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珺雲正與榮蘭公主和溫鳴玩的開心呢,忽然身前就投注下一片暗光。她抬頭一瞧,竟是今日打扮得格外精致的張蝶語端著酒盞站在她的麵前。


    還不待喬珺雲開口,張蝶語便微嘟著嘴說道:“看來郡主今個兒玩得很是開心,臣女剛剛好幾次看您呢,可是您都一直忙著。沒辦法,臣女想要和您說話就隻能自己過來啦!”


    喬珺雲的神情微微有些訝異,但是很快的她便露出笑容道:“是本郡主疏忽妹妹了,大皇子與三公主年紀小,敏昭儀和齊嬪娘娘都在忙,本郡主一時招待不周,還請妹妹見諒。”


    溫榮蘭一邊吃著芝麻脆餅,一邊好奇地打量著張蝶語,等將嘴裏的食物咽下去之後,才問道:“表姐......這個小姐姐是,誰啊?”


    溫鳴也是眼帶好奇,不過卻矜持的沒有開口,微昂著頭看起來格外高傲,不好親近的樣子。


    張蝶語燦爛的笑了起來,屈身行禮語速極快的激動道:“給大皇子請安,給三公主請安。臣女是張太傅家的嫡幼女。之前臣女曾與雲寧郡主有過一麵之緣,因為聊得來所以臣女便一直想著再見郡主一麵呢。若是叨擾了二位,還請二位不要責怪臣女過來的莽撞。”


    “什麽?”溫鳴反問了一聲,隻覺得張蝶語說的話太多太快,他根本就一句都沒聽清。


    溫榮蘭也是一臉迷茫之色,聽了張蝶語快速說的一通話,隻覺得腦袋都有些暈乎乎的。


    喬珺雲連忙收回凝視著溫鳴的視線,有些無奈的說道:“就是說這位張小姐與表姐相識,所以才會過來打個招呼而已。”對於張蝶語故意跟兩個孩子這麽說話,她是覺得十分無奈。


    張蝶語又舉起了酒盞說道:“臣女還小,想來以茶代酒郡主並不會介意吧?來。臣女先幹為敬。”一口喝了杯中茶水,她眼睛亮閃閃的看著喬珺雲說道:“郡主,臣女之前看到了皇上與太後娘娘賞給您的兩個舞姬。長得真是好看。而且那位叫花梔子的舞藝高超,也不知臣女能否有幸上門拜會。再次觀看一次她們二人靈動獨特的舞姿。”


    喬珺雲心中暗笑,嘴上卻在不經意的應承道:“妹妹客氣了,隻是皇祖母留本郡主與姐姐在宮中小住,想來一時半刻之間是沒有機會恭請妹妹上門的。若是不介意的話,等本郡主出宮後有了時間,就請你到郡主府上小聚如何?”


    “那就說定了,妹妹可就擎等著呢。”張蝶語喜笑顏開的說著。見溫鳴因為被擋住看場中表演的視線而皺起了眉毛,就微微一屈膝的告辭了。


    等張蝶語一走,溫鳴就小大人似地說道:“表姐,你也太好說話了。你可是咱們皇家的郡主。總不能誰討好你,你都接受的。”年不過兩歲的溫鳴,裝起小大人來說話一套套的。


    喬珺雲對於溫鳴如此早熟的表現感到些許奇怪,她可不認為孫良敏那般心思聰敏的女人,會將好好的孩子培養的如此孤傲。


    故此。她就故作不解的問道:“那鳴兒認為表姐應該如何回答呢?那位張小姐不但與我很是談得來,更是家世出眾,因此我才會邀請她到府上做客的。”


    溫鳴倒是被這麽一問給難住了,不過兩息之間,他就有些惱的說道:“表姐這麽大的人了。難道還要弟弟指教你嗎?要不然,你就去問榮蘭好了,她肯定也明白這些彎彎繞繞的。”


    聽得此言,喬珺雲對於溫鳴的性子更是有些擔憂。這般孤傲又愛推卸責任的性子,即便孫良敏再如何溺愛孩子也不會養歪成這個樣子的。喬珺雲也發現對於孩子來說她總是容易心軟,覷著正與敏昭儀招待賓客的陳芝蘭,還是決定先問問她,再做其他考慮。


    再說溫榮蘭被溫鳴點了名字,稀裏糊塗的問道:“什麽彎彎還繞繞?榮蘭不懂......表姐,榮蘭想要嚐嚐杏兒,我舔舔......好不好?”


