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珺雲深呼吸了幾次,整理了一下情緒,才再次看向同樣沉默下來的彩香彩果,輕聲問道:“朵兒和薇兒怎麽處置的?還有她們兩個的爹娘,都不是什麽好東西,看她們狗咬狗簡直讓本郡主覺得頭痛欲死。你們說,如果朵兒沒有攤上這樣的家人的話,還會這樣嗎?”


    彩香不經意的和彩果對視了一眼,撇了撇嘴唇道:“說不準。平時朵兒看起來還挺好的,她雖然喜歡些金銀珠寶首飾之類的東西,不過以前還真沒發現她又手腳不幹淨的時候。不過啊,要是真的沒有薇兒那幾個家人的話,朵兒平日裏的月錢和您給的賞錢,肯定就能讓她滿足了。朵兒和薇兒被關在了柴房裏麵,至於她們的爹娘不方便關在郡主府裏,又沒有直接的冒犯郡主府,奴婢隻能派人給送回家裏了。不過他們夫妻看著就不是安分的,說不定還會鬧出來什麽事情......郡主,要不要找個由頭將他們關進大牢裏?”


    彩果跟著點頭附和道:“對啊,我看朵兒也不是特別貪心的那種人。她其實是個挺孝順的姑娘,隻不過家裏人咬住了她這條肥魚不鬆口,恨不得將她的精血都給榨幹淨似地,也難怪她會走上偏路了。往日裏,她總想著攢錢,偶爾出去玩,她也頂多買些便宜的吃食,哪怕是跟著其他姐妹進了首飾店胭脂鋪子裏逛,她也大多是光看不買。”


    “無礙,這次就讓他們鬧!”喬珺雲冷笑了以下,“以前的兩次事情,都在衙門審問了一段時日之後就沒有下落了,就連人都死了。這一次,本郡主就讓事情鬧得越大越好,等整個皇都都傳遍了幾個被外人收買的丫鬟該設計本郡主的消息,上麵就不得不真的揪出來黑手了。”


    “可是,既然之前兩次都沒有揪出來。哪怕這次鬧得再大,興許也隻能讓他們推出來一個替罪羊啊。”彩果頗有想法的說著。


    “替罪羊?那就更好了!”喬珺雲的笑容有些深邃,“要是他們自己的人被當成了替罪羊,一定可以順藤摸瓜找到幕後黑手的。說不定還能讓他們起內訌呢。但如果他們不舍得丟自己的人出來,弄了其他勢力的人當做替罪羊,就一定會得罪別人。反正無論如何,他們這次是一定要吃虧了。”


    彩果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想問今天郡主親自鞭打薇兒的消息萬一傳出去的話會發生什麽事情。不過思及當時舒春勸阻,可郡主卻不以為意仍舊動手來看。說不定郡主早就有了打算,她就放下了心隻等著看後續發展了。


    “郡主......”彩香忽然有了個想法,問道:“我覺得朵兒不是愚蠢的,不可能在這種關頭明晃晃的將金耳釘金戒指什麽的都戴出來。您說,是她一時被輕鬆得來的錢財迷花了眼睛。還是她故意的,想讓您看出來呢?還有,之前她往您身上撒的藥粉,奴婢已經將剩下的交給了楚禦醫。可是您知道楚禦醫怎麽說的嗎?”


    喬珺雲的嘴唇微微勾了起來,明了的道:“不是能刺激我複發癇症的藥粉對不對?”


    “郡主您怎麽知道的?”彩果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她們倆當然知道郡主沒有癇症,但當時郡主反應的那麽及時,一向認為自家郡主懂得特別多的她們,還以為郡主是將計就計呢。


    “我知道,那不過是最普通的地瓜粉而已。”喬珺雲有些無奈的說道:“當時翠玲就在旁邊看著,我總得配合一下吧。再說了,哪怕那不是藥粉也沒關係。本郡主身子不好,當時又沒有真的抽起來,在外人看來頂多是被嚇得差點犯病而已。楚禦醫不是管不住嘴的,他最是明白該如何明哲保身......其實我也覺得朵兒的態度有些奇怪,不過看她後來跟薇兒對罵要拚命的勁兒,也很有可能是她被克勞的久了。才忍不住戴出來嘚瑟一下的。反正不管怎麽樣,爹爹留給我的瓷瓶到底是她偷出去換了的。”


