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喬珺雲所說的那般,成青蓮雖然暫時性的打到了錢夫人,但在府上的日子仍舊不怎麽好過。


    首當其衝的便是,公公錢大人原本還挺護著她,即便是為了成家那龐大的人脈關係網。但是,自從她將婆婆要害她腹中嫡子的事情捅出來,還引得官差上門惹得錢家大失臉麵,錢大人對她雖不至於給冷臉子,但也不似之前那樣維護了。


    而且錢夫人雖然被軟禁了起來,但這女人也是心狠的,為了跟成青蓮對著幹,索性將手裏的人脈勢力都交到了都春花的手中。


    因都春花也懷了身孕,甚至還是平妻,她一掌控了錢家接近三分之二的人脈之後,那簡直就是威風的很,誰敢輕易觸碰她的黴頭!


    成青蓮就隻能看著都春花越來越得瑟,在她麵前作威作福找麻煩,偏偏她為了腹中的孩子不再受害,隻能盡量的避讓,免得發生了衝突之後,賠了夫人又折兵,至少她在府上收買的那些人,還不足夠讓她底氣十足。


    唯一萬幸的是,錢漢生憐惜於她,對於越發囂張行事的都春花厭惡非常,這才能保的成青蓮的正妻地位沒有絲毫動搖。


    不然的話,說不定都春花受了錢夫人那個歹毒的女人什麽指示,陷害她讓她下堂的話可就糟糕了。


    本來日子就這麽湊著過,成青蓮並沒有太多的精力跟都春花鬥智鬥勇,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尋找東西。而在錢漢生乃至於其他人眼中,都是她不願意惹是生非,在忍氣吞聲罷了。


    不過再好的泥人也有火氣,成青蓮受了一段時日的欺負之後,自然要去找找錢夫人的麻煩,免得時間久了毫無反擊反而會惹人懷疑。


    這日,成青蓮起的有些晚,拾掇了一番陪著在家中無所事事的錢漢生一起用完飯之後。就提道:“相公,我好久都沒有見到娘親了。你也知道爹爹一直生氣,我擔心會有人克扣娘親的用度,這天寒地凍的。娘親她年紀也大了,萬一受凍了可就不好了。”


    聞言,錢漢生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對於已經被軟禁起來的娘親,他的親近感已經淡薄的差不多了。誰讓錢夫人當初硬是將他送與都春花湊成了一堆,讓那個老女人懷上了他的骨肉不說,更是對於他院子裏的事情事事都要插手。再加上得知了她竟然敢謀害成青蓮腹中自己期待的孩子,自然是恨不得永遠不見麵才好的。


    不過,雖然心中如此作想,錢漢生還得裝成一副孝子模樣。雖然有些奇怪於成青蓮為何突然提出此事。但還是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道:“唉,要不是爹不允許我去看娘,不然我肯定早早就去了。罷了,你能記著娘親,不愧是我的夫人。等會兒你需要什麽就直接去找管家領。從咱們的份例扣吧。”


    成青蓮溫柔的笑了笑,道:“嗯,那我這就去了,雖然娘親現在茹素,但是拿些補藥還是有用處的。相公你若是覺得累的話,就再躺一會兒吧。”


    “好,昨晚上沒休息好。我再回去補個回籠覺。”說著,錢漢生就捂著嘴打了個哈欠,擺了擺手就進了內室。


    成青蓮對一個麵色平凡的丫鬟使了個眼色,“你在這裏守著,千萬別讓人擾了少爺的休息。”


    “夫人但請放心。”這丫鬟是成青蓮借著某次機會弄進府裏來的,雖然很有些本事。但目前也隻是幫忙看著,阻撓那些想要攀上高枝的丫鬟們的心思罷了。


    成青蓮這才放心的向外走去,徑直找到管家說明了來意,也不在意對方緊盯著,讓人取了一小筐最珍貴的銀絲炭。又挑挑揀揀了四五樣年份好的補藥,拿去送了錢夫人也不覺得心疼。誰讓她們現在的用度都被都春花慣了起來,就算是對方想要苛待她,也得看看錢漢生同不同意呢。