    喬珺雲被溫榮蘭的童言童語拉回了心神,她睨著溫榮蘭小饞貓似地盯著自己杯中的杏兒酒,抿嘴笑道:“這可不是榮蘭你能喝的,乖,你杯子裏的杏兒奶茶不是很好喝嗎?難道榮蘭不喜歡了?”說著,就將自己裝著酒的杯子遞給了身旁的宮女,示意她將其撤下去。


    溫榮蘭的視線跟著杏兒酒走,等其被人拿遠之後,就嘟起嘴來委屈道:“母妃喝......”


    喬珺雲恍然大悟,輕輕撫了撫溫榮蘭的額頭後溫聲道:“乖,杏兒奶茶可是皇祖母特意吩咐下來給你們準備的。榮蘭可是好孩子,一定要珍惜皇祖母對你們的這片心意啊。”


    溫榮蘭並沒有完全聽懂,但是聽喬珺雲提起太後,就立刻乖順的說道:“喝茶茶,皇祖母的茶茶真好喝。”


    喬珺雲聽了萬分感慨,果真孩子的心思思最敏感的。


    不管太後是不是真的將溫榮蘭放在心上寵愛,溫榮蘭肯定也是根據齊嫣兒平日裏的行為,而猜測出了太後是絕不容違背,要討好的。


    就這樣,宴會又進行了半個時辰,已經快要瀕臨亥時的時候。終於有位年過六旬的老臣堅持不住,讓其夫人過去跟敏昭儀請辭。


    孫良敏雖然在宴會的前半場幾乎都是隱形人,但是對於太後臨走之前將權利暫時放到她手上的時候,就引起了無數人的注意。就連她本人,也是又驚又喜,好在宴會的後半場沒有發生任何事端,麵對那位夫人的請辭自然挽留了幾句之後就準許了。


    有一就有二,原本就因為白天事務而覺得身心俱疲的人們,不消一刻鍾就告辭了小半。而剩下的多是些地位較低的大臣及其家眷。之前的時候孫良敏雖然每個人都招呼到,但是他們想要套近乎自然就要等到人少的時候。


    可是孫良敏也明白過猶不及,後宮中明明有那麽些窺覷她地位的妃嬪們,卻沒有在這種時候出來搗亂。即便是有太後與皇上的威嚴鎮著,那也顯得太過奇怪了一些。因此,她在位高權重的大臣們都幾乎走光之後。在喬珺雲領著直捂嘴打哈欠的溫鳴招呼她的時候,孫良敏便借此為理由的宣布宴會結束。


    因為此事牽扯到皇子皇女,即便剩下的人之中心有所不甘願。但還是得笑嗬嗬的離殿出宮。


    雖然離去的人們都保持者秩序,但因為人數眾多仍舊顯得有些混亂。身邊還帶著兩個無數人惦記著的皇嗣。喬珺雲就沒有上趕著過去。在與離宮的張蝶語及其娘親打了個招呼之後,又坐了片刻就告訴了孫良敏一聲,帶著兩個孩子去偏殿暫且休息。


    等孫良敏在陳芝蘭以及齊嫣兒的協助之下,將事情打理安排妥當,已經是亥時四刻。


    溫鳴可能是困的極了,在喬珺雲的看護下已經上床睡了下去。因為有紫靈與奶娘過來幫忙看著,所以喬珺雲就全心全意的看著仍舊興奮不已的溫榮蘭。


    喬珺雲看到溫榮蘭蹦蹦跳跳的。擔心她磕了碰了,就連忙去抓她,“榮蘭聽話,你過來表姐給你講故事好不哈?如果不願意聽故事的話。咱們就繼續一起吃點心吧?”


    溫榮蘭一邊蹦跳著一邊搖頭道:“不要!飽飽了!”說著,還摸了摸鼓鼓的小肚皮,回想著之前吃到的香氣濃鬱的芝麻脆餅,有些委屈的說道:“之前沒飽飽不讓吃......”