    “您說的是。”彩香雖是如此說,但還是有些懨懨的。不是覺得她可憐亦或者怎的,隻是沒想到以往並沒有太過注意的丫鬟給家裏人貼補的事情,竟然能演變出這種鬧劇來。


    可憐長得水靈靈的朵兒。趙侍衛一直對她有些意思,要是再處一段時間說不定又是一段美滿的姻緣,但卻因為朵兒那幾個混賬家人,而一步錯步步錯,也不知道以後......


    喬珺雲隱隱猜到彩香在為了什麽而悶悶不樂,略想了一下就道:“這次的事情,很明顯的揭露出了咱們郡主府一直以來的疏漏。雖然讓丫鬟們跟家人聯係,是讓她們稱讚本郡主的好事,但今日她們的表現,讓我明白說不定她們也並不是太想有這個機會的。咱們郡主府的情況還算是不錯,她們都是被家裏人為了錢而賣了的,現在得了些銀錢肯定會招惹來一些蒼蠅。”


    “嗯?那郡主是打算怎麽做,以後緊閉郡主府大門,不讓她們的家人上門接觸了嗎?”彩果很是好奇的追問,她和彩香倒不在意這件事情,她們兩個是孤兒,小時候被瑞寧長公主救了之後,見她們挺懂事規矩、長得又齊整,才會被分到喬珺雲身邊的。


    “唔......暫時沒想好,彩香你有什麽想法嗎?”喬珺雲詢問著在沉思的彩香。


    彩香不太確定的沉吟了半晌,才道:“其他姐妹的家人的確大部分都是為了錢來的,而且自從福兒的喜事傳出去之後,還讓不少人上門來要為其他姐妹說親。說白了,還不就是看中了郡主您會為她們準備的嫁妝嘛。當然了,也有個別的家人是真的覺得愧疚,也不經常上門來看。不過也主要是因為那幾個姐妹對家人都挺冷淡的,家裏的親生姐妹多,但是隻有她們被賣,心裏自然不能舒坦。如果再有幾個姐妹風風光光的出嫁,依我看那些家人恐怕也要活絡心了。銀錢什麽的都不說,如果個個都跟今天的薇兒一樣,希望能借著在郡主府當差的姐妹進來的話。煩都要被煩死了。而且拒絕了的話,說不定又會編排咱們郡主府的壞話。”


    “啊?既然那些人這麽不好的話,那得趕緊想辦法。為了避免那些人產生不滿的心理,這探親的機會還不能一次也不給。那麽要減免到幾次才好呢?”彩果擺弄著自己的手指,現在郡主府的情況是,隻要丫鬟們的親戚有事上門,隻要丫鬟們當時不在忙,就可以見麵。“既然這樣......好,那就讓那些丫鬟們給家裏遞個消息。郡主府以後要更加嚴格的管製,每月可以有兩次探親的機會,但是不能超過一刻鍾。在告訴那些丫鬟,如果她們的家人開口就要錢的話,如果不想給就拒絕。要是敢說閑話叫罵的話。直接就讓侍衛給扭送官府去。送他們去吃牢飯,省得他們變著法的要錢!”


    彩果鼓掌笑了起來:“嘻嘻,這個法子真好,給了他們機會。如果他們每次來都要錢的話,就直接絕了他們跟其他姐妹見麵的機會。要是敢說壞話的話。直接讓衙門去抓,誰讓他們敢詆毀皇室詆毀郡主呢。”


    “奴婢等會兒就告訴大家。”彩香給喬珺雲掖了掖被角,見她露出疲乏之色,就起身心疼道:“都是奴婢不好,知道郡主不舒服還拉著您說了這麽多。您靜心休息吧,如果有事情吩咐的話盡管喊奴婢們。”


    彩果也吐了吐舌跟著站了起來,還伸手摸了一下喬珺雲的額頭。見沒有發熱這才道:“現在天晚了,等會兒就該用晚飯了。郡主先躺著,奴婢去廚房看看準備的怎麽樣了,您有什麽格外想吃的東西嗎?”