    可管家卻看得有些心疼,那銀絲炭的價錢高昂,除了真正的豪富之家亦或者是皇親貴族之外,一般人家每個月能采買的用度都是有數的。他們錢家現在不如以前,那一小筐至少十餘兩銀子的銀絲炭,可是隻有老爺能用的,就算是少爺用還得自己掏錢。


    成青蓮瞥見了管家的肉疼表情,不屑一顧的撇了撇嘴,真以為她傻呢。這錢家哪怕是再如何的落敗了,燒些銀絲炭還是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嗬嗬,這銀絲炭又不是她自己拿去用,而是給錢夫人的,這管家怎麽也心疼的不行呢。看來啊,這錢夫人可真是要在小院子裏安度晚年了。


    越想,成青蓮越覺得愉悅。可還不等她讓丫鬟拿著東西走人呢,聽到消息的都春花就晚了一步趕來。


    原本那穿著布衫的都春花,因過度操勞看起來比原本年紀還老幾歲,至少翹起來也有四十好幾。可正所謂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她一穿上了價值非凡的綢緞裙衫,頭上插了幾支俗到了極點的金簪,臉上也塗了過多的胭脂水粉之後,雖然看起來有些俗氣,但不得不說看起來還是年輕了不少。


    但即便是看起來年輕了!都春花與錢漢生要是站在了一起,非但不像是夫妻反而更像是一對母子了。其實也沒差,要知道都春花可是親眼看著錢漢生從一個奶娃娃長成了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俊男的。


    都春花跟在錢夫人那麽多年也不是白幹的,硬件條件上來了,端起架子還真有那麽點意味。隻見她捧著一個金福紋暖爐走進了庫房,也不看成青蓮,而是像模像樣的掃了一遍庫房,還算滿意的笑了笑道:“不過,看來庫房裏果真收拾的挺幹淨的,管家可是辛苦了。”


    管家也算是跟都春花一個輩分的人,年齡相差無幾。但在麵對成為主子後的都春花時,還是恭謹的打了個千,道:“多謝夫人稱讚,也是打掃的丫鬟們盡心。”


    都春花微微點了下頭,就算是揭過了這個話題。她視線往管家後麵一瞄,像是這才看到成青蓮似地,不緩不慢的屈膝,嘴上卻是叭叭的歡快道:“給少夫人請安。沒想到少夫人竟然在庫房裏,可是缺少了什麽吃穿用度?若是缺了東西隻管派奴才跑一趟便是,這庫房裏亂糟糟的,少夫人懷了身孕。還是安心養胎的好。”


    都春花這明顯是又得瑟了,話中意思無非在著重點明目前庫房都是她管著的,你就算懷了嫡子又能怎麽樣,吃點好的還不是得讓她鬆手施舍嗎。


    對於都春花這種段數,成青蓮對付起來絲毫費力。隻是維持著淡笑道:“側夫人你也懷了身孕,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吧。你的年紀到底是大了些,大齡產婦生產難啊。這些查看庫房之類的瑣事,還是交給管家或者其他信得過的人來吧,安全的產下錢家的子嗣才是最重要的,也是你存在的意義啊。”


    都春花哪裏是那麽好對付的。不然當初也不會去常家門口叫囂哭鬧演了好大一場戲了。所以,她臉上的厭惡神情還不待完全展現出來就被她掩藏好,皮笑肉不笑道:“那還是真的要多些少夫人您了。不過您叫我二少夫人就好,畢竟我也是從大門抬進來的少爺的平妻呢。”


    “嗬嗬,我倒是想這麽叫啊。”成青蓮的眼神中充滿了戲謔之意。上下將都春花打量了一番直看得她渾身不自在,才嗤笑道:“本少夫人臉皮子薄,還真不好意思在稱呼你的時候加一個‘少’字呢。”


    “你!”都春花一激動差點要動手,一開始被賜給少爺她隻覺得是笑話,畢竟他們差了將近二十歲呢。可是當鬧了很久,甚至不得不跟親眼看著長大的少爺圓房,然後發現她懷了身孕之後。心境就開始發生了改變。


    歲數大了又怎麽樣,她不還是一步登天成了主子嗎?現在她的肚子裏又壞了少爺的孩子,這孩子還算是半個嫡子,若是她本事大,搞掉了成青蓮和她肚子裏的那個,帶著自己的兒子登上正妻寶座也是不無可能的。


    可自己想是一回事。每每照著鏡子越來越在意的那張老臉,是絕不容許他人來說的!


