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越蒙所說的情況,眾人吃驚之餘有些意料之中的感覺。


    東晏政權的鐵血,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們自己的老百姓都接受得理所當然,哪輪得到她們這些旁人指摘?


    不說皇宮中諸人的討論,另一邊,晏淵冰也從薛映手中接過了東晏的最新情報,很自然的,越蒙說的那些他都知道了,甚至還更詳細。


    至於昭晟帝的“不作為”,他是一點意見都沒有,雖然他在東晏生活的時間很短,而且還是在最懵懂的年紀,不過,他的骨子裏早已經被烙上了東晏的烙印,對這種行事很是習慣。


    “主子,你真不早點回去?”薛映有些鬱悶的咕噥道:“聖上如今忙得不可開交,作為兄弟你就不回去助他一臂之力?”


    相比起晏淵冰因為蒼純對西蒼的戀戀不舍,薛映恨不得立刻插了翅膀飛回東晏去,畢竟,他已經有十年沒見到爹爹和阿爸了,要說不想念他們是在騙人。


    可偏偏……誰讓他攤上一個重色輕兄的主子呢!


    陛下那麽惦記著主子,主子卻是個小白眼狼。


    這些話他隻敢在肚子裏腹誹一下,卻是不敢說的,要不然,主子定然很樂意給他脫層皮。


    “不回去。”晏淵冰的聲音有些悶,他雙手撐著頭,神情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麽。


    薛映聞言有些失望,雖說知道主子改主意的可能很小,但總是忍不住抱點希望。


    “主子你就不懷念東晏的那些美食嗎?像春餅、鍋烙、鹵鵝、鴨血粉絲……”薛映不死心地以美食誘之。


    他正說得起勁,突然感到一道沒有情緒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頓時一頓,晏淵冰幽幽的聲音響起:“你說的那些我都沒吃過。”


    薛映自覺理解了話外音:你讓我懷念什麽?


    淚……他怎麽忘了,自家主子在來這裏之前根本沒出過皇宮,那些街上的小吃。他聽都沒聽說過!


    薛映懊惱不已,你個蠢貨,說出這樣戳人傷口的話是要哪般?


    感到主子的目光還沒有從自己身上移開,薛映抽了抽嘴角,幹巴巴道:“主子若是沒吃過的話,我以後帶主子去吃,我可是知道不少好吃的老字號。”


    話剛說完,他就想扇自己一個耳光,哪壺不開提哪壺,說那話不是變相的炫耀嗎?


    “你會做那些小吃嗎?”正當他忐忑不已的時候。晏淵冰摸著下巴問道。


    “啊?”薛映一愣,老實道:“不會。”


    “真沒用。”晏淵冰失望地哼了一聲,原本還想讓阿純嚐一嚐呢。


    薛映卻不知道他的想法。隻想著自己又讓主子失望了,羞愧不已。


    這段時間雖然發生了不少事情,對別人來說是波瀾壯闊,但對蒼純來說,卻隻是微弱的漣漪。生活很快就回到了以往的平靜無瀾。


    “主子你的畢業曆練任務是什麽?”蒼海探著頭問道。


    蒼純看著手中的任務單念道:“在一年之內采到五種天級天材地寶。”


    “應該不難吧?”蒼鷺有些不確定道。


    蒼純自己也不確定,若說天級天材地寶,她私庫裏就有不少,不過她並不知道天級天材地寶在野外是否容易找到。


    蒼純並沒有煩惱太久,反正對她來說,森林完全沒有威脅可言。


    而另一邊。供奉院卻因為越蒙、蒼悅彌二人爆出的消息炸開了鍋。


    “你說什麽!?”


    “你在開玩笑吧?”


    “這事可不是能說著玩的?”


    “你們確定今天沒有吃錯藥?”


    對於眾人的質疑,脾氣一向有些急的蒼悅彌卻反常地沒有暴跳如雷,一臉淡定道:“信不信隨你們。”語氣似乎很不在乎。


    旁邊的越蒙正慢慢品著茶。神情是說不出的愜意。


    見狀,原本臉上寫著“不信”的眾人反而有些猶疑了,該不會……是真的吧?


    “你們能夠拿出證明嗎?”眾人相視一眼,簡老冷靜地問道。


    兩人早有準備,越蒙拿出一盆盆栽放到桌子上。


    “這是……仙人掌?”緋姬的聲音有些猶疑。因為,這個仙人掌是從沒有見過的金色。而且有成人手掌的兩倍大。


    越蒙點了點頭,“你攻擊它試試看。”


    眾人聞言有些猶豫,最後,還是緋姬從指間發出一絲火焰丟向仙人掌。


    在眾人的注視中,金色的仙人掌突然一亮,表麵浮起一層金色的防禦罩,將那絲火焰阻擋在外,一陣滋滋的聲音後,火焰消失,顏色變淡的防禦罩也跟著消失了。


    就當眾人以為已經結束,麵露驚愕時,仙人掌上的的刺緊跟著亮了起來,如同一下子被賦予了生命,對著緋姬齊齊發射。


    眾人還沒有從之前的震撼中回過神來,一時便有些措手不及,眼看那些仙人掌刺就要傷到緋姬,簡老麵色一凝,猛地出手,覆蓋著一層白光的手臂將仙人掌刺都攔了下來。


    叮叮叮令人牙疼的響聲不斷響起,那些仙人掌刺雖然沒有沒能突破簡老的防禦,自身卻也沒有受到損傷。


    眾人臉色又是一變,橙姬彎腰撿起一根仙人掌刺,神色凝重道:“非常堅硬,很像是金屬性的術能。”


    雲老看向越蒙和蒼悅彌,“你們剛剛說綠姬的術能在動物身上也能有這樣的效果?”


