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無可能啊,霍家一直以來都沒有庶子庶女出生,足以證明霍薑氏的本事不一般了。”紅飄忽而道,她以前身處樂坊,有的沒的了解的都挺多的。


    “嘖,看來真是這樣啊,郡主,奴婢沒說錯吧?”彩果問。


    “哼哼,算你們猜對了。”喬珺雲摩挲了會兒指尖,又提起了太後,“之前我就提起了太後的眼神難掩震驚與熱切,甚至還有算計在其中。如果說,仁花柏花是薑大人的女兒,那她完全不必如此激動,因為她跟霍薑氏根本就不和,沒必要為了這件事而激動。但是正如你們所說,如果仁花柏花是霍振德的女兒,那麽這件事情絕對就是霍薑氏做的了。毒害外室與庶女,說來她也算是犯了七出。太後怎麽可能放過這個機會打擊她呢,而且多了兩個霍家的女兒,如果利用的好了,完全可以推她們上位,既能彌補霍思琪不成氣候的遺憾,又因二人的低微身世而不會惹得皇上猜忌,她打得可是好算盤。”


    紅飄聽喬珺雲一口一個太後叫著,根本沒有對於皇祖母的尊敬,也不覺得奇怪。雖然一開始郡主讓她偽裝成寵姬迷惑外人乃至於太後時,她不止一次的困惑過。但在太後召她入宮見麵,明示暗示讓她勾住郡主的心,攛掇著她不學好後,就明白這對本來就非親祖孫的一老一少有矛盾,不過太後應該是不知道郡主已經戒備她了。


    因著從未在紅飄麵前表露過謀逆的心思,所以紅飄腦補了一下,就想象成了唯獨剩下一個姐姐陪伴的雲寧郡主所處的地位尷尬,太後想要將她養廢,而雲寧郡主未免有危險,隻能配合著讓自己變得越來越荒誕。


    自然,今日在宮中其說的一番話,倒是用擔心被送去和親而故意放縱自己的理由鋪墊了一下,又有永不成親的話在那。那麽即便她日後再做什麽荒誕的事情,也不會徒然惹得太後皇上生了疑心。


    喬珺雲見紅飄有些出神,就喚道:“紅飄?紅飄!你覺得霍薑氏如果知道了當年自以為害死卻沒死的兩個庶女出現之後,她會作何表現呢?本郡主擔心她現在不得霍振德的敬重了。恐怕想要動手也難啊。”


    什麽擔心,看喬珺雲臉上的笑意,她明明就是擔心事情不能鬧大,那樣她就沒法看好戲了。


    “啊?啊......”紅飄收回心神,很是明晰的說道:“我認為,如果仁花柏花真的入宮為妃的話,恐怕太後會早早的安排好,不會給霍薑氏搗亂的機會的。據說霍薑氏曾三番五次與郡主發生矛盾。您今天又聽完了整個過程,就算是自己猜出了什麽也是很正常的。所以,如果您找個機會不小心說漏嘴幾句。霍薑氏做賊心虛聯係起宮中多出來的孿生姐妹,一定會迫不及待的動手抹黑。說不定,她還會趁著太後沒有確定二人身份的時候,先下手為強,譬如汙蔑仁花柏花早就死了。或者另有她人之類的!”


    “好好好!”喬珺雲撫掌大笑,“你果然心思敏銳,彩香彩果,你們覺得如何?”


    彩香在與喬珺雲談過之後,再麵對紅飄就不會隱隱覺得別扭了。神情如常道:“我認為紅飄姐說的很有道理,霍薑氏就是個耐不住壞心思的,不用咱們做什麽。她自己就能自找死路,霍振德就能將她解決了。”


    “嗯,郡主,需不需要奴婢想辦法散布一些謠言?先將仁花柏花的身世之謎傳出去,讓百姓們好好猜測薑夫人是誰,將這潭水先給攪混了?”彩果有些興奮的問道。能對付霍薑氏,她真是等了好久了。


    喬珺雲沉吟片刻,才道:“不急,這事不用咱們出手,皇上和太後應該就能動手製造輿論了。咱們稍安勿躁。此事咱們完全可以置身之外,隻在關鍵的時候搗搗亂就好了。”


    四人商量了半天,已然是將霍薑氏圈在了甕中,隻要太後一動手,她們就能借力打力將這個一直跟喬珺雲不對付,多次陷害的女人給解決了.......