    但好在,一直以來勉強存在的理智製止了都春花,但她還是不甘心的反諷道:“說來,當初少夫人嫁進來的時候。我還不知道該如何改口呢。明明少夫人早就存在了,可我等卻一直都不知道您的存在,可真是不應該呢。”


    這話就是在直指成青蓮進來的不正當,當初自甘下賤的給少爺當外室。


    聽到這兒,成青蓮也忍不住的冒火道:“好一張臭嘴!本少夫人可是家世淵源的大家之女,你呢,不過是個年近四十的老婆子罷了。要不是當初郡主施舍,恐怕你這輩子都要繼續給夫人倒夜壺捏肩揉腿倒茶了!”


    倒夜壺哪裏有放在倒茶前麵說的,但知道錢夫人毒害成青蓮的人都明白,這是少夫人在拿著都春花跟夫人一起擠兌呢。


    都春花被提起過去,氣得呼哧呼哧直喘氣,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想要撕破臉皮跟成青蓮對罵一場。


    就在這緊急時候,守門的男仆忽然一路張望的找了過來,一看少夫人就在這兒呢,可算是鬆了口氣,道:“少夫人!恒王爺的侍妾來找您了!”


    成青蓮先是一愣,隨即難掩驚喜道:“你確定是冷......好!我這就過去!”


    興奮之極的她也懶得跟都春花計較了,讓丫環先將東西拿到她的院子裏,推遲了去看錢夫人的時間,徑直的奔著正門去。


    冷嬌嬌坐著的馬車華貴無比,但卻停在錢家門口沒有進入錢家。


    成青蓮匆匆的走了出來,一看到那輛有著恒王府標記的馬車就露出燦爛的笑容,下了台階親自迎到了馬車附近喚道:“嬌嬌!是你來了嗎?”


    冷嬌嬌掀開馬車簾,在仁花柏花的攙扶下走了下來,笑眯了眼道:“不是我還能是誰。好久沒見到,我都快想死你了。”


    “呸呸呸,什麽死不死的,你能過來就好。”成青蓮一把拉住了冷嬌嬌的手腕,一邊寒暄一邊拉著她上階梯打算回府。


    “嬌嬌,之前知道你回來了我就高興得很,本來昨日我是想去給你慶賀一下的,可惜夫君她擔心我的胎兒。不讓我出去,你可別生氣啊。”成青蓮第一時間就解釋起來,擔心冷嬌嬌會因此事生氣。


    冷嬌嬌一聽這個就有些傷心了,“你還說呢。之前你差點出事怎麽不告訴我。我還以為你真是為了安胎不能來的呢,你現在還騙我,雲寧郡主都說了,你是差點兒被人害的......”


    成青蓮心中一動,雖然一直極力隱瞞的事情被冷嬌嬌發現了,但見冷嬌嬌忽然來,想也知道她是擔心她才過來看看的,心中十分感動。


    就在兩人交流著姐妹情誼的時候,就有人掃興的阻擋在了正門口,還言辭義正道:“少夫人!這位雖然是恒王/寵/愛的人。但也隻是個侍妾而已,恐怕不方便讓她走正門吧。咱們錢家,說到底也是大臣之家。”


    成青蓮一聽到就怒了,但也抵不過冷嬌嬌爆發得快。


    她幾乎都沒察覺到冷嬌嬌是怎麽把被她挽住的手臂抽出去的,耳邊隻聽到‘啪啪啪啪’四聲脆響。視線定了的時候,就看到都春花傻傻的頂著兩邊都是紅紅巴掌印的臉擋在她的麵前。


    再看向冷嬌嬌,她在成青蓮身前半步的位置,雖然因台階而顯得低了一些,但輸人不輸陣,譏諷的翹著嘴角道:“喲!我還以為是誰敢在這裏亂吠呢,原來是那個攀上高枝做了側夫人的老奴才啊!”


