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篇日記的日期,停留在三姨娘去世前不久。這篇日記的內容,讓她震驚不已,一些她一直想不通的事情,也在這一篇日記中,被揭露出來。


    這篇日記不長,隻記載了一件事:三姨娘和五姨娘相約去請諸葛詹幫她們挑第二天進宮要穿的衣裳,走到書房外,忽然聽到裏麵有人說話的聲音。


    “大人,皇上是否知道您的傷是自己刺的?若是知道了,豈不是欺君大罪?”


    “千萬不能讓皇上知道。我諸葛詹好不容易等到這個機會,一定要抓住,當時情況太過混亂,皇上根本看不清,他不可能會知道傷是我自己刺的。皇上以為我是為了救駕才被賊人刺傷,說要封我做丞相呢。”


    “那就恭喜大人了。”


    這時,五姨娘不小心撞到了書房外的柱子,諸葛詹立即開了書房的門,看到三姨娘和五姨娘在外麵,訓斥了她們幾句,就把她們趕走了。


    諸葛靈隱合起日記,沉思起來,她算了算三姨娘和五姨娘去世的日期,正是在這不久之後,她們倆就相繼去世。她們的死與大夫人根本沒有直接的關係,一切都是諸葛詹做的。定是擔心三姨娘和五姨娘把他的秘密泄漏出去,才下了毒手!最可惡的是,他竟然假借大夫人和二姨娘、四姨娘的手,其實,真正補最後一刀的,就是他。如果諸葛詹當時也受了傷,那麽她當日看到對五姨娘落井下石的,肯定就是諸葛詹,隻是大夫人剛好手臂也受傷,她才會懷疑大夫人。


    她把日記遞給木樨,交代了一句:“好好留著。”


    她心中的激蕩久久沒有平靜下來,她一直把大夫人當做敵人。隻當諸葛詹是幫凶,沒想到,真正的凶手,竟然是諸葛詹。


    到了午膳的時間,楚淩天見她還沒去書房,就自己尋了過來,隻見她正盯著屋外的積雪發呆。


    “靈兒,發生什麽事了?”把她的手握在手裏,手心頓時傳來一陣冰涼。


    “七爺,我知道殺死我娘和五姨娘的凶手是誰了。”


    “誰?”傷害過她的人。他一定幫她加倍奉還給他。


    “丞相爺。”諸葛靈隱的口中吐出幾個字,“竟然是他,我真沒想到啊。”


    “到底怎麽回事?”


    諸葛靈隱讓木樨把三姨娘的日記拿過來。翻到最後一篇,遞給楚淩天。他看了,頓時驚愕不已,事情竟讓是這樣的。


    他撫了撫她的臉龐:“靈兒放心,殺母之仇。我替你報。”


    “不,七爺,我要親自讓他得到懲罰。”


    “靈兒……丞相爺不比大夫人,你若參與,太過危險。”


    “你不也危險嗎?”諸葛靈隱笑了笑,“我們一起吧。”


    “好。一起。”


    “你手上拿的是什麽?”諸葛靈隱見他手中拿著一本書卷,好奇地問道。


    楚淩天拿過之前諸葛靈隱看過的書卷,看著上麵備注的小字。問道:“我看到這場戰爭下麵,寫了‘兵貴神速’四個字,頓時想通了人多的一方為何會輸的原因。想不到靈兒對兵法也有研究。”


    “閑來無事時,看過一些兵書罷了。我曾經看過一本《三十六計》,上麵講的用兵之道。才真正讓人佩服。”


    “哦,那是什麽書?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


    “我略記得一些。待有時間,我把它寫下來。”


    “靈兒知道得可真多!餓了吧,先吃一些東西。”


    “嗯。”諸葛靈隱點點頭,“就在吟香閣吃吧,和木樨她們一起。”


    “好,就在這裏吃。”楚淩天已經習慣和逐月軒的幾個丫頭一起吃飯。


    木樨把月蘭推出來,月蘭的臉色有些陰鬱,看到諸葛靈隱和楚淩天,也不說話,沉默不語。


    “月蘭,吃飯吧。”小蝶對她說道,“月蘭,你不用擔心,你的腿一定會好起來的。你整日這般愁悶,對傷口恢複沒有任何好處啊。”


    “是啊,月蘭,不要灰心,堅信自己一定會好起來的。”諸葛靈隱蹲下,拉著月蘭的手,安慰道。


    “小姐……”月蘭的眼淚忍不住流下來,“你讓月蘭離開吧,月蘭已經是一個廢人了,不想連累小姐。不但不能伺候小姐,還要人來照顧我。”


    “月蘭,傻丫頭。”諸葛靈隱捋捋月蘭額前的頭發,“在我最艱難的時候,不也是你們陪我過來的。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你們幾個就是我的家人,既然是家人,不是應該相互照顧嗎?哪裏來拖累不拖累的。”


    “可是小姐……”


    “那我問你,若是我有一天,不能走路了,你會離開我嗎?”


