄木劍。三歲時候便開始從父練劍,五歲時候便已經有驚人的劍術。


    十歲以後遍訪名師,磨礪劍術。


    十三歲引動豪氣,便已經天下無敵。天下無敵之後,不是寂寞,而是熱鬧。天南地北的天才,豪傑紛紛慕名來挑戰,他來者不拒,屹立在巔峰多年。


    江左第一的水中平也不過其中之一而已。


    隨著對陣的高手越多,他的劍法就越出眾,見識就越高。可以說這天下的劍招,便是印在他的心中。


    沒有他沒見過的劍法,沒有他不會模仿的劍法,便是水家襲月劍法也是如此。一切的一切,造就了他唯我獨尊的宏大狂氣。


    這天下沒有他不敢動劍的人,哪怕是與他現在有瓜葛的杞王。


    他的行為準則便是以武力說話,第一個行動是碾壓,換個行動還是碾壓,再換個行動一樣是碾壓。


    一路向東,跪倒在他腳下的是無數的英雄,無盡的豪傑。


    他的神話便是以這無盡的英雄。豪傑的鮮血鑄就而成,累累白骨成就的神座,千錘百煉的鋼鐵。而陳孤鴻不過出道一年。仗著元神玄妙而進入神話而已。


    論磨礪,比之白正遠遠不如。


    所以在白正眼中。陳孤鴻的青澀十分明顯。與陳孤鴻那強橫的豪氣一比,那劍術就像是嬰兒學步一般,分外可笑。


    期望化作失望,便是強者的怒火。


    “你,為何這般弱小!!!!!”


    見在呼嘯,仿佛是白正在發出憤怒的咆哮,神的咆哮,便是神威如獄。


    “師兄怒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師兄這般憤怒。”陳正然為頂尖劍客,但是在麵對這如神一般的威壓下,還是感覺到了一股顫栗。


    不過他不以為恥,反而越發的敬畏於白正的強大。


    所以在他的心中白正是不敗的,便是所謂的書劍客也是一樣。


    陳孤鴻也感覺到了自己的青澀,便為自己的想法而感覺到可笑。


    “我本來以為劍法不過是劍法,我本來以為我已經明悟了劍法的本質,成為劍中之神。我也站在高處,看向眾生。”


    “我本以為所謂白正也過是同樣的境界,所以勝負不過是五五之間而已。卻原來一山還有一山高。沒有最高,隻有更高。”


    若有抉擇,陳孤鴻真不想與之交手。可惜。此刻乃是退無可退。退下便隻能成為杞王,或天啟皇帝的狗腿子。


    “雖然我青澀,但卻也有一戰的勇氣。”麵對強硬的人物,真正站在天運頂尖的劍中之神,陳孤鴻唯一可以比肩的便是一戰勇氣。


    擁有絕世勇氣的人,便是愚公也能開山。


    所以麵對這絢爛又強猛的劍氣,陳孤鴻一刹那間想的不是退走,而是迎難而上。勇氣在他的心中噴薄,背水一戰不是絕望。而是豪猛。


    “殺!”陳孤鴻奮力揮動竹杖,與杖內高莊的鬼氣糾纏化作強橫的力量。揮出了自己能夠揮出最強的劍招,以此撼動不敗的神話。


    “碰!”


    轟鳴作響之中。陳孤鴻打出的劍氣碎裂,而白正揮出的劍氣卻隻是稍稍一個轉折而已,去勢不絕。


    “唰!”


    劍氣劃過,陳孤鴻左肩附近的黑發便被削落了一節,落下的瞬間,被強橫的劍氣分解成肉眼不可見的灰塵,左肩位置衣衫破碎,一道淺淺的傷口印在了其上,傷口雖然很淺,但流出了紅色的血。


    陳孤鴻確實受傷了。


    這紅色的鮮血分外豔麗,也分外可笑。至少在陳正然看來,十分荒唐可笑。


    “什麽江湖神話,一招就受傷了,居然還大放厥詞來殺我們,簡直可笑。”陳正然在笑,盡管他自己去接白正這一招隻會更狼狽,但他不會想這個,隻會想著陳孤鴻的大放厥詞,狂妄自大。


    這紅色的鮮血落在白正的眼中,卻不可笑,而是憤怒。他那冷酷無情的臉頰更加冷峻了十分,那一雙眸光內燃燒著憤怒的火焰。


    “弱小,弱小,太弱小了。”白正的怒火在燃燒,他揮出的劍更加的猛烈。


    “咻咻咻!”


    白正右臂連動,似乎在隨意的揮劍,雜亂無比。但卻每一劍都恰到好處,每一劍都似神來之筆,一環扣這一環,形成一股連綿不絕的劍招。


    寒氣猛烈之中,有無窮的憤怒之火。


    強大!強大!強大!


    一如白正給人感覺,醇酒,越品越是香甜。越揭開神秘的麵紗,就越顯得裏邊強橫的劍中之神。


    麵對這強橫綿綿,卻又似隨意揮出的劍招。陳孤鴻深知自己不敵,唯一能與之一戰的便隻剩下勇氣。


    隻有撇開心懷與之一戰,隻有深入其中領悟他的強大。我才能浴血重生,變得比他還強。我一定要變得比他還要強,否則便是要如費再斬說的一樣,不僅身敗而死,還要被誅九族。


    陳孤鴻在擋,奮力抵擋。


    水家的襲月劍法,竹家的山間聽竹音,他使出渾身解數以一股充滿了大決然的勇氣,揮動著青澀甚至在劍中之神看來分外可笑的劍法,拚盡全力的抗衡。


    但是強大的劍法畢竟是強大的,麵對這隨意的一劍又一劍,陳孤鴻雖然拚命抵擋,但卻也是步步敗退。


    一步便是一丈,一退便是百丈。


    每一步必定有鮮血噴湧,每一步必有轟然作響,衣衫碎裂。退了百丈之後,陳孤鴻已經是口吐鮮血,渾身上下盡是傷口,衣衫幾乎成了布條。


    別說儒雅,便是連乞丐都不如。


    若說還有神采,那麽隻有他的一雙眼睛,那是一雙仍然鬥誌高昂,充滿了不屈,充滿了大勇氣的眼睛。


    一股無形的偉力,一股不屈的意誌支撐著陳孤鴻此刻沒有落荒而逃,沒有跪地求饒去舔,沒有去順應天命去做搖尾乞憐的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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