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珍娘頓住了動作轉頭。


    宋暮槿也轉頭看了過去。


    一位的夫人在丫頭和婆子的簇擁下朝她們兩個走了過來。


    遍地金妝花褙子,頭上帶著珍珠的頭麵,容長臉,柳葉眉大眼睛,白皙的皮膚,麵容上沾了歲月的痕跡讓她的笑容更加的和藹可親,行走之間盡顯雍容和自信。


    宋暮槿認識她,這是大舅母林氏,胡珍娘的母親,濟昌伯胡家是將門之家,不過這位大舅母是出身書香門第之家。


    一見自己母親,胡珍娘就嗚咽了一聲委屈地撲了過去,“母親。”


    “你這孩子,佛門淨地你怎麽能如此放肆,也不怕褻瀆了神靈?”林氏皺著眉頭斥責說道。


    像是沒有看到她臉上紅腫的巴掌印一邊,不過語氣卻是溫柔而寵溺。


    “母親。”胡珍娘氣得跺腳,含在眼裏的熱淚一下就滾了下去,“母親,不是我放肆,是她動手打我。”


    說著氣呼呼地伸手指向宋暮槿。


    是這個小賤人打她,母親怎麽還斥責自己!被打巴掌受委屈的是她好不好!胡珍娘心裏很是不舒服。


    “你這皮猴兒,快別說了。”林氏把她拉到了身後交給身後的心腹王媽媽,含笑看向宋暮槿,“是小槿嗎?我是你大舅母。”


    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林氏笑容和藹非常的親切,宋暮槿當然也不會把胡珍娘的錯歸咎到她的身上去,於是笑著屈膝行了一禮,“見過大舅母。”


    “快起來,快起來。”林氏伸手笑著扶起了宋暮槿,“我把你小姐慣壞了,剛才是她不好,你別怪她。”


    “大舅母言重了。”宋暮槿客氣說道。


    “都是她做姐姐的不好,還得你這個做妹妹讓她,大舅母回去了一定好好教導她。”林氏語氣和藹。


    “母親,是她一點禮節都不懂也不給我行禮,我才會想教導她一二的。”胡珍娘忙尖銳說道。


    “好了,回去再教訓你。”林氏回頭說了一句,然後拉著宋暮槿的手親切說道,“去大舅母的禪房裏坐坐?”


    宋暮槿點了點頭,隨了林氏去她的禪房。


    胡珍娘回頭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給了她一個回頭你好看的眼神。


    “小槿你什麽時候來的,一個人來的嗎?”到了禪房,林氏和藹地拉著宋暮槿的手問道,“是來上香的嗎?”


    “嗯,我來上香的。”宋暮槿回道。


    “我們早就想去接你到家裏去的,可一時又冒然上門去找你又擔心打擾到你們,所有一直就沒有過去。”林氏笑道,“你可別怪我大舅母,外祖母還有,二舅母。”胡家的成年男子在邊關保家衛國。


    “怎麽會。”宋暮槿笑道,“是我該給外祖母和舅母們請安才是。”


    林氏欣慰地看了她幾眼,“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不過現在回來了就好。”


    宋暮槿微笑著乖巧地點了點頭。


    “要是知道你今日也過來,那我就讓人去接你一起過來了。”林氏笑著說道,“等會我們一起回去啊。”


    “我和師太說好了,會這裏借宿幾日。”宋暮槿婉拒道。


    林氏就露出可惜的神情看著宋暮槿,“這樣啊,真是不巧了,那回頭你再上香,大舅母派人去接你。”


    “嗯。”宋暮槿點頭。


    “回頭大舅母就接你過府玩,你可不能拒絕喲,你外祖母可是想你。”林氏叮囑說道。


    “我也想去看外祖母的,就擔心外祖母見了我不開心。”宋暮槿輕聲說道。


    胡氏看來是把自己當是宋若桐的雙生姐姐,所以才會這麽說的。


    胡氏是不可能把這些告訴林氏和二舅母,不過胡老夫人應當是知情的,隻怕胡老夫人對自己也不是那麽惦記和想念的。


    如上輩子,胡老夫人和宋老夫人兩個都極其不喜歡自己,兩位舅母也是不近不遠的客氣地對自己,客氣而又疏離。


    “怎麽會。”林氏連忙笑著說道,“你外祖母最是慈祥不錯的人了,對你們姐妹可是好了,以前是不知道你,如今知道了你就經常念叨著你呢,盼望著能早日見到你個外孫女呢。”