    喬珺雲無奈苦笑,之前溫榮蘭一個勁兒的往嘴裏塞點心。坐著吃東西本就覺得不容易飽腹,她好不容易給勸住了。現在溫榮蘭起來走一走就有了飽腹感,自然就覺得再也吃不下去了。


    她不免有些懊惱,早知道就不讓溫榮蘭吃那碟芝麻脆餅,現在撐到了萬一肚子疼可該怎麽辦。可惜她第一次看顧兩個孩子。根本就忙不過來,等到發現的時候孩子都已經吃得太多了。


    喬珺雲看到偏殿內有不少尖尖角角,她穿的衣服有些重根本跑不起來,便隻能讓幾個宮女幫忙將溫榮蘭攔了下來。之後,她不顧溫榮蘭的掙紮扭動下意識的伸手去抱時,卻突然想到她現在根本就沒有什麽力氣。


    喬珺雲想要後退免得摔倒溫榮蘭,卻不曾想溫榮蘭身子一躍竄到了她的懷抱之中。而本來應該虛弱沒有多大力氣的她,竟是穩穩的抱住了比一般孩子要沉的溫榮蘭。


    “呀!郡主您小心些,別一起都摔倒了!”旁邊的宮女們見了驚訝,連忙上前護著。


    喬珺雲隻是微微一怔愣,就裝作站不穩的樣子晃了晃,口中驚呼道:“哎呀,你們快點把榮蘭抱過去。”說著,挪向兩個較為結實的宮女身邊,等二人將她扶穩了之後,才借著幫助將溫榮蘭給放在了地上。


    溫榮蘭似乎根本不知道剛才有多麽驚險,反而笑嘻嘻的拍著小手喊道:“抱抱!表姐抱抱!”


    喬珺雲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驚魂未定的正色道:“下次榮蘭千萬不可以往表姐身上跳了,表姐身子弱萬一摔倒了你可就不好了。”


    話音剛落,齊嫣兒、孫良敏以及陳芝蘭三人就走了進來。齊嫣兒乍一看到無數宮女圍著喬珺雲與溫榮蘭呢,俱是心中一驚,慌亂的喊道:“”這是怎麽了?


    喬珺雲懊惱的羞愧說道:“是我力氣小,我跟榮蘭鬧著玩兒沒抱住她,差點將她摔到地上。還請齊嬪娘娘別生氣,以後我不會再跟榮蘭鬧著玩兒了。”


    齊嫣兒身形一震,仔細看了看喬珺雲又走過去將溫榮蘭抱住細細打量,見得其沒事才長舒一口氣道:“無礙,隻要日後小心就好。郡主身子本來就弱,若是再傷到可就不好了。”


    這時候,溫榮蘭的奶娘走到齊嫣兒身邊小聲道:“是公主蹦蹦跳跳的四處亂跑,郡主擔心公主會摔倒,就讓奴婢們將公主給攔住了。郡主本來是想要抱公主來的,可是公主卻突然地蹦到了郡主的身上......當時奴婢們就扶住了雲寧郡主,而郡主一直將公主抱在懷裏,很是小心。”


    齊嫣兒聽了就立刻開口道:“郡主是好心,都是榮蘭不聽話往你身上蹦。多虧了郡主保護,榮蘭才沒有受傷。嬪妾會好好教導榮蘭,若是您覺得不舒服。可一定要讓禦醫幫忙看看。”


    喬珺雲淺笑著輕鬆道:“自然無事,多虧了這些宮女忠心護主,及時的幫我穩住身形。”


    齊嫣兒鬆了口氣。笑道:“那就賞你們這些宮女還有奶娘每人兩個月月錢。忠心護主很好,日後你們要更加盡心照顧三公主。知道了嗎?”


    “是,奴婢們省的,多謝齊嬪娘娘恩賞。”奶娘帶頭跪下恭聲道。


    再說孫良敏沒看到溫鳴和紫靈他們,便走到喬珺雲身邊輕聲問道:“大皇子是已經睡了嗎?”


    喬珺雲微微頜首道:“嗯,紫靈和大皇子的奶娘都在屋裏守著呢。若是敏昭儀想看但管進去。”


    “多謝郡主幫嬪妾照顧大皇子。”孫良敏感激的道謝之後,就輕聲輕腳的走進了內殿。


    喬珺雲見時辰太晚,便索性同陳芝蘭一起告辭。剛出了興榮殿之後,見四下無人丫鬟宮女們都在三步遠之外,就裝作尋常聊天的樣子輕聲道:“也不知道姐姐睡下了沒有,大皇舅母若是不方便出宮的話。不妨跟皇祖母說一聲,與我同睡吧?”


