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芝蘭平靜的在雲寧郡主府住了三日,到了九月二十一日這天,喬珺雲忽然樂嗬嗬的將她叫到正堂,神秘兮兮的說道:“姐姐,有個好消息你想不想聽一下?”


    “好消息?”陳芝蘭想了想最近發生的事,苦笑道:“最近我身邊還真沒發生過什麽好事。”


    喬珺雲見陳芝蘭情緒有些低落,也顧不上再賣弄一下,笑的露出八顆牙齒道:“姐姐,我剛出宮那日,不是與你說過要請皇祖母幫忙查一查,是誰暗地裏敗壞你的名聲嗎?有結果了。”


    陳芝蘭有些愣神,怔怔道:“太後娘娘真的查出來了?是誰,究竟是誰如此陰毒?”她之前從爹娘的話中就曾猜出此事是自家的敵人弄出來的,可看著爹爹那副一心籌謀反擊的樣子。想也知道做此事的人地位不低,她也不敢多問究竟是誰。


    現如今,她伶仃一聽太後查出來了散布流言的人,不免緊張地想:太後娘娘會如何處置他們呢?他們身份地位若是不低的話,皇上會允許太後娘娘責罰朝中大臣嗎?


    喬珺雲可不知道陳芝蘭擔心那麽多事情,她隻是得意洋洋的說道:“皇祖母查出來是一名喚馬良國的戶部官員,因為嫉恨、妄圖爭奪陳大人的戶部尚書之位,而故意搞出來的把戲。”


    “馬良國?”陳芝蘭驚訝道:“這人我聽爹爹隱約提過一次,他似乎最近很得用......啊。不該說這些的。雲兒,你知道太後娘娘會如何處置他嗎?”


    喬珺雲擺擺手,不介意道:“沒事兒,皇祖母也說了馬良國這人最近頗為得勢。皇舅很看重來的。”剛一說完,就見陳芝蘭的雙眸黯淡了下去,她知曉對方誤會,連忙道:“姐姐多想了,任憑他馬良國再怎麽得勢,那也不過是個正三品官員罷了!他膽敢籌謀詆毀皇家名譽,那就不可能討到好。皇祖母說等一會兒,皇舅就會公布對他的處置,順便澄清姐姐的名譽的。”


    陳芝蘭弱弱一笑,顯然是覺得喬珺雲這些話不過都是為了安慰她。語中帶著隱蔽的感激道:“郡主的一片心意。我都是明白的。隻是流言一傳十十傳百。恐怕整個皇都都知曉了。我的名聲,恐怕不是那麽好澄清的。”


    喬珺雲自然察覺到對方有些悲觀的情緒,可現在口說無憑。她也不好再多說免得起了反作用。無奈之下,她隻得扯著對方聊起嫁衣,試圖以此來轉移對方的注意力。她心底暗自催促著,隻盼望著那個馬良國被處置的越重越好,這樣才能讓陳芝蘭明白,她已經是戳印的皇室中人。


    等到恒王大婚前醒過來,她也該抓緊說出結盟的意圖,免得時日拖得久了,皇家和黃家這兩個隱在暗處的敵人,搶先一步分別針對她和恒王一黨。


    挑撥離間這種把戲。雖然有時候很好識破,但放在急眼了的人身上,那就是明知也要故犯的。


    喬珺雲看著對麵陳芝蘭的俏臉,琢磨著最好讓她完全信任自己,這樣也多了個後手.......


    午時三刻,這個不算太吉利的時辰,馬良國接到聖旨,斥責其貪汙國庫、倒賣官職、惡意散布謠言詆毀皇室,三罪並罰掠奪其三品戶部官員之位,暫時收牢關押,待得抄家之後,貶其連同三族發往南疆,充為建設南疆護國河的罪奴,若十年後護國河建成,便可還平民之身。


    這一消息來得太過突然,直接就將馬良國震傻了!其兩名嫡子女和正室夫人,以及六個小妾和五個庶子女,皆是狼嚎般的痛哭著,鬧騰的半個皇城都能聽到馬家的動靜。


    等消息傳到正用茶點的喬珺雲與陳芝蘭二人耳中時,她倆也皆因為如此重責而回不過神!


    喬珺雲本以為馬良國即便是犯了重罪,那身後的黃家無論多麽惱恨,那也應該出手相助一下,免得日後馬家激惱成恨,反而將黃家給咬出來。


    雖然此次皇上一直隱蔽的查找馬家罪證,但總不可能一點消息都不泄露。能在宮裏成功謀害恒王,隻差一點點就成功的黃家,是絕不會消息閉塞的如此程度的。


    而陳芝蘭,則完全是被天子威嚴震懾住了!事情由她而起,雖然馬家罪有應得,但當初那麽受皇上得以重用,如今也不過是因為皇上的一道聖旨,而由天上墜落到地下。那麽,現在本就經常被皇上暗自刁難的爹爹,又是麵臨什麽樣的處境呢?


    如果喬珺雲知道因為這一件事,就使得陳芝蘭對皇上與太後心生忌諱,那她半夜被清澄鬼壓身的時候,也能哈哈哈的大笑出來,反將清澄嚇得滾到地上去.......


