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條路很安靜，尤其在夜晚，更是無人寂然。
他們十指相纏著緩步，陸?沒有承諾過什麽，淩鈺也沒有多問。他們之間似乎有一種默契，隻在這安靜裏對視，四目相觸時明白彼此的心意。
終於走到澄華殿，陸?放開淩鈺的手，“進去吧。”
頓了一瞬，淩鈺抬起頭問：“這一次，你沒有醉了吧？”
“孤沒有醉。”陸?朝她道，“孤很清醒，阿鈺，等天子之事一過，孤自會給你一個承諾。”
這一刻，淩鈺已快落淚。她感動了，積攢已久的感情被他認可，她心中盈滿了一種幸福的感覺。
“子陸，你說什麽？”怕是自己聽錯了，淩鈺追問著。
陸?搖頭，無奈一笑，“你怎麽像個小孩子一般，阿鈺，回去吧，孤明日再來看你。”
淩鈺抿唇輕輕一笑，她點點頭，喜歡他此刻無奈的樣子。轉身，卻又突然往回望來。淩鈺鼓足了勇氣開口：“子陸，你可不可以閉上眼睛。”
陸?微微一詫，凝視淩鈺，緩緩點頭。他閉上了眼，感覺她輕微的腳步聲響起，然而，他能感受到她的呼吸。溫熱地撲在她臉頰，讓他的心跳得更有力了。
他能猜到她接下來要做什麽，薄唇輕抿，不禁揚起一笑。
是呢，淩鈺是想要吻他，可是那一吻遲遲不敢落下。她心跳得很快，湊到他臉頰，明明隔著非常近的距離，卻終究落荒而逃。她還是什麽都不懂的丫頭，不敢主動去吻他。
“砰”一聲關上門，淩鈺背靠著殿門，才敢大口地呼吸。
她簡直不敢相信方才的事情，心底歡喜不已，卻害怕這一切都是個夢。她狠狠朝手臂揪去，一陣疼痛傳來，她卻笑得更明媚。
好夢醒來，陸?詔她去用膳，這一切都不是夢，都是真實的。
飯桌上，她與陸?不時碰上眼神，彼此會用眼睛去傳遞這微笑。瑞夫人樓夫人皆不知情，雲初九也不知他們之間的事。
“阿鈺，用了飯你和我去城中逛逛吧，上一次去的那個小苑我覺得很不錯呢。”雲初九興奮地與她說道。
淩鈺委婉地道：“我今日還要練習琴藝，義兄說會檢查我的功課。”
“功課不要緊的。”
淩鈺道：“可是我想先完成功課。”
雲初九再勸無用，隻得敗興而歸。淩鈺回了房，果真練起了琴。她彈了無數首輕快悠揚的曲子，一直彈到夜深，如她此刻的心情，輕快而不知疲倦。
“你彈的什麽曲子。”低沉的一道聲音響起。
淩鈺停了忙碌的手指，她揚起明媚的笑靨，“你猜呢。”
陸?一身滾金長袍，身影頎長。他走進殿來，踱步到淩鈺身前，“你的琴音很美。”
淩鈺一直掛著淺笑，她問：“你不忙麽？”
“孤也隻是忙碌於接待天子，明日梁天子就要到了，孤已準備妥當。”陸?突然正色道，“阿鈺，明日後，你不要隨意出宮走動。”
淩鈺詫異：“為何？”
“天子生性怪異，你不要遇見他。”他的目光中有擔憂。
淩鈺答應：“你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
陸?點頭，“這幾日初九帶你都把卞耶逛遍了吧，孤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
“隨孤來。”他隻是一笑，轉身離開。
淩鈺好奇地跟去，願以為他們是出宮去，陸?卻是帶她在王宮中四轉。這路迂回，她跟他身後走，半個時辰後，終於到了一座高樓前。
這樓她也曾透過澄華殿的窗戶望見過，是卞耶王宮最高的一層樓。七層的樓簷迂回，淩鈺跟隨陸?走上樓，她問：“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呢。”
“今夜的星辰很亮，這幾日已難得看得見星辰。”陸?回身朝她伸出手來，淩鈺將手遞給他，被他牢牢握住，他說，“你曾說你喜歡看星星，孤帶不了什麽給你，隻能帶你來看星星。”
淩鈺心中感動，她揚起笑來，“我喜歡來這裏，喜歡看星星。”
他們已登上最高的一層樓，俯身下望，危樓高聳，涼風侵體，讓人多少有些懼意。淩鈺忙退後一步，昂首望天，“雖然這個季節的星星太少，但是我還是很高興！”
不過零星幾顆星辰了，可是因為他這一份心意，她是無比的歡喜感動！
