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秀英並沒有和黃秀靈一起走,到了樓下他們都各自開車離開。


    黃秀靈看著穆秀英的臉色不好,和他們道別後上車離去。


    上車後她一直忍不住笑,笑完還打開音樂跟著哼起來,還邊帶著動作搖頭晃腦,紅燈的時候差點沒反應過來衝上去,不過這並沒有影響她的好心情。


    平時不怎麽唱歌的人能哼得像她一樣嗨,可見她真的是有多高興。


    她看著車窗外,覺得今天的天氣真是好,陽光燦爛普照,帶著霧霾的空氣也顯得新鮮了,空氣中的灰塵也覺得那麽可愛,總之她整個心差點都要飛起來了。


    原來打敗情敵的感覺是這麽的美好,一想到穆清風以後就隻能屬於自己,縱使隻是身體,她也覺得開心。


    看著伯母為了自己,不惜和兒子鬧僵,趕跑了情敵,她覺得她對自己真的是太好了,以後她一定會把她當親媽來對待,因為她也明白了一個道理,隻要和婆婆搞好關係,以後自己的日子就會好過。


    “靈兒,我已經到禮服店了,你們多久能到?”其實已經在禮服店等了一刻鍾,不過黃青貴還是撒謊說自己剛到,怕女兒擔心。


    前麵穆清風的公寓裏一團亂麻,穆秀英自己也腦袋發疼,記得通知禮服店就已經很不錯了,哪還顧得上黃青貴。


    “爸,禮服不試了。”黃秀靈帶上耳機,對著話筒說,聲音裏是掩不住的歡快。


    然而另一邊的黃青貴一聽女兒說禮服不試了。全身抖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你剛才說什麽?”


    “爸。回家吧,我有好消息要告訴你,我這會開車不方便講電話,我掛了。”黃秀靈說完就掛了電話,完全不去理會爸爸此刻會是什麽樣的心情,她隻顧著自己高興。


    黃青貴一聽女兒的話。嚇蒙了,拿著手機連忙出了禮服店。


    看著灰沉沉的天空,他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要停止了。


    前麵女兒還說和準女婿在一起,現在告訴他說禮服不試了,貌似女兒心情還不錯,誰能告訴他現在是什麽情況?


    不過想著女兒心情還好,又想起她最後叫自己回家。有好消息告訴他,他隻好朝車子走去。


    ******


    “你剛才是不是被鬼上身了?”回到家裏。萬大全看著老婆病怏怏的樣子躺在沙發上,走過去問。


    夫妻幾十年,他多少還是了解老婆的,平時她是囉嗦了點,可是也沒有顯得那麽蠻不講理啊,今天完全就在他意料之外,他都懷疑兒子是不是她親生的了。


    這年頭有哪個親媽還會逼自己兒子娶自己不喜歡的老婆?


    他一直覺得自家老婆還是蠻通情達理的,平時她對兒子也不怎麽管。都隨了他去。對女兒是稍微嚴一些,不過也都是擔心,並沒有這麽專製。


    他實在想不明白她為什麽非讓兒子娶黃秀靈,他都有種兒子不是她親身。黃秀靈才是她親生的錯覺了。


    想著剛才人姑娘(上官於娜)哭著離開,他還真有點擔心。


    人年紀輕輕的,被老婆這麽一整,要是一下想不開出了啥事可怎麽辦?那畢竟是兒子喜歡的女孩啊,出了事的話兒子會不會和他們斷絕關係?


    一想到這萬大全就滿滿的擔心,可是一看老婆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他隻好默默的看著她,想著自己的事。


    “大全!我是不是很失敗,不是個好媽媽?”不知道過了許久,穆秀英抱著萬大全,哭著問他。


    萬大全還在想事情,一看老婆抱著自己哭了,頓時嚇得六神無主。


    現在的結果不是她最想看到的麽?姑娘被她嚇跑了,馬上就可以迎娶她喜歡的媳婦,最高興的不應該是她麽?怎麽這會哭起來了?


