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嶽劍殿齊玄真的手很修長,他的手格外纖細,近乎病態的白皙,每根手指都留有大約兩厘米的指甲,卻不給人類似娘們的感覺,很幹淨。本書最新免費章節請訪問。他盯著棋局,隨手從棋盒抓起一把漆黑棋子,一股清亮沁透他的肌膚。


    齊玄真從那一把黑色棋子隨意挑出一顆在棋盤上快落子。


    一出手便掀起戰端,於方寸地錙銖必較,竟然是魚死破的架勢,唐輝微微皺眉,卻也不慌不忙,見招拆招。


    他下棋快,很快,非常快,就如同他的劍道。


    唐輝的快棋本來已經稱得上迅雷不及掩耳,隻是這個男人更快,似乎不想給對手任何思考的機會,氣勢凜然。


    接下來八十手一路廝殺。


    唐輝似乎在每個細處戰局都不占優勢,原本就不明朗的棋局形勢現在給人一種岌岌可危的感覺。


    棋入收官階段。


    每一步棋都充滿殺伐氣焰的齊玄真,本來淡然的神情愈來愈訝異,等他抓起第三把棋下到第四十五手的時候,整盤棋唯一的形容便是亂戰,四處烽火,不死不休。


    “輸了。”


    等到手棋子落盡,齊玄真卻不再去棋盒抓棋子,死死盯著布滿棋子的繁瑣棋局,他似乎想要看透,唐輝到底是如何能夠在劣勢下不露痕跡的翻盤。桌底另外一隻手攥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肌膚卻不自覺,認輸並不是他的習慣。


    在劍道上的手談,他已經輸了第一次。


    卻不料在陣法之道上,輸了第二次棋局。


    唐輝神情泰然,似乎並不覺得他贏得僥幸,這個空隙葉盈袖吩咐店小二泡了一壺茶,兩杯放在齊玄真和唐輝麵前桌上,唐輝愜意地端起茶杯,再不去瞧棋局,道:“齊道友,承讓了。”


    齊玄真目不轉睛地盯著棋盤,沒有去碰那杯茶,似乎仍是不願意放棄。


    唐輝也不打擾齊玄真,自顧的喝著那杯茶。


    齊玄真終於不再看棋盤,鬆開桌下緊握的拳頭,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道:“連續兩次敗在宋道友手裏,齊某心悅誠服。”


    唐輝微微起身道:“齊道友,宋某還有些私事需要處理,就此別過,改日再聚吧。”


    齊玄真一顆顆的收攏棋盤上的黑白棋子,略微點了點頭。


    ……


    一行三人回到貴賓樓的時候,卻被數名**上身的雄壯男子攔住了去路,其一名雄壯男子說道:“道友,前方是荒古霸殿駐地,請勿亂闖。”


    唐輝略微停下腳步,抬眼看了看這幾名雄壯男子,還沒來得及開口,唐嫣卻搶先說道:“前麵不是貴賓樓麽?什麽時候成了荒古霸殿的駐地?”


    “貴賓樓就是荒古霸殿的臨時駐地。”那名雄壯男子用一種毋庸置疑的語氣,說道:“還請諸位不要亂闖。”


    “什麽???”


    唐嫣乍聽之下,頓時仔細打量了這名雄壯男子一番,說道:“貴賓樓明明就是我們的暫住地,我們才離開一會兒,怎麽就成了你們荒古霸殿的駐地了?簡直胡說八道。”


    “小姑娘,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那名雄壯男子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藥神宗一年一度的丹藥拍賣大會,每一次貴賓樓都是我們荒古霸殿的臨時駐地,你不會不知道吧?”


    唐嫣還想跟這名雄壯男子吵鬧,卻被唐輝用眼神止住了,一旁的葉盈袖也拉了拉唐嫣的衣角,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跟這名雄壯男子爭吵。


    “荒古霸殿?”


    唐輝皺了皺眉頭,一宮二殿三院四宗,剛剛才跟東嶽劍殿的齊玄真手談和切磋棋藝,怎麽又撞上了荒古霸殿?


    有著看熱鬧的人群圍了上來,大多都是一些小門小派的弟子和散修,正對著唐輝三人指指點點,哈哈大笑,嘲笑三人蚍蜉撼樹不知死活,竟然跟荒古霸殿爭搶住所。


    唐輝偏過頭,看向葉盈袖,不溫不火的說道:“你有沒有東西放在貴賓樓裏麵?”


    葉盈袖略微有些猶豫,先是點點頭,繼而搖搖頭。


    唐輝笑容溫暖,像是明白了葉盈袖的意思,說道:“怕麻煩?”


    葉盈袖朱唇輕啟,嗓音溫柔,說道:“還是算了吧,就幾件衣服而已,也值不了幾個錢。”


    唐輝對著葉盈袖和唐嫣說道:“退開些。”


    唐嫣一臉興奮的跑開了,唯獨葉盈袖遲遲沒有挪步,勸著唐輝說道:“對方是十大宗門之一的荒古霸殿,這樣不太好吧?”


    唐輝屈指彈了彈葉盈袖的額頭,意味深遠的說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我若是怕了所謂的十大門派,我就不是我了。”


    葉盈袖不明所以,望著唐輝,怔怔出神。


    以一人之力,挑戰整個荒古霸殿?


    唐輝輕輕一掌,將葉盈袖推到唐嫣的身邊去,對著她們說道:“遠點,再遠點。”


    兩人之,一個滿臉幸福,一個滿臉擔憂,不約而同的向後退,再後退,再後退。


    眾人不明所以,走了兩個,還有一個?


    他是要幹嘛?


    難不成他要……他要挑戰荒古霸殿的權威?


    就憑他一人之力,挑戰高手輩出的荒古霸殿?


