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假的…洛依心裏覺得好笑,不由自主得看看賈崖。兩人剛剛就在路上還有過懷疑――已經鋪就了這麽大的坑還在繼續挖,會不會壓根就是徒勞的?


    看來終於有人比方南逸還適合稱之為悲催…。


    “丫頭?”劉鹿卿狐疑得看著女兒:“你在笑什麽?”


    “啊,沒…沒什麽…”洛依吐了吐舌頭,繼續問道:“可是蘭姑姑身上的圖不是沒有人能輕易看到麽?你前麵提到的那個肖刻遠又怎麽會知道?”


    “我與繆蘭雖是姐弟,但畢竟男女有別。”劉鹿卿道:“除了療傷之時無法避諱,平時類似沐浴更衣之瑣碎如何要我親自為之。因此逃亡出來與肖氏夫妻匯合在醍醐鎮的那幾天,都是勞煩肖雲邊的母親替她清潔身體。”


    “我還記得那一日,繆蘭的瘋病犯得厲害,我找了鎮上的郎中。他要求為繆蘭當時墜崖後撞擊頭頂的傷處下針治療,便將她靠近後腦的一小塊頭發剃掉。現在想想,也許就是因為這件小事,讓服侍她的肖夫人看出了端倪。”


    “心生疑竇的女人把這件事告訴自己的丈夫也不算稀奇…但肖刻遠卻就此動了貪念這是我始料不及的。”


    “就在那天之後,肖刻遠突然對我提議,希望帶著妻兒遠走高飛,要我出手演一場火拚詐死的戲碼。


    隻怕是她的妻子堅決不同意這等貪財忘義的行徑,於是兩人發生了分歧。肖刻遠殺了他的妻子,又偽造自己的頭顱。等我赴約的時候他一定是在不遠的地方悄悄監視。”劉鹿卿繼續說道:“我帶走了他們年僅三歲而幼子,他卻無暇跟上來。我想,他一定是偷偷潛回我與繆蘭的落腳之處拓下了繆蘭身上的地圖。至於之後,他是怎麽加入青竹會,怎麽用這份地圖作為吸引地鬼王的籌碼,我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這份地圖是假的,那真的地圖到底在哪?”洛依問。


    “也許在宮裏也許在墓裏,也許被繆蘭放在別的什麽地方。”劉鹿卿搖搖頭:“她瘋了以後更是從來沒有提過。本來,這一切都是猜測。但這麽多年,我對繆蘭身上的那份假圖已經了若指掌。當看到這龍首山礦坑的一瞬間,我想隻有帶出假圖依葫蘆畫瓢的肖刻遠,才能造得出這麽逼真又可笑的的浩大工程。”


    “那肖大哥…。知不知道他父親是這樣的人?”洛依低聲道:“如果他知道的話,心裏一定很難受吧。”


    “這就是他們的事了。”劉鹿卿站起身來,扶著牆麵靜靜得聽:“對我來說,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先把你送出去。”


    “爹!我不走,你在哪我就在哪!”洛依明白劉鹿卿是不想自己涉險,但不管怎麽說她也不可能看著失而複得的爹爹再一次丟下自己。


    “丫頭別鬧,這裏的機關是陸家人親手建造,其縝密程度可堪巧奪天工。每到十二個時辰,前後山體會鬥轉星移般互換,會在月光與日光出現的兩個時刻,暴露出入口和出口――過了這個時候,就要再等…。我沒趕上今天傍晚的月升,所以就隻能暫時困在這裏。”


    “山體互換?”洛依恍然大悟:“難怪肖大哥說要我們在月光升起之前才有機會進入青竹會總壇,而且…我今天看到地上的‘寒鳴沙’跟夜遊者們行進的方向不一致。原來是因為地動山移,路況發生了變化!”


    “先帝為了守護寶藏,可謂煞費苦心,連狡兔三窟都做得這麽精細…難以想象真正的寶藏該有多麽難以獲取――”劉鹿卿歎了口氣:“隻可惜,如此絕學的陸家人卻因此惹來滅門之罪,可謂伴君伴虎。


    丫頭,要不是看在姓方那小子不太一樣的份上,爹是真的不願你跟侯門皇族扯上半點關係。他們不是不會疼惜不通情愛,隻是太多的身不由己和權利紛爭,把心思割的太碎了。就像今天這個情況…方南逸,縱然有心救你,卻也要受製於人…”


    “爹你胡說什麽!”洛依一臉不滿:“誰…誰要跟他扯上關係,我這輩子就陪爹爹一個人!”