    “真的嗎?”宋暮槿輕輕地笑著反問道,心裏清楚無比。知道真相的胡老夫人怎麽會盼望著見自己?這不過就是林氏的客氣話罷了。


    宋暮槿知道這位大舅母是胡家的主持中饋的主母,八麵玲瓏極是會做人的,麵子上的事是做得漂漂亮亮的,從不會讓人挑出一點錯來的。


    剛才的事她來就沒有問過一句,說的也是胡珍娘其實她心裏不定怎麽心疼女兒了,畢竟那麽明顯的巴掌印是誰都能看到的,可她卻是一個字都沒有提也沒有問。


    “當然是真的。”林氏和藹笑著說道。


    恰好,胡珍娘也重新換了衣服敷了臉,梳了頭發進來,“母親。”一進來給林氏行了禮就挨著坐在了她的身邊。


    “這麽大的人,當真表妹的麵還撒嬌也不怕表妹笑話你。”林氏目光裏帶著寵溺,伸手拍了下胡珍娘的手說道。


    宋暮槿微微地笑。


    “你是當姐姐的,剛才可是你不對,你還不給槿表妹陪個不是?”林氏推了胡珍娘起身。


    “我不要。”胡珍娘生氣地扭頭。


    是宋暮槿動手打的人,挨打的可是自己,憑什麽還要給宋暮槿賠禮?要賠禮道歉也是她宋暮槿!而不是自己。


    “你這孩子,聽話。”林氏皺眉,“剛才娘可都是看到了的,你還不給妹妹賠禮道歉!”


    “母親您看看我的臉,您還要我給她道歉。”胡珍娘轉頭把的左臉露了出來。


    雖是已經洗過了臉,不過年上麵的紅腫還是清晰可見。


    林氏眼眸頓了頓,依舊堅持,“聽話啊,珍娘,你是姐姐。”


    “我就不要。”胡珍娘眼睛都紅了,轉過了身嘩嘩地往下掉眼淚。


    讓她給宋暮槿道歉,做夢!


    林氏伸手拍了下她背,然後看向宋暮槿說道,“都是你表姐的不是,小槿你別生氣。”


    宋暮槿就笑著說道,“大舅母言重了,表姐並沒有傷到我。”


    胡珍娘都快要氣死了,立即轉身怒目看向宋暮槿,“你怎麽說話的呢?好像我對你做了什麽一樣。”自己明明什麽都沒有做,反而被她打了一巴掌。


    可她這話聽起來,好像自己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一樣。


    林氏目光一深,麵上的笑容也沒有變,“你表姐啊脾氣有點嬌,不過心底是善良的,等以後你們姐妹兩個熟悉了你就知道了。”


    宋暮槿點點頭。


    林氏叫了丫頭過來給胡珍娘擦眼淚,又溫柔笑著對胡珍娘說道,“好了,你做姐姐的還哭鼻子也怕妹妹笑話,好了,快別哭了。”


    胡珍娘轉頭幽怨地看了眼宋暮槿,然後奪了丫頭手裏的帕子自己擦了臉上的淚水。


    “好了,好了,你們是姐妹,以後可是要親親熱熱的。”林氏拉過兩人的手,笑著說道。


    胡珍娘板著臉手往後縮,無奈林氏握地緊也掙脫不開隻能硬生生地被林氏把她的手和我宋暮槿的手握在了一起。


    胡珍娘臉色不好,千般的不願意嗎,宋暮槿隻是臉帶微笑。


    “你現在住在哪?等你從這裏回去後,讓人給府裏送個信我派人過去接你過府玩,你外祖母一準很高興。”林氏放開了她們兩人的手,又問道。


    宋暮槿就把杏林胡同的住址告訴她。


    “嗯,那地方好。”那裏的宅子不便宜,林氏當然不相信那是宋暮槿自己的買的,於是欣慰地點了點頭,“你母親挑的地段不錯……”


