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珺雲用了一下午的時間,都沒有想明白慧芳為何要讓人偷自己的肚兜。當晚上她要換衣服時,彩香從衣櫃中拿出了那兩條她最喜歡的肚兜,問她要穿哪一件的時候,險些沒有回過神。


    “你、你都拿過來讓我看看!”喬珺雲招呼彩香走過來,一把拽過那兩條肚兜,細細打量一番,發現確實是白天福兒和梓兒分別偷走的那兩條時,眉頭不自覺的就皺了起來。


    彩香還以為那兩條肚兜有什麽問題,小聲問道:“郡主,是不是您不喜歡了?奴婢換一條?”


    喬珺雲微微搖了搖頭,攥緊手裏幹透了的肚兜,沒忍住的舉起來湊到鼻子旁邊聞了聞,奇怪的是並沒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樣有其他的氣味,似乎並沒有被加了料。


    “郡主......”彩香看到喬珺雲聞過肚兜,眉頭越皺越緊,還以為是沒洗幹淨有味道。她想了下說道:“郡主,奴婢給您換一條幹淨的,這兩條奴婢明天再洗一次可好?”


    喬珺雲一聽,就知道彩香想錯了。不過,她也不辯解,將肚兜遞回去吩咐道:“給我換一條,但是也不用拿去洗,先在櫃子隱蔽的角落裏放著就行。記住,別跟別人說,此事你知我知。”


    彩香莫名產生一種被牽連進重大事宜中的想法,但她除卻一丁丁緊張之外,心裏竟然還隱隱有一絲的雀躍感。可以說,之前不光是喬珺雲沉寂了三年,就連她身邊的彩香彩果都老實的不行。別忘了喬珺雲八歲之前可是很調皮的,經常帶著彩香彩果在府內亂跑,有時還對其他人做一些無所謂的小惡作劇。那之前的日子,雖然對現在彩香來說有些遙遠。甚至消褪的有些模糊。但是,彩香一發現喬珺雲可能又要做什麽‘壞事’,她心裏的激動是絕對不亞於性子較為活潑的彩果的。總而言之一句話,這孩子快要被憋壞了......


    今年選秀大典與科考撞期,為了讓兩者都能順利舉行。在群臣的號召之下,溫儒明特下旨將科舉延期於六月舉行。這是宣明帝登記後的首次科舉,雖然被安排在了炎熱的六月進行科考。但眾多士子還是興奮不已,隻覺得這是自己能夠開展仕途的最好開端。


    六月初九,太陽早早的高高升起,三年前參加完鄉試,一直被擱淺的眾多舉人士子們,個個鬥誌高昂的踏進了禮部官署。可就是不知道等他們出來的時候,還能不能這麽高興......


    在經過六月初九、六月十二以及六月十五日的三次會試之後。最後走出考場的士子們一個個都跟蔫了的茄子似得。其中還有二十多人。因為天氣太熱中暑而被橫著抬了出來。


    喬夢妍的婚事也算是光明正大定下了的。程銘文這個名字,自從會試士子入場開始,就被不少人注意著。太後和皇上關注是免不了的,至於喬珺雲派慧芳打探倒也算是為姐著想、理所應當。但為了其名譽著想,還是暗地裏進行著的。


    慧芳跟太後通報過,得到允許之後,與禮部負責此次科考士子入場的官員之一聯係上。即便太後早有吩咐,但她還是應著喬珺雲的吩咐,再次著重囑咐一番,讓他務必關注程銘文是否出現。當然,為了避免孫富江傳話時,提供了錯誤的情報。太後還讓其關注所有十八歲的少年,隻要是姓程的那就都不能放過。


    就這樣,經過會試三日的排查,總共有三名年僅十八歲又姓程的少年被著重關注。可惜的是,這三名程姓少年之中,並無任何人喚作程銘文。而這次查出了兩個喚作程銘文的舉人,一個三十五歲、另一個二十七歲,自然而然的被排除出去。


    喬珺雲即便早就想到程銘文可能不會以真名應考,但得到那張寫著三個人名單的時候,還是略有些失望的。畢竟,這就說明了程銘文不願意因為與姐姐的婚事,而受到故意提拔亦或是壓製,也不知道日後他與姐姐成親後,會不會因此對姐姐心存芥蒂。


    不過有一點倒是好,像程銘文前世孝名廣流傳的孝孫,自然不會把姓氏都改掉。也就是說,這名單上的三個人之中,定有一個是他!


    喬珺雲閱覽了一下紙上的名字,當著喬夢妍的麵,問詢慧芳:“姑姑可查清楚了這些人的來曆?孫副將當初說的名字不是程銘文嗎,這上麵怎麽沒有呢?”


    慧芳答道:“啟稟郡主,奴婢查到有兩名喚作程銘文的舉人,可是年歲都要癡長大小姐的未婚夫婿十幾歲。正因年齡是無法造假的,所以有可能的隻有紙上的這三名程姓舉人。”


    喬珺雲拍了拍喬夢妍的手背,並不背著她將紙遞給慧芳,囑咐道:“你為我再好好打聽一下他們的來曆,咱們仔細找肯定能找出蛛絲馬跡,分辨出來誰才是程銘文的。”


    喬夢妍輕歎了一口氣,拽著喬珺雲的手問道:“你說他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是想躲著我們?”


