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圍著一張根雕茶藝桌,長須中年男子坐在那裏,提起熱氣騰騰的茶壺,繼續給擺放在自己麵前的茶盞注水,動作是行雲流水般的自然。


    唐輝在念三流大學的時候,上過那麽幾節選修的茶道文化課,從長須中年人手臂的起落間,可以認出那是善茶者慣用的鳳凰三點頭的注水方式。


    那手勢,一絲不苟。


    那水聲,從容不迫。


    那身影,流露著任憑風狂雨驟,我自穩坐釣魚台的自信和力量。


    這是一個高手。


    唐輝的潛意識裏意識到,眼前的中年男人絕對比淨禪宗的那個年邁僧人法力高深的多,甚至很有可能是返虛期的修士,否則也不會一個人鎮守天林閣的貴賓樓。


    “來者是客,先來喝杯茶吧。”


    長須中年人從桌上翻起一個茶盞,放在自己的對麵,注入茶水,唐輝緩緩走近,大大咧咧的坐下,伸手端起茶盞,茶盞的口徑不過寸許,內裏顏色瑩白,戚著熱氣升騰的金黃色茶湯,晶瑩剔透,香氣氤氳,仿佛是藝術品一般。茶盞的茶水微微隆起,正式資深茶道者才能斟出的滿而不溢的手法極致。


    金黃色的陽光,從敞開的窗戶照射進來,為屋中的一切都鍍上一層燦爛煙霞,清風徐徐,煙氣飄搖,茶香彌漫,顯得此刻是如此的悠閑、祥和、靜謐。


    唐輝如牛嚼牡丹,一飲而盡。


    “我這茶如何?”


    此刻的長須中年人就如同世間最好客的主人,殷勤詢問道,他的眼睛微眯著,以中年人特有的考究眼光,在審視著眼前這個帶著鬥笠遮麵,全身藏在袍子裏的年輕人。


    “好茶。”


    唐輝隨意應道,他那點茶道知識,還是上茶道文化課睡覺的時候偶爾聽到看到的,此刻,茶湯入口,餘香滿頰,讚一聲‘好茶’,到也不是敷衍。


    “這寧神茶,是半發酵茶,要五、六道水,才是最佳品茗之時,此刻才是第一道水,茶葉還沒舒張,湯味稀薄。”長須中年人微笑著說道,“這寧神茶有提神醒腦之功用,在市麵上,一兩茶葉就需要一枚中品靈石,甚至有價無市。”


    唐輝咋舌不已,一枚中品靈石便是一百枚下品靈石,也就是說他剛才的這一口,就喝掉了數枚靈石。


    “客人,需要一些什麽類型的功法?”長須中年人擼了擼長須,眼睛含笑的隨口問道。


    “玄級劍訣。”唐輝不喜歡拐彎抹角,單刀直入的進入正題說道。


    “請稍等。”長須中年人端坐不動,伸出右手朝著附近的幾個架上自動飛出四本劍訣,落在長須中年人的手心之中,長須中年人將手中的四本劍訣逐一排在根雕木藝的桌麵上,任由唐輝挑選。


    “玄級下品、中品、上品、極品各一本,玄級下品十五萬下品靈石,玄級中品三十萬下品靈石,玄級上品六十萬下品靈石,玄級極品一枚極品靈石或者一百枚上品靈石。”


    唐輝默不作聲,回收一本玄級功法十萬下品靈石,賣一本玄級功法十五萬下品靈石,其中有五萬的價差,這也忒黑了點吧。


    “能少點麽?”唐輝有些肉疼一本玄級下品劍訣就要花掉一大半的身價,嚐試著砍價,能省一點是一點。


    長須中年人微微一笑,說道:“本店從不講價,如果客人對價格有異議的話,可以去別家看看。”


    這基本上算是在下逐客令了。


    唐輝眼珠子一轉,摸著下巴說道:“那可不可以借閱,我隻觀看一會兒,便原物歸還。”


    長須中年人拈起茶盞,喝了一小口,緩緩咽下,說道:“可以,借閱一天,五萬下品靈石。”


    “我靠,這也太黑了吧。”唐輝的小算盤落空了。


    長須中年人微微放下茶盞,看著唐輝,微笑不語。


    “那這樣吧,這本劍訣,我借閱一個時辰便歸還於你,怎麽樣?”唐輝指了指那本玄級極品功法。


    “這本?二十萬下品靈石觀看一個時辰。”長須中年人再次替唐輝滿上一杯寧神茶,不急不緩的說道:“那客人是準備帶走還是就在此地觀看?如果帶走的話,需要抵押物。”


    “二十萬?”唐輝瞪大眼睛,大聲道:“剛剛不是說好五萬下品靈石的麽?”