    成青蓮看著兩頰全是巴掌印的都春花。心裏解氣的很。但眼見著都春花回過神來了,還是連忙拉著冷嬌嬌往旁邊走了兩步,還不忘冷聲斥責道:“放肆!你是什麽身份!嬌嬌她可是恒王最/寵/愛的人,你也敢攔在門口?有能耐你去跟公公說,看公公讓不讓她走正門!哼!不知尊卑!”


    都春花回過勁來,捂著火辣辣的臉頰。用吃人的眼神狠狠地盯著二人。本欲破口大罵,但在觸及不遠處越來越近的熟悉馬車後,卻目光一閃,落下淚來咬著嘴唇忍辱負重似地道:“不是妾身不懂得尊卑,實在是......少夫人。您不能因為嬌侍妾與您熟識,就任由她踐踏我錢家的臉麵啊!”


    “胡說八道什麽呢!”成青蓮一見到都春花做著不符合她本性的動作、而且還裝委屈,就知道事情有變,也改變了原本嗬責的語氣,語重心長道:“不論怎麽說,嬌嬌她是本少夫人最親密的閨中密友,來探望我而已,難道你非得讓她走側門才甘心嗎?”


    冷嬌嬌聽得心裏憋屈,想要再給都春花幾巴掌最好能毀了她那張老臉的時候,卻被仁花輕扯了一下衣角,見她眼神充滿暗示自己卻不明白,隻能靜了下來,靜觀其變。


    “這是在做什麽?堵在大門口,是想讓別人家看笑話嗎?”錢大人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隱隱帶著一絲疲憊。


    雖然都春花是第一個看到錢大人的,但卻是成青蓮反應更快速的帶著一絲驚訝的轉過了身:“爹,您今日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算起來,頂多是去了當值的地方就返還回來的呢。


    冷嬌嬌也明白過來了,擠上前去搶了都春花的話頭,微微噙著笑意頜首道:“錢大人好,今日我不過是來看看許久未見的好姐妹,卻不成想被人給攔在外麵,說是我配不得走正門。嗬嗬,所以我一個沒控製住,就將都側室的臉給打紅了,希望錢大人不要介意。”


    錢大人瞄了都春花一眼,視線未作多停留,非但沒有表露出對於冷嬌嬌矜傲的不滿,反而露出笑容作揖道:“您能光臨錢家可真是我等的榮幸。您不必跟她計較,她不過是個下人出身的,沒見過大世麵。還請您快進去吧,老臣讓人給您泡上茶葉,您願意怎麽跟老臣的兒媳婦聊、聊多久都行!”


    都春花因錢大人的話心中一涼,且不說附近那鬼祟注意著這邊情況的人,隻說此刻她身後就站著不少丫鬟仆婦。錢大人說這話,簡直就是在下她的臉,讓她以後還怎麽在這些本來就各懷鬼心思的奴才中立威!


    但迫於錢大人的威嚴,都春花還是不敢強辯出聲,忍著憤怒站到了一邊,給得意洋洋的冷嬌嬌讓路。


    錢大人並沒有立即跟上去,而是目送著冷嬌嬌被成青蓮引進正堂坐下後,才走到都春花的身邊。警告道:“真是上不得台麵!她是你能阻攔的嗎!那可是恒王爺放在心尖尖上的人,要是還想保住你現在的地位,就別再犯幺蛾子。本老爺可不會看在那個毒婦的份上,給你什麽麵子!”


    都春花心中冰涼。麵上更是一片淒苦,什麽也說不出來,隻能遠遠的綴在錢大人的身後進了府,目送著錢大人為了避嫌而沒有進正堂往後院走去,她站不是站走不是走,就站在正堂門口不遠處躊躇,不知道是不是也應該回去院子裏,免得那冷嬌嬌再撒潑。


    若非冷嬌嬌後麵站著的是恒王這座靠山的話,都春花肯定要以牙還牙同樣撕扯了冷嬌嬌的臉才行的。


    冷嬌嬌瞥了一眼外麵,趁著丫鬟端茶進來的時候看到了站著不離開的都春花。心想著要為青蓮好好出口氣,遂趾高氣昂道:“喂!你在外麵站著做什麽,礙不礙眼啊!趕緊進來!你不是懷著孕呢嗎,萬一大冷天的發生了點什麽事情,你是不是還要汙蔑我們做的啊!”