    “是我自己買的,與侯爺他們無關。”宋暮槿糾正說道。


    林氏目光一頓,然後就笑著誇道,“我家小槿真有本事。”


    “哼。”胡珍娘在一旁不以為意地冷哼了一聲。


    林氏看了她一眼,就沒有繼續問宅子這個話題,而是關心地問起了她的生活來,“你可還習慣?吃的都習慣?家裏有伺候的仆婦沒有?……”


    宋暮槿都帶著笑一一回了。


    說了會話,林氏就笑著往外看了一眼,“是不知道你會在這裏,不然我就和珍娘也在這裏住一宿,我們舅甥也好好說說話,今兒個天色不早了,那我和你表姐就先回去了。”


    宋暮槿就起身送她們出去。


    胡家的馬車就等在濟元寺大門口,宋暮槿目送了兩人上了馬車這才帶了妙心轉身回寺裏。


    “這夫人看起來倒是聽和藹可親的。”妙心回頭看了眼遠走的馬車,與宋暮槿說道。


    “嗬。”宋暮槿笑了下。


    這位大舅母表麵功夫當然會做人了,她又不是胡珍娘。


    “小姐您似乎不太喜歡舅夫人。”妙心在旁邊看得清楚,自家小姐看著是有端莊有禮的,但是言辭舉止之間都透著客氣和疏離。


    “不喜歡。”宋暮槿很老實地回道。


    雖林氏客客氣氣的,但與宋若桐比起來,自己當然是入不得她的眼的,她這麽做不過就是做給旁人看罷了。


    ……


    “母親,您不疼我了。”馬車上,胡珍娘哭得泣不成聲。


    “你這孩子。”林氏拿了帕子親手給她擦著臉上的淚水,一邊柔聲問道,“我若是不及時阻止你,你是不是要撲上去跟她打一架?”


    “那當然,誰讓她打我。”胡珍娘抽泣一下,說道,“我長這麽大還沒有誰動過我一根手指頭呢。”委屈地看向林氏,“可母親您都不幫我,還幫著她那小賤人!你還斥責我,明明是女兒受傷了。”


    女兒臉頰上觸目驚心的巴掌印林氏看得心尖揪痛,拉著她讓她趴在自己的腿上,然後讓丫頭打濕了帕子然後輕輕地覆在她的臉上,“你也說她是小賤人了,你跟她一般見識做什麽?平時母親是如何教你的?這濟元寺人來人往的,被人看到了你咋辦?她名聲本就是那樣了,可你的名聲卻是不能不要!”


    “是女兒魯莽了。”胡珍娘立即垂眸認錯,不過臉色卻是不甘的。


    林氏見她這樣,就不要真的嚴厲訓斥她,“珍娘,你是第一次見那丫頭吧,怎麽就和她吵起來了?她一見你就惹你了?”


    說著眉宇之間就帶了幾分怒氣。


    麵上當真宋暮槿說自己女兒是一回事,可這可是自己的親生女兒,自己的女兒自己最清楚,不是那種一見麵就會和人吵架動手的人。


    “桐兒說她沒規矩,還欺負桐兒。”胡珍娘氣呼呼地說道,“今日一看果然是個沒規矩的,一動手就打人。”


    林氏氣結,道,“就因為桐兒說她不好,所以你就跟她吵起來了?”


    胡珍娘重重地點頭,“當然,我是表姐當然不能看著她這麽欺負桐兒,這麽沒有規矩,還說是寺裏的師太教養長大的呢,我看她就是一個沒有教養的野丫頭。”


    “珍娘,你是姐姐當然是要照顧和教導好妹妹,不過她們姐妹姓宋,再如何,你也不該如此失禮。”林氏心裏把宋若桐恨得要死。


    還真是胡氏教出來的好女兒。


    竟把珍娘當搶使!