    “沒事兒,跟你們聊會兒天,我感覺身上都鬆快了不少。”喬珺雲淺笑著安撫著二人。“沒什麽特別想吃的,反正除了粥就是湯的,而且我也吃不出來味道......”


    話到這,喬珺雲忽然頓了一下。舔了舔嘴唇,卻沒有再感受到之前剛醒來嘴裏的苦味兒。也不知道是喝水衝淡了,還是剛才不過就是個錯覺而已。


    因此,喬珺雲就沒有提及此事,隻對兩人格外囑咐道:“跟舒春和綠兒也說一聲,讓她們多盯著秋歌一點兒,不過不能讓秋歌發現。這個秋歌啊,可是幕後主使寧願犧牲了兩個剛剛收買的小棋子,又搭進去了一個翠玲,才讓她在本郡主麵前掛上名號的。說不定最近幾天就會有動靜,你們小心點兒,可以給她點兒看起來重要的活,不過千萬不能讓她進廚房。”


    “奴婢省的,郡主您就安心吧。”彩香學著彩果拍了拍胸膛,卻在觸摸到柔軟時一僵,不太好意思的紅了臉,也不知怎麽想的,目光就落在了喬珺雲平坦如兩年前的胸/部。


    好在喬珺雲沒有注意到彩香的目光,又輕聲囑咐了二人要小心,有覺得不對的地方就來找自己之後,就示意她們兩個出去了。


    等到用晚飯的時候,喬珺雲先是喝了一口蔬菜肉粥,原本那一絲的期待在嘴中咀嚼著食物卻沒有絲毫的味道後,先是有些傷心惆悵,不過隨即就暫時拋到腦後了。不過是沒有味覺,吃著佩兒製作的美味食物味如嚼蠟而已,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喬珺雲就在自我安慰的過程中用完了一頓無味的晚飯,吃完飯她留下了綠兒和舒春,詢問著外麵的情況。


    綠兒在喬珺雲的麵前越來越真實,至少不會總繃著表情嚴謹的不行。或許,可能跟舒春將這一點貫徹的更好,而且府裏不好有兩個冷麵管家丫鬟,所以她倒是顯得開朗了不少。


    這不,一聽到喬珺雲詢問外麵的情況,綠兒就氣憤的不行,捶著發悶的胸口道:“郡主,您不知道,奴婢也不知道外麵怎麽傳出去的。說是晌午開始咱們郡主府就有十分淒厲的哀嚎聲,響了半天才平複下去。因此,外麵對此議論紛紛有著多種猜測,其中最為普遍的,就是郡主您對人動用了私刑......”


    “嗬,這個說的倒是挺準確的,畢竟本郡主是真的親自動手處置了薇兒啊。怎麽了?”


    “要是這樣的話就罷了,可外麵人不知怎麽的,竟是說了一些很難聽的話......”綠兒飛快的瞄了喬珺雲一眼就低下頭。像是擔心接下來的話會惹怒她一樣。但實際上,在垂下視線的時候她卻瞄了一眼屋裏站著伺候的其他丫鬟。


    “怎麽?竟然有人敢編排本郡主?”喬珺雲話落就猛的一拍桌子,雙目一瞪還真有些威嚴。“你如實道來,本郡主不會遷怒於你的。”


    “他們說......這是奴婢聽門口的曹侍衛說的。(..tw無彈窗廣告)他發現有路人在咱們郡主府門口滯留,上前一問問出來的......”綠兒又拖遝了一會兒,才磕磕巴巴道:“今天薇兒上、上門的時候,有人看到了。而且有人注意到薇兒進府之後就再沒有出去,後來有一對看起來很貧苦的薇兒爹娘被送出了郡主府。然後......薇兒的爹娘回家後,等曹侍衛他們一離開,就鬧起來了說了好些的胡話。什麽大女兒進了郡主府之後,今日去探望,結果小女兒卻、卻被您給看上了,不顧小女兒的不願意就將她留在了府上。還說郡主您因此很生氣。直接就將薇兒綁在木樁上抽了二十鞭子,打得薇兒血淋淋的......”