    這廂喬珺雲等人商量之餘,宮內和民間又都發生了什麽事情呢?


    太後自是不必多說,等恒王帶著冷嬌嬌告辭之後,就迫不及待的讓人將仁花柏花帶下去拾掇了一番。


    慧心已然回來,短短一個多時辰,並沒有查出來太多的東西。她將宮外信鴿傳進來的紙條直接交到了太後的手上。


    太後將其打開之後,先是笑了一下,隨即臉色又變得不太好看。


    那些暗衛一出手,手段無數,自然讓那戶後來搬去仁花祖孫三人的宅子居住的人家說了實話。他們的確是九年前搬到那裏的,是一位不認識的婆子將地契交到了他們的手中,如是吩咐了許多,就是讓他們咬定一直居住在這裏即可。為此,他們得到了不少的銀子發家致富。


    據信紙上所說,這戶人家搬到那處宅子裏的時候,早就人去樓空了,一點他人居住過的痕跡都沒有留下。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他們也一直沒有細想。


    而且,周圍幾乎的鄰居也是各種威逼利誘之下,忍不住的透露出了實情。原來,當年那一戶居住的是一個年約四十的婦人,帶著一對長相精致的孿生姐妹居住。雖然具體情況他們不清楚,但時常有一個穿著打扮雖然富貴但過於妖嬈的女子趁著姐妹不在家的時候過來看上幾眼。


    最重要的是那婦人並非是姐妹花的親奶奶,反而好像是那個富貴的女人花錢雇的婆子,專門照顧姐妹花的。


    後來,姐妹花忽然丟了,那婦人一夜之間也人間蒸發,他們好奇擔心去其家裏看過一眼,卻發現屋子裏空寂的很,不像是有人居住過得。


    那時候還嚇得他們以為撞見鬼了,閉口不言此事就怕惹鬼上身呢。


    信上說到這裏就停了,應該是後續的還沒有調查。雖然信息寥寥,但還是足以讓太後沉凝了起來,猜測其那女人會不會是霍薑氏。


    不過,一想到鄰居都說那女人分外妖嬈。就絕對跟霍薑氏對不上號了。畢竟霍薑氏的容貌雖然不錯,但性子一直有些尖酸,容貌舉止也說不上是妖嬈。還有,霍薑氏那個善妒的女人。是不會時常去探望一個外室生下的女兒,還花錢請人照料的。不然的話,為什麽又要在姐妹花七歲的時候,托人將她們給拐走了呢。


    慧心在一旁看著太後的臉色變了又變,就擔心的道:“主子,是不是信上......”


    太後將信交給了慧心和慧萍,等她們都看了一遍也嚴肅了神情之後,才十分認真道:“看來照顧仁花柏花的所謂奶奶已經被人滅口了,就是不知道那個妖嬈女人是不是也同樣下場。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女人應該不是什麽正經人家。但卻甘願花錢出力照顧仁花柏花,說不定就是二人的生母!”


    慧心的眼神微微一動,並未附和著太後的話,而是有些遲疑的問道:“太後娘娘,老奴剛才出去了。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您,為什麽如此重視仁花柏花呢,難道她們的身世真的很重要?”


    太後並未開口,而是慧萍輕聲解釋著,“仁花柏花說了,派人請求那逆賊將她們擄走的女人是薑夫人。而那薑夫人與那逆賊本是青梅竹馬的關係,姓薑啊......”


    慧心仍舊是一臉的莫名。尷尬道:“恕老奴愚鈍,就算是姓薑那又如何呢?”