    看著胡珍娘臉上的巴掌印,林氏恨得牙癢癢,低聲又囑咐胡珍娘說道,“以後可不許這樣了,你槿表妹再如何沒有教養有你姑母和宋老夫人管教,知道了嗎?”


    這宋暮槿再如何也是武寧侯宋家的事,自有宋家的人去管教,女兒一個表姐哪來的資格去管去教?


    “知道了。”胡珍娘撇撇嘴,又伸手指著自己的臉頰,“那我這一巴掌就如此白白挨了?”


    “看你以後還魯莽不。”林氏斥了一句,然後給她換了一方帕子說道,“等回了府,得隨我去給你祖母請安。”


    “不要,我這個鬼樣子怎麽見祖母……”胡珍娘卻是不願意,在林氏慈愛的目光下想了想,雙眸一轉,“我明白了。”


    自己帶著巴掌印去給祖母請安,祖母肯定會問的。


    在濟元寺裏母親身為舅母,又第一次見麵不好訓斥她,所以母親這是要借祖母的手來收拾那丫頭呢!祖母最好是把那丫頭好好教訓一頓!


    過了會,胡珍娘就趴在林氏的腿上昏昏入睡。


    林氏讓心腹李媽媽搭了把手把胡珍娘躺好了,然後又給她換了一方帕子,憂心忡忡地說道,“這丫頭性格如此魯莽,這以後去了婆家可怎麽辦啊?”


    李媽媽給她倒了一杯茶,說道,“小姐性格率真,又聰慧,今日也是為了表姑娘,小姐自小就和表姑娘親厚。”


    宋若桐被人欺負了,所以女兒就該給她出氣?林氏臉上閃過陰狠,“那丫頭就跟姑奶奶是一個性子。”


    心眼特別多!自家表姐都做搶使喚起來了!


    李媽媽笑了笑沒有接話。


    夫人可以說姑奶奶的不是,可她一個下人就不好說了。


    林氏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好在女兒將來是嫁給娘家侄子的,不然以她這性子,還不得被人吃得骨頭都不剩啊。


    ……


    回了府,林氏就直接帶了胡珍娘去了胡老夫人的院子。


    胡老夫人正是一眾丫頭和婆子陪在說笑。


    滿室的歡聲笑語。


    見了林氏和胡珍娘進來,眾人忙起身行禮,“見過夫人,小姐。”


    林氏和胡珍娘也給胡老夫人行禮。


    “回來啦。”胡老夫人身著墨綠色的褙子,兩鬢已經泛了些銀絲的頭發梳了個園髻,發髻上隻插了一根玉簪玉簪碧綠碧綠的如是一汪春水在流動,


    胡老夫人麵色紅潤精神極好,不過麵上的笑容在見得胡珍娘臉上的巴掌印的時候就沉了下去,心疼問道,“珍娘,你這是怎麽了?”


    麵沉如水威嚴地看向林氏。


    “祖母。”胡珍娘往前走了兩步撲在了胡老夫人的腳步,抬頭淚汪汪地看向她。


    “這是怎麽回事?”胡家就這麽一個嫡出的姑娘,胡老夫人最是寶貝她,“不是去濟元寺上香嗎?怎麽珍娘的臉腫成這樣!”


    “母親您別擔心,我們在寺裏剛巧碰上了小槿,這丫頭和小槿有點小小的衝突,不過現在沒事了兒媳已經教訓過珍娘了。”林氏輕描淡寫地說道。


    胡老夫人想了下,才反應過來林氏嘴裏的小槿是誰,皺著眉頭道,“碰上那丫頭了?”


    “嗯,那丫頭許是寺裏長大的,所以喜歡禮佛,我們和她就這麽巧就遇上了。”林氏笑著說道,“她要在濟元寺小住兩天,兒媳已經跟她說過了,等回來了讓她送個信過來,兒媳好派人過去接她過來玩。”


    胡老夫人的眉頭就皺得更深了,問著胡珍娘說道,“是那丫頭動手打的你?”


    胡珍娘含著眼淚點了點頭,“嗯,孫女都跟她說了我是她表姐,可她還目中無人的,孫女才會想著作為姐姐想要教導她規矩,不想她動手就打人。”


    “目無尊長的東西……”胡老夫人氣得手在桌上拍了拍,伸手撫了撫胡珍娘的臉,“疼不疼?”