    陳芝蘭心裏正惦念著喝了許多酒的恒王,他被太後叫走也不知道有什麽事請。心下難安之際聽到喬珺雲的邀請頓覺來得及時,沒多猶豫就點頭道:“王爺還未出宮,外麵那麽黑我也確實有些害怕。若是王爺沒事的話。也可以陪我一起出宮回府了。”


    “哦?大皇舅去了哪?”之前宴席上喝得酣醉就恒王忽然不見了,喬珺雲還以為他是被陳芝蘭派人護送出宮了呢。忽的,她腳步一頓回頭問道:“花梔子和憐月呢?之前在偏殿的時候,本郡主怎麽根本沒有見到她們倆個的蹤影?我不是讓她們兩個在偏殿等著的嗎?”


    彩香彩果對視一眼,俱都是有些犯懵。她們倆差點都忘了花梔子和憐月的存在了。見喬珺雲皺著眉似乎有些生氣,彩果就連忙說道:“郡主先別急,奴婢這就回去問問,興許她們兩個是先去養性殿候著您了。您與王妃請先走,奴婢馬上就回來。”


    “嗯,你小心點兒,帶著兩個宮女一起過去吧。”喬珺雲吩咐完,等彩果往回快步走的時候,就收回了視線,隻是眉宇之間卻仍舊存著一絲困解與不滿。


    喬珺雲開始有些擔心,萬一溫儒明和太後趁著她不在的功夫,將花梔子和憐月弄走了可該怎麽辦?且不說她們兩個是誰的人,這樣當麵一套背麵一套的別說是她是否心存芥蒂。就說此事落在後宮眾人中,莫不就是二人所謂的金口玉言都是笑話嗎?那母子二人有這麽蠢?


    陳芝蘭看出喬珺雲的心不在焉,但是仍舊沒話找話的說道:“之前看大皇子與三公主與你玩兒的甚好,看來你還挺有孩子緣的。等你的小外甥出生,肯定會喜歡你的。”


    喬珺雲想起喬夢妍的身孕已有兩月,就笑眯了眼說道:“小外甥現在才兩個月,還要八個月才能出生呢。正好這段時間皇祖母留姐姐在宮中養胎,我也好每日對著姐姐的肚子說話,讓小外甥一出生就知道我是她的小姨。嘿嘿,對了,大皇子和榮蘭公主都很招人喜歡。你看榮蘭公主活潑可愛吧,鳴兒他卻是一身的威儀,還真不愧是皇子皇女呢。”


    說這話的時候,喬珺雲一直盯著陳芝蘭的表現。卻發現陳芝蘭的表情有些失落,轉念一想就記起陳芝蘭與恒王結婚也有兩年,但也不知道是否出於忌諱,卻是一直都沒有孩子。


    喬珺雲輕咳了一聲,見陳芝蘭不答話隻能說道:“鳴兒懂事是懂事,可是不知道大皇舅母知不知道,他說起話來就跟個小大人兒似地。若不是現在年紀還小說話不順溜的話,保證連我都不得不佩服他的口才。”


    陳芝蘭回過神來,聽出喬珺雲似乎在試探什麽,心中覺得奇怪便試探道:“看來是敏昭儀將鳴兒教得好,皇上與母後可都十分喜愛鳴兒的聰明勁兒呢。”


    喬珺雲也看出了陳芝蘭眼中的疑惑,約莫確定了陳芝蘭並沒有對溫鳴出手。隻是不知道此事與恒王是否有關,看來在她貿然將此事點出來之前,還是要確定一下。


    雖然喬珺雲對恒王並不算的上了解。但也覺得他明明就要在近期行動,即便是要養廢了溫儒明的孩子,也不至於現在就動手吧?她正因為心中不敢確定就故意轉移話題的問道:“你覺得我挑選的那兩個舞姬如何?隻是我現在還沒確定是否要將她們先送到我的郡主府裏呢。”


