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電視裏正播報著午間新聞,“**動物園內剛運抵的兩頭墨西哥成年狼在轉移籠子的時候突然蘇醒,不幸出逃,對此獸醫表示已打過麻醉針,會突然醒來也感到鎮驚。目前……”何妙蕊挺著肚子坐得有些累,剛一起身“突”,“劉嫂,劉嫂……快打電話,我羊水破了……”


    何妙蕊早產,比預產期早了十多天,本來已安排好了醫院房間,明天就先住進去的,沒想到這個寶寶這麽調皮,今天就迫不急待了。救護車已等在樓下,何妙蕊肚子一陣陣的絞痛,越來越頻繁,比起生小莫卿有過之而無不及。


    爸爸和爺爺帶著莫卿去公園玩了,隻有劉嫂打過電話給老爺和少爺後,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邊扶著少奶奶,看她疼得齜牙咧嘴,連呼吸都困難,隻有等著一陣陣痛過後,才稍稍移動著腳步……終於到電梯到樓下,才上了救護車。


    車子開到一半,莫橫庭打電話來,他已連闖了幾個紅燈,結果還是該死的堵在路上,隻能打電話過去,是劉嫂接的電話,“少爺,我們快到醫院了,太太疼得不行,已經滿頭汗了,你等等!”


    “老婆,老婆……”


    “嗯……嗚……”何妙蕊咬著牙,旁邊的醫護人員還在叫她放鬆,她疼得什麽都聽不見,當聽見莫橫庭電話的時候終於崩潰,哭了出來……“啊!”


    莫橫庭隻聽見老婆一記慘叫,隨即嬰兒洪亮的啼哭聲已傳來,過度的興奮感、焦急度已讓他顧不得其它,前麵還是長長的車龍,他扔了車子就往醫院跑去……


    “太太,太太生了!”劉嫂高興得有些不知所以,又對著虛弱的何妙蕊說,“太太,是個女孩,嗬嗬,小少爺有妹妹了。”


    很快救護車已開至醫院門口,四周有些異乎尋常的空曠安靜,可是沒有人留意到這一點,大門一開,兩頭巨大的墨西哥狼一躍而上,它們強健有力的背部彎起,耳朵豎起,巨大的體型,鋼硬的狼牙喘著獸性的粗氣,雙眼精銳地盯著車子裏的人!


    他們嚇得沒人敢動,時間在這一秒停止,隻有響徹震天的“哇哇”聲捅破天際,巨狼叼起孩子一躍而下,以65公裏的時速快速消失於城市邊際……


    何妙蕊剛生產完的虛弱身子隻來得及坐起驚叫一聲“我的……”已絕倒昏死過去!


    莫橫庭跑到醫院門口,隻看見遠遠而去兩隻獸狼身影,著急忙慌的朝救護車上看,“老婆……”


    “少爺……孩子、孩子被狼叼走了!”劉嫂老淚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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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一個多月了,他們的女兒始終杳無音訊,不管是警方還是莫橫庭的人,對於那兩頭巨狼都下落也再無線索,好象真空消失一般。


    為此莫橫庭還請了專門研究墨西哥狼的野生動物專家一起追查,但還是沒有頭緒。多方的專家已係統分析,大致對於孩子的生存處境表示渺茫,其實一開始就可以認定了,但是這個事實太過殘忍,莫家都報著一絲希望。可是,莫橫庭也等到絕望,直接告訴追察隊的人,“一旦追蹤到,直接一槍斃命!”


    一早便來到醫院,因為何妙蕊傷心過度,所以都沒好好睡,在醫院拖拖拉拉這一個月多才出院。回到家裏,因為懷孕的時候一直告訴3歲的小莫卿媽媽會生一個小妹妹跟他玩,所以一看到爸爸把媽媽接回來了,他高興的上前,“媽媽,妹妹也回來了嗎?”本來說好何妙蕊回來誰也不提小寶寶的……


    隻是童言無忌,何妙蕊觸景生情,一下就淚決,抱著莫卿難掩飾心痛,“莫卿……對不起,媽媽、把妹妹弄丟了……她去了……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那她什麽時候回來?”小腦袋揚起,無比天真,兩眼亮得如天上的星星。


    “嗯……在很久很久以後,她會回來的。”何妙蕊聲也開怡哽咽發顫,她也在等著那一天,就怕久到在她有生之年都見不到女兒。


    莫橫庭也蹲下身,掌著兒子的小腦袋,“兒子,媽媽累了,要去休息了。老婆,你答應我不再掉眼淚了,那樣傷眼睛。不是說好了,以後都不提的!”


    “嗯!”家裏還有爺爺爸爸,不是她一個人在傷心。


    每天的清晨,何妙蕊都會在陽台種的各種小盆景澆水。“媽媽,今天妹妹回來嗎?”