陸?將她攬入懷中，垂眸望住她，“孤覺得像是很愧對你，帶不了什麽優越的東西給你。”
“你為什麽這樣說。”淩鈺認真說，“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在你這裏得到什麽，也從來沒有想過會奢求什麽回報。”
“孤知道。”陸?微頓，“孤年長你九歲，自覺委屈了你。孤有過妻子，孤也大業未成……”
淩鈺伸手捂住了他的唇，她不讓他這些話說出口，搖頭凝視他，“我不會這樣想，我不會覺得委屈。做你一輩子的義妹，我才覺得委屈。”
涼風吹得更烈，陸?擁緊了淩鈺，微微歎了口氣，“阿鈺，孤隻希望有一日你不會後悔。”
“為什麽會這樣說？”不過淩鈺卻是堅定地道，“我不會後悔。”
陸?沉默未語，他有很多重要的東西保護不了，從前是，隻恐將來也是。他將這懷抱收緊，將淩鈺緊緊納入懷中，涼風吹來，他目光裏染上決絕。
“阿鈺，沒有你父親的消息。”
淩鈺脊背一僵，腳底竄出冰涼，她沉默好久，才低低道：“我猜也是……”這個消息已經緩了十年，沒有什麽是不能接受的了。
他們在頂樓站了好久，回到陸?的殿中時，淩鈺全身都是冰涼的，她打了個顫，抬起頭道：“子陸，我先……”
陸?卻將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喝杯熱茶，孤送你回去。”
秦全斂眉準備好了茶水，淩鈺起先麵對秦全覺得不太自在，但見秦全若無其事的樣子，也不再多想了。她接過陸?遞來的茶水，飲下後才覺得身體不再那麽冰涼。
“我先回去了，不然太晚了。”
陸?凝望她一瞬，緩聲道：“孤送你。”
“君上。”才要起身出門，秦全卻突然道，“林淙有要事相報。”
“傳。”
淩鈺忙要避開，陸?道：“就在此地，無事的。”
林淙進來時，見了淩鈺，詫異極了。然而隻是一瞬，他便已若無其事，徑自向陸?行禮，“君上，梁天子在途中出了事情。”
“何事？”陸?沉喝。
“允王墜了馬車，傷了筋骨，天子之行停滯，梁天子已大怒。”
陸?沉吟片刻，“孤明日離城親自去迎。”
靜立一側的淩鈺詫異抬頭，他要親自去，那豈不是要離開！
他們十指相纏著緩步，陸?沒有承諾過什麽，淩鈺也沒有多問。他們之間似乎有一種默契，隻在這安靜裏對視，四目相觸時明白彼此的心意。
終於走到澄華殿，陸?放開淩鈺的手，“進去吧。”
頓了一瞬，淩鈺抬起頭問：“這一次，你沒有醉了吧？”
“孤沒有醉。”陸?朝她道，“孤很清醒，阿鈺，等天子之事一過，孤自會給你一個承諾。”
這一刻，淩鈺已快落淚。她感動了，積攢已久的感情被他認可，她心中盈滿了一種幸福的感覺。
“子陸，你說什麽？”怕是自己聽錯了，淩鈺追問著。
陸?搖頭，無奈一笑，“你怎麽像個小孩子一般，阿鈺，回去吧，孤明日再來看你。”
淩鈺抿唇輕輕一笑，她點點頭，喜歡他此刻無奈的樣子。轉身，卻又突然往回望來。淩鈺鼓足了勇氣開口：“子陸，你可不可以閉上眼睛。”
陸?微微一詫，凝視淩鈺，緩緩點頭。他閉上了眼，感覺她輕微的腳步聲響起，然而，他能感受到她的呼吸。溫熱地撲在她臉頰，讓他的心跳得更有力了。
他能猜到她接下來要做什麽，薄唇輕抿，不禁揚起一笑。
是呢，淩鈺是想要吻他，可是那一吻遲遲不敢落下。她心跳得很快，湊到他臉頰，明明隔著非常近的距離，卻終究落荒而逃。她還是什麽都不懂的丫頭，不敢主動去吻他。
“砰”一聲關上門，淩鈺背靠著殿門，才敢大口地呼吸。
她簡直不敢相信方才的事情，心底歡喜不已，卻害怕這一切都是個夢。她狠狠朝手臂揪去，一陣疼痛傳來，她卻笑得更明媚。
好夢醒來，陸?詔她去用膳，這一切都不是夢，都是真實的。
飯桌上，她與陸?不時碰上眼神，彼此會用眼睛去傳遞這微笑。瑞夫人樓夫人皆不知情，雲初九也不知他們之間的事。
“阿鈺，用了飯你和我去城中逛逛吧，上一次去的那個小苑我覺得很不錯呢。”雲初九興奮地與她說道。
淩鈺委婉地道：“我今日還要練習琴藝，義兄說會檢查我的功課。”
“功課不要緊的。”
淩鈺道：“可是我想先完成功課。”