    “這有什麽不好確定的?”陳芝蘭弄不懂喬珺雲這是什麽意思。隻能順著話音問道。


    喬珺雲故意掃了掃周圍,附到陳芝蘭耳邊先是有些明顯的說道:“因為之前我並沒有打算要憐月啊。而是皇祖母出言提醒我才不得不......”聲音漸漸放低之後,就愈加小聲地問道:“溫鳴那邊似乎有人故意養歪,我想問問是不是你跟大皇舅做的。如果不是的話,我也做件好事。”


    陳芝蘭的身子一僵,這才反應過來喬珺雲之前為何要著重說溫鳴過於聰明老成。思及之前宴席上看到溫鳴昂著頭一臉傲氣的模樣,忽而記起溫鳴月餘前還是個聽話懂禮的乖孩子。


    陳芝蘭可以確定此事不是恒王做的,因為她上個月問過後宮中皇嗣的事情。但恒王卻說過目前不能動手。更何況,不過是一歲多大的孩子,何必不對付他老子而用他作伐子呢?恒王是個很有自信的男人,在明知道目前他占了至少七分勝算的時候。是不會利用孩子的。


    因此,陳芝蘭的嘴唇微微嚅動道:“你大膽的做,若能讓孫良敏再度承情最好。至於那兩個舞姬......”她故意頓了頓拉開兩人的距離後才低聲說道:“回去之後你先問問母後,若是母後同意的話你就送回府上去吧。按照母後的意思去做,保準沒錯。”


    喬珺雲重重的點了下頭。想著溫鳴的事情還是等過幾日找個機會提出來。至於憐月和花梔子的事情......喬珺雲正想著要如何保下花梔子呢,就聽到幾個人倉促的腳步聲,其中之一正是彩果的腳步聲。


    喬珺雲微微放緩了步伐,等了一小會兒之後,倉促而來的彩果總算是趕了上來。彩果徑直快步走到喬珺雲與陳芝蘭的身側。略一屈膝急喘著氣說道:“啟稟郡主,奴婢去問了興榮殿的管事太監。他說舞姬都跟著那些大臣們出了宮,奴婢就細細描述了花梔子與憐月的外貌。結果,卻聽其說被此次在軍中立下汗馬功勞的冷江軍醫帶走了!當時還有兩個小太監上前阻攔,可是冷江軍醫似乎喝得有些大發,猩紅著眼睛就將二人給拉扯了出去!”


    喬珺雲頓時憤怒道:“開什麽玩笑,皇上不是賞了他一個絕色舞姬嗎?竟然膽敢跟本郡主搶人,還真是不要命了!”說完,猛地看向陳芝蘭問道:“冷江是什麽時候走的?”


    陳芝蘭著急的回想了一番,才說道:“當時鄧大將軍相邀冷江一起離開,可是他卻推拒了。具體的時辰我也記不清,應該就是最後一撥人。約莫也就是在你離開之前去了偏殿的!”


    喬珺雲眯了眯眼,對著陳芝蘭鄭重道:“他既然敢搶本郡主的人,那就別想好。勞煩大皇舅母幫我跟皇祖母說一聲,我這就帶著一隊侍衛出去把人給帶回來!”


    陳芝蘭悚然一驚,連忙伸手拉住喬珺雲製止道:“你可別亂來啊,不過是兩個舞姬而已,如果你喜歡的話隨便再去司樂坊挑多少個都行!萬萬不能這個時候出宮去找人啊!”


    “哼,本郡主還要定花梔子與憐月了!”喬珺雲委實憤怒,一是因為竟有人敢明目張膽的爭搶太後和皇上賞賜給她的人。二卻是因為花梔子的身份絕對不一般,若是被糟蹋了......


    喬珺雲暴躁的掙開陳芝蘭的手,招了招手讓彩香彩果還有最後麵的一隊侍衛跟上來,瞅了一眼就發現他們並不是太後賞賜給她的曹奧那群人。不過事情緊急她也顧不得想太多,上了一直被人抬著跟在後麵的公主輦之後,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那個冷江再怎麽有功勞,也不敢對本郡主動手,更何況是他先搶人的呢!就勞煩大皇舅母去跟皇祖母通報一聲了!”