    “哈?本郡主看上了薇兒?”喬珺雲哭笑不得的將紅飄招到了身邊,故意曖昧道:“本郡主有了紅飄伺候,哪裏還能看得上薇兒那樣兩麵不一的小丫頭啊!他們愛說就說去吧,清者自清。薇兒現在是咱們府上的丫鬟了,還要從她嘴裏撬東西,她爹娘哪怕是鬧翻了天本郡主也不會放人的。”


    “可是......”綠兒很是擔憂的道:“就剛才半個時辰內,就有十餘個人在咱們郡主府門前逗留徘徊。其中有兩個自詳是正人君子還要上前敲門,讓郡主放了薇兒,不過全都被侍衛攔下來了。另外的人,大多是看熱鬧的。也不乏個別拉著自家適齡的姑娘在外麵轉悠的。還膽子大的跟侍衛們求問,問郡主您......喜歡什麽樣的女人。”


    天知道,最後幾個字可是綠兒從喉嚨裏麵憋出來的。她真沒想到,竟然還有人得知郡主再次‘霸占’了一個民女的消息後,以為這是機會來了,想要推薦自家姑娘攀上鳳凰的。


    喬珺雲的表情呆呆的。似乎不相信還有如此開放的爹娘,傻乎乎的問:“那幾個姑娘長得怎麽樣?侍衛是怎麽說的,說本郡主喜歡什麽樣的?”


    綠兒一哆嗦,就怕喬珺雲讓她們開門幫忙掌眼那兩三個姑娘,很是嚴肅的說道:“郡主您隻要想想就能知道。真正的好姑娘,會有爹娘上趕著想送來給您做......誰知道她們是不是犯了什麽事情或者戒條,嫁不出去了才想往您身邊塞得啊!”


    喬珺雲也正了神色,一本正經的點頭,嘴裏說出來的話卻讓在場的丫鬟們心肝都跟著顫了顫:“你們說的對,就算是要找,也不能找不知根知底的。”


    丫鬟們因為這句話,大部分都產生了危機感。九兒更是吭哧的憋出了一句:“兔子不吃窩邊草啊,郡主......”


    現如今,大部分丫鬟們雖然還對紅飄很是不滿,但都是相信了郡主被紅飄勾搭的好上了女色。隻不過是這十來日太忙了,讓她們下意識的就忽略了這件事情。


    喬珺雲一提起,丫鬟們就猛然想起來——自家郡主長大了,然後就好!女!色!了!


    不行啊,她們天天跟在郡主身邊伺候著,貌似有些危險啊?萬一哪天郡主看她們誰誰長得真俊,皮膚真好、屁股和胸真大真軟真有彈性的話,摸一摸倒是沒啥反正都是女人,但萬一郡主非要她們侍寢的話——府裏豈不是又要多了一個寵姬?興許還不止一個呢!


    喬珺雲察覺到周圍浮動的多種情緒,忍不住抽動了一下嘴角,耳根有些紅的小喊道:“你們胡思亂想什麽呢!本郡主說不能找不知根知底的,就怕她們有什麽身份上或者作風上的問題。兔子不吃窩邊草,你們都伺候本郡主那麽多年了,你們覺得本郡主是貪戀美色的人嗎?”


    這話越來越奇怪了,但丫鬟們卻在心裏重重的點頭,要是郡主沒有這種偏好的話,哪怕是紅飄再如何勾搭也不會上鉤的吧?


    喬珺雲一拍桌子,頗為嚴肅道:“放心吧,本郡主對你們沒有興趣。我有紅飄就很好了。”說著,就臉紅紅的瞟了紅飄一眼,就像是看到了心上人一樣的害羞。


    這回,輪到紅飄嘴角抽搐了。目光簌簌的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卻不似最近一段日子來的漠然亦或者厭煩鄙夷,而是......竟然有人在期盼的看著她啊!期盼什麽?期盼她晚上去勾搭她們,還是期盼她能穩穩地勾住郡主的心,不讓郡主有吃窩邊草的機會啊?