雲初九再勸無用，隻得敗興而歸。淩鈺回了房，果真練起了琴。她彈了無數首輕快悠揚的曲子，一直彈到夜深，如她此刻的心情，輕快而不知疲倦。
“你彈的什麽曲子。”低沉的一道聲音響起。
淩鈺停了忙碌的手指，她揚起明媚的笑靨，“你猜呢。”
陸?一身滾金長袍，身影頎長。他走進殿來，踱步到淩鈺身前，“你的琴音很美。”
淩鈺一直掛著淺笑，她問：“你不忙麽？”
“孤也隻是忙碌於接待天子，明日梁天子就要到了，孤已準備妥當。”陸?突然正色道，“阿鈺，明日後，你不要隨意出宮走動。”
淩鈺詫異：“為何？”
“天子生性怪異，你不要遇見他。”他的目光中有擔憂。
淩鈺答應：“你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
陸?點頭，“這幾日初九帶你都把卞耶逛遍了吧，孤帶你去一個地方。”
“去哪？”
“隨孤來。”他隻是一笑，轉身離開。
淩鈺好奇地跟去，願以為他們是出宮去，陸?卻是帶她在王宮中四轉。這路迂回，她跟他身後走，半個時辰後，終於到了一座高樓前。
這樓她也曾透過澄華殿的窗戶望見過，是卞耶王宮最高的一層樓。七層的樓簷迂回，淩鈺跟隨陸?走上樓，她問：“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呢。”
“今夜的星辰很亮，這幾日已難得看得見星辰。”陸?回身朝她伸出手來，淩鈺將手遞給他，被他牢牢握住，他說，“你曾說你喜歡看星星，孤帶不了什麽給你，隻能帶你來看星星。”
淩鈺心中感動，她揚起笑來，“我喜歡來這裏，喜歡看星星。”
他們已登上最高的一層樓，俯身下望，危樓高聳，涼風侵體，讓人多少有些懼意。淩鈺忙退後一步，昂首望天，“雖然這個季節的星星太少，但是我還是很高興！”
不過零星幾顆星辰了，可是因為他這一份心意，她是無比的歡喜感動！
陸?將她攬入懷中，垂眸望住她，“孤覺得像是很愧對你，帶不了什麽優越的東西給你。”
“你為什麽這樣說。”淩鈺認真說，“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在你這裏得到什麽，也從來沒有想過會奢求什麽回報。”
“孤知道。”陸?微頓，“孤年長你九歲，自覺委屈了你。孤有過妻子，孤也大業未成……”
淩鈺伸手捂住了他的唇，她不讓他這些話說出口，搖頭凝視他，“我不會這樣想，我不會覺得委屈。做你一輩子的義妹，我才覺得委屈。”
涼風吹得更烈，陸?擁緊了淩鈺，微微歎了口氣，“阿鈺，孤隻希望有一日你不會後悔。”
“為什麽會這樣說？”不過淩鈺卻是堅定地道，“我不會後悔。”
陸?沉默未語，他有很多重要的東西保護不了，從前是，隻恐將來也是。他將這懷抱收緊，將淩鈺緊緊納入懷中，涼風吹來，他目光裏染上決絕。
“阿鈺，沒有你父親的消息。”
淩鈺脊背一僵，腳底竄出冰涼，她沉默好久，才低低道：“我猜也是……”這個消息已經緩了十年，沒有什麽是不能接受的了。
他們在頂樓站了好久，回到陸?的殿中時，淩鈺全身都是冰涼的，她打了個顫，抬起頭道：“子陸，我先……”
陸?卻將大氅披在了她的身上，“喝杯熱茶，孤送你回去。”
秦全斂眉準備好了茶水，淩鈺起先麵對秦全覺得不太自在，但見秦全若無其事的樣子，也不再多想了。她接過陸?遞來的茶水，飲下後才覺得身體不再那麽冰涼。
“我先回去了，不然太晚了。”
陸?凝望她一瞬，緩聲道：“孤送你。”
“君上。”才要起身出門，秦全卻突然道，“林淙有要事相報。”
“傳。”
淩鈺忙要避開，陸?道：“就在此地，無事的。”
林淙進來時，見了淩鈺，詫異極了。然而隻是一瞬，他便已若無其事，徑自向陸?行禮，“君上，梁天子在途中出了事情。”
“何事？”陸?沉喝。
“允王墜了馬車，傷了筋骨，天子之行停滯，梁天子已大怒。”
陸?沉吟片刻，“孤明日離城親自去迎。”
靜立一側的淩鈺詫異抬頭，他要親自去，那豈不是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