    月蘭使勁搖搖頭,“不管小姐變成樣子,我都不會。”


    “這就對了。那我如何能讓你離開呢?”諸葛靈隱握著她的手,“七王府,就是你們的家。”


    “靈兒說得對,”楚淩天接著說道,“七王府就是你們的家,就放心在這裏住吧。王府裏這麽多人,也不多月蘭一個。”


    “嗯。”月蘭點點頭,心情也豁然開朗,臉上終於有了笑容,“謝謝小姐,謝謝殿下,還有木樨、小蝶、驚風。”


    很快,午膳就傳了過來,一個丫頭端了一碗湯過來,放在楚淩天麵前。


    “這是什麽?”楚淩天問道。


    “回殿下,這是奉王妃之命為王爺熬的湯啊。”說著,丫頭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臉也羞得通紅。


    “啊!別喝別喝!”諸葛靈隱一下搶過去,她一早起床就進宮,竟然忘了這事,他要真喝了這碗湯,自己今晚整碗都不要睡覺了。


    看她的窘樣,楚淩天立即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他揚起嘴角,壞壞地笑了笑:“愛妃都準備好,我怎麽好意思拒絕呢?拿過來吧,我想嚐嚐。”


    “不準!”諸葛靈隱把湯護在自己麵前,“七爺,你不用,就算了吧,別喝了。”


    “就一口。”


    “一滴也不行。”諸葛靈隱把湯遞給一旁的丫頭,“拿去倒了吧,以後不要煮這種東西了。”


    “七哥,七嫂!”吟香閣外麵突然傳來楚淩寒的聲音。


    木樨的心裏不由得一緊,臉不由自主地紅了。


    “九弟,一起用膳吧。”見楚淩寒進來,楚淩天說道。


    “嗯!”楚淩寒坐到木樨身邊,立即嗅到一股香味,他順著香味,看著旁邊丫頭手裏捧著的湯,“什麽東西,這麽香,給我嚐嚐。”


    “九殿下……”諸葛靈隱還來不及阻止,楚淩寒便咕嘟咕嘟地把整碗湯喝了下去。


    楚淩寒舔了舔嘴巴,意猶未盡的樣子,問道:“七嫂,這是什麽湯?喝下去整個人都暖烘烘的,還有嗎?再來一碗!這天可真冷!”


    楚淩天和諸葛靈隱生生地憋出笑,想笑卻不敢笑出來。


    “七哥,七嫂,你們怎麽了?笑什麽?”楚淩寒不解地問道。


    “九殿下……”木樨碰了碰楚淩寒的手臂,不好意思地說道,“那湯,是小姐吩咐給七殿下熬的,你喝它做什麽?”


    “就一碗湯嘛,七嫂不會這麽小氣吧?”


    “九殿下,這湯是……你忘了我昨晚給你說的了嗎?”


    “昨晚?”楚淩寒頓時想起來,“什麽?我竟然喝了那個東西?”他立即跑出去,在外麵一邊扣喉嚨,一邊哇哇吐起來,但湯已下肚,想要再吐出來就難了。


    屋裏的幾個人再也憋不住笑,狂笑起來。


    楚淩寒紅著臉,別扭地走進去,坐下來:“你們怎麽不早說?七嫂,你也是,好好的給七哥喝這玩意幹嘛?”


    “九殿下,聽說膳房裏還有一大碗,殿下要不帶回九王府去喝。”諸葛靈隱捂著嘴,笑著說道。


    “得了,給七哥留著吧,我現在啊,還用不到。”楚淩寒沒好氣地說道,“你們今天可要看著我,免得我犯錯誤。”


    其他人又是一陣哄笑,楚淩寒又羞又急。


    用過午膳,諸葛靈隱讓人準備了一個木桶,在裏麵泡上一些中藥,讓月蘭在熱水裏泡了一個時辰。之後,她讓月蘭躺在床上,替月蘭輕輕地按摩雙腿。她不知道這樣是否有用,隻是曾經在網上看到這樣的事例,通過按摩,讓一個癱瘓了二十年的人站了起來,她決定試試這個辦法。


    五日的時間很快就過去,該是皇後就楚淩天被下毒的事做出解釋的時候了。皇子們攜女眷照舊進宮請安,楚今朝也沒忘記,特地到易坤宮,讓皇後給一個交代。


    “皇後,天兒在易坤宮中毒的事情,可已經查清了?”楚今朝沉著臉,問道。


    “回皇上,已經查清!”皇後看了看雲若,厲聲道,“把那個臭丫頭給本宮帶上來!”


    “是,娘娘。”雲若點點頭,進入裏間,從裏麵帶出來一個被捆得嚴嚴實實的宮女,“娘娘,心藍已經在這裏了。”


    “你說,當日是怎麽回事?”皇後看著心藍,“把事情如實稟報給皇上。”


    “娘娘……”叫心藍的宮女抬起頭,哭著說道,“是奴婢給七殿下的藥,奴婢沒想要害七殿下的,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天兒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害他?”楚今朝盯著心藍,目光凜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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