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第一波客人,兒孫輩的淩家人才都回到了客廳,零七隻覺得剛剛跟自己的同桌的男人似乎總想跟自己說些什麽,又有些什麽難言之隱。


    若有所思的溜達會客廳,已然落後了眾人很多,屋子裏剩下的人就是一些關係很近的了,到不全都是推心置腹的朋友,也有幾個是重要的戰略合作夥伴。


    易老夫人端起桌子上茶白色的杯子,並不多言,隻是默默地看著江老和淩老在那裏下棋,偶爾在淩夫人跟兒媳聊天的時候撘句腔,卻也並不多嘴,而坐在一旁的楊爺爺看棋看的就更是出神,麵部表情也是分外的嚴肅。


    比起老人家比較和緩的活動,年輕人顯然有些待不住了,易墨冷、皇甫弈、牧清歌,還有林垣熙,四個人年紀也是相仿,在台球室裏,一人一直長長的球杆,兩隊也在比賽相比於馬球那種激烈的活動。


    幾個人就好像是住在宮殿裏的王子,優雅的進行這種毫無硝煙氣息的鬥爭。


    輕輕地俯下身,皇甫弈有些蒼白的手指緊握著球杆,眼睛,母球,紅球,三點一線,輕輕地一推,紅球就自然而然的進洞了,下一杆還是他的,高杆的技術幾乎隻要是他一上手,別人就不會有機會了。


    黑色的毛衣讓整個人顯得更加的白皙,亞麻色的褲子更是顯得整個人柔和不少,緩慢的繞著台子觀察下一個球的位置,深邃迷人。


    篤定的大力一擊,一個彩球毫無懸念的又進了。


    不過正在他準備再去打下一個紅球的時候,一個推開門的聲音卻讓他分了神。


    零七推門而入,這個台球室裏麵其實是有一排架前擺著的貴妃榻是零七在主宅裏最常待的地方,不因因為這裏少有人來,畢竟很多人還是喜歡隔壁那個敞亮溫暖的大書房的,再加上這裏還有這麽大一個台子擋著,屋子就顯得更加擁擠了。


    而仆人恰巧就把自己隨手放到沙發上的《基督山伯爵》給收到了這裏,捧著一杯剛剛煮好的咖啡,零七就意外的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裏。


    一身月牙白的洋裝讓她今天有著不同於往日的嫻靜,收斂了往日的戾氣,反而有那麽幾分柔和,剛剛在老爺子壽宴的時候大家都各有各自的桌子,每個人都被人纏著脫不開身,這回終於聚在了這麽一間相比之下有些狹小的屋子裏。


    幾個人的眼神一下子都朝門口射來,意味不明的深意在眼睛裏閃現著,各懷心思,卻都牢牢的鎖住了她。


    “小侄女這是有什麽事啊?”林垣熙率先開口,左耳上的鑽石耳釘在燈光的照耀下讓這個人顯得更加的邪氣。


    零七放下杯子,對於這個人的不正經,從來都是自動忽略,那個人把書放到哪裏了,逐層掃視了一遍終於在頂層發現了。


    有些無奈,伸手想去拿,不過實在是有些艱難,一米六三的身高真是讓人氣短,踮起腳尖,還是有些差了那麽一點,正在她伸手去夠的時候,後麵一個高大的身影站了過來。


    皇甫弈離自己很近,她甚至都能感覺到他噴灑子自己脖頸上的熱氣,隻見一隻大手輕巧的拿下了自己難以企及的那本書,零七沒有回身。


    兩個人之間沒有任何一個人說話,靜默。


    皇甫弈把書遞給了她,看見眼前這個小丫頭就好像被定在那裏一樣,完全僵住了,心情變得很好,也沒有再起逗弄的心思,轉身拿起零七放在桌上的咖啡,淺酌了一口,今天的咖啡真的分外的好喝。


    零七有些怔忪的轉身,不過在轉身的那一刹那表情就有恢複了原來的平靜無波。


    以前自己一直把他當小孩子看,畢竟自己兩世加起來的年紀當他的姐姐是足夠了,可就在剛剛卻有那麽一刹那真的想放下心來依靠。


    把所有盡收眼底林垣熙,看著兩個人之間的互動,心裏雖然有點小小的不是滋味,不過一想到皇甫弈的俊朗外表和不俗的實力,心裏還是滿意的。


    雖然女方的心思還不明朗,不過皇甫弈這小子悶騷的性格還真是深得我心啊,林垣熙一邊擦著殼粉,一邊暗暗打量這兩人,目光一直追隨到零七出去。


    門,嗒的一聲關上了,幾個人的表情卻突然變得有些詭異了,牧清歌臉上的憂傷還有易墨冷飄忽的眼神,皇甫弈那小子的誌得意滿,林垣熙一個一個的掃了過去,仔細琢磨著。


    相比於淩家的暗潮洶湧,聶郗風這邊就想的更加的激烈了,沒有回a市的住所,而是直接回到了京城的聶家,那個在京城都有著雄厚背景以及強大影響力的家庭,人丁卻很是單薄,偌大的房子很是冷清。