    都春花被這麽一說。愈加覺得胸口悶悶的。難掩不忿的在丫鬟掀開的簾子下走了過去,也不用請安,在二人的下首隔了一個座椅的位置坐下了。


    “嘿!你倒是會擺譜啊!”冷嬌嬌看不慣都春花一副了不得的樣子,現在就連陳芝蘭和冷斂秋都不敢給她臉色看,這都春花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


    成青蓮不想姐妹好不容易相聚的時間都被都春花這個膈應人的打擾了,就拽了拽冷嬌嬌的袖子道:“罷了,還是趕緊讓她回院子裏安胎吧。咱們兩個好久沒見了。別讓她耽誤了你的時間,你能待多長時間?”


    冷嬌嬌輕哼了一聲,不再去看都春花,反而帶著委屈神色的揪住了成青蓮的袖子,“我跟王爺求了好半天,王爺才準許我出門來看你的。下午就得回去了。王爺就怕再發生上次的事情,讓我被歹人擄了去。”


    成青蓮頗有些教育意味道:“那是王爺為你好,你能來看我我就高興得很了,你可不要耍小性子,懂嗎?”


    見冷嬌嬌委屈噠噠的點了點頭。才又道:“對了,我一直不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當初抓了你的人到底想要做什麽?我聽說,是那歹人莊子裏的兩個丫鬟救了你,是真的嗎?”


    冷嬌嬌連連點頭,點了點仁花柏花說道:“沒錯,當初救我的就是她們兩個。王爺考證了一下她們的身份,確定沒什麽問題又經不住我央求,就留下來了。仁花柏花,還不快給少夫人請安!”


    仁花柏花聽話的深深一拜:“給錢少夫人請安,祝錢少夫人與小少爺身體健康、平安和樂!”


    成青蓮之前的注意力一直在冷嬌嬌的身上,還真是這才注意到這對姐妹花。看著幾乎完全相同美貌的兩人,動作默契不說,就連說話的語氣停頓都完全同步,不禁稱奇道:“快起來吧,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長相如此相似且如此有默契的雙生花呢。你們叫做仁花和柏花?”


    仁花和柏花又是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換來成青蓮的溫和一笑:“多謝你們當初救下了嬌嬌,紫兒,你去給她們兩個包兩份厚厚的紅包來。”


    紫兒應承下離開,仁花和柏花又是一番謝恩。


    成青蓮親近的將她們兩個拉到了身邊仔細打量,見二人雖然眼神靈動但卻沒有什麽邪氣,這才放心不少,叮囑道:“既然嬌嬌留下了你們兩個,希望你們能用心照料她。她性子太過直白單純,還得你們多多幫襯。”


    仁花受/寵/若驚的擺了擺手沒有被握住的手,“不敢當,奴婢們還要感恩主子收留我們呢。”


    冷嬌嬌則是故意賣蠢道:“青蓮,我哪裏就直白單純需要人照顧了,我明明很聰明很厲害的好嘛。”


    “是是是!你最聰明了!”一碰上冷嬌嬌,成青蓮就成了繞指柔,無奈又/寵/溺的道。


    “哼!肉麻,腦子都有問題吧!”久未有動靜的都春花受不來倆人,站起來留下一句話就離開了:“少夫人,您不是說要去看夫人的嗎,可不要一高興就給忘了......”


    冷嬌嬌對著都春花的背影唾了一口唾沫,接著回身就破嚴肅對成青蓮說道:“要不是她提醒。我還真被你給轉移注意力了。當初在醉仙樓的那點兒事情,我可是已經打聽清楚了。這麽大的事情你為什麽不告訴我,你婆婆也太狠了吧,真是一個毒婦!”


    成青蓮要去捂冷嬌嬌的嘴。卻因冷嬌嬌忽然站起來而躲開了。


    她頗為無奈苦悶道:“我不也是怕你為我擔心嗎,你也別說她壞話了,說到底她也是我的婆婆,萬一被人給聽去可就不好了。”


    “你啊你!”冷嬌嬌一臉的恨其不爭,“你從小到大就是這樣的軟性子,遇到硬茬就隻有被人拿捏的份!她可是要害你們母子一屍兩命,你竟然還為她說話?!”