    紅飄盡量繃住了表情,莫名其妙的摸了摸喬珺雲的頭,嘴角淺笑盈盈:“郡主是個好孩子。”


    明麵上是這樣沒有錯,但事實上紅飄的心中正在大聲呼喊:天知道,雲寧郡主這個還沒及笄的小姑娘,簡直就跟個小姑娘似地。明明極少接觸外男,根本不可能有過動心的機會。但是這種含羞帶怯希望心上人同樣喜歡自己的小表情小眼神是怎麽回事?怎麽比她做的還好啊!該不會這就是傳說中的天才,無師自通?


    紅飄的思維發散了,在自己的腦海中將喬珺雲塑造成了一個極會演戲、極有心機、嫉妒不能惹的人物。然後、然後她就安分了,安分的跟喬珺雲演演對手戲,讓郡主有機會將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形象完美的展露出來。


    興許有一天。郡主會私下裏讓她準備好,然後找個由頭厭棄她,接著就打開郡主府大門,跟選妃似地迎進來數以十計百計的青蔥少女。而她這個年近二十的老姑娘、舊相好,隻能窩在後院的小屋子裏,孤獨終老——停停停!紅飄總算是打住了腦子裏不靠譜的猜想。


    要是再繼續想下去的話,險些入了自己勾勒的劇本的紅飄就得哭出來了。她心想自己一定是空閑的太久了。等回去之後還是好好練舞吧。反正是跟郡主做了交易,演完這場戲之後,自己和靈音就能獲得自由且安寧的生活了!


    想象一下自己跟靈音住在一個院子裏,每天起來可以讓靈音吟唱而自己翩翩起舞,累了的話就坐在一起聊天繡花吃點心,這種日子簡直就是賽神仙啊!


    紅飄想得美了。臉上的笑容就越來越燦爛。一邊跟喬珺雲互動著說些曖昧的似是而非的話,一邊想等一會兒去趟廚房拿兩碟點心,好好安撫一下靈音。這幾天,靈音可是越來越黏她了,就跟當初剛剛進樂坊的時候一樣。雖然靈音是撞了南牆才回頭的。但是她能夠重新找回跟自己共同的理想,還是讓她巴不得現在就舞動一曲開心一下呢。


    要是讓靈音知道了紅飄在想什麽,肯定會高傲的不屑的擠兌她幾句,接著像隻小鬆鼠一樣將她拿回去的點心吃得一幹二淨,再性格突變裝委屈的說說這幾日過得如何如何不好,別人都不跟自己玩兒。


    好吧,喬珺雲的一個小計劃。讓紅飄和靈音總算是抹去了芥蒂,至於其中紅飄做了多少的努力,就不需要了解的太詳細了......


    喬珺雲口上說著不用管外麵看熱鬧造謠的人,但實際上她卻是有些小期待某人敲門大叫將薇兒放出去呢。那樣的話,一定很熱鬧,她也能跋扈的耍耍威風,更加坐正自己的惡名!


    喬珺雲腦子沒壞,不過是在舒春入宮請來的禦醫離開之後,了解到抹黑自己的名聲刻不容緩,不然就很有可能被回過神來的太後母子給一下子打到塵埃裏,連現在能作威作福的資本都沒有了。


    皇天不負有心人,雖然這話放在目前的情況有些不合適,但老天爺還真的如願讓郡主府的大門被人嘭嘭嘭的砸響了。


    因為在自己的院子裏吃的飯,喬珺雲吃完飯就又滾到床上休息了,所以自然不可能聽到前院雜亂的喧鬧聲。再加上,曹奧很快就領著人將處於不清楚狀態中的來者給製服了。


    彩香了解到情況的時候,天已經黑得透透了。見事情已經暫時解決了,郡主又睡了,所以就沒有告知喬珺雲這件事。而喬珺雲幹躺了三刻鍾,見沒人激動的衝進來,她也就困乏的睡著了。別看她吃飯的時候還有力氣拍桌子,‘調戲’紅飄,但那也不過是睡了好幾個時辰好不容易恢複過來的精力。


    喬珺雲到底還是一個病人。一給了大腦今晚沒事可以睡覺的信號,轉眼就呼呼大睡了。


    翌日,喬珺雲足足睡到了辰時三刻才迷迷糊糊的醒了。她先看著床頂發了會兒呆,感受了一下雖然疲憊但還有力氣的身體。不得不感歎自己的身體太了不起了。被這麽多的病和這麽多的事情折騰了不止一遍,吐了不止一遍的血,轉天竟然還能帶著呼吸的醒過來。


    “呸呸呸,這麽想好像有點兒太晦氣了......”喬珺雲半迷糊的嘟囔著,翻了個身扭動了一下身子,懶懶的發出一聲喟歎,舒服的根本不想起來。


    帷帳外,在桌邊繡花的彩香放下了手中的針線,起身詢問道:“郡主?您醒了嗎?”


