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霍振德頗為信誓旦旦的道:“皇上且放心,貴妃思家心切,能有親生姐妹入宮陪同,一定會歡喜異常的。”


    溫儒明含笑點了點頭,正欲慢悠悠的開口,就有剛起身前來敬酒的孫成祥暗帶譏諷之意道:“霍大人真是好一顆玲瓏心,讓家裏的三個女兒都入宮,真是天大的體麵啊。”


    說話的同時,不免得暗自惱火。若非一些不長眼睛的下屬一直給他敬酒的話,他哪裏能讓霍振德搶先上來。好在,他也隻是第二個而已,連張家那老東西也沒能搶過他呢。


    卻不知道張大人剛剛晃晃悠悠的站起來,就又被三人圍上,你長我短的寒暄起來。他自然是故意的,他眼神好使得很,又對皇上的神情心情頗有些研究,一看就知道皇上正含著戲謔之意看戲呢,他可不想上前去被牽連。想來,皇上也不會怪罪的,畢竟挑不出他的錯處來,凡事都有自認良好的霍大人和孫大人頂著呢。


    再說霍振德聽了孫成祥譏諷的話語,立即拉長了臉,冷冷的看著他道:“誰能有孫大人體麵呢,敏夫人誕下聰慧的大皇子,引得皇上極為喜愛,這才是你們家十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呢。”


    “嗬嗬,不敢當,還是霍大人更有福氣。下官雖然沒親眼見過您的兩個庶女,但也是聽說了她們姿容極其出色,入了宮的話,還怕不能給霍家帶來好處嗎。”孫成祥這番不屑的話說得太過明顯了,直接就是在明指霍振德和霍家能有今日的地位,全都仰靠了太後這座大山。要是當年太後沒能入宮生下當今皇上,哪裏能有今日權勢根深蒂固的霍家呢。


    雖然對孫成祥也沒有好感。但溫儒明還是聽得很痛快,不過眼角餘光覷見太後的神色微變,顯然是附耳的那宮女說了些什麽,未免越鬧越大,連忙打圓場。嗬斥著孫成祥:“夠了!如果孫大人隻是來這裏說些胡話的,那還是趕緊打道出宮吧!你自己聽聽你說的那叫什麽話,霍大人能有今日,那全是他本身有才華,你休要胡說!而且,後宮是你一個外臣能夠妄議的嗎!”


    孫成祥很是不甘心。想要反駁霍振德不正是在推銷自家女兒入宮承寵嗎。不過,當觸及溫儒明眼中的冷意之後,還是懦弱的求饒道:“都是微臣口拙,不會說話,讓皇上與霍大人誤會了。還請霍大人見諒,請皇上息怒。”


    這個孫成祥!故意先請霍振德見諒,才讓他息怒,這是在故意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是吧。看樣子,孫成祥這個莽夫,也並不如表麵上的簡單呢。也是,能夠做出奪兄長功勞,偷了嫂子這等齷蹉事的人。腦子裏裝的肯定都是壞水。必須小心他――溫儒明如是想到,就算是要留著孫家繼續作,但也得暗地裏給他些苦頭吃吃。免得讓他一副自以為聰明樣子的搗亂挑撥,看著就惡心。


    心中頗多的想法,溫儒明的麵上卻是絲毫不顯,不耐的揮了揮手道:“行了行了,你趕緊下去吧。本來朕今日心情挺不錯的,都要因為你的臭嘴給壞了。你這武夫的直白魯莽性子。可真得改一改了。”


    孫成祥再如何的不甘心,也不敢繼續留在這兒了。畢竟皇上的舉動並沒有遮遮掩掩。無數人盯著呢,再下去的話恐怕就要沒臉了。更何況。聽皇上的話並沒有怪罪他的意思。看來,皇上果真與霍振德麵和心不合,他可以好好想辦法從中牟利呢。


    但他也是那頗為好麵子的人,什麽都沒發生一樣的舉了舉酒杯,“這杯酒敬給皇上,祝皇上龍體安康,多子多福!”


    說完,就一口氣將裏麵的美酒給悶了。.tw也正是動作太快,讓他沒能看見溫儒明眼中一閃而過的晦暗,就連霍振德也因為跟風祝賀而沒能注意到:“老臣祝皇上龍威虎健,皇子皇女個個聰穎伶俐。”


    “嗬嗬,兩位愛卿有心了。”溫儒明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你們下去享受宴席吧,朕今日就不多喝了。”


    “少喝為妙,還請皇上保重龍體。”霍振德與孫成祥對視一眼,互相不忿的退了下去。


    溫儒明的笑意微微收斂,特意起身走到太後身邊,對其低聲安撫道:“母後您別生氣,孫大人就是個嘴巴不幹淨的糙漢子,回頭朕一定替您整治他,不讓他再說那些莫須有的廢話。”


