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蘇越過屏風走到段護衛跟前,瞪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段護衛,小嘴一撅,沒好氣的嬌聲道:“那,這是夫人賞你的。”


    段護衛自從碧蘇從屏風後麵繞出來,就有些傻氣,不小心看了碧蘇一眼,好像受驚般的低下了那顆大腦袋。


    直到碧蘇走到他跟前,他想抬起頭來看一眼那張嬌俏動人的小臉兒,卻又怕唐突了佳人。


    一時心裏跟貓抓似的,又癢又疼,還饞人的緊。


    就在他發愣的空檔,碧蘇已經把一個墨綠色荷包塞進了他的手裏。


    碧蘇白嫩嬌小肉乎乎的手在那雙粗糙黝黑的大手的襯托下看起來有種別樣的美麗。


    段護衛一時又傻了!


    隻覺得他麵前佳人嬌美清脆卻帶刺兒的聲音不停的在他耳邊盤旋回響,一直纏繞進他心裏。


    視覺和聽覺的衝擊把這個大老粗攪得腦袋暈乎乎的!


    碧蘇說完話,就見那五大三粗的段護衛看著手裏的荷包呆愣愣的傻樣,抿嘴一笑,忍不住又逗弄道:“喂,你這人怎麽沒禮貌啊,夫人心善看你辛苦才打賞你的,最起碼你應該跟夫人道聲謝吧!”


    段護衛碧蘇陡然提高的聲音一震,這才回過神來。


    他卻沒有碧蘇下著,抬頭見碧蘇還站在跟前,憨憨的朝她一笑。


    碧蘇看著他的樣子,隻覺得慘不忍睹,扭頭就往回走,嘴裏忍不住嘀咕:“傻樣兒!”


    段護衛見碧蘇要走,臉上頓時閃過抹急色,結結巴巴的道:“姑,姑娘,等等!”


    一隻長胳膊反射般的朝碧蘇伸了過去。


    屏風後麵的慧娘見狀眼神一凝。而墨菊白芷晚秋她們也是嚇了一跳,滿臉驚色。


    那隻手在抓到碧蘇手臂的時候,陡然停住了!


    顯然段護衛也發現自己魯莽了,訕訕的收回了手,臉上尷尬的一片通紅。


    這時,碧蘇也回過頭來了,瞪著眼睛道:“怎麽了?”


    段護衛又看了碧蘇一眼,然後收回目光,看向屏風後麵坐在貴妃榻上的慧娘,作了個揖。“夫人,這錢俺不能要!俺娘教過俺,不能隨便拿人家的銀子。俺幹活。侯爺給俺發過工錢了!再說,俺要是拿回去,俺娘得打俺的!”


    真是個傻大個!


    碧蘇聽了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慧娘聽了,身子也忍不住前傾,似乎想看清楚段護衛臉上的表情。


    她抬頭看了墨菊一眼。墨菊會意的朝她點了點頭。


    墨菊站的位置剛好在貴妃榻的一旁,從她的位置能夠不通過屏風把段護衛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段護衛卻看不到墨菊!


    慧娘心裏微微鬆了口氣,希望這個段護衛是靠得住的吧!


    要不然,她寧願跟一個膽小愛貪小便宜的人打交道。


    起碼那樣兒的人你隻要先拿權勢震懾住他,然後在那利益誘惑住他,暫時就不怕他會把你賣了!


    當然。這樣的人隻能籠絡一時,等他有了更大的靠山更多的利益,他會毫不猶豫的把你賣了。


    但是她相信等到那個時候。那個事情已經不能再威脅到她了!


    而像段護衛這樣的人就有些難辦了!


    輕不得重不得!


    無欲則剛嘛!


    如果他是真正忠於長平侯府,或者說,他真的感念趙弘毅的恩情,忠於趙弘毅,她自然就踏實了!


    因為這種人就是死也不會出賣了他的恩人!


    但是。如果這人是敵對一方的,那麽你給他再多的好處。他也不會動心,不會動搖那顆算計你的心!


    最最可怕的是,如果此時這個段護衛是在演戲,而慧娘和她屋裏的丫鬟們卻都看不出來。


    那這個人的城府心機就真正深得可怕!


    慧娘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她掃了墨菊幾人一眼,見她們都一臉疑惑的看著自己,隻能深吸了口氣,先把這人打發下去再說。


    想著,她就淡笑道:“你拿著吧,也不是多少銀子,不過是拿回去買點好吃的孝敬孝敬你娘!再說,我也不是白白給你銀子,夫人還有事兒托你幫忙呢!”


    段護衛一聽,不是白拿銀子,還有事兒要幹,臉上的神色鬆緩了些,連忙問:“夫人有啥吩咐?”


    “是這樣的,趙爺跟咱們侯爺有舊,他剛回來家裏肯定有些事兒要忙,你平時要是沒事兒的時候就抽空過去幫幫他,他家裏要是有啥事兒了,你也來告訴我一聲,能幫的咱盡量幫幫!”


    段護衛聽了臉上又恢複了笑容,“夫人真是個大好人!”


    “啥好人不好人的!”慧娘被他誇得忍不住臉一紅。


    倒不是羞的,而是愧的!


    她可真不是純粹想給人幫忙的,而是她有所需,就要付出了!