    成青蓮無言以對,隻是弱弱的道:“一屍兩命也太誇張了......”


    屋內伺候的不僅僅是二人的丫鬟,還有這錢家的仆人,像是覺得顧忌。所以成青蓮並不願意再多說。


    冷嬌嬌不願意再坐下,甚至還上前去將成青蓮給扶了起來,難掩憤慨道:“不行!既然我來了就不能看你繼續好欺負下去!聽那下人說的話,你之前是要去看你婆婆的?”


    成青蓮無力的點了點頭,“嗯。我是想婆婆在院子裏說不定缺吃少穿的,就想給她送一些銀絲炭和補藥。”


    冷嬌嬌頓時倒抽了口涼氣,“嘶!銀絲炭?你還真給她臉!還給她送補藥,你怎麽就那麽爛好心,走,跟我一起去找她去。不過臨去之前,你必須把要送的東西給換了才行!”


    成青蓮的丫鬟擔心冷嬌嬌動作粗魯碰到了還沒出生的小少爺。連忙跟了上去小心翼翼的盯著。


    不過她們是白擔心了,因為一向有些粗手粗腳的冷嬌嬌扶起成青蓮來,那可是細中有細。更何況,這倆姐妹可是十分清楚彼此,這是在配戲呢。


    成青蓮理所當然的試圖製止,“別啊。咱們兩個還是坐下聊天吧,送東西等一會兒也行的。”


    “那怎麽成,我下午就要回王府了。我要是不給你撐撐場子,這群狗眼看人低的奴才豈不是要欺上瞞下!”冷嬌嬌好像一眼就看穿了那些低垂著頭看起來恭謹的奴才們的本質。


    正堂內的奴才們聽到了這話,連忙都跪下了。紛紛求饒:“奴婢們不敢!奴婢們可是忠心於少夫人的啊!”


    “哼!你們就裝吧,我都看出來了,之前都春花進來的時候你們全都挺直了腰板繃緊了身子,比迎接我與少夫人的時候都恭敬了不少,以為我沒看到嗎!”冷嬌嬌難掩厭惡的說著。


    一眾丫鬟仆婦們是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難道要對你說現在錢府管家的是二少夫人嗎。少夫人也真是的,怎麽不說明一下,讓她們當奴才的受苦。


    對於冷嬌嬌如此輕易的就給自己拉了一大幫的仇恨,成青蓮沒有絲毫的埋怨或者擔心,甚至像是沒聽出來一樣,繼續反拽住冷嬌嬌道:“別去了!”


    奈何冷嬌嬌打定了主意,“快給你們家少夫人披件大氅,外麵涼。咱們去庫房,得換些東西......你們管家呢?”


    見冷嬌嬌執意如此,成青蓮隻能無可奈何的披上了大氅,並著她一同往庫房而去,又吩咐了個小丫鬟回自己院子,帶人將那些東西送回來。


    在庫房的時候不意外的見到了管家,冷嬌嬌絲毫不客氣,讓他找人將銀絲炭歸入庫中之後,將其中一盒百年老蔘的須子剪了幾根下來,將百年老蔘丟給了管家,道:“用不到那麽好的,幾根須子應該就足夠你們家夫人吃的了。再來兩筐普通的木炭,你們用的那種就好。”


    原本還敢對成青蓮冷嘲熱諷的管家,在麵對頭頂恒王罩著光環的冷嬌嬌時,蔫的不像是一個人。冷嬌嬌說什麽,他就做什麽,甚至在二人要離開的時候還特意送出了門。


    成青蓮唾棄著那管家奴膝奴骨,愈發看不上眼,冷嬌嬌卻在出門後拍了拍她的手,“那管家肯定是事先知道了我的身份,又知道我毫不給麵子的扇了那個都春花。怕我直接弄死他,這才假意討好的。你信不信,要是咱們倆現在繞回去,保定他正跟人罵罵咧咧。說我的壞話呢。”


    成青蓮聽了這番話是驚詫萬分,她之所謂稱冷嬌嬌單純,的確是因為她以前從不會如此的揣測人心,喜歡的就是好的,不喜歡的就是不好的,哪裏有過這樣剔透的眼光呢?