    蒼悅彌點了點頭,“沒錯。”


    說著,她將一隻拳頭大的兔子抱到桌上,然後將一節木頭放到它麵前,小聲道:“棉花糖,將這個木頭咬碎。”這可是女兒的寶貝,她是一點都不敢慢待。


    咬碎!?


    眾人的目光落到小兔子像小米一樣大的細白牙上。


    棉花糖抬頭瞥了一眼蒼悅彌,有些不情不願地湊過去咬住木頭,然後……沒有動靜了。


    眾人麵露果然,又忍不住有些失望,張老拍了拍胸,“我就說嘛兔子……”


    “哢擦哢擦……”令人牙酸的聲音突然從耳邊傳來。


    眾人一呆。紛紛低頭看去,就見棉花糖已經將那截花梨木咬得西吧碎,正嫌棄地將口中的碎木呸呸呸地往外吐。


    “這……”張老瞪大眼睛,一臉難以置信道:“這是兔子?”


    要知道,花梨木的硬度可不低。


    蒼悅彌知道她並不是真的要人回答,因此並沒有開口。


    張老抹了把臉看向越蒙和蒼悅彌問道:“綠姬人呢?”


    剛剛發生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讓她下意識就想見見當事人。


    “我們小純有些內向,這種場合就不帶她來了。”這也是越蒙深思熟慮後做出的決定,女兒這時候出場固然能加重在兩位帝姬和那些宿老心中的份量,若是原來。她必定會這樣做。但後來發生的變故,讓她改變了主意,以女兒目前的實力。還是低調為好。


    不知她自誇,自家女兒看著惹人憐愛,身上卻有一種特別的氣質,冷靜淡然,仿佛什麽也難不倒她一般。在場都是老狐狸。隻要有心,就沒有察覺不到的道理。


    ——其實就是科研者特有的氣質,那種始終掛著淺淡笑容,推推眼鏡就能將所有問題解決的自信感。


    偏這時候,她寧願他們小看女兒。


    牧老意味深長地看了越蒙一眼,無視其他人的皺眉。開口道:“既然你這麽護犢子,我們就不浩浩蕩蕩過去嚇唬小姑娘了。不過,老身私下和她見個麵你應該不會反對吧?”


    越蒙原就知道自己之前說的理由有些牽強。畢竟女兒早就在在場等人麵前露過麵了,如今這樣說多少有些矯情,原已經打算做好了被反對質問的打算,卻沒想到牧老會幫她說話。


    她不僅沒有高興,反而心下一沉。有種不太妙的感覺,尤其是。牧老提出了私下和女兒見麵。


    隻是,這樣的場合下,她也實在不好拒絕,隻好硬著頭皮答應了。


    待到會議結束,牧老開口留下了越蒙和蒼悅彌,兩人微微一怔,心中都是一緊。


    “綠之彩對人也有效是不是?”出乎兩人的意料,牧老並沒有繞彎,而是直截了當地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雖是問句,但她的語氣卻帶著某種篤定。越蒙和蒼悅彌對視一眼,同時有了默契,越蒙聲音輕緩道:“不是。”


    牧老聞言眼神一沉,越蒙卻不緊不慢地補充道:“綠之彩隻對孩子有效。”她們沒想到牧老會這麽快反應過來,果然薑還是老的辣,不過仔細想來,若是能爭取到這位的支持,於她們的計劃是不小的助力。


    頓了頓,她有些遲疑地補充道:“或者說隻對心思單純的孩子有效。”


    “什麽情況?”牧老神色一緩,有些疑惑地問道。


    “牧老應該知道術能師的個性對術能表現形式的影響的。”見牧老點頭,蒼悅彌繼續道:“這一點,在我們小純身上體現得尤其明顯。”


    她臉上浮起一抹慈愛的笑容,“那孩子從小就喜歡動物、植物和孩子,對心機深沉之人尤其反感,這一點,完全表現在了她的術能表現形式上。”


    牧老仔細回憶了一下前段時間看到的綠姬,容貌不用說,蒼相和越相兩個絕色美人就在眼前晃著,作為她們的孩子自然是超標準優良品種,性格……雖然沒仔細關注,但記得是個身形嬌弱的小姑娘,身上那股子惹人憐惜的韻味,是她平生僅見。好在看著並不是黏糊的性格,話都沒說幾句,很靦腆內向的樣子,自然清新,並不讓人覺得做作。


    但現在仔細回想的話,那孩子身上始終都清清冷冷的,目光也清澈幹淨得不可思議,整整五天開著領域為胎繭補充生命力,卻從來沒有一句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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