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指揮使那麽個性子,她的女兒沒有一個不埋怨的,卻也很是以她為傲,平日為人雖無法與母親並論,卻也頗為厚道,心裏再多不喜也容忍了那些打秋風的親戚。因此,對待江采茗這個病弱的妹妹,她們還是非常憐惜照顧的。”


    “隻是,江采茗那個情況,光是身邊所需的下人就不是一筆小花費,加上請大夫抓藥的費用,對整個江府都是很大的負擔。”


    “不過,江家幾姐妹還沒有說什麽,那些窮親戚卻看不過眼了,覺得江采茗的存在分薄了她們的利益,尋著機會便引誘江采茗出府,令她失了性命。”


    說到最後,馬芸眼底劃過一絲鄙夷和同情,鄙夷是對那些窮親戚,同情是對江采茗。


    “你妹妹到底是怎麽打死江采茗的?”感歎一番後,趙敏因好奇地問道。


    “江采茗不是小茵打死的。”馬芸表情輕鬆,淡淡道:“她是在江府那些窮親戚的放任下在外麵走散,被石子絆倒磕破了腦袋,頭蓋骨碎裂而死的。”


    “而小茵……”她皺了皺眉道:“我也是才知道,小茵那孩子怕血,走在路上猛不丁見到了倒在血泊中已死的江采茗,被嚇壞了。”


    “這麽說,這次的事是江府的人蓄意陷害?”劉畫神色凝重。


    “也不是。”馬芸歎道:“江府那些窮親戚原是想裝成一次意外,讓江采茗走失,無聲無息地死在外麵的,不想這麽快就出事了,偏旁邊還有人看到,因怕鬧出後江指揮使追究,情急之下便撲上去要和小茵拚命。口中還直說要小茵給江采茗償命。”


    “當時,江家幾位小姐剛好發覺了江采茗不在府中,知道被那些人帶出去了,急得不行,帶著下人追出來,見到這個場景,沒有多想,對那幾個窮親戚的話不疑有他,將小茵當做了殺人凶手。”


    頓了頓,“至於要二十萬兩黃金私了。倒確實是江家大小姐為現實所逼,做下的決定。”


    “江家大小姐不知內情,以為你妹妹是凶手。這陷害之事倒也不能算到她頭上,但即便是缺錢,二十萬兩黃金胃口也太大了!”李蓉神情憤憤道。


    馬芸聞言不知想到了什麽,哭笑不得道:“這你倒是冤枉她們了,需知江府那樣雖也算頭臉人家。但到底發家的時間還短,有些規矩不懂。她們隻當是尋常人家,討價還價的事乃平常,卻不知我們這樣的權貴世族,臉麵是重中之重,哪做得出為銀兩和人打嘴仗的事?”


    眾人一愣。劉畫遲疑道:“你的意思是……她特地獅子大開口,是等著你們家往下大砍價?”


    “嗯。”馬芸點頭,“江家大小姐直言不諱地告訴我。她原本的打算是能拿到十萬兩銀子就好的。”


    “所謂漫天要價,就地還價,說的就是如此了。”


    “這……還價還到連零頭都沒有,這倒是第一次聽到。”趙敏因啼笑皆非道。


    馬芸點了點頭,神情放鬆道:“這下我算是放下心來了。要是馬家背上了人命官司,或者變賣大半家產。可不是十年二十年能夠緩過來的。”


    “你妹妹怎麽樣了?”蒼純直到這會才開口,她覺得這麽點大的孩子遇到這種事,以後肯定會有陰影。


    馬芸倒沒覺得她關注錯重點,聞言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情況不太好,那次回去後夜裏就燒糊塗了,如今所好得差不多,但卻不肯開口說話,和她說話也不理,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什麽都感知不到一般。”


    “就沒有點辦法?”一旁的李蓉關心地問道。


    “辦法都想盡了,小茵身邊的丫鬟使勁渾身解數,也沒能得到一點回應。”馬芸愁道:“請了宮裏的太醫,隻說被驚了魂,要耐心開解。”


    “她如今一直待在屋裏?”蒼純問道。


    馬芸點頭。


    蒼純想了想提議道:“若身體沒問題,就帶她出來走走吧,或可讓她以往的小夥伴來看看她。小孩子和小孩子總要更合得來一些,說不定會對她的情況有好處。”


    馬芸眼睛一亮,“我怎麽沒想到呢?”轉頭又對蒼純道謝道:“謝謝你了綠姬,我回頭就吩咐下去。”


    眾人又閑聊了一會,就各自分開了。


    回到玉落園,蒼純惦記著後院剛種不久的金蘭藤,沒進屋就繞到後麵去看了。


    “成功了!”看著小小的嫩芽尖上一點暗金色的紋理,蒼純欣喜地笑了。


    一旁的琥珀感知到了主人的欣喜,也高興地蹭著她的腳踝表示恭喜。


    ――琥珀和瑞瑞兩個這些年吃住都在玉落園,晏淵冰雖沒有將它們送給蒼純,但也差不多了。至少,這兩隻目前隻認蒼純這個主人,對晏淵冰的熱情就要差她好一截,不過晏淵冰也不在乎就是了。