    一直沉默的聶郗風,強烈的壓抑著自己心中的疑惑,他並不傻,相反是聰明得緊,爸爸的反常絕對不會是無端的,而恰恰在自己第一次見到淩雨瀟的時候,也是因為覺得分外的熟悉才興起逗弄之意的。


    就好像是貓抓一樣,愈發的隱忍隻會導致更加激烈的爆發。


    “郗風,你先出去。”聶磊帶著聶郗風先去見了父親,隨便交代了一下a是那邊的情況,就準備打發聶郗風出去。


    “a是、市那邊的變化大嗎?”老爺子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中的掛念卻是還在的,對於大兒子他總是希望能從哪個角落裏找到那麽一絲線索。


    聶磊突然對上聶老爺子的眼神,似乎想要說明什麽,又催促了一下身邊站著的兒子,可是他還是紋絲不動。


    而聶老爺子是何等精明的人,自然是察覺出兩父子的異常,看來這淩家的壽宴裏麵真是出現了什麽名堂,但是他還是按兵不動,看著這兩個人的角逐,渾濁的眼睛雖然不似年輕時候的犀利,卻比年輕的時候更懂得人心了。


    相比於聶磊的老練,果然還是聶郗風年輕氣盛,“當著我有什麽不能說的!她是你在外麵的私生女,還是跟你多年未見的初戀情人長得一樣!”


    這句話幾乎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才吼了出來,雖然他急切的希望是後者,可是還是有種不願麵對的想法。


    “你是看到小柒了嗎?”聶老爺子端著茶杯的手抖了抖,心情激動的已經無法把茶端到嘴邊,隻好又放回了桌上,聲音已經有些顫抖,他擔心又是一次失望,畢竟這可是他們聶家的骨血,孫子孫女哪一個都是他聶煌的心頭寶啊。


    想當初大兒子聶斌帶著林悅來家裏的時候,自己雖然不喜歡她的家世也還是同意了,婚後媳婦對自己家人也很好,雖說是給她換個身份麻煩點,可是兒孫幸福這點麻煩又算什麽。


    可是就因為當年的事,兒媳的出走,兒子的頹廢,自己那個時候又恰好遭遇了自己政治生涯有史以來最慘烈的一次滑鐵盧,所有的厄運一下子接踵而來,當自己好不容易緩過來的時候,才發覺這裏麵的故事似乎遠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樣。


    這才去提醒了兒子,現在自己還清晰的記得,兒子眼睛裏死灰複燃的眼神,如果不是自己當時逼走兒媳,或者早一點冷靜下來安心去查一下那幾個人之間的關係,就什麽都不會發生了。


    大兒子走後就在沒有任何消息,就連林悅還有自己那一雙孫子孫女也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無論自己調動了多少人脈,依然是毫無收獲。


    “郗風,先出去。”聶磊有重複了一遍,即使父親的情緒已經激動到頂點了,聶磊還是不敢親口確定,畢竟自己那時就像是一個膽小鬼一樣,根本沒敢上去確定。


    “為什麽!我就這麽沒有知道的權利。”聶郗風心情已經躁鬱到了極點,看見父親這樣堅決,大力的拉開門把手,連個招呼都沒打的就衝出了書房,砰地一聲門關上了,隻覺的屋子裏的擺設都晃了晃。


    見兒子氣鼓鼓的衝了出去,聶磊也沒什麽心思想著如何去安慰他,畢竟這裏麵的事涉及到了上一輩的而寧願,他一個如此年輕的毛頭小夥子,萬一聽了什麽壞了大事可是怎麽辦好。


    從兜裏掏出了有人傳來的紙條,聶煌一看就找到了門道,緊緊地捏著這張紙條,在思考些的人是誰。


    “爸,這個人是淩家的養子,叫林垣熙,紙條也是他遞給我的。”