    “唔,這一覺睡得很好。你和彩果昨晚上睡得好嗎?”喬珺雲又抻了幾下懶腰,將帷帳掀開了一條縫,將腦袋伸了出去。


    “好得很呢,郡主您睡得好奴婢們自然就睡得好了。”彩香很是嘴甜的說著,對外喊了一聲:“郡主醒了。快進來伺候郡主洗漱!”


    喬珺雲難得的又賴了一會兒床,見今個兒精神頭不錯,就打消了繼續躺在床上裝作病情還很嚴重的主意。不過,難得的輕快心情,很快就被打破了!


    “郡主,奴婢今日給您做了紅豆蓮子粥。”佩兒小心的將還熱著的紅豆蓮子粥放到了喬珺雲的麵前,沒敢說讓她嚐嚐口味是否合適。就怕讓郡主想起自己味覺失靈而心情低落。


    喬珺雲看著眼前的粥和翠綠的小菜並幾樣點心,食欲出奇的好,哪怕這種搭配已經吃了將近半個月了,但幾乎每天不重樣的粥品和點心小菜,還是足以說明了佩兒有多麽用心。


    “辛苦你了。”喬珺雲對著佩兒展露一笑,佩兒放下了心。暗想郡主果然想得開,不愧是郡主,並不糾結於一點兒小事。可正當喬珺雲打算本著不能吃出味道也要裝出很美味的樣子開動的時候,九兒卻忽然毛毛躁躁的跑進了院子,莽撞的張口就喊道:“郡主郡主!有人上門來搶人了!那個男的說是薇兒的未婚夫婿。聽說郡主您霸占民女而且還是他未來媳婦之後,拿著一柄菜刀就來要人了!”


    “你說啥?”喬珺雲差點兒將手裏的瓷勺都給丟出去。圓瞪著眼睛怒道:“哪裏來的王八羔子,不會是想著趁機訛本郡主一筆吧?曹奧不是將薇兒一家的情況打聽的很清楚,薇兒眼睛長在腦頂上誰也沒看上,還沒定親嗎?最重要的是,薇兒雖然今年及笄,但問題是她並沒有行及笄禮呢!她怎麽可能有夫婿!”


    彩香下意識將郡主罵人是王八羔子的第一句忽略了過去,急切道:“那個人真的拿著菜刀?侍衛攔住了沒有?這麽危險的人找上來,不用客氣直接打!對了,去衙門找人,讓捕快和士兵過來抓人啊!敢提著菜刀找上門,真以為郡主府是好欺負嗎?”


    九兒立即回答道:“曹大哥已經帶人將他製服了,也派人去報官了,不過門口圍了好多好多的人,那個男人還咬定了自己是薇兒的未婚夫婿,大吵大嚷的說郡主強搶民女呢!”


    屋子裏嘰嘰喳喳的亂成了一團,喬珺雲頭疼的站了起來,也顧不上吃飯了,一把抓住了驚慌失措的九兒,皺著眉頭道:“那個男人拿著菜刀就自己一個人找上來了?不會是傻子或者被人雇來找茬的吧?什麽叫做強搶民女,薇兒那是先自願入了郡主府做丫鬟,然後才被本郡主揪到錯處的!”


    紅飄見喬珺雲氣得要衝出去,連忙一把摁著她坐回去:“郡主別生氣,那人拿著菜刀衝來肯定是腦子有問題,您別管他,等一會兒官兵將人帶走就好啦。”


    “不行!讓人都叫囂上門了,本郡主要是不出麵還以為我是好捏的軟柿子呢!”喬珺雲拂開了紅飄的手,抓了桌子上放著的銀筷子,就快步往外走去,嘴裏還在發狠道:“哼,看本郡主出去以後一筷子把他喉嚨插漏,看他還敢不敢汙蔑本郡主了!”