    很快,唐輝給出了答案。


    後天靈寶龍泉劍衝天而起,劍氣直衝雲霄,風雲激蕩,飛沙走石。


    這幾名守衛荒古霸殿的雄壯男子紛紛變了臉色,光從這劍氣攪動天地變色來看,來者必是一個高手,紛紛朝後退卻。


    “宋道友,手下留情。”


    這時候,感知到天地風雲變色,第一個衝出來的並不是荒古霸殿的修士,而是手拂柳枝的柳副掌門禦空而來。


    唐輝低低的咒罵了一句,“留你妹呀,不然老子飛揚跋扈為誰雄?”


    後天靈寶龍泉劍,發出陣陣龍吟之聲,響徹雲霄。


    龍泉劍瞬間化作一條長達三十丈栩栩如生的九爪金龍對著貴賓樓飛撲而下,令圍觀的眾人頓時被九爪金龍的凜然氣勢嚇的跌坐在地。


    “哼。”


    這時,從貴賓樓衝出一名接近一丈高的壯年男子,渾然不顧九爪金龍的氣勢,握緊拳頭,對準九爪金龍的龍頭一拳轟去。


    “###。”


    唐輝冷笑著罵了一聲,說道:“是你自己找死!”


    既在情理之又出人意料的是,九爪金龍頗為人性化的冷笑,張開龍口,對著踏空而來的壯年男子噴出一顆火球。


    壯年男子毫不在意的繼續前衝,隻不過是低級術法火球術罷了,等火球臨近,卻臉色大變,急忙刹住身形,這時悔之已晚,火球毫無意外的擊了壯年男子。


    這哪是尋常的火球,而是唐輝封印在後天靈寶龍泉劍的天劫之火――琉璃淨火。


    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壯年男子便被火勢吞噬,瞬間化為灰燼。


    驚掉了一地眼珠子,這也太……太……太離譜了吧!


    能夠禦空而行,那至少都是返虛期的修士,竟然隻是在眨眼間,就身死道消了?


    “師弟……”


    這時,從貴賓樓迅衝出幾麵同樣**上身的壯年男子,卻不敢去迎接騰空撲下的九爪金龍,紛紛避讓。


    九爪金龍勢如破竹,瞬間衝到貴賓樓前,一個神龍擺尾,黃金白銀所鑄的貴賓樓分崩離析,支離破碎。


    “殺我荒古霸殿返虛期長老,不死不休。”


    其一個唯一穿著短衫上衣的老者,渾身肌肉虯結,就像是超級賽亞人的龜仙人一般,留著長長的白胡子,正紅著眼睛,向九爪金龍的主人唐輝狂奔而來。


    唐輝屈指一點,平靜道:“那就斬草除根,趕盡殺絕,一指斷滄瀾。”


    瞬間撕裂地表數百丈,直達那龜仙人打扮的老者身前,那人不敢托大,大吼一聲,“金丹護體”。


    彈指一揮間,便凝結了一個金光閃閃的龜殼。


    劍氣擊打在金光閃閃的龜殼上,發出“轟”的一聲巨響,金光閃閃的龜殼震蕩不已,不少修為較低的修士,頓時跌坐在地,七竅流出鮮血內。


    後天靈寶龍泉劍所化的金龍揮舞雙爪撲擊在金光閃閃的龜殼上,舞動九爪,連續敲打,龜殼之內,震蕩不息。


    “金丹修士,就這點本事麽?”


    唐輝踏空而行,步步生蓮,走向金光閃閃的龜殼,隨之大喝一聲,“仙人撫頂”。


    無論是“一指斷滄瀾”,還是“仙人撫頂”,都已經脫離了道術的範疇,而屬於仙術了,隻是唐輝由於境界的緣故,不能發揮仙術的全部實力。


    哪怕是隻能發揮兩三層威力的仙術,也能打的金丹修士沒有脾氣。


    一招“仙人撫頂”當頭砸下,金光閃閃的龜殼終於應聲而裂,返虛期以下的荒古霸殿的弟子紛紛被餘波炸的屍骨無存,返虛期的修士紛紛從口出噴出一口血箭,受了極其嚴重的內傷,唯有站在場地央的“龜仙人”,隻是甚至略微晃了晃。


    “好,好,好。”


    那龜仙人向四周看了看,怒極反笑,說道:“果然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南瞻部洲什麽時候出了一名如此了得的青年才俊。老夫就算是拚了金丹期的修為,也要將你斃於掌下。”


    “金丹期?金丹期很了不起麽?”唐輝冷笑一聲,伸手虛引,後天靈寶龍泉劍所化的九爪金龍緩緩縮小,收回眉心之。


    “起手撼昆侖。”


    唐輝雙手虛合,雙手手掌看似貼合,卻仍是留下一絲縫隙。


    天地異象,電閃雷鳴。


    “龜仙人”倒抽一口冷氣。


    藥王穀最高處是一棟道觀鍾樓,樓尖翹簷如同被無形的天人出手壓迫,折斷,緊接下來便是鍾樓異常平整地往下倒塌,城高度僅次於道觀鍾樓的一座千年古塔也開始被壓斷,整個藥王穀,所有較高建築都開始往下齊齊坍塌,出現一刀切平的景象。


    偌大一個藥王穀竟像是砧板豆腐,被人一刀輕鬆橫切,越切越薄。


    眨眼之後,以至於“龜仙人”都不敢在貴賓樓殘垣斷壁逗留,飄落到地麵,耳僅是萬鈞重力碾壓木石的刺耳嘈雜聲音。


    “龜仙人”使出全身靈力重重跺了一腳,然後苦笑一聲,不光是老天向下推移,地麵以下也不安分,如同俯瞰天地的一尊大佛雙掌合十,無處可躲。


    天地之間,隻留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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