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和藍蘭接觸過幾次,卻也沒有深入交流,所以也不知道那女人到底是什麽職位,不過身為廣廈集團董事長夫人,那麽肯定不會是普通的小職員,當然這隻是他的猜測,事實如何還隻能等待親眼證實。


    “嗯,那女人的確不錯。”


    最先跟劉明交談那小青年出人意料讚同,要知道他一直表現得很有骨氣,認為楊包工頭過去跪舔那三個女孩,那是丟了整個水電工群體的臉麵。


    “豈止不錯,臉蛋精致,身材火辣,勞資長那麽大就沒有見過這樣極品的女人。”


    光頭小青年話語中透出無限的憧憬。


    “話說得不要那麽絕對,你沒見過這園區那王經理麽?那才是真正的尤物。”


    矮胖小青年立刻提出了不同的意見。


    “那王經理的確也是極品,不過我覺得藍經理更勝一籌。”


    “不可能,王經理隨意碾壓。”


    “怎麽碾壓?用胸部麽?我看頂多兩敗俱傷。”


    “但我覺得王經理腿更長。”


    “你怎麽知道?用你那兩隻鈦合金狗眼目測的麽?”


    …………


    兩人一下子爭論起來,一路從腿部的長短開始攀比,再到臀部的扁圓,腰部的粗細,胸部的大小,簡直就成了一場辯論會,看似有理有據,但都是目測的,自然誰也說服不了誰,於是開始麵紅耳赤起來,大有大打出手的跡象。


    劉明暗自抹了一把冷汗,看來這兩個女人不僅自己視對方為眼中釘,就連粉絲群體也勢同水火,果然漂亮的女人都無法相互包容嗎。


    “你們爭個錘子,誰贏了又有什麽意義麽?人家正眼瞧過你們一眼麽?”


    “還說楊師丟水電工的臉,我看你們兩個家夥連他都不如。”


    “就是,至少人家雖然明知道是癩蛤蟆吃天鵝肉,還敢每天拿著刀叉盤子去等著。”


    另外兩個青年和三十歲出頭的瘦高個聽不下去了,開始出聲諷刺道。


    “尼瑪,說就說,幹嘛扯到勞資頭上?”


    楊包工頭無辜躺槍,有些鬱悶的抱怨道,眼見別人不以為意,他隻好拿出包工頭的架子命令:“時間不早了,給勞資趕快睡覺,明天一早還要動工呢?”


    “能請假麽?”


    那光頭小青年弱弱的詢問。


    “請你妹啊,沒看到都在趕進度麽,甲方和監理什麽的天天來催,現在人手又缺,都快幹不下來了。”


    楊包工頭很果斷的拒絕了。


    “看來的確很差人,不然這家夥恐怕沒有那麽好說話。”


    劉明心裏猜測著。


    “斌哥那家夥還不是來去自如啊,就因為他是技術員麽?他那點裘本事,勞資也完爆他八百條街!”


    光頭青年忍不住諷刺道。


    “這工地根本不是人幹的,距離市區那麽遠,想辦點事情都不方便。”


    “出不出去的倒是其次,廣廈那群家夥是紙上談兵,將工期定的這麽緊,勞資來了一個月了,一天都沒有休息過,簡直被當做性口使用。”


    其他幾個人也抱怨起來,至於那個準備帶劉明的黃姓水電工,四十多歲,是在場年齡最大的,倒也穩重許多,自始至終沒有說半句話。


    劉明聽著也就釋然了,近年來經濟不景氣,建築業最是萎靡,裁員都來不及,這裏卻偏偏缺人,估計也就是這些原因造成的。


    當然抱怨歸抱怨,生活還是得繼續,幾個家夥終究還是沒能改變什麽,都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劉明卻是輾轉睡不著,聽著那混泥土輸送泵車的聲音,他就渾身發寒,這樣的日子多過一天都是折磨,眼睛掃視四周,因為是工地上,多少有些光線照進來,也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


    劉明心裏有些疑惑,板房裏現在有五張上下床,除了其中一個位子上堆著圖紙之類的,一共就九個床位,現在已經沒有空床,但人去少了兩個,除去那個所謂的技術員斌哥,還有一個家夥始終不見人影,也不知道到哪裏去了。


    “不會去偷瓜去了吧?”


    劉明幻想著,心裏越發躁動,於是小心翼翼的起床,然後到了外麵,專門躲在大門進來的某個陰暗角落,心裏期盼偷瓜賊的早點現身,不過轉眼過了一個時辰,已經是十二點左右了,他沒辦法,隻能不甘的回去


    “怎麽還不睡呢?”


    楊包工頭聽到響動,有些迷糊的詢問道。


    “出去上廁所。”


    劉明草草的應付,他知道自己不能每晚都這麽鬼鬼祟祟的,不然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這份任務還真是阻力重重。


    第二天早上,劉明正迷迷糊糊的,忽然聽到一陣響動,有些艱難的睜開雙眼,頭頂的燈光十分刺目,好不容易才適應,隻見一個帶著安全帽的人走了進來,他身材魁梧,提著一個小桶,渾身濺滿了混泥土,就連臉上都是,隻剩下兩隻眼睛轉動著,根本看不出年齡的大小。


    那人對於多出來一個人似乎毫無感覺,隻是將小桶放好,然後站在一張空床前麵換起了衣服。


    劉明有些心驚,看起來這家夥是去加班了,而且是一整晚,這到底是偶然還是必然?難道幹水電需要經常熬夜麽?