    蒼純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怎麽不去陪黛黛?”這小兩口在一起好幾年了,黛黛卻是第一次懷孕,不止是琥珀,便是她也驚喜不已。


    原還以為經過自己術能改造的動物會失去繁殖能力呢,畢竟不論是瑞瑞還是栗子、樂樂它們,都沒有一個懷孕的,不想黛黛卻出乎意料突然懷孕,讓她很是鬆了口氣。


    看來,綠之彩的改造之力的確對動物的繁殖能力有影響,卻也並不會讓動物徹底失去繁衍能力,隻是有所減弱罷了。


    聞言,琥珀垂著頭喵了一聲,聽出它聲音中的苦惱,蒼純不由笑了起來,黛黛的脾氣本就不好,懷了孕後更加變本加厲,已經有了恃寵而驕的苗頭,前兩天發脾氣把琥珀的胡須都抓斷了。


    要知道,貓的胡須就像人的眼睛,狗的鼻子,魚的尾巴,沒了胡須,琥珀很是吃了一番苦頭,如今不敢跑起來也不敢爬樹抓魚了,就怕一個沒衡量好跌個四腳朝天。


    因著這一出,一向腹黑,常年在暗中欺壓著黛黛的貝貝如今看到它也要繞道走了,就怕一不小心遭了秧還沒地方吐苦水。


    誰叫天大地大孕婦最大。


    與其給自己找不自在,還不如躲在狗屋裏為下一代努力耕耘呢!


    於是,貝貝這些天也不欺負惡整其他小動物了,拖著瑞瑞進行二度蜜月,發誓不能輸給琥珀那個憨貨!


    當然,以上這些很多是蒼純根據貝貝的行為自行腦補出來的,具體情況就隻有貝貝自己知道了。


    當年發現綠之彩的端倪後,她就一直沒有停止過鑽研,結果發現,綠之彩不僅能改造動物,也能改造植物。


    原本,她以為綠之彩改造動物也就是讓它們體質增強,身形矯健,植物的話隻是品質優化,藥用效果加倍什麽的。但結果發現,事實遠不止如此。


    天知道,第一次發現黛黛的貓爪化為金屬的色澤,輕而易舉將拳頭粗的竹子切割成兩段時她有多麽震驚!


    接下來沒多久,貝貝的眼睛如同異化一般,能夠變成深紫色,每當那個時候,它的感知就敏銳到可怕,能夠看破一切危險虛妄。


    再後來,琥珀能夠發出土刺,瑞瑞的皮毛變得刀槍不入,這一切都讓她又驚又喜,證實了綠之彩竟能夠讓動物擁有術能。


    值得慶幸的是,任何動物對她都異常親近友善,被改造的動物和她之間更是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牽絆,將守護她作為重要的使命。


    後來,原本就喜歡動物的她再沒了顧及,開始有目的地將各種各樣的動物抱回來養,也熱衷於收集自己手中沒有的動物。


    她以為到這裏綠之彩已經被開發殆盡了,其實卻還沒完。


    兩年前,空間中當初種的玉晶果灌木發生異變,原本深綠的葉片上多了一種銀色的紋路,她用蒼晏煉金室中的器材進行了檢測,發現變異後的玉晶果效果是原來的數倍,藥性也愈加溫和無害。


    更令人驚異的是,那玉晶果灌木似乎有了意識,即便沒有風吹過,也能夠自主扭動,有時候她不小心踩到它的根部,還會抗議地輕抽她的腳。


    後來,越來越多的植物變異,擁有了意識,和玉晶果灌木微弱的攻擊力不同,有些植物的攻擊力很是驚人,甚至也和動物一般擁有了術能。


    說來好笑,有很長一段時間,蒼純都擔心那些變異的植物會長出一張臉來,連做夢都夢到這樣的場景。


    戰戰兢兢觀察了大半年,確定這些變異的植物並沒有妖魔化,即便有意識,也隻相當於三五歲的孩子,心思單純,才真正放下心來。


    同樣的,這些變異的植物和黛黛它們一樣,對著蒼純有著異常強烈的保護欲。


    蒼純從來不笨,自然第一時間便意識到這樣的術能有多麽強大,遠超個體實力的強大,亦想到若是宣揚出去,會引起多大的風波。


    在羽翼未豐之前,這個風頭她說什麽都不願意去出的。


    麻煩不說,還可能給自己帶來危險。


    因此,她隻對阿娘和姆媽透了點話,乳娘和千樹等人在她身邊心裏有數,晏淵冰和馬芸等人經常來玉落園,應該也有所猜測,至於其他人……她平時都很謹慎,大多改造的動植物都放在空間中,或者放在玉落園中。她又不喜歡在玉落園招待客人,外人也無從發覺。


    而黛黛等經常跟著她出門的小家夥,她都事先交代它們不準在外麵使用能力,雖然開始還要她心驚膽戰地幫著遮掩,後來有了經驗,熟能生巧,便不再會露出破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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