    不過驚詫歸驚詫,成青蓮還是挺高興於冷嬌嬌的這個改變,至少她不會再輕信他人,傻乎乎的了。


    冷嬌嬌說的興高采烈的,見成青蓮笑著看自己不說話也不氣餒。反而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在愉快的氣氛下,二人很快就率人來到了錢夫人現在居住的院子。


    這一處較為偏僻,院落不大,也就是一排三間,而且看起來很小。不過在冷嬌嬌看來。那也比她剛入王府那一天住的屋子好多了,這至少還是瓦片蓋的不漏風呢。


    院子很是冷清,外麵沒有人守著。院門上了鎖,外人進不去,裏麵人沒有鑰匙也出不來。


    “青蓮,你有這裏的鑰匙嗎?”


    成青蓮搖了搖頭,“沒有。這裏的鑰匙在老爺那裏,送飯菜什麽的,都是從門旁邊的那個洞口遞進去的,要是送日常用度,一般都是都春花找老爺要了鑰匙親自過來。”


    冷嬌嬌一聽就覺得麻煩,眼神掃來掃去了一番。就示意仁花柏花道:“你們兩個去砸門,把人給叫到門口來!我今個可要好好問問,哪裏來的這麽好的婆婆,連親兒媳肚子裏的嫡子都容不下!”


    到了這兒,成青蓮也就懶得演戲了。站在一旁看著仁花柏花用力地砸門,暗暗想著一會兒她那個好婆婆出現後,隻能站著挨罵不能出來打她們會有多麽的窩火......


    那邊冷嬌嬌與成青蓮已經去找錢夫人算賬去了,喬珺雲怎麽還沒到呢?


    無他,又有熱鬧發生,讓喬珺雲覺得這邊更有意思,才沒有去錢家。


    此時,喬珺雲就在因過年期間開門,幾乎沒什麽客人的品鮮。


    這次喬珺雲坐在了大堂,一樓正堂除了她們一行人並沒有其他人,清淨的很,但是外麵卻不一樣了。


    透過門外喧鬧的景象,喬珺雲瞄了一眼對麵整頓至今未開的醉仙樓。醉仙樓因當初錢家夫人收買了一酒樓中人下藥的事情發生,名譽受損,想必即便是再開門迎賓,也得一段時間才能恢複以前的興旺。


    “爹爹!我會聽話、我會做飯洗衣做繡活,你不要將我賣了好不好!”一個本來清脆現卻已經沙啞的女孩兒聲音傳來,將喬珺雲有些發飄的思緒又給拉扯了回來。


    喬珺雲扯著嘴角輕輕一笑:“嗬,這場戲怎麽還沒完呢。”


    紅飄與喬珺雲並列坐在條凳上,攀著喬珺雲的手臂嬉笑道:“想是主角還沒登場,這場戲完不了啊!”


    鬥雞眼二哥這時候擠了過來,卻被一群侍衛給擋在了喬珺雲所在的桌子範圍外。


    慕容二哥瞥了一眼他們,挺胸抬頭的舉起了手裏的托盤,道:“小的是來上茶和點心的!勞煩各位大哥讓一讓唄。”


    喬珺雲抿著嘴笑道:“今個兒慕容二哥又有空過來幫工嗎。”


    侍衛們見喬珺雲都開口了,也就讓開了一條縫隙,等慕容二哥將托盤


    放下,就又將他擠了出去。


    慕容二哥皺了皺眉毛,不太高興的撣了撣肩膀上的布巾,吊兒郎當的擠弄著一雙鬥雞眼道:“沒想到雲寧郡主還記得小的呢。在下可不敢在您麵前稱什麽慕容二哥,你叫在下小二的就好了。您慢慢喝茶,這芙蓉糕您先吃著,別的點心馬上就來!”


    “誒!你等等!”喬珺雲從紅飄身上的荷包裏掏出來個銀裸子,丟到了轉過身來的二哥懷裏,對著門外麵的熱鬧揚了揚下巴,問:“小二,你知道外麵這是怎麽回事嗎?大過年的怎麽就有人要賣女兒?還在你們品鮮樓的門口鬧騰,難道你們就不派人將他們攆走嗎?多影響生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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