    太後有些惱火的瞪了她一眼,低聲道:“難道你忘記了嗎,當年哥哥他雖然流連青樓楚館卻從不亂來,但後來卻突然花過重金買了一個花魁的初夜。薑氏那個賤人善妒,要不是哀家想看她出醜的話。恐怕那花魁當時就要被弄死了。後來那花魁還傳出來懷了身孕呢,她伺候哥哥的時候是清白之身,也隻伺候過哥哥一個人,一直在倚翠閣等著哥哥。本來我還想著讓她進入霍家,好好殺一殺薑氏的銳氣。卻沒想到薑氏做的決絕,直接給花魁贖了身,卻沒有抬進府裏,反而給哥哥找了好幾個嫵媚的侍妾樂不思蜀了一段時間。我看哥哥也沒將那個花魁放在眼裏,也就懶得管了。本以為她早就死了,可是仁花柏花的年紀跟花魁懷孕的時間絕對是對的上的。再有,對的上年紀的姓薑或夫君姓薑的夫人,除了一個小吏之外,就隻有霍薑氏了!你說,哀家是不是應該重視仁花和柏花?”


    太後一大串話說的是口幹舌燥,等說完了她自己都有些驚訝,沒想到自己的思路這麽清晰,就好像當年這件差點鬧起來的事情還曆曆在目。


    慧心連忙給太後倒了杯茶水,看著太後咕嘟嘟喝了大半杯,這才眼神晦暗的道:“是奴婢一時迷障忘了此事。如果真是主子說的這樣,那心中的妖嬈女子應該就是那個花魁了吧?如果是的話,她一定是被滅口了.......”


    、太後輕飄飄的點了下頭,微歎了一聲道:“應該是了,說來算去,這還是哥哥結下的孽緣呢。能暗衛順藤摸瓜查完了,哀家也得將此事告知給哥哥才行。哥哥他若是知道多了兩個乖巧窈窕的女兒,也會很高興的吧。”


    說著,又抿了口茶水,貼在杯沿的嘴角難以抑製的翹了起來。


    慧心與慧萍對視了一眼,對於太後的想法完全了然,默契十足......


    再說民間,暗衛們查遍了柳樹巷子,再沒有得到什麽重要消息之後。就隻能順著某戶鄰居所形容的妖嬈女子容貌和當時乘坐馬車的信息,具有目的性的直接找到了花街一條巷。


    在這裏,暗衛們不再挨家挨戶的詢問,而是直接溜進各個青樓楚館裏麵,將還沒起身的老鴇一個個從床上揪起來,將匆忙趕製出來的女子畫像亮了出來,陰沉沉的問道:“你可見過這個女人?”


    就這樣連續問了七家,進入一家賞棠苑的時候,這家的老鴇剛剛起身。一見到屋子裏出現穿著一身普通布衣短打的蒙臉男子,嚇得一哆嗦就要驚叫出聲。


    暗衛當即上去捂住了她的嘴,威懾了一番後,才放開了她。


    賞棠苑老鴇被暗衛口中的種種折磨人法子嚇得已經說不出來話,更別提喊人了。


    見此,暗衛才放心的將畫像展開,展露在老鴇的麵前。再一次的重複著問題:“你可見過這個女人?這約莫是她九年前的樣子。”


    之前問過的幾家青樓都是最近新開的,這行業也不容易做,總是倒了又開、幕後老板換個不停,老鴇也都是經常更換的。


    老鴇年約四十。本來還沒注意到暗衛在說什麽,但乍一看到畫像卻驚得跳了起來:“秋娘!老賤人,總跟我搶生意!”


    “秋娘?你認識她?”暗衛怕老鴇喊得太大聲,連忙一手握住了她的肩膀,威脅道:“她是哪一家青樓的?你說她總是跟你搶生意,也就是說她現在還活著嗎?”


    老鴇聽清了暗衛說的話,有秋娘的畫像在麵前,確定這群人是找秋娘的反而沒那麽害怕了。(..tw好看的小說)賊賊的眼珠子一轉,犯了個白眼道:“誰都死了就她不死,哪怕從當年有名的花魁當上了老鴇。她還徐娘半老的有行情呢!該死的,一天到晚就想著怎麽跟我搶生意,這下好,讓人盯上了吧,活該!”


    眼看著老鴇說著說著就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暗衛不太高興的扇了她一巴掌,怒道:“問你什麽就答什麽!她現在是什麽青樓的老鴇?”