    說完,不顧陳芝蘭無措的叫喊聲,就下令讓抬著公主輦的太監們加快了速度。之前喬珺雲因為和陳芝蘭說話而走得特別慢。現在距離興榮殿也不過百米的距離。


    座下的公主輦走得並不快,畢竟這不是馬車能跑的飛速。而那一隊二十個被喬珺雲點名跟上的侍衛,既是擔心雲寧郡主這趟會被太後責斥。又是擔心沒有保護好她的話自身會受到責罰。


    可是還不等他們下定決心,原本距離興榮殿就不遠的宮門很快就出現在他們的眼簾之中。


    喬珺雲知道這個時候太後說不定已經接到消息。當即更是著急,等靠近了宮門之後,就下了輦轉上了剛剛被牽上來的馬車,讓彩果將宮牌遞給守門侍衛。


    那守門的兩個侍衛見雲寧郡主來勢洶洶,隻以為是有什麽急事。再加上天黑看不清馬車周圍侍衛們給他們倆遞的顏色,隨便確認一下之後,就讓人開了宮門。恭敬的送走喬珺雲的馬車。


    一出了宮門口,喬珺雲就微微鬆了口氣。她顧不得什麽多餘的規矩,撩開簾子便厲聲嗬斥道:“你們可別磨磨蹭蹭的,若是本郡主的兩個舞姬遭到了毒手。你們可別想著也能落得什麽好下場!快給我趕馬車,你們誰知道冷江的家在哪裏?”


    趕車的侍衛十分無語,這雲寧郡主連人家的府上在哪裏都不知道,就敢帶著他們兄弟出宮找事嗎?可在隱隱嗅到喬珺雲身上有著較為濃烈的酒氣之後,一切的不解頓時開解:原來是雲寧郡主喝多了。才會如此莽撞行事的嗎?


    趕車侍衛有些呆愣,但跟在馬匹旁邊的侍衛小隊長卻反應極快的說道:“冷江在軍中甚有威望,他的家就在隔一條街的地方。既然郡主讓咱們快點兒,就請先在馬車裏坐好。”


    聞得此言,喬珺雲不免的仔細打量了那個小隊長一眼。鬆開了緊皺的眉頭問道:“你叫什麽?”


    “屬下歐明德,還請郡主與您的婢女趕緊坐好吧。”那約莫二十七八歲的侍衛隊長長得還算是端正英氣,一拱手之後,見喬珺雲聽話的鑽回了馬車裏,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趕車侍衛連忙低聲問道:“真要在夜間奔馬嗎?雲寧郡主出宮可是沒有跟太後娘娘報備的。”


    歐明德歎了口氣無奈道:“郡主可是跟恒王妃說過代為跟太後娘娘報備的,既然咱們已經出來了,甭管是不是違背了宮規。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完成雲寧郡主交代的命令,這樣即便到時候出了事情,想來雲寧郡主也是會為咱們說上幾句求情的話的。”


    趕車侍衛一聽,雖然心中埋怨雲寧郡主肆意妄為,但也隻能用力的將馬鞭抽在馬臀上,隻聽拉車的兩匹白馬嘶鳴一聲過後,就撒開了四條腿狂奔著。


    好在這一隊侍衛們都有些真功夫,雖然跟的費力了些但也沒有掉隊的。


    至於那些因為馬匹的嘶鳴亂叫,而被驚醒點燃了油燈的人家,也不是他們能看顧的到的。


    喬珺雲雖然坐在馬車裏,但卻一直側耳聽著外麵的說話聲。當聽到歐明德能夠在這種情況下仍舊選擇為她辦事以求後路的話語之後,就對其升起了幾分興趣。


    再說彩香和彩果在馬車開始瘋狂奔馳前,就一左一右的護在了喬珺雲的身邊。彩香強穩著聲音心有餘悸的問道:“郡主,咱們這樣出宮一定會出問題的。就算太後娘娘再如何寵愛您,可是像是現在這樣半夜帶侍衛出宮去找有功之臣算賬這種事情,還是太過了些的。”


    彩果沒點頭腦袋就不停的抖動著,顫顫悠悠地說道:“郡主主,彩香說的對,這樣很危險的啊.......要是太後娘娘知道了,恐怕不僅僅是生氣的結果啊.....”


    喬珺雲神情嚴肅,試圖用口型告訴二人自己為何要如此做,結果卻因為馬車奔跑太快而抖得離開無法成功。最後,她隻能咬牙切齒的說道:“冷江既然敢下我的麵子,那本郡主就要他更沒麵子才行。本郡主親口求得的舞姬,怎麽能讓他給欺負了呢!”