    “怎麽會!”喬珺雲音調拔高的喊了一嗓子,見喬夢妍麵色失落,連忙安慰道:“也許是他想憑借著真本事出人頭地,不希望在科舉時受到過多關注呢?”


    慧芳也跟著附和道:“郡主說得對,程公子肯定是打算得到功名之後,再說清楚自己的身份,這樣大小姐您麵上也有光啊!還有,程公子也不一定是故意改了名字。想當年他娘的事情鬧得轟轟烈烈,他們家就連祖上八輩都被扒了出來。依老奴看啊,說不定是他隨著祖父在外生活這麽些年,為了避開當年受到牽連的名聲,而更改了名字呢。”


    喬夢妍顯然不是好糊弄的,追問道:“那孫副將幫忙遞消息的時候,不是說他叫程銘文嗎?”


    這下子不待慧芳回答,喬珺雲就笑道:“當初爹爹與程伯父為姐姐與他定下親事,他現在想要娶姐姐,那自然要用當初的那個名字提起才管用啊!”


    “你說的,倒是有些道理。”喬夢妍心頭的疑慮消散了過半,可仍舊心下難安,眼神中帶著焦急與催促之意的望向慧芳,想讓她趕緊幫忙去打探此事。


    慧芳接受到了喬夢妍的眼神,識趣的立即告退,打探名單上三人的詳細信息......


    翌日,喬珺雲正在聽著慧芳的匯報。這三名程姓少年中,有一名在鄉試中排行末尾,直接被她略過。而另兩位,一位叫做程心,鄉試中考了當地第三名的好成績,而另一名叫程德威的,竟然也在鄉試中考得當地第三名的成績。這種情況,倒是難為了她,分辨不出誰才是程銘文。


    前世的時候,喬珺雲雖然身在後宮之中,但也聽說了程銘文的科考經曆——他在鄉試考得第三名,這種成績在會試之中算不得太起眼,本沒受到監考官員的重視。


    可是會試結果一出來,程銘文的名字高居杏榜榜首,摘得會元之名,眾人這才明白看走了眼。而之後程銘文更是再接再厲,在殿試之上,思維敏捷的對答溫儒明,終得聖上青眼,一步登天摘得探花之位,自此風光無限,在朝堂上成了溫儒明第一撥提拔起的新臣中的第一號人物。


    喬珺雲明白自她重活一世後,這個世界就因她發生了種種改變。但當初鄉試是在她爹娘健在是舉行的,程銘文第三名的成績肯定沒有影響。她本以為憑借此事就能辨出程銘文,但卻沒想到半路又衝出來了個鄉試第三名,讓她犯了難。


    喬珺雲不死心,想起一事再問慧芳:“你可打探到了這二人的人品相貌如何?”沒錯,前世程銘文英俊瀟灑、行事自有一番風度,引得若幹閨秀為之傾慕,也是分辨出的好辦法。


    可這最後一種辨別的方法也被慧芳否定,隻聽慧芳無奈道:“郡主,今年參加會試的士子將近千名,老奴能打探到這二人之前的鄉試成績,就已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老奴早就問過那些為士子舉人登記的小官,可是人太多他們根本就記不清長什麽樣。加上這二人俱是孤身前來參加科考,並無同行之人,因此也極為不好打探啊。而且.....”


    慧芳猶豫了一下,放低聲音道:“雖然老奴行事還算隱蔽,但是保不準被誰發現順著老奴一查......雖然,大小姐早與程公子有婚約,但是事情傳出去到底還是不好聽的。”


    喬夢妍的臉色有些難看。她想著這幾日日不能思夜不能寐的,嘴裏都起了一顆水泡,可到頭來還是無法早些得知那人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物。這一想程銘文,她就又想起了當初剛剛得知此門親事時,知道自己不用進宮時的那一份輕鬆,以及心底那無法抑製的些許不安。


    喬夢妍的情緒忽然就低落了下來,開口道:“罷了,還是順其自然等他蹦出來吧。我可是沒那個閑心的整日為此事擔憂了。”


    “姐姐,你!”喬珺雲後麵的話還未說完,就見喬夢妍起了身,神色懨懨道:“反正婚事都定下來,我和他誰都跑不了。我看雲兒你這幾天為了我的事兒也沒有休息好。走吧,咱們兩個進屋躺一會兒,聊聊今個兒太後娘娘賞賜的珠寶該如何搭配。”


    喬珺雲見她這幅模樣心裏不好受,也愈加覺得程銘文討厭。她嗯了一聲起身,親密的扯著喬夢妍的手進了屋,躺倒床上準備聊聊姐妹間的悄悄話。


    慧芳看著兩個主子都走了,也自覺沒趣,暗歎攬的不是什麽好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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