    陳芝蘭又在喬珺雲的郡主府上歇了五日,等皇上會如此重責馬家三族實則與她被詆毀有關的消息傳得人盡皆知,搞得眾人都不敢再議論未來準王妃之後,她才被喬珺雲放回陳家。


    經過此次一事,雖然不清楚喬珺雲在此事中出了多少力,但太後與皇上殺雞儆猴,順便拉攏陳家所得到的好感度,大部分都被陳家分到了喬珺雲的身上。


    這其實算是受了冤枉者下意識的固定思維吧。雖然太後皇上幫忙解決了大問題,但將自家寶貝女兒芝蘭接到郡主府,親自照料八天的喬珺雲,更讓她們覺得感動親近。


    至此,陳芝蘭總算可以安心的學習皇家禮儀氣度,為一個月零一天之後的婚事做準備了......


    太後在此事完結之後,本打算再將喬珺雲接入宮中小住來的。可惜,她之前為了讓皇上快刀斬亂麻的處理掉馬良國一家,使得皇上查探到馬家陰奉陽違的大肆斂財,自覺受了蒙蔽,才會如此狠罰馬家,隻恨不得將馬家這個例子往外一拋之後,再無人敢做貪官汙吏。


    溫儒明的想法是否天真無邪暫且不論,隻說他覺得受人蒙蔽,又無法殺了馬良國完全泄恨。那麽自然而然的,太後就受到了遷怒。本來即將崛起的齊嫣兒也連帶著受到了冷落,太後理應想方設法讓喬珺雲進宮幫忙助陣的。可惜,宮中目前局勢還不明朗,混亂的不行。


    太後擔心過早將喬珺雲扯進去,那會使得這一後助過早被浪費。無奈之下,隻得暫時忍耐,且讓喬珺雲好好地呆在雲寧郡主府,隻待皇上的怒氣散的差不多了,再接她入宮......


    喬珺雲這輩子的假麵可是淘氣驕縱的,現在姐姐出嫁不在家,霍思琪幾個又各有要忙的事情無法找她玩兒。那麽在府裏呆了幾日覺得憋悶的喬珺雲,自然就有了理由出府遊玩了。


    喬珺雲換上輕便些的衣衫,帶著彩香彩果就要出門。慧芳一見就急了,想著府裏算來算去就她這麽一個年紀大的,便要跟著一起出去。


    喬珺雲自然不願意讓慧芳跟自己出去,打擾了自己原定的計劃可怎麽行!於是,在一番商定之後,喬珺雲多帶上了梓兒和綠兒,又再三保證了自己不會被欺負之後,就帶著丫鬟們激動無比的出府了!當然,喬珺雲還是得坐著小轎,轎子兩側跟著四個丫鬟,一路直奔三條街外的熱鬧集市。上次彩果打探到的醉仙樓,就在那條街上.......


    喬珺雲坐的小轎由四個婆子穩穩當當的抬著,一路上無任何突發事件的到了醉仙樓的門口。


    醉仙樓的小二正站在門口招攬顧客,一見到喬珺雲坐著的小轎停在自家門口,眼睛就倏地一亮。他眼力好,一眼就看出小轎的框架是楠木做的,小轎上的布簾還是上好的綢緞,一看就能知曉轎子中小姐或者夫人不是一般人。


    小二殷勤的將布巾搭到自己的肩膀上,獻媚的笑著走到小轎前邊,開口道:“這位貴客,小的為您引路,請吧!”說著,就側著身子站到了轎子旁,作引路狀。


    綠兒就站在小二的身後,見他擋住了自己,就出聲道:“小二哥擋在這裏做什麽,我家小姐還要我們攙扶著下轎呢。”


    小二一聽此話,這才注意到抬轎子的婆子有四個,轎子邊站著的丫鬟也是四個。他心中不禁驚歎,這是哪家的小姐,出個門這麽的勞師動眾?


    說來,這小二也是見多識廣,本不應該見了這種小場麵的驚訝。可誰讓兩大兩小的四個丫鬟長得都挺俊,看她們將近及地的裙角上沾染的灰塵說明她們從較遠的街道而來,定然辛苦。


    可問題是她們的主子隻是坐著小轎來的,而並不是馬車。


    要知道,一般大家小姐或是夫人們,都是樂於坐一輛馬車,身後再跟著一輛坐著丫鬟仆婦的馬車,務必要讓排場夠大夠氣派才行。


    也就是說,小二雖然知曉轎子裏坐著的是個有錢的主兒,但是瞧這副奇怪的行事作風,就有些吝嗇的可能性,難免他驚訝。


    喬珺雲可不管那麽多,大溫國雖然對女子閨名很是注重,但卻允許未出閣的姑娘們上街,隻要帶著足夠的仆婦,不去那些人擠人的地方即可。而這也是她選擇來酒樓,而不是在大街上閑逛的原因。


    喬珺雲隔著轎簾,不悅道:“彩香彩果、梓兒綠兒,你們都做什麽呢,還不快扶本郡主下轎!”


    那小二一聽,頓時挺直了脊背,製止了丫鬟們要上前掀轎簾的舉動,恭敬道:“給郡主請安,這一樓大堂人多嘴雜,還請郡主先不要下轎,隨小的先去咱們醉仙樓安靜的院子裏後,再下轎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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