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白術再次回到洛溪別墅。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在醫院化驗完竹小溪的血液。發現她血液裏含有多種強心造血的藥物成分。其中幾種是長期注射藥液所致。她的血液早已開始依賴上這種特製藥液。如果不能按時獲得這種藥液的補給。她心髒的造血功能極有可能會中止。


    而另一種。卻是昨天被注入她體內。是導致她昏迷孱弱的一種醫學禁用藥。這種藥。純成分地使用。輕者會導致血液下沉呼吸緩慢。重者會導致心跳靜止以致死亡。


    竹小溪比較幸運。她的血液裏有了前兩種之外的另一種無毒無害的特製中藥成分。中和了一部分禁用藥的毒性。她心髒的造血功能才能比較正常地運行。


    祁白術將這些告訴沈奕。他的第一個反應便是將嫌疑定在了溫洛洛身上。隻有她一個人。昨天宴會開始前給昏睡的竹小溪打了兩瓶透明的小藥水。他當時隻認為是修複她肩上傷口的營養藥液。沒想到。竟然是禁用藥品。


    他仔細一想。覺得不對。溫洛洛和小溪無冤無仇。沒理由要害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母親溫羽蘭。他頓時不寒而栗。他母親為了家族顏麵。可以辣手謀殺掉溫淩軒三個女兒的媽媽冷燕。又怎麽可能會輕易放過讓她恨之入骨的女人的女兒。隻有她。才會如此心狠手辣地對小溪下手。


    想到這裏。他憤恨心痛得臉色都漲紅了。有這樣的母親。他真是覺得羞恥至極。


    祁白術見沈奕神色有些不對勁。忙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關切地問:“你怎麽了。臉色變得這麽差。”


    沈奕深吸一口氣。握了握拳。冷靜下來。說:“我沒事。你快把小溪治好。我不想到她這樣病懨懨。”


    祁白術為難地著他。無奈地說:“她的心髒很特殊。而且血液裏含有幾種幹擾藥分。我不敢給她隨便治。你得找那位長期護理她心髒的醫生。”


    沈奕皺了皺眉。腦子裏想起了楊小馨。隻有她。才最熟悉治療她的方法。讓楊小馨來這兒。難度很大。竹家的人都聽令於陽子蘭。沒有那位強悍老太的允許。她是不敢來救這個被逐出家門的表妹的。來。隻能帶小溪回綠洋城竹氏山莊了。


    送走祁白術後。沈奕回到臥室。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打算抱起床邊的竹小溪。帶她出發。他剛把她身子攬起來。她便醒了。她無精打采地著他。話也不說。舔著嘴唇。手指摳著手指。呆愣呆愣的。這讓他更慌。他害怕。這接二連三的高燒和中毒。會把她整成蠢笨弱智。


    “溪兒。我帶你回家。乖。趴到我背上來。好嗎。”沈奕摸摸竹小溪的臉頰。柔聲哄她。昏睡了幾個小時。打了退燒針。她已經退燒。但臉色起來。還是虛弱蒼白得很。


    竹小溪抬頭呆呆地著他。好半響。才幹啞著聲音說:“我要喝水。”


    沈奕忙給她倒了一杯水。輕拍著她後背。著她喝死駱駝似地狂飲。


    竹小溪將空杯子塞回沈奕手中。眼巴巴地著他。“我餓。要吃日本料理。要上帝多多洛那家的。”


    沈奕忍俊不禁。病成這樣。吃貨的本性還一點沒變。


    “好。你等著。我去給你買回來。不要亂跑哦。”他站起身。穿上大衣外套。帶上錢包。朝她笑笑。便匆匆出門了。


    普通日本料理。他可以派人去買。但她要吃上帝多多洛那家。除了他之外。還真沒人能找著地址。因為那兒的料理是一位六十幾歲的老婆婆製作的。


    三年前的某日。竹小溪從學校翹課出來。他帶著她去遊逛老街時。發現了一家純竹木結構的老式房子。兩人一好奇。便敲門進去拜訪。原來裏麵住了一位在楠城居住了四十年的日本老人。老人熱情地給兩人做了一頓正宗日本料理。竹小溪吃得讚不絕口。一開心便給老人的房子取了個上帝多多洛的混搭名字。


    老人得了這一對漂亮情侶的讚美後。便在原址開了一間料理店。但卻沒取那個幼稚名字為店名。而是取了一個非常日係的名字“山一駿の愛”。隻為有緣的愛侶而製作有緣的美味料理。無緣的人。即便是出高價。也無法讓老人為其精製出一份寓意豐富的料理。


    沈奕出門後。竹小溪傻愣愣地坐在床上。過了好一會兒。她又感到身體無力了。眼皮沉重得又想昏昏欲睡。她使勁地晃了晃腦袋。才清醒了一會兒。她想。她真的是病壞了。否則。怎麽會總是想要睡覺。


    她從床上滾到地板上。想要找點疼。來刺激一下昏沉沉的腦子。她寧願疼。也不想變傻子。隻可惜。地板上鋪了一層軟軟厚厚的地毯。她滾下去。隻是悶悶地噗通一聲。並引起沒有強烈的痛感。