    長須中年人放回茶盞在根雕木藝的桌麵上,說道:“玄級下品五萬下品靈石,玄級中品十萬下品靈石,玄級上品十五萬下品靈石,玄級極品二十萬下品靈石,而且還必須發下心魔大誓,不得外傳,否則心魔纏身,終身境界止步於此,不得寸進。”


    “這麽狠?”唐輝原本計劃依靠靈台意識海的小人過目不忘的本領,全部記錄下來,然後做幾個手抄本,到其它幾家商店,進行倒賣,狠狠的賺上一大筆靈石。


    長須中年人像個老謀深算的狐狸,早已經看穿了唐輝的心思,準備收起根雕木藝桌麵上的四本劍訣。


    “好,我就在此地借閱這本劍訣。”


    唐輝忍痛割肉一般的拿出剛剛一樓大廳女修真者給他的儲物袋,從其中拿出四千五百四十九枚下品靈石,將剩餘的靈石和袋子扔在了根雕木藝桌麵上。


    長須中年人伸手拿起儲物袋,用靈識一掃,隨即微笑道:“那就請客人立下心魔大誓吧,如違此誓,心魔纏身,終身境界止住於此,不得寸進。”


    唐輝豎起食指、中指、無名指,拇指和尾指緊緊扣住在掌心,指天發誓,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對天發誓,今日今事,不得對外泄露半句,如違此誓,心魔纏身,終身境界止步於此,不得寸進。”


    “嗬嗬。”長須中年人給自己添了些茶水,將玄機極品的那本劍訣放在桌麵上,用食指壓著,輕輕推到唐輝的麵前,說道:“現在計時開始,隻能在貴賓樓範圍內進行觀看。”


    映入唐輝眼簾的是四個劍氣森森的大字――《玄天劍訣》。


    隨即,唐輝片刻也耽誤不得,雙爪捧起《玄天劍訣》,首先是一目十行的看了個大概,再從頭至尾,細細觀看,不肯落下一字一句。


    與此同時,唐輝靈台意識海的三寸小人逐字逐句的將《玄字、圖像、注解刻畫在地麵上,三寸小人祭起剛剛收服不久的一寸龍紋小劍,在靈台意識海中進行演練玄天劍訣。


    長須中年人既有耐心的端坐著喝茶,他同時很好奇,僅僅一個時辰,這個年輕人可以領悟多少,換做是他,他一定會選擇購買一本玄級下品的劍訣隨時觀看,而且還可以做手抄本賣出,而不是臨時租借這本玄級極品劍訣。


    不是任何人都可以隨便抄錄功法秘籍的,首先著寫功法秘籍的前輩們大多都是用靈識進行刻寫,而不是用朱砂筆、毛筆之內進行書寫,功法秘籍裏烙印著前輩們的精神印記,如果不是得到許可,很容易被功法秘籍中的精神印記反噬。


    否則,那些大門派的弟子,進入藏經閣,隨便抄錄幾本玄級功法,秘密售出,個個修真者豈不是身懷百萬乃至千萬靈石,那功法秘籍早就變成白菜價格了。


    蓮花峰的藏經閣為什麽有返虛期缺門牙的老頭守門,就是因為藏經閣布下了陣法,同時書頁裏烙印了缺門牙老頭的精神印記,時辰已到,便將觀看功法秘籍的門派修士送出藏經閣。


    天林閣的貴賓樓有長須中年人鎮守,是同樣一個道理,如若超過長須中年人修為的前輩高手前來天林閣搶奪功法秘籍,長須中年人種在功法秘籍中的精神印記,隻需要一個念頭,這些功法秘籍便能無火自燃,燒成灰燼。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就如同一塊塊連成一線的下品靈石落入別人的口袋,唐輝渾然沒有在意時間的流逝,而是如癡如醉的在靈台意識海一遍又一遍的演練《玄天劍訣》。


    這本《玄天劍訣》包羅萬象,從指劍到彈劍,從馭劍到飛劍,解釋的淋漓盡致,洋洋灑灑數萬字,幸好唐輝在禦獸宗蓮花峰的青袍道士給灰衣童子講道幾月的旁聽下,對於五行術法、簡單陣法、乃至於禦劍手法、祭練手法都有所了解,觸類旁通,看這本玄級極品功法不至於一竅不通,鬥字不識。


    靈台意識海中的三寸小人,信手一指,一寸小劍瞬間漲到五寸,三寸小人踏上五寸小劍,念了一個起字,五寸小劍搖搖晃晃的緩緩升空,繼而滿如龜爬的在天空之中移動。


    三寸小人一臉歡喜,隨即雙手掐訣,打出數道劍訣,五寸小劍射出一道道白茫茫的劍氣,將地麵炸出一個個一尺方圓的小坑,三寸小人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隨即,三寸小人嚐試著加速,五尺長劍瞬間飛出,三寸小人一腳踩空,從高空跌下,跌了一個狗啃泥,連忙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不服氣的將五寸小劍召回,再次踩踏而上,緊接著再次摔倒在地。


    禦劍飛行,可不是一件容易得事兒。


    雖然,看起來天空之中仙人禦劍而來,是多麽瀟灑多麽拉風的事情,但是真正要做到高速移動,連人帶劍化作一道遁光,才知道其中的難處。


    這時,長須中年人咳嗽了一聲,伸出手,攤開手心,麵帶微笑說道:“不好意思,時間到了,如果還想借閱一個時辰的話,二十萬下品靈石。”


    唐輝緩緩睜開眼睛,隔著鬥笠,對著長須中年人回之一笑,將手中的《玄天劍訣》放回桌麵上,隨之起身,問道:“你們這裏,有沒有地級功法?”


    長須中年人低頭沉思片刻,隨即微微抬頭,說道:“有一本地級下品功法,一百枚極品靈石,但不再借閱,客人出得起價麽?”


    唐輝摸了摸鼻子,瀟灑走出天林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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