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來往,最後終於定下了第三個方案,接下來就是新區建設的選址了。


    眾人的建議有著諸多爭論,東晏人希望新區建設在東晏的國土,西蒼人亦希望新區建設在西蒼的國土,一時間相持不下。


    不知過了多久,緋姬開口道:“新區建設選在祁連山脈如何。”


    其他人心裏的想法如何不可知,蒼純卻感受到了滿滿的惡意。


    她抬頭去看緋姬,明明初見時這位前輩給人的感官還是不錯的,雖張揚不加收斂,卻也不乏大氣真誠,但如今……明眼人都能察覺她身上的浮躁氣息,透著絲絲縷縷的瘋狂。


    緋姬似沒有發覺到她的注視,繼續道:“相信諸位都知道,祁連山脈本就是當初玥女子一族的根據地,同時也是東晏和西蒼唯一的交界地,作為新區是再適合不過的了。”


    橙姬頹然收回想要拉她的手,輕咬唇瓣神色變得極其複雜,她明白緋姬姐姐心裏不好受,但她現在做的事情……太難看了,也過了。


    相比橙姬,藍姬就摸不著頭腦了,她茫然地看向神色莫辨的兩位姐姐,弄不懂目前是什麽情況。


    祁連山脈可是綠姬的領地,雖然隻是西蒼這方的祁連山脈,但橙姬姐姐做出這樣的提議也有些不合適吧?


    在場眾人都不是笨蛋,明曉笙眉頭微蹙,越蒙和蒼悅彌眼底的銳光一閃而逝,言鳴三人的目光興味了起來,昭晟帝看向晏淵冰的表情。


    而晏淵冰。此時他笑得極其燦爛,嘴角勾起的弧度魅惑而冰冷。


    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失當,緋姬呆愣了一下,神色卻沒有懊悔,反而有一絲悵然。


    牧老警告地看了她一眼。掃過在場眾人道:“諸位對此有何看法?”


    其他人可不像緋姬這般無所顧忌,西蒼這邊就不說了,綠姬可不是那麽好惹的,光從她在外邦時一係列戰場作風就能夠知道了。


    至於東晏那方,別人不清楚,他們可是明白承澤親王的封地是哪兒的。


    昭晟帝挑了挑眉,“朕認為這種事還是問一下土地的主人為好。”說著,他的目光落到蒼純身上,顯然是想要聽聽她的看法。


    淺粉的紅暈在蒼純臉頰飄起,她的姿態卻一點也不怯場。淡淡一笑道:“我自是不會舍不得新區建設的那麽一塊地皮,隻要諸位不介意成為我治下的領民。”


    眾人聞言一愣,隨即臉色大變,尤以緋姬的臉色最為難看。


    他們怎麽忘了,以綠姬的術能。若是將新區建設到祁連山脈。就相當於將自己的性命交付予她,任她搓圓揉扁。


    雖說知道她不會對他們怎樣,但在場有幾個不是實力高強之輩,自尊心之高,又怎麽能夠忍受得了這種被人拿捏在手中的局麵?


    緋姬眼底劃過一絲懊惱,自己怎麽忘了這一茬,原本就是想著以綠姬的性子,若是地位特殊超然的新區建設在她的封地,總能給她找些麻煩,別的不說。卻肯定足夠膈應人。


    隻是她卻忘了,綠姬的術能讓她能掌控所有的綠林地帶,包括其中的猛獸!到時候,新區哪怕再怎麽特殊,再怎麽不能被個人掌控,隻要建設在祁連山脈,無形中便落入了綠姬的掌心。


    橙姬輕咳一聲溫聲道:“緋姬姐姐隻是一個提議,大家不用太在意。”


    這話她自己說得也臉紅,隻是這麽多年的交情,她不忍心對方難看。


    在場眾人豈會不知她的心思,或嘲諷或冷淡或事不關己。


    “開放玉暇之城吧。”一直沒有開口的蒼悅彌突然開口道。


    一時間,在場除了越蒙和明曉笙之外的人麵露茫然,她們二人卻神色震驚地看向蒼悅彌。


    “你不是在說笑吧?”


    蒼悅彌意味不明地笑笑,“你們覺得我會拿這種事和你們說笑?”


    “何謂玉暇之城,三相可否為朕解惑一二?”兩人還要繼續問下去,一旁的昭晟帝卻開口詢問道。


    越蒙和明曉笙一愣,這才發現在場眾人眼中的疑惑,對視一眼,明曉笙開口解釋道:“玉暇之城是先賢蒼晏留給血脈後代的福祉,位於銀耀母河的中心,曆來一直沉沒於河底。”


    “河底?”言鳴挑了挑眉,“一座沉沒在河底八百年的城市,明相確定能夠住人?”


