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石辰也從來不喜歡處於被動的危險之中,所以他選擇了悍然奪槍,否則被一個女瘋子拿著把威力大得嚇人的左輪亂射,說不定一時運氣不好就一命嗚呼了。


    感受著手中的實感,石辰心中卻沒有絲毫放鬆,因為以他對危險的判斷,還有一把槍在指著他,所以他一動也不敢動。


    微微轉過頭,就看到不遠處,那名先前離去的女仆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麵前,並且用槍對準了自己的腦袋。


    一絲令人警懼的危險氣息,彌漫著整個大廳。


    石辰緩慢的從身下女孩柔軟的身體上坐起來,眯著眼看著那名拿槍對準他的女仆。


    雖然早就直覺的感覺到這個女仆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但依舊沒有料到是如此的防不勝防,他根本就沒有聽到任何腳步聲,甚至連呼吸聲都沒有聽到,她究竟是何時出現的。


    身著黑白蕾絲裙的年輕女仆,此時也正靜靜看著石辰,她左手持槍指著石辰,右手卻是緊緊的拽著左胸前那塊金色懷表的綬鏈,手中的那把特製的銀色左輪隨著石辰腦袋的轉動而輕微移動,正對著石辰的眉心,隻要她願意,隨時都可以摳動扳機,將石辰擊斃在此。


    但好在她似乎沒有這種意思,隻要石辰沒有對身下的那個女孩做出什麽危險的事情,那麽她就不會開槍,精確冷靜的如同一台冰冷的機器。


    似乎每個在度過原始積累的富豪都喜歡雇傭保鏢,即使經過好幾代人的積累,其實平時並沒有太多的危險,但這個習慣依舊被流傳了下去,畢竟保護自己和自己的財產是每個生物的本能。


    即便已經強大到讓人聞之向往或是色變後,家族成為龐然大物後,依舊會安排一些保全人員維護他們的安全問題,而像芙蘭朵這種家族首位繼承人,自然會有一名實力強勁的高手鞍前馬後。


    而此時這個舉止中就讓石辰無奈無措的年輕女仆,似乎就是這樣的人。


    不過好在她很冷靜,也知道自己的使命是守護而不在於殺敵,尤其是在這種自家主人先威脅了客人生命安全的情況下。


    她似乎很熟悉這種陣仗,顯然類似的事件絕不是第一次發生。


    所以她隻是用槍施施然的指著石辰,但從她皮下緊繃的肌肉紋理來看,即使對手沒有絲毫威脅,她也不會有絲毫半分的放鬆,這個女仆深諳身為保全人員的要義,並謹遵守之。


    在過往的曰子裏,石辰所見過最強的人物,應該算是將他帶入新世界的長公主阿爾薩莉雅和蘇耶家的大小姐蘇耶蒼娜這兩位,而或是是因為那兩人從來都沒有全力對付過他,或者說從來沒將他放在對手這個行列上,所以那兩人都沒有此刻這名年輕女仆給石辰帶來的危險感覺更濃烈。


    “能被石榴持槍指著還能這麽鎮定的,你算是第一個。”


    緊張的沉默之中,芙蘭朵終於姍姍來遲的從旋轉樓梯走下,看著石辰的臉,笑了起來,輕拍手掌說道:“看來那天能從石琦手下安然逃脫,除了神經有些大條外,果然還是有幾分真本事的。”


    “過獎了。”石辰的神情忽然平靜下來,即使心中對對方的這番態度有些不忿,但他很清楚二者之間的身份差距,所以很識相的緩緩說道:“不過是一場誤會,而我隻是將危險消滅在搖籃中,既然我沒做錯,自然無懼。”


    聽到石辰居然說自己‘沒做錯’,那名年輕女仆的神情忽然冰寒了幾分,向前邁了一步。


    石辰隻覺得自己的眉心仿佛有針在紮,那是對極端危險的本能反應。就像以前有個人做過試驗,將一名囚犯蒙住眼睛,將一塊燒紅的炭火靠近他的皮膚,聲稱在用火灼他,那名囚犯便真的痛苦的仿佛有火在皮膚上灼燒一般,而事後那塊皮膚的確出現了輕度灼傷。


    而如今的高手對危險的預判同樣如此,不僅僅再是子午須有的直覺,而是在直覺的同時,身體的器官也會跟著預警。


    石辰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他發現這個女仆在邁步前行時,肩部與手臂竟是沒有一絲顫抖,槍口更是穩定地令人恐怖。


    這會兒他竟然真的感覺到了一股淡淡的殺意,似乎她對自己身下的女孩很在乎。


    出乎石辰意料,芙蘭朵微笑著對那名年輕女仆說了一聲:“石榴,算了,石辰遠來是客,況且,是雷米亞冒犯在先。”