    老鴇捂著臉一臉的憤怒,卻也不敢觸怒這個看起來身手了得的男人,在屋內就指了個方向道:“你往哪邊走,隔了兩家的倚翠樓就是了。趕緊找她去吧!”別再在這裏讓我為了那個賤蹄子遭罪了。


    暗衛冷哼了一聲,一掌擊在老鴇的身後將她丟在床上之後,就又順著窗口離開了。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門外打算伺候老鴇起身梳洗的小丫頭沒聽到回應,猜測是她還沒醒來,就端著盆子繼續在外麵等著......


    再說得到了秋娘下落的侍衛一跳出了這家青樓,就立即用一種特質的哨子將其他人都給召了回來。說明了一下情況後,趁著花街還很冷清的時候,一行人再次隱藏了身形。隻有兩個人奔著倚翠閣而去。


    倚翠閣內,秋娘正倚靠在床上掩嘴打著哈欠,媚兒嬌兒正侍立在兩旁,身為乖巧。


    秋娘精神不濟的道:“媽媽舍不得你們兩個,不想讓你們掛牌子啊。可是你們兩個長得好才藝也好。要是繼續留在這裏的話,恐怕難保自身啊。媽媽為你們準備了些財物還有路引,也安排了人。你們要是願意的話,媽媽就送你們離開,讓你們離開皇都去其他地方過好日子去。你們這麽乖巧,一定能找到願意一輩子對你們好的男人的。”


    媚兒和嬌兒在秋娘開始說這番話的時候,眼淚就落了下來。二人跪了下去,淚聲連連道:“我們知道媽媽對我們好,我們也不願意在青樓裏麵蹉跎一輩子,可我們也舍不得媽媽啊......”


    恰在此時,兩個蒙麵男人從窗戶翻了進來。天知道這裏可是四樓,他們是怎麽爬上來的!


    媚兒嬌兒驚叫連連,俱是撲到了床上將秋娘擋在了身後,維護之情顯而易見。


    秋娘也感動的落了淚,伸手摟著二人,緊張卻強撐的問道:“你們是誰!為何光天化日翻窗進來?勸你們速速離開,不然我就喊人啦!”


    兩個暗衛明明看到了與畫中人幾乎沒有變化的秋娘,但卻出奇的沒有當即就開口詢問想要知道的一切。因為,他們的注意力都被媚兒和嬌兒吸引了去——


    孿生姐妹?這......不是說宮裏的那對孿生姐妹,才是讓他們追尋當年事情的主角嗎。可最關鍵的秋娘身邊,怎麽還會有一對姐妹花?


    好在二人不是沒見過大世麵的,迷惑了一瞬間,也就沉定了下來。


    二人交換了一下視線,才有其中一個人道:“你就是秋娘?”


    秋娘神情驚疑不定,但還是微不可見的點了下頭,“我是,你們想幹什麽?如果兩位是來喝花酒的話,還請二位摘下麵巾去外麵稍等上一會兒,我們倚翠閣還要一個半時辰後才開門迎客呢!”


    兩人這幅打扮明顯是不懷好意,並不傻的秋娘如此說隻不過是試圖轉移對方的注意力罷了。


    暗衛有些不耐煩,將畫像抖了開來指著上麵的女子道:“這個是不是你?”


    秋娘一愣,見二人拿著她的畫像顯然是找她的。猶疑了片刻。點了點頭,口中的話卻是對媚兒嬌兒說的:“你們兩個先出去,媽媽要跟客人談些事情。”


    媚兒嬌兒攀著秋娘的手臂不放,不住的搖著頭。望著倆暗衛的視線滿是畏懼警惕。


    暗衛還沒弄明白這對孿生姐妹怎麽回事呢,怎麽可能讓她們離開。二人上前一步,擋在了床前,將三人的視線阻擋出一片陰影,聲音毫無感情的問:“當年你經常去柳樹巷子裏一戶人家探望,那裏除了有一個婆子之外,還有一對孿生女童。後來那對女童被人拐走了,那個婆子也不知所蹤疑似滅口,此事跟你可有關係?”