    “那個…”賈崖清咳兩聲:“小姑奶奶,劉前輩,太陽好像快要升起來了…”


    “丫頭,我送你們出去!”劉鹿卿望著頂端那逐漸開啟的洞口,一線微微閃亮的光瞬間灑下。


    “爹!我不走!”洛依往後邊跑,卻在劉鹿卿那遒勁的內力吸引之下,半步也動彈不得!


    “丫頭,”劉鹿卿抓住她的肩膀,一雙深眸不轉,幾乎要將此生最炙烈的疼愛永遠映在女兒的心上:“以後…要自己照顧自己了!”


    “爹!不要――”


    恍然一瞬,頂端的洞口驟然關閉!劉鹿卿尚未搞清狀況,隻聽得陣陣空靈的獰笑響徹整個日月大殿!


    “你們誰也別想走出去!劉鹿卿,這麽多年沒見,不想看看老朋友麽?”一道石門倏然打開。身著紫衣鬥篷的男子從裏麵緩步移出。他看起來四十歲上下,身材魁梧,麵容朗俊,與肖雲邊的的確確有幾分相似。


    “肖家兄弟,別來無恙吧。”劉鹿卿將女兒攔在身後,微微一笑上前:“我剛才說的話,你算是認可了?”


    “承認又怎樣,不承認又怎樣?”肖刻遠朗聲大笑:“這麽多年都過去了,死了的人早就去投胎,而活著的人…苟且偷生了這麽久卻還是想不開。”


    “爹!”肖雲邊從他身後衝出來,麵對著劉鹿卿和洛依,他竟是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阿承,這個男人就是當年殺害你娘的仇人――上清門叛徒劉鹿卿。”肖刻遠伸手一指,滿臉都是得意又堅決的笑容:“現在,你是不是該盡盡為人子的責任了?”


    “肖大哥!”洛依伸手攔在劉鹿卿麵前:“你別聽他的!是他殺了你的親娘,他是壞人!”


    “阿承,你是信爹的話,還是信外人的話?”肖刻遠目光犀利,直逼得肖雲邊束手無策。


    “我…。剛才在裏麵,他們的話我也聽到了。我不知道該相信誰…爹,所以很抱歉,我不能再沒有確認真相的前提下出手!”


    肖雲邊一字一頓得說,他的正氣和大義讓洛依瞬間倍感欣慰。這些年,縱然沒能得到他的傾心和愛情,但至少此時可以確信自己從沒看走眼――肖雲邊,他的確是一個頂天立地深明大義的男子。


    即便在麵對私情,抉擇道義之間,依然秉承著自己固有的原則,不偏袒不輕狂。


    “嗬,你若不肯下手?那爹爹就助你一臂之力吧――”肖刻遠張開手臂,重重得打了一聲響指。


    肖雲邊的臉驟然僵住,仿若一尊石雕般一動不動。


    “肖大哥!”洛依咬著唇,她眼看著眼前男人的雙眼慢慢轉紅,紅的刺目且熟悉――就像當日,李弦錚中邪的時候一模一樣!


    “是‘紅惑’!”洛依驚道:“喂!你這老頭子好狠毒!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要算計利用――但你別忘了,我爹武功高強,肖大哥就算是中了邪也不可能是我爹爹的對手!不想斷子絕孫的話,快點把肖大哥放了!”


    “哦?”肖刻遠溫吞吞得走上前幾步:“小丫頭,你對你爹爹很有信心麽?隻可惜,他是等不到你為他盡孝扶老的那一天了――”


    洛依預感不詳,隻聽得身後一聲撲地響,以及賈崖脫口而出的驚呼:“劉前輩!”


    洛依轉身,隻看到劉鹿卿持劍支地,單膝撐跪。他一手掩著口劇烈得咳嗽,大片鮮血噴濺在月白色的衣襟之上!


    ------題外話------


    好吧,我前麵提過的肖雲邊是姓肖名承字雲邊…方南逸是名允字南逸。古代人要有字才有愛嘛!下章預告:大亂鬥什麽的真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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