    那名叫石榴的女仆微微頷首,退了回去,不過卻依舊固執的將槍口對著石辰。


    石辰眉頭微微一挑,對方果然通過某種渠道了解過自己。


    “能不能請你先將我那不成器的妹妹放開,雖然是她有錯在先,但她畢竟是未出閣的姑娘,按你們黃種人的說法,男女授受不親呢。”芙蘭朵緩緩坐在石辰對麵的沙發上,宛若一位高傲的王女降臨,自有一股威嚴蔓延開來,看著石辰淡淡道。


    石辰微微一愣,這才有些尷尬的發現自己正坐在這間公館的另一位女主人身上,雖然這位女主人的腦袋似乎有些問題。


    隨後發現這位腦袋有問題的女主人正靜靜的躺在地麵上,一雙猩紅的眼瞳就那麽定定的看著他,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自己一百多斤的體重壓在對方的小腹上,讓她的呼吸顯得有些急促,麵龐因為血壓驟增的原因有些緋紅。


    石辰瞅著那名女仆,在她的槍口下小心翼翼的緩緩站起身來,生怕自己一個不經意間的小失誤被對方誤判成了危險舉動而被當場擊斃。


    “石榴,帶雷米亞回房去,我要親自招待客人。”芙蘭朵吩咐道。


    石榴沉默片刻,手中的銀色左輪緩緩壓低,最後插回大腿根處的蕾絲束帶中,而先前那如劍鋒般銳利無儔的氣勢也緩緩斂去,就仿佛最開始一般消失無跡,若是此刻石辰沒有看著她,那麽就一定不會察覺到她的存在。


    她對著芙蘭朵微微點頭,應道:“是,小姐。”然後扶起已然呆呆躺在地板上的雷米亞,向著樓上走去。


    石辰看著她終於收回槍,心神才真正地放鬆下來,這名叫石榴的女仆身上的危險味道太濃,銳利時如長槍破風,收斂時又靜淵如海,實在是個可怕的人物。


    “姐姐...”雷米亞緩緩回過頭,像個犯了過錯的小孩般,眼中滿是潤澤的水汽。


    “嗯?”芙蘭朵抬眸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先回房去,待會兒再收拾你。”


    雷米亞縮了縮脖子,似乎很害怕這樣嚴肅的芙蘭朵,又偷偷的看了一眼石辰,這才跟著女仆緩緩上了樓。


    待她們兩人走後,芙蘭朵這才從身旁的茶幾上取過一張早已準備好的紙件推到石辰麵前,態度很輕鬆隨意,就像先前的那些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石辰有些疑惑的拿起紙件,微微張口,續而闔上,這竟是一張標額五百萬的支票。


    “這是?”石辰問。心中有些忐忑,難道對方打算就用這五百萬來搪塞自己。


    “別誤會,先前我那不成器的妹妹冒犯了,這算是賠禮。”芙蘭朵的表情依舊淡然,似乎這五百萬對她來說就和一張紙沒什麽區別。


    石辰微微沉默,他知道,如果不是先前的事情,恐怕這張紙就會成為堵住他接下來的話,這會兒他都不知道自己碰到那位二小姐究竟是幸還是不幸了。


    石辰沒有客氣,將支票塞進懷中。


    “好了,接下來,說說你的來意吧,我相信一個能在槍口下依舊能如此鎮定的人,應該不僅僅是為了錢財而來。”芙蘭朵抿了一口紅茶,抬眸淡淡說道。


    聞言石辰苦笑道:“抱歉,我的確是為了錢財而來,我很缺錢,所以我想和你做一筆交易。”


    “哦?”芙蘭朵沒有絲毫拖泥帶水,有著商人的幹練和幹脆,聽到‘交易’二字,微微挑眉,直接問道:“什麽交易,說說看,不過醜話說在前麵,我羅斯柴爾德家族,從來不做沒有意義的交易。”


    “如果,關係到國防武力建設上呢?”石辰看著麵前這個才二十多歲出頭的女人,試探姓的問道。


    芙蘭朵喝茶的動作微微一頓,似乎有了些興趣,“拿出證據,說服我。”


    果然不見兔子不撒鷹,石辰想起陳風笑的斷言,還真是如此。


    石辰摸了摸口袋中的冰涼的試管,猶豫了半響,還是將其拿了出來推到芙蘭朵的麵前,然後將一份折的有些褶皺的數據表攤開放在茶幾上。


    芙蘭朵看了一眼試管,沒有動,反而先是拾起那張皺巴巴的數據表,看到標題瞳孔驟縮,隨著深入閱讀,眼瞳隱現凝重之色。然後她抓起那隻試管,似乎想看出什麽不同。


    試管內裝滿了淡黃色的液體,而一坨拇指大小的不規則肉塊正緩緩的蠕動,似乎察覺到了芙蘭朵的目光,肉塊忽然裂開一道口子,出現了一隻布滿血絲的眼球,與芙蘭朵平靜對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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