    “當然可以。”這次回答他的是蒼悅彌,她微抬下巴語氣篤定道:“玉暇之城是先祖親手所建,別說是八百年,就是八千年八萬年,也不會有所變化。”


    言鳴聞言不置可否,淡淡笑道:“那我們就拭目以待了。”


    “我比較疑惑的是,玉暇之城若是作為新區,那它的歸屬……”嚴清有些遲疑地開口。


    “玉暇之城是先祖留給我們這些血脈後代的,以前是,今後也是。”蒼悅彌的語氣不容置喙。


    嚴清皺了皺眉就要開口,卻被昭晟帝用眼神製止了,他多少能明白這位蒼相的用意了。


    果然,就見蒼悅彌挑眉倨傲道:“玉暇之城的主人隻會姓蒼,開放之後,將由我的女兒,作為蒼家繼承人又是綠姬的蒼純作為城主。”


    這樣說著,她的目光卻如同利劍一般射向緋姬,冷傲而輕蔑,仿佛在說——你不是想用不能被掌控的新區給我女兒添堵嗎,我就讓新區變成我女兒的囊中之物。


    她的行為不加掩飾,別說緋姬,連在場其他人都懂了,一時間,她是又羞又怒,偏偏蒼悅彌又沒有指名道姓,她想做點什麽都不能。


    雷火戰神果然是個愛憎分明的!


    在場諸人紛紛在心中感歎。


    晏淵冰笑得燦爛,越蒙也露出一個柔和的淺笑。


    隻受益人蒼純卻微微蹙起了眉頭,不是不為姆媽的行為感動,隻是……所謂的新區,她還真不放在心上,加上有晏淵冰在旁邊“虎視眈眈”,這個玉暇之城對她來說實在是等同於燙手山芋。


    隻是,姆媽不惜暴出蒼家這麽大的秘密為她出氣,她卻不好拆她的台。


    歎了口氣,蒼純有些無奈地想,順其自然吧。


    眾人雖有些疑慮將新區歸屬到一人身上會不會不妥,無奈三相包括昭晟帝和承澤親王都持讚同票,三位禦座都是可有可無的態度,緋姬倒是想反對,卻被橙姬死死拉住了,剩下的藍姬也沒有意見。


    如此一來,此次會議最大的問題解決,剩下的細節問題就不是這一時半會能夠完善,而是需要日後逐漸調整的了。


    從皇宮出來,蒼純不意外地遭到了晏淵冰的攔路。


    “有事?”蒼純漫不經心地看向邊上的一株海棠,語氣淡淡的。


    要是以往遭到蒼純這般的對待,晏淵冰肯定會覺的挫敗,但這會他卻神情舒緩,仿佛沒有察覺到她身上似有若無的疏離,笑眯了眼道:“一起走走?”


    蒼純抬頭有些驚詫地看了他一眼,半晌緩緩地點了點頭。


    因為不喜吵鬧,蒼純很少這樣悠閑地走在街道上,便是偶爾出門,也多是縱馬快行,不會去留意周圍的建築風景。


    兩人緩緩地步行著,沒有人開口,晏淵冰的目光一直不離蒼純,後者則沉浸在莫名的思緒中。


    “為什麽會想要……一個妻子?”良久,蒼純先開口問道。


    晏淵冰聞言愣了,有些呆呆道:“為什麽……?阿純說的我沒想過,應該說,等我發現的時候,內心就已經渴望阿純成為我的妻子了。”


    晏淵冰坦率的話語讓蒼純微微紅了下臉,“那你就不會覺得……抵觸嗎?會有一個人來分享原本獨屬於你的床,你的臥室,你的衣櫃,甚至是你的財產,那種……自己的東西被侵占的感覺。還有,突兀地去承擔對方的一切,不會覺得別捏嗎?自己的人生突然和另一個人牽扯到一起,不會覺得不適應嗎?”


    她從不否定愛情,但也並不忽視那種種現實問題。


    她認為,讓另一個人侵入自己的生活,那並不隻是重新布置一下臥室的問題,從精神層麵講,這無疑是一件非常令人困擾的事情。


    所以在她眼裏,除非有深厚的感情基礎,否則婚姻帶來的絕對是困擾多過幸福。


    也所以,那些為了結婚而結婚的夫妻,總是會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


    或許有人會說夫妻間總是需要磨合的,但在她看來,這種磨合本身就帶著痛楚。


    為另一個人改變,包容另一個人,去改變另一個人,這無疑是一個非常繁瑣的過程,成功失敗還是兩說,但卻絕不是一個輕鬆的過程。


    在天性自我不願受拘束的蒼純想來,一個人也能活得很好,那又何必去承受那般的磋磨。


    兩個人未必會活得比一個人好。


    幸福那種東西,太過虛幻了。


    晏淵冰再次愣了,阿純說的這些他從來沒想過,同時他也很意外她會想得這麽深。


    “可是……阿純說的那些對我們根本不適用不是嗎?阿純從很早就侵入了我的生活,徹徹底底地搶占了我內心的位置。”


    “這種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說的那些又有什麽關係呢?”


    ps:


    先給大家打個預防針,阿雪可能又要失約了,身體出了點狀況,大年初的要去醫院,應該要動個小手術,隻是不知道要不要住院


    手裏的存稿不多,才幾天的份量不知道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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