    胡珍娘就笑著搖了搖頭。


    “母親,您別慣著珍娘,我是見過槿丫頭的,知書達理的很規矩……”林氏就笑著輕聲說道。


    “知書達理的會動手打人?我自己的孫女是性格我不清楚?珍娘是性子有些衝動,可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肯定是那丫頭無禮在先!”胡老夫人哼了一聲,看了一眼林氏的神情,冷冷地說道,“你做舅母的當時就該該說說她!”


    兒媳婦的為人,她不知道?


    不管對錯定是不會說那丫頭什麽。


    “那到底是宋家的姑娘。”林氏歎氣說道。


    胡老夫人就知道,擺了下手和藹對胡珍娘說道,“回頭讓你姑母給你做主。”那丫頭是宋家的人,還是女兒女婿去教訓的好。


    胡珍娘立即笑眯眯地點了點頭。


    等說了會話,胡老夫人就讓林氏母女回去歇息了,然後派了人去侯府。


    大晚上的,娘家來人胡氏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呢,忙讓人請了丫頭進來。


    得知是胡珍娘和宋暮槿起了衝突,還被宋暮槿給打了立即對那丫頭說道,“嗯,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訴老夫人,我會好好管教槿丫頭的。”


    然後又賞了那丫頭碎銀子讓丹砂吩咐了人送她出去。


    “那死丫頭,怎麽就沒個消停!”胡氏氣道。


    “夫人您息怒。”香嬤嬤勸道。


    胡氏沉默了半響,說道,“也不知道娘娘給挑的教養嬤嬤有消息了沒。”這沒事就在外麵動手打人,還不得讓人說侯府沒規矩?沒得會連累桐兒,自己可還等著王府那邊的消息呢!


    “夫人別急,娘娘定放在心上的。”香嬤嬤說道。


    “不行,我還是明日給娘娘遞個信問問看。”胡氏說道。


    翌日胡氏便安排了下去給宮裏遞了信,吃過了中飯惠妃就派人送了兩個嬤嬤過來。


    胡氏很是高興。


    這邊惠妃剛送了兩個嬤嬤來,那邊建安伯府羅氏也送了兩個教養嬤嬤過來,說是特意請珍妃娘娘幫忙的挑選的,是指定給兒媳婦宋暮槿送來的。


    這羅氏是明擺著打他們侯府的臉呢,胡氏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不過也沒有拒絕,這門親事本就侯府有愧在先,可羅氏扯了珍妃娘娘這麵大旗隻好咽下這口氣留下了兩位嬤嬤。


    “你明日走一趟把人送到那丫頭那去。”胡氏吩咐香嬤嬤說道。


    “是,夫人。”香嬤嬤應了,然後又道,“夫人,那院子能住得下嗎?”


    胡氏厭惡道,“住不下她就自己會跟我來說的。”是她自己要住在外麵,如今請了教養嬤嬤過去教導她,那住不下她就老實回侯府來!


    香嬤嬤點頭。


    第二天香嬤嬤坐了馬車送了四位嬤嬤過去,不想一到那四合院已經不在了,為問鄰居不知道,就隻好去糕點鋪子問。


    楊掌櫃幾個沒有得到吩咐自然不會隨便說東家的事,所以也嘴巴緊得很一個字不給他們透露。


    香嬤嬤氣了個倒仰,隻好又帶了四位嬤嬤回侯府。


    “人不在了?”胡氏一聽瞪大了眼睛,“人去哪了?”