    “郡、郡主!”彩香彩果一下沒拉住使出了大力的喬珺雲,懊惱的跺了下腳隻能跟了上去。九兒見情況不妙,就先喬珺雲往前院衝去,喊道:“奴婢先去看看,看看那男人的菜刀是不是已經被卸了,免得傷到了郡主!”


    “嘿,你這丫頭,這不是縱著郡主呢嗎!”紅飄看著九兒溜快的腳步,氣惱道。


    彩果落後了一步,注重點卻跟紅飄不同。她瞧著自家郡主手裏握著亮亮的銀筷子,喃喃自語道:“我是不是應該把大將軍留給郡主的寶劍拿出來啊?或者把那把匕首拿出來也不錯?”


    “你......”紅飄還來不及指出彩果這種鼓吹著郡主的行為是錯誤的,彩果就蹭的躥了出去,那速度讓她這個體力甚好的舞姬都望塵莫及。


    無論紅飄再如何忐忑,再如何毫無儀態的大步狂奔,她還是跟著喬珺雲來了前院。


    雖然大門還是關的嚴嚴實實的,但一踏入前院附近範圍之內,就能聽到隔著一道朱紅大門傳來的喧嚷聲:“雲寧郡主給個說法啊,是不是真的搶了這哥們的媳婦啊?”


    喬珺雲氣得直噴氣,走到大門口卻沒有貿然讓人開門,而是順著門縫往外瞄了一眼,就見到幾個侍衛正壓著一個匍匐在地上的男人,曹奧的手裏還捏著一把菜刀,應該就是那男人拿來的了。台階下麵圍著一群人,數起來至少有二三十個,看穿著打扮都不錯,應是各家的紈絝聽到消息過來看熱鬧了。至於一般的百姓,哪怕是聽到了這種事情,也大都不敢貿然跑到皇街來跟著湊熱鬧。


    這種情況很明顯不方便出去,喬珺雲凝眉想了一會兒,也不走,讓不知什麽時候跟過來的秋歌給自己搬了張椅子來,就坐在了門後麵,對著小綠擺了下手道:“小綠,你幫本郡主看著,什麽時候官差來了告訴我。”她倚靠在鋪著軟墊的椅子上,擺弄著手裏的筷子。


    因為實在太熱鬧了,所以整個郡主府的丫鬟聽到郡主來了前院,也都擁擠了過來。二十多差點三十個人,而且還全部都是女人,站在一起哪怕是竊竊私語,也足夠吵鬧讓人聽得耳朵嗡嗡響了。


    喬珺雲也不急著處理外麵的亂糟事,將四周圍繞著自己的丫鬟們打量了兩遍、瞧了個仔細。剛才她腦子有些混,現在才注意到小紅跟小綠就站在門縫前觀察外麵的情況,看來是今個兒剛回來的。


    喬珺雲本想著讓小紅成親後,多休息幾天,未曾想她隻真正歇息了一天就回來了。她輕輕咳嗽了兩聲,議論著外麵情況的丫鬟們頓時安靜了下來。


    “小紅,你怎麽不多休息幾天啊?”喬珺雲喊了小紅一聲,小紅這才轉過身來,嘿嘿的靦腆笑道:“奴婢昨日在家好好休息了一天,家裏本就收拾的很齊整,所以也不需要奴婢拾掇些什麽。奴婢在家裏沒事情做,又想念郡主和姐妹們,所以就跟順哥一起回來當值了。”


    “嗯......你辛苦了。”喬珺雲蹙起了眉頭有些懊惱道:“原本請了那付竹墨回來,是想讓你們學習精算之術再學字,讓你們能幫我打理一些生意的。可是現在她跑了,你們的本事還沒學到一二分,師傅就沒影了......”


    “說起這件事情,奴婢還要多謝郡主呢。”小紅倒是沒覺得氣餒或者不甘心,反而笑盈盈的道:“多虧了曾跟付先生學過一段時間,現在奴婢已經學了好多字,也能簡單的算一些賬了。不過,奴婢這點兒微末的本事,恐怕是當不得為郡主分憂的大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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