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雷希典――”


    城下的最後孤軍,僅存的普雷希典士兵,他們圍著自己已經死去的君王,舉起了手中的長劍。


    “萬歲!!!”


    最後一聲中氣十足的吼叫過後,他們發起了最後一次衝鋒。


    無畏衝鋒。


    殉國。


    “愚蠢……”陳森然感受著那些從城下傳來悍不畏死的熱血,從嘴裏吐出了兩個字。


    “愚蠢嗎……”蒙奇撐著自己的身體,讓自己靠在城牆上,借著戰火,看著那些男人將死的臉龐。


    “但偉大。”陳森然頓了一下,又補了下一句。


    但。


    “撕拉――”現實撕裂了偉大。


    一把鋒利的飛斧斬開了衝鋒的人群,德萊文一馬當先衝入了敵陣,再一次開始了他的殺戮盛宴。


    他的步伐穩定,他的飛斧無情,他簡直就如同一台殺人機器一般,在無比高效的收割著人命。


    那種沒有一絲一毫的拖泥帶水,殺人如同屠豬宰狗般的節奏,讓所有人心底都不寒而栗起來。


    這簡直就不是一個人,他是來自於地獄的惡鬼。


    他……


    “他……”蒙奇忍不住出聲。


    “他……”陳森然歪了歪腦袋,想起了他再一次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的情景。


    他踩著平靜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了自己的麵前說:“讓我殺人。”


    所以他現在殺人。


    不停地殺人。


    可是就算是殺死了那麽多的同類,流了那麽多的血,都似乎無法填平他心裏的……那一個缺口。


    到底少了什麽呢?


    “撕拉――”最後一個人被他斬成了兩半,他無比幹淨簡潔的止步收斧,動作完美流暢的就像是在跳舞。


    普雷希典已滅,戰場上隻剩下最後的兩幫人馬。


    一瞬間。原本還精誠合作的兩方,都將刀劍指向了對方。


    氣氛瞬間變得詭異了起來。


    而更有人已經發現了寂的狀況,連忙朝著他奔赴了過去。


    劫並沒有阻止,隻是看著那幾個均衡教派的高階長老無比警惕地看著他,將寂扶了起來。


    “接下來怎麽辦?”蒙奇知道自己的主場已經過去了,現在是身旁這個男人的天下了。


    “等。”陳森然並沒有動。隻是說了一個字。


    “等?”


    等什麽?


    “你答應了?”城下,寂任由那些長老將自己扶了起來,眼睛卻是還在看著劫。


    “我答應了。”劫點頭,絲毫沒有在意自己身周無數的殺意。


    “好。”寂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最後一個要求,我想見慎。”


    “可以。”劫點頭,朝著城頭上喊,“慎呢?”


    “慎呢?”陳森然問。(..tw無彈窗廣告)


    “在後麵。”蒙奇皺了皺眉頭,還是回答道。


    “帶他出來。”


    “帶上來?”


    “不。帶出去。”


    “帶出去?放了他?”蒙奇無比不解。


    “放了他。”陳森然點頭,很肯定。


    於是慎就被帶到了寂的麵前。


    他還是傷痕累累,隻是精神好了一點。


    他看著奄奄一息的寂,眼中流露出了焦急。


    “寂大人……”


    “慎,你我說。”寂打斷了他,無比平靜地道,“我要死了……”


    此言一出――


    “大人,您怎麽會死呢?”


    “大人。您可不能這麽說啊……”


    “大人……”


    ……


    他身邊的長老都是焦急了起來。


    “不要吵!!!”寂猛然大吼道,緊接著又是劇烈的咳嗽。


    但到底是虎威猶存。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慎……”寂長長地喘息。


    “大人,我在,您……”


    “我要死了,你聽我說,你是我最看好的人。”寂毫無顧忌地當著所有人的麵說,“現在我要死了。所以我決定,把教宗之位傳給你。”


    “大人,不可以啊。”


    “大人……”


    這一下,所有人再一次坐不住了,這怎麽行?


    不說慎還在敵人手裏。就說慎幾次三番背叛,也絕對不是當教宗的人選,而且……


    “你們閉嘴。”寂再次吼道,這一次他動了真怒,以至於,他連吐了三口血才止住了咳嗽,“你們,就是你們這群該死的東西,才會讓我均衡式微至此,你們還當我是教宗嗎?!!”


    “大人……”


    “大人……”這一下很多人聲音裏都帶了哭腔,寂一世威名,到底是大部分人都服他的。


    “慎……”寂又一次呼喚慎的名字。


    “慎在。”


    “我以均衡教派第八十三代教宗的身份宣告,你將作為我的接班人,成為均衡教派第八十四代教宗。從此……”寂的聲音悠長,“為均衡之道,誓死方休,你敢嗎?”


    “慎,受之有愧,但……”慎一字一頓道,“絕、不、怕。”


    最後一個怕字出口,全場寂靜。


    這大概是均衡教派有史以來最簡陋的一次傳位儀式,在久戰之後的焦土上,垂死的老教宗將最偉大的榮耀傳遞給了,尚還在敵人之手的新教宗。


    沒有頌歌,沒有盛大的祭禮。


    隻有戰火和殘破的屍體,以及,冰冷的刀鋒。


    “啪啪啪――”劫用力鼓起了掌,“真是太令人感動了,太令人感動了。”


    “劫,你不要忘記答應過我的事。”寂看著劫,定定地說道。


    “當然,當然不會忘記。不過……”劫看著別的圍著寂的人,道,“別的人,就留下吧?”


    “理當如此。”寂點了點頭,最後說,“理當如此。”


    最後四個字落下,寂緩緩合上了他疲憊的眼睛。


    那麽突兀,又那麽安詳。


    而一瞬間,別的長老卻是都變了臉色。


    慎更是直接痛罵了起來:“劫,你怎麽敢?你……”


    “動手吧。”劫朝著德萊文看了一眼。


    德萊文直接出斧。


    格雷夫斯點了一支雪茄開始上膛。


    空氣裏,漸次地響起了凜冽的破風聲,無數的人想要走。


    但,全都被一道迅捷如電的身影攔了下來。


    “嘿唬――”李青出拳如龍。


    慎睜大了眼睛絕望地看著眼前,漸漸倒下的人們。


    這注定是個血色縱橫的夜。


    在這個夜裏,曾經代表了艾歐尼亞最耀眼的王權和最至高的神道的兩個勢力,盡數埋骨。


    就是從這一夜開始。


    艾歐尼亞,進入無王無神的年代。(未完待續。。)


    ps:第二更,心情很糟糕,不知道寫了什麽東西。


    抱歉大家。


    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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