    香嬤嬤搖了搖頭,“不知道。”鄰居不知道,鋪子的人不說。


    “這死丫頭!”胡氏氣結,想了想說道,“那先等等,等侯爺我問問他。”


    宋汶倒是讓人注意著那邊的動靜,知道宋暮槿搬了家,胡氏一問就直接告訴了她。


    得了新的住址,胡氏就繼續讓香嬤嬤把教養嬤嬤送過去。


    白天宋楊和林鈞去習武去了,宋暮槿和妙心還沒有回來,尹樂生帶著下屬是忙得昏天暗地白天也不在家。


    請幾個做飯和粗活的婆子哪裏敢讓她們進來,於是香嬤嬤隻要帶著四個教養嬤嬤在馬車裏等著。


    幾個婆子商量一下讓人給尹樂生和宋楊都送了信去,得了信的宋揚林鈞,尹樂生回來也是午後了。


    聽是說侯府送的人過來,宋楊就一口就回絕了。


    “小公子,這是夫人專門求宮裏的娘娘給槿小姐挑的教養嬤嬤,槿小姐以後是要嫁到伯府的,這規矩和禮儀可是不能馬虎。”香嬤嬤陪著笑臉說道。


    香嬤嬤不說親事還好,一提那與邵家的親事宋楊就怒了,“給我滾!”


    尹樂生不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不過宋楊都直接說讓她們滾的話了,他麵色一冷就朝香嬤嬤幾個看了過去。


    香嬤嬤自覺地感覺脖子發涼,忙帶了幾個嬤嬤灰溜溜地離開。


    胡氏見她又把幾個嬤嬤帶了回來,麵色直接不好了,“怎麽又帶回來了?那死丫頭不要?”


    “奴婢沒用,沒有見到槿小姐。”香嬤嬤說著就往下跪。


    “怎麽她不見你?”胡氏皺眉。


    “說是小姐去了濟元寺還沒有回。”香嬤嬤說道,“除非那兩個小子,奴婢今日還見得了其他的人……”


    把那邊的情況都仔細說了。


    “這死丫頭!”胡氏氣道。


    買了宅子請了下人,還收留了些不明不白的人,還是男人!


    “夫人,那幾位嬤嬤?”香嬤嬤問道。


    “那死丫頭就是不想我好!我看她肯定也不願意的。”胡氏咬牙說道。


    “要不等槿小姐從濟元寺回來,奴婢再送幾位嬤嬤過去?他們幾個大男人肯定不懂這些,槿小姐應該會明白夫人您的苦心的。”香嬤嬤提議說道。


    胡氏隻好點了點頭,心裏很是不暢快。


    不過胡氏心裏的不快第二天就一掃而空了,安王府那邊讓人遞了想要結秦晉之好的意思過來。


    胡氏立即把宋暮槿帶來的不高興甩到了腦後。


    兩家就開始議起了親事來,沒兩日就交換了庚帖,這門親是定了下來。


    胡家那邊得了消息也很高興,林氏帶了胡珍娘過來做客。


    見了禮,胡珍妮就和宋若桐去了梧桐閣。


    “恭喜表妹。”胡珍娘高興地說道。


    “表姐。”宋若桐麵色粉紅,嬌羞地喚了一聲。


    胡珍娘咯咯地笑,“讓你以前打趣我。”


    “表姐,我再也不敢了。”宋若桐知道她指的是什麽事,去年胡珍娘與她外租家的林家表哥定了親,當時自己也打趣過她,就忙笑著討饒說道。


    “哼。”胡珍娘點了下她的額頭,讓丫頭都退了出去,與宋若桐說道,“我上次去濟元寺碰上你那個姐姐了。”


    “我聽母親說了。”宋若桐一臉歉意地起身就要給她賠禮,“我替姐姐給你陪不是了。”


    “是她沒禮,跟表妹你什麽事?”胡珍娘伸手拉住她坐好了,“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我是想著給你出口氣呢,不想她連我這個表姐也動手。”


    “都是因為姐姐從小在外麵長大的原因。”宋若桐一臉難過地說道。


    “那都是為了她和你們好。”胡珍娘說道,“如今她不是回來了?表妹我可跟你說,她雖是姐姐,但你也不能由著她胡來!知道了嗎?你放心,表姐會站在你這邊幫你的。”


    “謝謝表姐。”宋若桐感激說道。


    “對了,她好像還沒有從濟元寺回來呢,那天母親交代了她的回來了就給我們送信,到時候接她去我家玩呢。”胡珍娘道,“都好些天了,怎麽還不回來。”


    在寺裏長大,所以就特別喜歡寺裏的生活?