    秋娘身子一僵,也用力的將媚兒和嬌兒往自己的身邊拽了拽。勉強的撐起氣勢道:“你們問這個做什麽!這是我的自家事情。當年的兩個孩子不就在你們的眼前嗎,至於那個婆子自然是被打發走了。都是多少年前的老黃曆了,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要來找我們!媚兒和嬌兒我是不會交給你們的,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既然當年不要她們母女三人,現在就別想將她們從我的身邊奪走!”


    “她們倆就是當年的孿生女童?你確定嗎?”


    另一人更是百般狐疑,“‘她們母女三人’是什麽意思,難道你並非是她們兩個的娘親嗎?你認錯人了吧,你絕不可能認識我家的主子,聽你話中的意思,她們是被某人拋棄的女兒?那人是誰?”


    秋娘的瞳孔猛的一縮。失態的喊道:“你們不是他的人?那你們是誰!”


    暗衛不悅的皺起了眉毛,伸手在脖子佯裝劃了一下,如蛇一般陰森的眼神盯著秋娘不放,唬的秋娘即時放低了聲音,聲音都有些顫抖了,“不是他的人。難道你們是那個女人的手下?該死的,當年她不是已經說過要放了媚兒和嬌兒嗎。這個狠心的婦人,為了保住她們,我已經狠下心讓她們入了這醃臢的地方了,為什麽她還是要逼我們。不給我們一條活路呢!”


    “你說的女人又是誰?要說就好好說,別磨磨唧唧的!”暗衛惱怒道。


    媚兒和嬌兒也是一臉不解的看向了秋娘,嬌兒更是小聲道:“媽媽,你和他們說的是什麽意思啊。雖然小時候是你將我們領進來的,可你不是說我們沒有爹,娘親與你是好姐妹,你擔心我們在外麵不好生活,才將我們接進來的嗎?”


    媚兒的表情震驚,好似猜到了什麽,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齒道:“難道我們的爹沒有死,隻是將我們拋棄了?那娘呢?媽媽你是被逼迫才將我們接下來的嗎?你為什麽要送我們走,難道還有人要害我們嗎?那個女人是誰,難道說是那個男人的夫人?”


    暗衛對於媚兒側眼相看了一下,覺得此女分外聰慧。


    “不、不......”秋娘回想到了當年一樣,漸漸掙開了二人放鬆攀著的手臂,捂著額頭道:“孽緣、孽緣啊!早知如此,當年我就應該抱著你們找上門去,不應該畏懼那女人的狠毒而忍氣吞聲。怎麽辦,你們爹可能都不知道你們被盼兮生了下來,薑慈!你害了盼兮還不夠,還想要媚兒和嬌兒的命嗎!”


    兩個暗衛完全因目前的情況而迷惑了。到底是怎麽回事,明明宮中的那對孿生女才應該秋娘口中的孩子不是嗎?可這個媚兒嬌兒是怎麽回事,難道是四胞胎?還是哪裏搞錯了呢?


    二人有些躊躇不定,瞥了一眼抱在一起痛哭的三人,交頭私語了一會兒,其中一人才清了清嗓子道:“好了,別哭了!我們並非是你說的什麽人的手下。是有貴人知道了此事,要為爾等做主。好了,別哭了,快點跟我們走吧,隻要你能證明你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麽真相就將大白,惡人也一定會得到懲罰的。”


    這人的口才不錯,冠冕堂皇的讓秋娘三人都止住了哭聲,將信將疑的抬起頭看著他。秋娘更是不敢相信的追問道:“貴人?什麽貴人能為盼兮做主。能夠為媚兒和嬌兒做主啊!那位夫人的本事了不得,連害死盼兮都沒能驚動她們的爹,可想而知她的勢力......”


    “別多問了,趕緊跟我們走吧!”另一個暗衛可不想耽誤時間了。身子往前一傾。不等秋娘幾人反抗,就一揮袖子,一陣迷香被沒能來得及屏息的三人吸入了體內。不過身子晃了晃,就當即暈倒了過去。


    “哎,你這麽著急迷暈幹嘛,我們兩個難道要抬著她們從窗口跳出去嗎?”