    劉明原先是砌牆給師傅當下手的,說白了就是搬磚,雖然白天的確累了一些,但好歹晚上能睡個安穩覺,可現在看到這一幕,這種設想可能就要破滅了,熬夜加班,不可能每晚總派一個人,肯定要輪著來的。


    “王小妞啊,勞資被你坑慘了。”


    劉明心裏發涼,不過就算預先知道是個坑,就憑現在的處境,他也隻能選擇往下跳了。


    劉明再也沒有睡意,拿過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六點半了,於是幹脆起床洗漱,而此時其他人還睡得如死豬一般。


    劉明洗漱回來,正發現那黃師傅出門,看起來也是比較自覺的人,不過年齡就擺在那裏,成熟穩重是自然的,而板房裏麵,楊包工頭正催促那些家夥起床,很是費力。


    “這工地上現在有商店嗎?”


    劉明低聲詢問楊包工頭,他可不會抽煙,所以身上根本沒有備用的,現在馬上要上工地,作為一個菜鳥,不可能沒啥表示吧。


    楊包工頭上下打量了劉明一眼,然和給了個讚賞的目光,這才仔細的指了一下路。


    劉明算是放心下來,要是像原先一樣,這荒山野嶺哪會有什麽商店,如果急需什麽東西,要麽隻能李發到市區帶,要麽向別人借來先解了燃眉之急。


    劉明買了三包軟雲,他雖然對煙草不熟悉,卻也耳濡目染,普通農民一般都抽四五塊的,城市人抽十來塊的,軟雲算的上有些檔次了。


    劉明回到住處,發現隻有那上年齡的黃師傅一個人在,一問之下才知道那幾個家夥已經到工地的餐館裏吃早飯,於是正好將一包煙遞了過去,既然現在選擇了水電,就有必要好好學習一下,藝多不壓身,特別是對於男人。


    黃師傅也沒怎麽推辭,不過看劉明的眼神顯然要柔和了許多,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這是一成不變的真理。


    劉明又找到楊包工頭,也同樣暗中遞了一包,那家夥對他越發熱情起來,好心的提醒了一下某些安全常識,倒也值回了煙錢。


    待大家吃完早飯,時間已經過了七點,天色大亮,楊包工頭趕忙催促動工,嘴裏還吩咐一人去拿“暗盒”,兩人去抗pvc管,劉明什麽也不懂,隻能跟在其他幾人後麵,他發現昨晚加班那家夥並沒有一同動身,這大概就是熬夜的補償吧。


    楊包工頭帶著幾人到了昨晚為劉明登記名字的那庫房,當然也可能是辦公室,然後每人自覺的拿了一個小桶,他也遞了一個給劉明。


    劉明仔細一看,發現裏麵大多都是塑料接頭,還有一瓶膠水,一兩捆紮絲,一個紮鉤,以及三兩塊小鋸片,這些東西他都不陌生,但卻沒用過。


    “黃師,你今早就教他怎麽綁紮絲吧!”


    楊包工頭吩咐著,一邊將一頂安全帽遞給劉明。


    就這樣,劉明人生第二次踏上了工地,吸取了以往的教訓,他是一步一個腳印,至少目前還是安全的爬上了那座需要負責的三層賓館。


    現在天色已經大亮,劉明舉目一看,工地的全貌進入眼裏,說大也不大,反正和以前他上過的那別墅工地完全沒得比,心裏也就放心了許多。


    楊包工頭攤開圖紙來審視,幾個人立刻圍攏了上去,劉明也好奇的偏頭一觀,頓時羞愧欲死,紙上談兵真是害死人,除了物理書上那些基本的圖標意外,其他的一時半會完全摸不著頭腦。


    劉明也沒有勉強,隻是一心向那黃師傅學習綁紮絲,其實就是用紮鉤和紮絲將預埋好的管子固定在鋼筋上,這樣灌混泥土的時候才不容易使接頭脫落,畢竟用膠水固定的,沒那麽結實。


    很沒有技術含量的一份工作,劉明三兩下就學會了,然後一心開始綁紮絲,中途還找機會給哥幾個發發煙,不消一時片刻,大家便熟悉了。


    那個昨晚劉明以來詢問的青年叫做魏軍傑,個子一米七左右,長得有些小帥,嫉惡如仇,反正看不順眼的東西必定開口反駁,也不管對方是什麽人。


    那個光頭青年叫做周剛劍,其實也不算光頭,隻是板寸剪得太短,這家夥是個大高個,不過卻半點不穩重,內熱型人士,雖然話不多,但抓住別人的一點失誤就借題搞怪,頗有些笑星的潛質。


    那個矮胖的青年叫做劉真強,性格外向,是個話嘮,倒也能夠為大家解悶。


    那最瘦的叫做何興友,性格冷漠,總是苦著一張臉,也很少開口說話,但幹起活來很幹脆,從不偷奸耍滑,可見本質並不是什麽壞人。


    雖然這些人性格迥異,但大家都是年輕人,又因為處在社會最底層,彼此同病相憐,所以處得倒很融洽。


    隨著太陽的升高,溫度開始上身,劉明感覺額頭上有了些細汗,心想這還才正月中旬,要是再過十天半個月還得了,那時候先別說幹活時要命,晚上睡在那劣質的板房裏,估計能活活蒸熟了。


    “你們在搞什麽名堂?這紮絲綁得根本不合格!”


    就在劉明埋頭苦幹的時候,身後忽然想起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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