    “我也不知道呢。”宋若桐沒辦法地搖了搖頭,“就是她沒有回來,所以我姑姑給她挑了教養嬤嬤到現在還沒送過去。”


    胡珍娘皺了皺眉頭,與她說道,“回頭她去過去玩的時候,我也請你過去啊,我給你出氣。”


    在外,擔心外人看到,難道在家還要顧忌那麽多?


    關起來門,誰知道?


    “好,到時候我和姐姐都過去玩。”宋若桐笑顏如花。


    ……


    宋暮槿與妙心是在在忙買地事。


    本她是想買一個現成的莊子然後改繕一下,不想附近的莊子都是京城有頭有臉的人家的,都不賣。


    她隻好就改變了主意,買地建。


    不過這地也不好買,莊子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家的,周圍的地也差不多都是他們的。


    忙了幾日後,宋暮槿就看中了一塊地,問了莊子裏的人,知道那是濟元寺和相國寺的地盤。


    那地方背山臨水風景十分漂亮,又是在相國寺和濟元寺的中間離兩個寺廟都不遠。


    宋暮槿考慮了一番就直接去找了觀澄師太,把事情一說,然後又道,“這件事還得麻煩師太出麵了,事成我也不會讓相國寺吃虧,會給一成的股給他們。”


    觀澄聽了後想了片刻,就爽快地答應了。


    相國寺和濟元寺說來都是出家人,都是佛祖的弟子說起來就是一家人,何況兩個寺的關係向來好,有什麽困難也都是相互幫助的。


    濟元寺想賺錢,相國寺當然也想。


    他們也是想過自己開鋪子賺錢,不過嘛,他們是方外人士這開鋪子難免會影響寺裏的名聲,而且,寺裏的香火也旺盛也不需要開鋪子來賺錢養活。


    有了觀澄師太出麵,事情當然是很順利地解決了。


    地買好了,宋暮槿才帶了妙心回城。


    見了宋暮槿和妙心回來,尹樂生笑得比宋揚還開心,等她和妙心洗漱了一換了衣服出來,立即笑著稟告說道,“小姐,鏢局已經辦起來了,就等著小姐您回來挑個吉日開張了,這賬本是小的這些天的開銷,小姐您看看。”


    “這賬本以後一個月給我看一次就可以了。”宋暮槿把賬本塞回到了他手裏,然後說道,“我在濟元寺那邊買了一塊地,準備蓋個飯莊,接下來幾個月我可能會和妙心長住在濟元寺那邊,家裏有什麽事,楊楊,林大哥,尹樂生你們三個做主就是了。”


    尹樂生拿著賬本的手頓了頓。


    他就說嘛,小姐怎麽一出門就是十天半個月的沒回來,原來是去買地去了!


    原自己帶著兄弟是為了保住一命,沒有想到這一求還這是求對人了——


    小姐就是一位金主啊,尹樂生在心裏感慨。


    說開鏢局就開鏢局,說買宅子就宅子,說買地開飯莊就開飯莊!


    誰還說小姐是沒見識的鄉下野丫頭?他尹樂生第一個剁了他,剁成肉泥喂狗——一群狗眼看眼底的東西!


    宋楊和林鈞好一會才回過神來,宋楊立即說道,“姐姐,我去幫忙。”


    “我也去。”林鈞也點頭,“北北,我不能天天這樣讓你在外麵辛苦奔波,建房子的事我雖不是很懂,但以前也給人幫個工。”


    “你們兩個好好跟著師父學習。”宋暮槿立即說道。


    “姐姐,那師父哪能比得上尹大哥?”宋楊說道,“這些日子你不在,尹大哥每日早上都教我們功夫,他比師父厲害多了。”


    林鈞想了下,說道,“楊楊繼續去師父那,我每天早上跟尹大哥習武,然後去城外幫忙。”


    “不行。”宋暮槿搖頭說道,“又不是什麽大事,有我和妙心看著就夠了。”


    “姐姐,我和林大哥已經是大人了,不能看你一個人辛苦。”宋楊道。


    兩人目光都很堅定。


    宋暮槿默然一時沒有說話。


    尹樂生看了看他們三個,看向宋暮槿說道,“小姐,他們兩個現在去那已經學不到什麽東西了,不如就隨了他們的心意吧,你不在他們兩個不知多擔心您。”


    宋暮槿抬眸看向尹樂生,“真的學到什麽了?”