    這又不是演電視,要早知道這樣,剛才為什麽一副沒得商量的餘地?萬大全隻好搖頭歎息抱著老婆無語。


    “你說,我是不是真的不是個好媽媽?你看看語兒都那麽說我,我心裏難受。”穆秀英見老公久久不回答,抬起頭又開始發問。


    看著老婆臉上帶著細紋眼淚鼻涕一大把的傻傻看著自己問,萬大全連忙抽起紙巾幫她擦拭。


    真是歲月不饒人啊,老婆才40多歲,平日裏也很注意保養,他還專門配了藥方給她養卵巢,可是她臉上都已經開始出現細紋了,或許他們是真的老了。


    撫摸著妻子的臉,看著她哭得傷心模樣,萬大全心裏也開始難過起來,隻是他們難過的不一樣罷了。


    “秀英,其實我真不知道你為什麽會那麽反對兒子自由戀愛,你知道沒有愛的婚姻是很可悲,不會幸福的,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呢?”雖然知道現在和老婆說什麽估計她也聽不進去,可是萬大全還是忍不住問了。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覺得靈兒適合他,她一定是個好老婆,會把他照顧好。愛情是什麽?愛過了相互傷害再分開,我不希望有一天看到他受傷難過的樣子,我已經承受過了,我知道那種痛,所以我不希望他再走一次。”想了很久,穆秀英癱軟的靠在老公胸口說著這些話。


    她真是親媽,她一切都是想為兒子好,年輕的時候她深深受過情傷,她知道那種痛苦,她之所以能堅強活到遇上萬大全,完全是因為兒子。


    女人總是會因為孩子而放棄很多東西,她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女人而已。


    想著那時候她隻是一個普通的記著,每天辛苦奔波,工資不高,還老受氣,可是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她還是狠狠心咬咬牙挺過來了。


    為了兒子,她放棄了很多,還好老天對自己憐憫,讓她遇到了萬大全。


    其實他們之間開始並不是因為愛情,或許隻是相互憐憫,所以走到了一起。


    幾十年夫妻下來,彼此都已經把對方看成最重要的親人,然而直到現在,她都還不知道他們之間曾經有沒有過愛情。


    所以她是不相信愛情的,婚姻是實打實的過日子,隻有適不適合,開始有沒有愛,過久了其實都一樣。


    現在不都流行先結婚後戀愛麽?所以她覺得兒子不需要愛情,隻有沒有付出真愛,才不會受傷,所以她今天才這麽堅持讓他娶黃秀靈,然而她好像錯了。


    她一切隻是想為了兒子好,然而換來的都是兒女的不理解,她能不難過麽?


    “我理解你的苦心,可是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或許你應該先和他們溝通。你看看現在兒子難過,女兒對你不滿,你覺得自己這麽做是真的為他們好麽?”萬大全聽了老婆的話,其實他也很難過,卻還要安慰老婆。


    他很清楚她的過去,我知道她在感情上受到很大的傷害,所以她不想兒子赴自己的後塵,這些他能理解。可是她事先沒有和兒子溝通,他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畢竟他是男人,他也愛過人,他理解那種被人強硬把兩個相愛的人拆開的痛苦,可是有些話他又不能那麽直接的說出來,他害怕老婆更難過。


    聽了老公的話,穆秀英不再說話,依舊畏在他懷裏抽泣。


    或許她錯了,可是話都已經放出去了,她怎麽去和黃秀靈開口悔婚?人女孩子怎麽受得了這般委屈,現在看來也隻能這樣了,希望黃秀靈婚後不會讓自己失望才好。


    ********


    腦袋處於高度崩潰邊緣的上官於娜,在鬧市區以250碼速瘋狂的形式在車道上飛馳。


    今天以前,她一直覺得文希楠飆車是神經病,然而此刻她確認自己的神經真的沒辦法完全恢複正常。


    想著剛才的一幕幕,她眼淚很不爭氣的一直流出來,然而她能做的也隻有飆車,她現在才發現,原來心情不好的時候飆車真的是一種不錯的發泄方式。


    或許她真的不適合戀愛吧,這是老天對她的嫉妒麽?


    怎麽才剛剛開始,就給她這麽大的打擊,到底是自己沒有看清楚穆清風的本性,還是世界本來就如此瘋狂想要和自己開玩笑?


    一想到那個被他媽媽認定的兒媳婦其實就是西餐廳裏和穆清楚有說有笑的女人,上官於娜不由苦笑。


    他們兩個明明就是約會,他既然還騙自己說不是,還說什麽不喜歡她,隻喜歡自己,更可笑的是她既然相信了,原來她才是那個傻子,被人一直耍得團團轉的傻子。


    看著自己跑出來他都沒有追出來,心裏的最後一絲希望完全破滅了,隻有她知道自己的心有多疼。


    此刻,她既然有些想念文希楠,他雖然花心,對自己的態度有些強硬,可是他至少暫時還沒有這麽赤果果的傷害過自己。


    正想著文希楠的時候,上官於娜沒有看到紅燈,直接就衝了出去,在醫院門口的十字路口就這麽和正常行駛的大貨車撞上了,在昏迷的瞬間,她腦子裏既然全是文希楠的影子。


    他在對自己笑,上官於娜突然覺得自己沒有那麽孤單,然而她眼皮慢慢變沉,再也沒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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