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高地之下,殺戮還在繼續,藍白色鬱金香和黑色玫瑰花海組成的血腥歌劇還在上演。


    刀劍交擊,骨頭血肉被砍斷撕裂的聲響狂烈的比大風還要刺耳。


    無畏大劍隨著蓋倫的不斷旋轉形成的無邊劍影,像是一道無可阻擋的颶風一般在那無窮盡的黑色玫瑰花海裏穿梭,沒有人能夠阻擋他的步伐,蓋倫的劍鋒過處便是一地的碎裂刀刃和死不瞑目的諾克薩斯人。


    一路的死屍堆積,血流遍地,從陳森然的角度去看,就像是無數的黑色花瓣零落成泥。


    隻是敵人還在源源不斷地朝著蓋倫湧去,花海無盡。而蓋倫的劍卻是越轉越慢,他的腳步也是有些遲滯,顯然,在那可怕的毒素和長時間的殺戮,以及殺戮時不可避免帶來的傷痛幹擾下,蓋倫也撐不了多久了。


    諾克薩斯人當然看出了這一點,於是,他們衝鋒的腳步更加迅猛,揮刀的手更加用力。


    無數的黑色玫瑰再一次從四麵八方圍向了那一朵如同在大海中翻騰,隨時都會傾覆的小舟一般奄奄一息的藍白色鬱金香。


    刀劍再一次相撞,寒冷的空氣都為之有那麽一刻的灼熱,火星四濺。


    藍白色的鬱金香再一次頑強地打退了黑色玫瑰的吞噬,蓋倫再一次用他的無畏大劍斬斷了十數個急於想要殺死他的諾克薩斯人的脖頸。


    十數顆頭顱衝天而起,似乎又是一次無功而返。


    隻是這一次,蓋倫再也沒有如同之前一樣,挾著殺人之威殺出一條血路,他終於停下了那如同颶風一般的旋轉,拄劍,跪地,深深喘息。


    這一次,他真的沒有再多的力氣了,那些隱藏的毒素再也壓抑不住,它們開始重新在他的身體裏肆虐奔騰,他的胸口為之一滯,呼吸困難,而左胸口那一個剛剛被刀拉扯出來的放在平時他根本不會在意的僅僅隻有幾十微碼的小傷口,此刻更是痛得他全身的神經都痙攣了起來。


    “要結束了嗎?”蓋倫喘息著勉強抬起頭看向了四周,那些諾克薩斯暗殺隊成員僅僅隻是微微一頓之後便如同蝗蟲般圍了上來,無數的長刀甚至已經遮住了天空。


    而在更遠處,那些增援而來的諾克薩斯普通士兵終於突破了他堅守到了現在的那一道防線,屠戮即將開始。


    唯一值得慶幸的一點是,在發現了弓箭完全無法阻擋那些諾克薩斯人的情況下,大部分前來增援的阿瓦羅薩人已經開始迅速地在虛弱的德瑪西亞人麵前集結,他們將代替蓋倫鑄成最後的一道終極防線,為那些最快已經撤上了餐桌高地的德瑪西亞人爭取最後的時間。


    看到這裏,蓋倫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疲憊地笑意。


    下一刻,他的最後一絲視線也被那些如林的長刀遮住,他的眼前,滿是黑色。


    藍白色的鬱金香即將被黑色的花海徹底吞噬。


    大雪還是滔天。


    ――――――――――――


    當殘忍血腥的盛大歌劇接近尾聲的時候,拯救世界的人們終於到達了他們計劃中的救贖之地。


    一隻靴子踏上了這一條唯一通往山頂的雪路,這是一隻充滿了嚴謹氣息的靴子,無論是造型上那獨特的經過精確計算之後可以減免在奔跑時所產生的風阻的天才設計,還是那種經過了複雜的工藝製造出來的絕對不會進水永遠保持溫暖的皮料,無不在說明著科學兩個字。


    如果你問一個鞋匠這隻靴子產自哪裏,對方一定會斬釘截鐵地告訴你,這種該死的東西一定來自皮爾特沃夫那個見鬼的地方。


    而這隻靴子的主人,一個絕對來自於皮爾特沃夫的將科學兩個字貫穿了全部生命的男人,正舉著一把金黃色的全身布滿了奇怪紋路的鐵錘閉著一隻眼睛,似乎是在測量著什麽。


    “嘿,我說,你能不要再擺弄你那把破錘子了嗎?”就在這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在他的背後響了起來。


    說話的是一個女人,一個雙手帶著兩隻碩大無比的機械拳套的女人,那兩隻機械拳套的做工絕對遠超那個男人腳上的靴子千百倍,無數的複雜的紋路在那兩隻拳套上分布著,更是有電光隱隱作現。不過奇怪的是,這樣一對凶悍精密到了極致的拳套戴在那個明顯小一號的女人身上,絲毫沒有不妥的地方,反而像是她的拳頭本來就該這樣長一樣和諧。


    這個女人的口氣很衝,說話的語調迅捷淩厲,給人一種如果你不按照她的話做,她在下一刻就絕對會把她的兩隻恐怖的拳頭放在你的臉上的感覺,充滿了一種傲慢到說一不二的粗暴。


    “遵命,我的女士。”對於這樣明顯的無禮行為,男人僅僅隻是笑了笑,他放下了手裏的鋼鐵巨錘,微微躬了躬身,充分表現出了一個紳士的大度。


    “傑斯先生,請您原諒她的無禮,我對此深感抱歉。”就在男人微微鞠躬的時候,又一個女人開口了。


    這個女人落在最後麵,此刻正蹲著身子低頭在雪地上查看著什麽。


    對於被這個女人說自己無禮,帶著碩大鐵拳的女人聳了聳肩膀,臉上流露出一種好吧,你真是個好人的無奈表情,卻沒有開口再說什麽,似乎是對那個女人有些顧忌。


    “有什麽發現嗎,凱特林小姐?”被稱作傑斯的男人搖頭表示沒關係,他看向了還低著頭的女人輕聲說,可以明顯感覺到,他這一次的話裏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彬彬有禮,更多的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親切,顯然是對那個低著頭的女人頗有好感。


    “腳印還很新鮮。”低著的頭被稱作凱特林的女人抬起了頭,搓掉了手上的雪,“可以判斷達到的時間大概在一個魔法時之前,他們應該已經動手了,我們得加快了速度了,也不知道伊澤瑞爾他……”說道最後,凱特林正了正她頭上的紫色的小禮帽,忍不住看向了遠方。


    “咳咳咳……”傑斯看著凱特林走神,忍不住咳嗽了一聲,“我剛剛也計算過了,不可能從這裏將上麵直接夷平。”


    “是嘛……”凱特林被他一打斷,也回過了神來,“那麽……”


    就在她準備說出發的時候,一個野蠻粗糲的聲音從這條雪道的上方傳了下來。


    “好啊,該死的家夥終於來了。”伴隨著這一聲囂張的宣告,一個猩紅色的身影從上麵漫步而下。


    ――――――――――――


    還是寫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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