    “有何不可。走吧,咱們直接蹦進後院,後院這時候沒有人,咱們從後門口走不就行了麽。外麵正好是一條小巷,沒人會注意到咱們的。”此人說的篤定。


    無奈的道:“好吧。咱們先將她們運出去,隱蔽的運進宮之後找個地方關起來,先問明主子的打算吧。”


    “走!”有力的手臂扛起了媚兒,另一人扛起了嬌兒,一並從窗口跳了出去。


    被留下要等會兒才能被抗走的秋娘。看起來一動不動的,但手腕卻借著身子的遮擋,微微一抖將手腕上一直帶著的串珠給弄了下來,然後小心的塞到了枕頭下麵。


    忙完了這個動作,秋娘趁著人還沒有回來,抓緊的從懷裏拿出了什麽東西,塞進了嘴裏之後。就真的昏了過去。


    片刻之後,就有個暗衛回來抗起了秋娘,抗著她順著提前準備好的鉤爪滑到了院子裏麵。


    如此,徹底昏過去的秋娘三人,被兩個暗衛給偷運出了倚翠閣,在昏沉之際被運進了巍峨的皇宮。


    暗衛不敢耽擱。安置好了秋娘三人,就立即直奔養性殿,匯報情況。


    溫儒明去而複返,正坐在桌子前看著那封之前送進宮來的密信。當確定仁花和柏花確有其人,經曆沒有造假之後。委實的鬆了口氣。


    太後確定了二人的身份,也想著抓緊時間讓溫儒明成就好事,這樣才不會差錯。所以,過來人的問道:“哀家觀皇上十分擔心這對姐妹,可是皇上有些意思?”


    麵對母後,雖然有些嫌隙生疏,但說到這件事情溫儒明還是爽快的點了點頭道:“沒想到被母後看出來了。朕覺著仁花和柏花的性子不錯,看樣子不但老實而且也像是好生養的。”


    太後很是同意的點了點頭,“哀家也是如此覺得,如果皇上覺著好,等哀家調教幾日教導她們一些宮規之後......”


    “誒,還不急。”溫儒明抬手製住住了太後下麵的話,淡笑著道:“既然她二人身份不同,那就還是等二人驗明了身份之後,將二人送回家族,等準備一番再正式入宮吧。也是給她們一些麵子,她倆自小經曆了不少的苦難,真是惹人憐惜啊。”


    太後見溫儒明如此說,知道對方並非將仁花柏花看成玩過就算的玩物,心中倒是安定了不少。皇上看重是好事,但萬一二人是霍家女兒的情況爆出來,誰知道皇上會不會恨屋及烏呢。


    太後掙紮猶豫了一番,想著比較仁花柏花成了霍家女兒又有霍薑氏百般阻撓,讓皇上對二人生厭來說,還不如她直接將知道的擺出來,也免得未來二人生母是個青樓女子的消息爆出來後,皇上會更加看不起。


    如此一想,太後反倒是定了心神。正視著溫儒明,頗為嚴肅道:“皇上,其實哀家猜測出了一些事情,卻因還沒有完全確定,不知當不當說。”


    “哦?可是與這信件上的有關?”溫儒明見太後如此嚴肅,明白事情可能不簡單,遂道:“母後若是有為難之處盡管說,朕也可以幫忙啊。”


    見溫儒明的心情還不錯,太後整理了一下語言,就分外沉重的講述了起來:“其實,霍振德的夫人就姓薑,而且年紀與那逆賊也相仿佛,說是青梅竹馬應該是沒錯的。皇上,您別生氣,那薑氏不知好歹是她的事情,霍大人可是一片忠心為你啊!”


    溫儒明勉強壓抑了怒氣,心中冷笑。他說呢,太後怎麽如此殷切,原來此事之中又牽連到了霍家。霍夫人姓薑,那仁花和柏花豈不就是霍振德的外室生的女兒了?