    他的聲音太低了,就連緊貼著太後坐的黃梓兒都沒聽清楚,隻注意到太後的臉色好看了不少,緊繃著的神經也放鬆了下來。


    “那就有勞皇上費心了,不是哀家記仇,隻是他說的話也忒難聽了,後宮也是他能夠妄議的嗎。還有霍大人的提議,您也不應該隨意答應下來,畢竟後宮隨便的進來兩個人不是小事兒。”太後實在是忍不下去這口氣,她現在不偏向了霍家以示公正是可以的,但是絕對不可以讓外人非議霍家,還說霍家的一切都是靠女人起來的――雖然,這也算是事實吧,但如果這等流言傳了出去,豈不是讓霍家丟盡了臉麵?而且,為了免得溫儒明因她這番話反感,她還特意的說了說霍振德的錯處。


    的確如太後所料,即便溫儒明知道她是故意如此說得,但還是沒有太過反感不悅,點頭道:“母後放心,朕會好好整治他一下的。至於霍大人的提議,朕本來應該先跟你說一聲的,不過見他愛女心切,表妹又真的有些孤單,就同意了將她的兩個庶姐接進來的。說來,她的兩個庶姐,還是您那時候親自幫忙主持公道找回身份的呢。”


    “嗯,哀家倒是還記著呢。也罷,一切就依皇上的意思吧。您是天下之主。”太後得到了滿意的答複,就對著他慈和道:“皇上還是趕緊回去坐著吧,好多大臣們還等著給您敬酒呢。哀家也得應付這些命婦們。”


    “是,那母後您盡興些。黃昭儀,你好好照顧母後。”溫儒明起了身,總算是提高了些聲音,讓黃梓兒聽見。


    話畢,他轉身就走回去坐好,繼續著這場繁華卻盡顯煩悶的宮宴......


    一場宮宴過後,溫儒明再如何的少喝,在少則數十人的敬酒之下,還是喝多了。他的身形微有些踉蹌,好在有著錢江和劉硯的攙扶,還算穩當的坐上了龍輦,回到養性殿的路上總算沒有失態。


    喝得多了,今日是黃昭儀的大喜之日,按理來說溫儒明應該去秀雲殿歇息,不過因太後身子有些不適,黃昭儀主動提出去養性殿照料以示孝心。所以,溫儒明也隻得回養性殿,並且不好再宣召其他人了。


    外人可能不清楚,但錢江等貼身照料的還是清楚的,皇上一旦喝了酒就容易特別有興致,雖然自從數月前,皇上即便去妃嬪的寢宮內歇息,也不曾做些妃嬪期待的事情了。


    劉硯一路上板著臉,眾人看見了都盡量躲著,就怕他一個不高興,私下裏又拿她們這些宮女太監出氣。


    見此,錢江也就不謙讓了,獨自一人周到的伺候著溫儒明洗漱完畢,並且替其更換好了寢衣。


    溫儒明醉眼迷蒙的在二人之間來回掃視著,眼神中隱藏著的欲望讓劉硯既反感又恐懼。就在溫儒明開口之前,他搶先一步開口道:“皇上啊,奴才今日身子有些不適,好似有些發熱,奴才擔心會過了病氣給您......”


    這話一聽就是借口,殿內也並無他人,除了他和錢江之外,也就是秀姑和彩兒了。畢竟,皇上寵幸太監這等秘聞,越少人知道越好。


    溫儒明的眼中閃過一抹陰翳,隨即頭暈了一般躺倒在龍床上,很是不喜的道:“染病了還敢來伺候朕,趕緊滾!”


    劉硯覺得被在錢江麵前這樣罵,很是丟臉。但他此時此刻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尷尬的行了個告退禮,就趕緊出去了。


    秀姑溫柔的用浸濕的布巾給溫儒明擦拭了一下額頭,輕聲問道:“老奴與彩兒退下,讓錢公公伺候您可好?”


    “唔。行了,你們下去吧。”溫儒明半眯著眼睛說著。


    秀姑拿著布巾,彩兒端著水盆的一起退了下去,隻留下錢江一個人。


    等殿門重新被關上之後,溫儒明就一掃醉意,翻身從床上坐起,難掩怒氣道:“霍振德,孫成祥,這兩個老家夥膽子都太大了。還有劉硯,這時候找借口是什麽意思?!”


    “皇上勿怒啊,他可能是真的有些不舒服吧,奴才伺候您好了。您累嗎,要不奴才給您揉揉腿如何?”錢江很是順從的樣子,讓溫儒明的怒火消減不少。


    “嗯,今日坐的有些久,你給朕稍微捶捶腿吧。”末了,溫儒明還感慨一句:“還是你懂事。你說劉硯,裝模作樣什麽的,朕能寵幸他還不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嗎。又不是那些妃嬪,矯情個什麽勁兒,單看著就讓朕生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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