    她悶悶地坐起身。了眼浴室門。嘴角一彎。笑了起來。使勁地站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向浴室。她想。洗個冷水澡。一定會讓她腦子裏沉重的睡意一掃而光。她肯定會恢複平日的清醒靈活。說不定。還會以毒攻毒釜底抽薪。她的病一下子就能好了。


    竹小溪這麽蠢不啦幾地想著的時候。樓下被關緊實的精鋼大門無聲無息地被打開了。一個穿著黑色長款皮風衣的高大男子閃身進來。腳步無聲地上了旋轉樓梯。一步一步地往她所在的臥室走去。


    就在竹小溪在敞開門的浴室裏。將身上的最後一件衣服脫掉時。臥室門悄悄地被推開。黑衣男閃了進去。一轉身。瞥見浴室裏竹小溪曼妙雪白的背麵身形。他頓時得眼睛發亮。獸血沸騰。聽到嘩啦啦的水聲後。他才回神過來。


    嘩啦啦地冷水從頭淋到腳。把竹小溪冷得直打哆嗦。昏沉的睡意真的褪去不少。腦子也清醒了許多。她絲毫沒有意識到屋子裏已經闖進了一個陌生人。這麽陌生人對著她美麗的tongti猥瑣意。yin完後。手中還握住了一把閃著鋒利光芒的匕首。正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


    在竹小溪關掉蓮蓬頭。黑衣男子舉刀往她雪白肩頸處猛刺的一刹那。一枚利器閃電似地從門口飛了進來。準確無誤地從黑衣男子的太陽穴長刺穿過去。鮮血瞬間噴濺而出。灑在了浴室玻璃門上。


    黑衣男手中的刀鋒離竹小溪肩頸處隻有一寸之距。最終。哐啷一聲。強弩之末似地無力掉落在了地板上。與此同時。黑衣男死瞪著雙眼。盯著門口的兩人。頹然地倒在了地上。


    竹小溪聽到背後咫尺的聲響。急忙轉身。見倒在地板上死不瞑目的黑衣人。她驚嚇得尖叫一聲。捂著冰冷的身子一動。腳下一滑。猛地摔倒在了濕漉漉的地板上。眼前這突如起來的血腥惡心一幕。對她的刺激程度。比起剛才冷水淋身的刺激。更加劇烈可怖。


    門口的竺可卿和司徒逸兩步奔了進來。竺可卿一手接過司徒逸拋給她的大浴袍。將嚇傻了的竹小溪從濕濕的地板上扶起來。迅速地給她濕冷的身子裹上浴袍。抱著她回到大床上。


    “你們、你們、你們、怎麽、怎會……”竹小溪冷得直打哆嗦。睜大恐懼的眼睛著眼前的竺可卿和司徒逸。結結巴巴地說不成話。又伸手直直浴室門口的那具屍體。哆嗦著問:“他、他、是、是誰。”


    竺可卿心疼地著女兒蒼白無血的臉頰。拿過司徒逸遞來的幹毛巾。輕柔地給她擦拭著濕噠噠的頭發。


    司徒逸環手立在旁邊。著竹小溪。皺眉說:“那個人剛才想殺你。好在。你媽厲害。千鈞一發的時刻。發鏢救了你這條小命。”


    “他、他為什麽要殺我。”竹小溪縮成一團。司徒逸。又給她擦頭發的竺可卿。冷得發紫的嘴唇一動。喊了一聲“媽媽”。


    竺可卿手中動作一滯。眼睛立時濕潤。欣喜地一把將她抱在了身上。好久。才鬆開她。慈愛地著她閃閃爍爍的大眼睛。輕聲說:“我想聽。還能再叫一聲嗎。”


    竹小溪抿了抿唇。著她。被她的激動所感動。又輕輕軟軟地喊了兩聲:“媽媽。媽媽。”


    竺可卿開心得眼淚直落。拂掉淚珠。繼續慈愛溫柔地給她擦幹頭發。


    竹小溪到她掉眼淚。有些驚奇。她想不到。這個冷血殺手媽媽。會這麽輕易地掉眼淚。而且還當著下屬。這。著實。有點兒感情用事。


    司徒逸見竺可卿掉眼淚。也是忍俊不禁。這是。他十年來。第二次見這個絕美冷漠的女人掉眼淚。第一次。是在竹小溪縱身跳大海時。她不能去救她。她急亂得落下了淚水。


    他必須承認。這個清麗絕俗的女人。流眼淚時。更加具有女人柔弱美麗的那種韻味。她強勢冷血的樣子。雖然也是絕美無暇。但終究是個淡漠無情的冷血美人。雖然流眼淚代表了她有了弱點。不再是以前無懈可擊的qing老大。但他更願意去守護這樣有弱點的她。


    “那個人。我和他無冤無仇。他為什麽要殺我。”竹小溪在大被窩裏哆嗦了一陣。身子漸漸暖和起來。問題又回到了原來的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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