    “那段護衛是答應了!”慧娘抿嘴一笑。


    “答應了!”段護衛爽快的應下,看了看手裏的荷包還是一臉的為難!


    “快拿著吧,估計你娘年紀也不小了,還指著你享福呢,再說這些銀子都是你自己掙來的,有啥不能拿的?”


    墨菊見狀也跟著幫腔。


    “哎,那俺就收著了!”段護衛利索的把荷包揣進懷裏。


    慧娘見著段護衛的爽利樣兒,心裏一動。


    她凝神看了段護衛一眼,又看了碧蘇一眼,神色有些古怪!


    “既然段護衛答應了,我還有件事想拜托段護衛!”慧娘忍下心裏的怪異,又溫和的笑著道。


    段護衛捎了捎頭,臉色好像憋著了,甕聲甕氣的道:“夫人請說!”


    慧娘見狀,感覺好像這個大老粗嫌自己麻煩了,有事兒不一次說完。


    她有些無奈!


    慧娘習慣了跟那些八麵玲瓏心有千千結的人打交道,跟這種直腸子的人說話,一時還真有些束手束腳。


    “就是趙爺的事情除了你自己以外不能在跟第二個人說,即使是你娘,你媳婦都不能說!”


    慧娘這次說話你沒有以前跟別人說話時的彎彎繞繞。直接了當的挑明了,不過話裏帶著堅定和淩厲。


    段護衛這次聽出來嚴厲了,趕緊應下了,然後卻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


    慧娘忍不住問道:“段護衛可是有為難之處?”


    段護衛卻似被慧娘問住了,臉憋得通紅,還抬頭看了眼離自己幾步遠的碧蘇,半晌憋出一句:“俺沒媳婦!”


    “噗嗤!”“噗嗤!”“哈哈!”“哈哈!”


    屋裏眾人一時沒忍住,都笑出了聲!


    即便疑慮重重的慧娘都沒忍住跟著一起笑了起來。


    剛才的鬱氣一時消散了大半兒!


    笑完了,慧娘擺手讓段護衛退下了。


    結果,等段護衛走出芳君院。慧娘一愣,忍不住拍了自己腦門兒一下。


    墨菊幾人都緊張的問道:“夫人怎麽了?”


    慧娘無奈一笑!


    “忘了問這段護衛叫啥了!”


    墨菊碧蘇眾人都一時無語!


    慧娘想了想,抬頭掃了眼眾人。半晌似決定了什麽似的,吩咐道:“晚秋你辛苦一趟,請吳管家跑芳君院一趟。”


    “白芷,你去把澤蘭和降香叫來!”


    “碧蘇,你去問問方嬤嬤知不知道這段護衛的底細。越詳細越好!”


    “對了,張大夫給侯府女眷的例診到日子了,墨菊你讓野菱去外院找個小廝,去跟張大夫說一聲,請他明天來給太夫人和我診脈!”


    慧娘一時發了一長串命令,幾個丫鬟聽得雲裏霧裏都有些不明白!


    不過眾人都沒有多少話。紛紛應下去辦自己的事兒去了。


    墨菊最先回來,隨後白芷就帶著澤蘭和降香也到了。


    澤蘭和降香先給慧娘行了禮,慧娘叫起以後。她們才問得:“夫人找奴婢可是有什麽事兒?”


    她們都看出來慧娘有些心神不寧!


    慧娘確實有些心神不寧!


    今天的事情太多了,從早上睿親王告訴她的事情,然後又碰上了趙弘遠這個麻煩,然後又是太夫人、趙弘毅和趙氏族裏人對趙弘遠這個人的態度。


    所以她決定一件事一件事的慢慢來。


    她最先要解決的是當下的問題。


    她想用段護衛,卻又不有些不敢用。所以她要段護衛最詳細的資料。


    慧娘把她的疑慮說了出來,墨菊幾人都是一愣。然後臉上都有些不可置信!


    慧娘苦笑,她知道自從柱子那事兒之後,發現長平侯府也不是那麽幹淨,所以看人看事首先會警惕懷疑幾分。


    也許這裏麵還有趙弘毅不在家她失了依靠的原因!


    總之,她發現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


    但是不查清楚,她真是不敢用段護衛做以後的事情!


    而且那事兒可能牽扯不小!


    “夫人,奴婢不是不讚同你查這人,奴婢隻是覺得您最近太累了!”墨菊擔憂的道。


    慧娘今天的臉色確實有些蒼白!


    “沒事兒,就今兒想事兒想多了,待會兒躺躺就行了。”慧娘勉強的笑了笑。


    墨菊和碧蘇還是有些不讚同,但是也知道如果不把事情弄清楚了,就是躺在床上,夫人也睡不著。


    兩人就扭頭看向澤蘭和降香。


    夫人今天叫她們來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想問問她倆知不知道這個段護衛的底細。


    從夫人待澤蘭和降香的不同,還有兩人的身手,就知道她們不是丫鬟出身,做的事情跟自己也不一樣。


    澤蘭和降香見了墨菊和碧蘇的眼神,知道她倆那意思是讓她們把知道的跟夫人說清楚,好早早的讓夫人歇息去。


    而且看著夫人的臉色,澤蘭和降香也挺擔心的!


    “夫人,段護衛的事情,奴婢們知道一些!”澤蘭和降香對視一眼,澤蘭向前一步,輕聲說道。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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