    彩香和彩果規勸不得,隻能將喬珺雲抱得愈加緊,想著等會馬車停了可一定要拉住郡主......


    一刻半鍾後。馬車走了捷徑總算是來到了另一條街上。這條住宅街雖然不如前麵喬珺雲居住的那條街豪華,但住著的也都是一些朝廷中的大臣,也有極富的人花了大錢之後能搬進來的。


    喬珺雲絲毫不妥協。示意歐明德直接到達冷江家門口之後,不出半刻鍾。馬車就完全靜止了下來。因為馬車停的有些太快,所以彩香和彩果就坐不穩的身形一晃,也因此鬆開了抓住喬珺雲的手。喬珺雲扶了二人一下,等她們穩住身形後,不讓她們再抓自己,掀開簾子就著急的說道:“快去敲門,把條凳放好讓本郡主下去!”


    喊完之後。歐明德的身形頓了頓,凝重的問了一句:“郡主確定要屬下上前叫門嗎?這附近也住了不少有錢有權的人家,若是都給吵醒了......”


    “本郡主說的話一言九鼎,你們趕緊照做就是了。”喬珺雲傲然的抬起頭說道:“如果真的周圍的人家吵醒。等明日本郡主自然會讓人送上賠禮的!好了,你們再不快點兒花梔子和憐月就有危險了。你們不敲門的話,本郡主可就自己去敲了啊!”


    聽得此言,歐明德也隻能完全妥協,帶了兩個侍衛上了台階之後。回頭看了正一臉嚴肅的喬珺雲。自暴自棄之下索性就用腳踹門大喊道:“快開門,雲寧郡主駕到你們還不快開門!”


    門內幾乎是立即就傳來某人不滿的聲音,暴躁的說道:“叫個屁叫啊,我家老爺剛回來還沒有休息呢,你們上來喊什麽喊?編瞎話也不說個可信的。大半夜的人家郡主能上咱家來?”


    說這話的時候,門內的人就從裏將門敞開了一條縫隙。當看清門外站著的竟是身穿銀色服飾的侍衛們,當即傻了眼。


    歐明德也絲毫不客氣,讓兩個手下將門立刻推開並製住看門奴才之後,就跑回到馬車跟前拱手道:“啟稟郡主,門已經讓屬下敲開,您看現在應該怎麽做?”


    “做得好!”喬珺雲毫不吝嗇一兩句好話,踏著條凳下了馬車之後,對著侍衛們一揮手說道:“現在立刻進去給本郡主找人,如果看到了冷江立刻向我匯報!”


    “是!”將近二十個侍衛齊聲一喊,在這黑寂的深夜之中瞬間傳了老遠。留下了六個人保護喬珺雲和彩香彩果之後,歐明德就帶著剩下的人衝進了冷府,目標就是被人擄來的花梔子和憐月。


    歐明德想著反正他們已經做下了此事,略一想就對身邊人低聲道:“帶兩個弟兄四處看看,這個冷江既然敢在宮中搶雲寧郡主的人,說不定庫房和屋子裏還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呢。”


    喬珺雲隨後就跟著踏進了冷府,看到歐明德在對人囑咐些什麽,就高喊道:“去庫房看看,如果有什麽逾製的東西就挑出來。至於旁的財寶......若是冷江真的有問題,本郡主不會虧了你們的。”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本就上了喬珺雲這條小船的侍衛們一聽,也算是有了些許動力,昂頭高喊了一聲之後,就跟一隻隻餓極了的狼似地向著聽到聲響衝出來的五個雜役衝了過去。


    而其餘的部分人,則是有目標的奔向了庫房所在地。


    喬珺雲看了片刻,見歐明德帶人向自己走來就向著通往後院的拱門走去。這冷府占地不大,就連護院和伺候的人加起來也不過十個人,現在也都被製服。


    因為沒有人阻止,所以喬珺雲很順利的來到了冷江住的院子裏。


    打眼一望,還算潔白的窗紙因屋內昏黃的燈光照映著也透出了淺淺的黃色。而窗子上正映出了一個明顯是男人的黑影,如無意外就是冷江。


    喬珺雲看黑影還穿著衣服,暗自慶幸還好來得及時,對著身邊有些遲疑的歐明德正色道:“你這就帶人衝進去將冷江給壓製住,然後本郡主再衝進去。記住了,不該看的不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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