    “這是個秘密哦,隻有妹妹知道。說不定哪天她就來敲門了呢!”一如每一天,小莫卿每天都會提這樣一個問題,何妙蕊一成不變的回答,語氣一如似真的那麽有信心,她不可能放棄尋找她的女兒,“來,我的小酷寶,跟媽媽一起澆花,還記得上次媽媽跟你講過這些花的名字嗎?”


    “隻記得它是仙人球,因為他長了很多刺,像小怪獸的頭。這些都不記得了,隻有女孩子才喜歡!”小莫卿小小年紀,已有了幾分自大的據傲表情,對於這種小女孩的東西他才不喜歡!


    “那你不是等妹妹回來嗎?你先學會了就可以教她哦!”何妙蕊看著小家夥,越來越像莫橫庭,霸道狂妄,她覺得這樣不好,還是要糾正一下才行。


    “那好吧……”小家夥勉強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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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瞿出來一年多,他也習慣了這片廣闊的草原,因為拿好酒“賄賂”了一位守山的獵人尤金,所以在這裏也有了忘年交。平時兩個人坐在山頭,仰頭看天喝喝好酒,莫不是愜意人生。到了夜晚,真正的鬼哭狼嚎,甚至有幾次,群狼而起,一雙雙眼放著綠光,一隻隻熱性的野獸都在打量著你,他們用他們慣用的戰術將獵物團團圍住……


    尤金從帳篷裏走出,站在他身邊,鎮定自如,對著天空“嗷……”,有點枯瘦的身影,此刻如神狼幻化的人型,變得高大起來。


    連金瞿都詫異,這個聲音倒底是出自灰狼之口,還是……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群狼像是聽懂了尤金的話,集體退場了!從此以後,金瞿便被這種神奇的動物所吸引了。


    在金瞿的幫助下,他開怡慢慢了解狼,甚至還買了高清攝像機,就是為了拍攝狼的照片。隻可惜,白天狼很少出沒,自己一個人也很危險,到了晚上,有金尤在身邊,天太黑,又不能用閃光燈,所以幾乎他都沒有過一張成功的相片。


    日複一日,金瞿守著這片滿天的星空,如此浩瀚深邃,他幾乎忘卻了都市的吵雜、生硬死氣沉沉的水泥鋼筋的建築、柏油馬路……當然還有他妹妹――何妙蕊。


    有多久沒有想起她了?金瞿對著星空仰頭喝了一口青稞酒,除了何妙蕊,似乎又找到了讓他熱血沸騰的東西,也算不枉此行。


    已太久沒回家,這裏的信號又不好,所以每次都是他步行好久,到了鎮上才打電話回家,父母為了公司的事,已絮絮叨叨好久,讓他回去,自己放逐得是有些久了,但還是戀戀不舍這裏的藍天白雲、野馬青草……


    這天夜裏,金瞿照常一壺青稞,席下的這一方青草對酒當歌,已是坐一日少一日了,歸期在即!以前在這種時候,不管是近是遠,都能看到群狼的出沒,今晚卻沒有!它們去哪兒了呢?金瞿四處張望著,沒有蹤跡,等了好久,還是沒見影。金瞿也熬不住困乏,回帳篷睡了。


    到了半夜,隻聽見灰狠的“嗷嗷”聲、雜亂而徹響雲天,在這個空寂的大山上,直擊金瞿耳膜,擾得他無法入睡。這種聲響持續了很久,他也再無睡意,猜想著是不是狼仔在獵殺食物,怎麽這麽大動靜,那家夥想必也是體形夠龐大的。


    到天際泛白微亮的時候,那些聲響直由一開始的“嗷嗷”聲,變成小狗求饒般的“嗚嗚”聲,最後,好象是在一瞬間,終於歸於平靜……


    金瞿閉上眼睛,要好好的補充睡眠,可以踏實的睡一覺了。


    第二天,尤金和往日一樣,在大山上必是轉了一大圈才回帳篷吃早飯,“金瞿!起了!快跟我去看看。”


    “怎麽了?”金瞿眼還沒睜開呢,呢喃著問。


    “昨晚一宿那聲響就沒停,我就有股不好的預感。一起去看看吧,狼群全死了,一共18頭,全部被獵殺了!”


    兩人來到尤金說的地方,除了他們平時所見的那個狼群外,另外還有兩頭更巨型的狼,也倒在了這裏。其實也是到後來金瞿回去查資料才知,那是兩頭墨西哥狼。隻是現場除了血腥,尤金更覺奇怪,因為每隻狼的傷口都是大麵積的撕裂,如此猙獰的咬合力所留下的傷口,是何種動物?金尤從未見過,不可能是別的狼群留下的,何況它們集體而亡,卻沒有被蠶食,這真是令人匪夷所思,還有那兩頭別的品種的狼,從尤金的經驗來看,倒是被灰狼咬死的。這場不是以獵食為目地的殺戮,一直到後麵都是個謎。


    這場浩劫對於尤金來說,確實是不小的打擊,他有一度極為傷心。金瞿幫他一起埋了那些狼之後,便買了機票回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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