    “所以你就沒有去確認那個女孩?”聶煌蒼老的聲音在整座書房裏回蕩著,威嚴肅穆,甚至有種像對待敵人般的狠辣。


    “恩。”聶磊的頭更加的低了。


    “你為什麽這麽相信他?”聶煌相信自己一手培養的兒子才不會無緣無故的做任何事,掩住心中的不滿,直勾勾的等著他的解釋。


    “這個小子雖然常年混跡於娛樂圈,但是卻從來沒有鬧出任何的緋聞,這說明他很節製,也很謹慎。”聶磊的話直接就被老爺子打斷了。


    “這跟你為什麽相信他沒有任何關係,我隻想聽重點。”


    “所以也沒有任何媒體挖到他的身世的資料,也就是說他的身世是個謎,讓我不要有動作也一定有他的考量的。”聶磊頓了頓又接著說。


    “淩家的養子這個身份十分的尷尬,而且他還是姓林,最重要的是他的左眼眼尾有一顆淚痣,那位置和小夕的位置一模一樣,所以我懷疑,他好像是知道些什麽,故意不讓我接近的。”


    聶磊一口氣說完了所有的話,但是卻沒有得到任何老爺子的反應,心裏有些惴惴不安,難道是老爺子覺得自己還是做錯了?


    在父親麵前,幾乎所有的兒子,無論你說多麽的圓滑,或者多麽的精於世故,還是會緊張的認為自己做的不夠好。


    顯然聶煌根本就不是不滿意,他是過於震驚導致了暫時的失語,幸福來的太快,但是又擔心這又像以往的那樣變成了一場場的空歡喜。


    已經記不清多少次了,當征信社每一次寄過來照片還有資料的時候,自己都是懷著多大的勇氣去確認的,當希望有多大的時候,失望就有多大。


    他現在已經老了,再也經不住這一次次的打擊了,多想讓這個家裏再一次充斥著兒孫的歡笑聲,而不是像現在一般的冷冰冰。


    “淩家?”聶煌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跟淩霄有關係嗎?”


    “您怎麽突然提起淩老爺子的名字了?”聶磊有些不明所以,不過還是給了一個肯定的回答。


    “是他?當年打擊我們家的時候,他還是黑道上的一把好手,政界和黑道從來都是分不開的,不過就是不知道他扮演的是什麽角色。”聶煌的話讓聶磊心裏有些打鼓。


    當年的事情雖然查出來與大嫂無關,但是卻還是不清不楚的,父親被誣陷貪汙,大哥的公司也突然被查出利用職權避稅,還給爸爸洗錢,完全都是無妄之災,所有的證據又全部都引向了大嫂。


    如果不是最後父親找到了那個已經逃跑了的財務總監,還有證明自己清白的證據,恐怕這個城市早就沒有了他們聶家的容身之所,但是大哥和大嫂最終還是沒有找到,這偌大的一個聶家就剩下了他們父子倆。


    淩霄那個時候又恰好在京城混,而等自己父親洗刷了冤屈,他卻突然洗手不幹,從商去了,怎麽都這麽巧。


    當年為了避一避風頭,就沒敢大張旗鼓的查這件事,如今查起來更是分外的艱難。


    “你最近就外調到a市吧,有什麽消息隨時通知我。”聶老爺子的話一追定音。


    就在聶老爺子剛說完話的時候,書房的門有突然的被大力的踹開了,邊櫃上的花瓶終於抵不住這麽大的震動,嘩啦一下,落到了地上打碎了。


    聶郗風眼睛有些紅,不隻是生氣還是心疼,“所以你們還是不打算告訴我?我隻是想知道淩雨瀟跟我是什麽關係。”


    不知道兒子聽到了多少,聶磊皺了皺眉,沒有強硬的拒絕,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可能有血緣關係,還不確定。”


    “所以她有可能是我妹妹?”聶郗風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聲音在發抖,兩隻手不受控製的攥得緊緊的。


    “恩有可能。”聶磊並不想做詳細的解釋。


    久久的凝著聶磊的眼睛,聶郗風半天都發不出半點聲音。


    直到過了好久,“我知道了。”


    看著兒子有些失魂落魄的背影,聶磊的眉頭高高的隆了起來,很憂心,雖然有人跟自己匯報過兒子跟一個叫做淩雨瀟的女孩走的挺近,但是自己卻並沒有在意,反正自己兒子身邊追隨的女生就沒有少過,跟哪個走近一點又如何。


    但是如今看來這件事情卻似乎是有點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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