    “嗯。”尹樂生肯定地點頭。


    這個尹樂生比她懂,宋暮槿相信他,於是看向宋楊和林鈞說道,“我是準備送你們弘武書院。”


    宋楊和林鈞驚了,“姐姐/北北。”那一般人怎麽能進去?那是有錢有才也進不去的地方。


    “我在想辦法,肯定能去的。”宋暮槿很有信心。


    這個尹樂生對她也很有信心,以她和五皇子,蕭世子的關係,這送兩個人去弘武書院不是很簡單?於是朝宋楊和林鈞點點頭,“小姐說行就肯定能行。”


    “那等好了,我們就去,不過北北,現在那建飯莊的事讓我們去看著。”鄰居說道,“你看,這已經是五月了,天氣已經熱起來了,這大熱的天北北你可從來沒有這樣辛苦過,若是宋大叔和宋大嬸知道了,還不得多心疼。”


    她比自己還小呢,林鈞很內疚。


    “姐姐,你就交給我們吧,我們也能學點東西。”宋楊說道。


    宋暮槿想了想點頭,“好吧,不過你們得答應我了,等書院那邊點頭了,你們就立即給我去書院。”


    “好。”林鈞和宋楊點頭應道。


    “明日你去打聽下……”宋暮槿又收住了話,“算了工匠的事我自己問楊掌櫃或文大哥好了。”然後又吩咐尹樂生說道,“明日你去買輛馬車回來,嗯,挑兩匹溫順點的馬。”


    “好咧。”尹樂生應道。


    “對了,懂兵法嗎?”宋暮槿看向問尹樂生。


    “不懂。”尹樂生搖頭。


    “我知道了。”宋暮槿點頭,“鏢局那邊挑個節日開張吧,回頭等開張了請好了工匠,你跟我們城外,鏢局這邊你安排人負責著。”


    來來回回的麻煩,不如就在濟元寺和護國寺借住一段時間了。


    尹樂生點頭應了。


    宋楊與林鈞又跟她說了這些日子京城了的事。


    知道宋若桐和陸霆定親的事,宋暮槿一點都不奇怪,知道武寧侯府送過教養嬤嬤來,不由得就笑了,“做得好,就該讓她們滾。”


    尹樂生忙不迭點頭,“就是,小姐的規矩比誰差了?”那日他就該一腳把那幾個老婆子踹飛了。


    ……


    第二天,尹樂生帶了兩個兄弟去買馬和馬車,宋楊和林鈞去跟師父辭別,宋暮槿也準備去點心鋪子問楊掌櫃關於工匠的事。


    剛換好了出門的衣服,王婆子敲了門進來稟告說道,“小姐,侯府那邊來人了。”


    侯府?宋暮槿問道,“還是上次來的那幾個?”


    “是。”王婆子點頭。


    “小姐,奴婢去打發了她們。”妙心立即說道。


    “今日打發了,下次還會來的。”宋暮槿笑著妙心搖了搖頭,挑了下眉頭對王婆子說道,“讓她們去大廳等著。”


    王婆子應了後就退了下去。


    “哼,沒長眼睛的東西!”香嬤嬤怒瞪了一眼王婆子,低聲罵了一句。


    上次還不用她進門?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王婆子是老實人,低頭道,“幾位請吧。”


    香嬤嬤轉身滿麵笑容地請四位嬤嬤往裏走,“四位姐姐請進。”趾高氣揚地與四位教養嬤嬤往裏走。


    ------題外話------


    o(╯□╰)o小尹子你就緊緊抱住你家小姐的大腿吧,絕度吃香的喝辣的過好日子!


    (⊙o⊙)小西這麽勤快萬更,來,心肝兒們有月票的都上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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