    一時之間。溫儒明的情緒有些複雜,有些複雜,竟然還有些不舍。


    太後小心翼翼的瞄了溫儒明一眼,確定他不會發怒。這才繼續道:“這還是十多年前的事情,皇上那時候應該還沒有記事呢。霍大人有段時間因為公務而經常與人出入風月場合,但卻片草不沾,惹得許多人稱讚。但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一次霍大人他看上了倚翠閣第一日掛牌子的花魁,不知是不是一眼看中了,竟是花了好大一筆銀錢買下。”


    “花魁?”溫儒明的神色有些變了。如果真是如此,那仁花柏花非但是霍振德的女兒,還是一個青樓女子所生的?這、這......


    “還請皇上聽哀家繼續說,此事頗為複雜。三言兩語是說不清楚的。暗衛應該已經去找當年的那個女人去了,很快就能回報來消息的。具體的後續哀家是不清楚的,不過能確定的隻有盼兮應該凶多吉少,仁花與柏花的生辰正好能與盼兮懷孕及生產的時間對上,應該就是她們沒錯了。”太後說到這裏頓了頓。重重的一聲歎息,引來溫儒明的注意之後,問道:“皇上,您現在是如何看仁花與柏花的呢?”


    溫儒明的心微微一動,垂首不語。


    太後又道:“其實,哀家也不確定要不要將此事告訴您。可是看您對仁花柏花挺歡喜的,哀家隱隱猜測到當年的事情。將彼此聯係起來後也是頗為震驚。哀家有些沒法相信,哥哥他竟然娶了一個如此毒婦,霍家一直沒有庶子庶女出生也就有解釋了。唉,當年哀家看薑大人身為嚴謹是個清官,就想著其所出的薑氏也會是個賢良淑德的女人。但時間證明了哀家想錯了,這女人不光驕傲自大甚至堪稱跋扈。現在又看破了她如此狠辣的一麵,哀家真是......”


    溫儒明察覺到了太後話中的深意,再一回想剛才太後說話的語氣,並沒有偏頗霍家乃至於仁花柏花的。也是,如果太後想要隱瞞此事的話。一定可以將真實抹去,即便以後可能會被人捅出來,但他至少要被蒙蔽其中的。


    仔細想想,太後最近的立場很明顯是站在他這邊的,這次也是,讓溫儒明的心中寬慰了不少,也沒有了剛才的反感和偏激。


    尤其是,在深思熟慮了一番,發現好好運作此事可以大大打擊霍振德的威望之後,溫儒明就有了決斷。


    但是多疑如他,還是試探著開口道:“母後,這事情如果傳了出去,恐怕不但要影響到仁花柏花,霍大人當年做的事情也要被翻出來啊。他現在德高望重......”


    太後端正了笑容道:“皇上說笑了,霍大人不過是個尋常臣子罷了。隻要是人就都有犯錯的時候,更何況此事最壞最惡毒的人不是薑氏嗎。哪怕傳出去了,頂多也就是霍大人管妻不嚴罷了,算不得什麽醜聞。而且如果霍大人知道自己還有兩個乖巧的女兒,也一定會寄予厚望的!”


    溫儒明知道不是自己的錯覺,太後的確將‘寄予厚望’四字咬得特別重。聯想一下目前隻有一個貴妃位還沒及笄無法侍寢的霍思琪,對於霍家能帶來的好處非但等同於零還要家族花費大力氣保護支持她,如果有了其他的選擇,說不定霍振德也會改變一下態度的。


    最重要的是,仁花柏花出身低微,即便是得寵也不擔心會影響朝政亦或者問鼎後位。雖然她們的娘親盼兮是青樓花魁難聽了些,但也不是一輩子隻有霍振德一個男人嗎。想辦法操作一番,興許還能塑造出一個貞潔的形象。


    短短時間之內,溫儒明就想了許多,嘴角不經意的露出一絲笑容,讓太後看見也放下了一直懸著的心。


    太後暫時也隻能幫仁花柏花到這裏了,雖然皇上一開始可能存著利用的想法,但隻要二人手段夠厲害,還不必愁皇上是否真的迷戀上她們。


    可是,太後與溫儒明各自算好的一切,卻不包括真假孿生女的困惑啊。誰真誰假,還要等暗衛複述一番、召來秋娘審問才能慢慢定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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