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藍碧藍的天空,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空氣中充滿著濃烈的檸檬香味。還好是未到盛夏這也許是盛夏之前氣溫最宜人的時候吧!服務員已按照孫靜雅說的一字不漏的把茶具端上來了。段夢吃著芝士蛋糕,看著一旁的孫靜雅在擺弄著茶具。把事情的原委通通跟孫靜雅說了個遍。孫靜雅安慰的說道:“好啦!好啦!你受得氣我都知道,改天幫你把受的氣雙倍的還給他。”孫靜雅每次麵對段夢說氣話訴苦都是這樣的安慰語。


    “你除了會這樣說有沒有點新意啊!”段夢翻著旅遊勝地的書說著:“去了那麽多地方,都不知道哪裏好玩了。”


    “你好玩的地方多著呢!就怕沒有人陪著你玩吧!”孫靜雅調愷著說道:“其實你那不算什麽愛情,你對那個冷冷的少年的感情呢!不過隻是一時的興起。過段時間就會忘了,你沒聽過德國某個作家說過‘旅行是場豔遇’嗎?說不定你這次去旅行就會經曆一場豔遇呢!”


    “人家的原話是‘旅遊是場豔遇’。”段夢指了指書上的那段文字。


    “我知道,比起‘旅遊’兩個字來我更喜歡‘旅行’二字。意義特別。”孫靜雅不緊不慢的說道:“敢於篡改前人的話是一種勇氣。”


    “呃……大概也隻有你這麽想了吧!”


    孫靜雅布好具,取好茶葉說道:“還少了一樣東西。”


    “少了一段好曲子,是吧!”段夢得意的說著。


    “知我者,段夢也。”孫靜雅嗬嗬的笑了。


    段夢將頭微微低下看到樓下門口一個姑娘抱著段夢記不起名字的樂器,那姑娘像是在向保安員請求著什麽,保安員對於這種人向來不是不加理睬就是趕其滾之。


    正當孫靜雅準備叫服務員請他們這最好的琴師來時段夢說道:“靜雅,你快看,那姑娘手中的是什麽樂器,”


    “是小箜篌。”孫靜雅看了一眼脫口而出。


    “叫她上來彈一曲怎麽樣?”段夢兩眼放光。


    “好,一切依你。”孫靜雅拗不過段夢也不好掃興。


    “waitern,那個姑娘是我們請來的琴師,帶她上來。”段夢轉過頭對站在一旁的服務生說著:“謝謝了。”


    “好的,段小姐。”服務生按照段夢的話去做了。


    過了不久,服務生帶領著姑娘來到了她們跟前。那姑娘身形尚小,穿著一身水藍色的繡金牡丹紐扣單衫,腳下是黑色紅梅繡花鞋,她的這番打扮有點別有用心的樣子。烏黑油滴滴的大鬆軟辮子垂在背後,眉目如畫,肌膚白嫩。


    “段小姐,人帶到。”服務生口齒清晰的說著。


    “好,謝謝。”段夢從包裏拿出兩百塊人民幣遞給服務生,不冷不熱的說著:“這是你的小費。”


    “謝謝,段小姐。您需要什麽,您盡管說。”服務生笑嗬嗬的接過錢,塞進腰包裏。


    “暫時不需要了,要什麽的時候我自會說。”


    “好的,段小姐。”服務生扭頭就走了。


    “小姐,您要聽什麽曲子。”那姑娘機靈的問著。


    “我還沒問你話呢!你倒是問起我來。”段夢不屑的看了一眼。


    “那你問吧!”那姑娘堅定的話中帶著憤怒的說著,段夢說的這些話她早已聽習慣了。她咬緊牙,轉念一想:這些話是否傷到自己的自尊已無關緊要,最要緊的是能賺錢,於是她低頭說著:“段小姐,對不起,是我不好。”


    “嗯,問那位孫大小姐要點什麽曲。”段夢看著那姑娘嚇的模樣偷笑了一下。


    “是,段小姐。”那姑娘轉向孫靜雅說道:“孫大小姐,您想聽什麽曲?”


    “彈《春江花月夜》。”孫靜雅拿著手中的茶杯倒了溫開水到杯裏雙手捧杯360度搖晃著說道:“段夢,叫人家姑娘上來彈曲的是你,給人家看臉色的也是你。你是好人也做壞人也做。”


    段夢也不過是逗著這些人玩也不必當真,便默默不語。茶杯裏的熱氣在陽光下並不明顯,隻是淡淡的透明的熱氣嫋嫋升起,若是在冬天下肯定更加讓人看了暖些。


    “春江水暖鴨先知。”段夢又說道:“這熱氣不太明顯就是了。”


    箜篌的聲音如盤灑玉珠,圓潤,響亮。又如急流泉水,仿佛眼前是番春光燦爛的春景,又有江水的急流,花兒爭奇奪豔的景象,月光的靜謐,夜色的撩人。隻是缺少了些韻味,又不應景。那姑娘早已彈著箜篌了。


    “哪有那麽十全十美的呢!”孫靜雅說著便把水倒入了廢水盅裏,將青花茶荷裏的茶葉展示給了段夢一看說道:“香花綠葉相扶持。”


    “我來。”段夢用夾子從青花茶荷裏夾取了六克江山綠牡丹分別灑在兩隻三才杯裏說道:“落英繽紛玉杯裏。”


    “妙,如同仙女散花。”孫靜雅故意誇讚著。


    “下麵還是你來,你的手更妙。”段夢會心一笑。


    “春潮帶雨晚來急。”孫靜雅將開水倒入三才杯中,綠牡丹在翻滾的水中慢慢的上下遊動著,一朵朵花兒舒展著花瓣兒。


    “三才化育甘露美。”段夢蓋好茶杯和孫靜雅一樣360°旋轉著茶杯,這叫搖香。漸漸的清高的味道出來了,清香高爽,久留鼻間。


    “怎麽樣,茶香如何。”


    “箜篌弦上香亦盡,還有玉杯牡丹香。”段夢即興發揮。


    “你就別盡拿她開玩笑了。”孫靜雅聽出她總是拿那個彈箜篌的姑娘說笑有些打抱不平。


    “在那樣古老的歲月裏,也曾有過同樣的故事,那彈箜篌的女子也是十六歲嗎還是說今夜的我就是那個女子。”段夢深情款款的念著頓了頓又說道:“怎麽樣,應景又應人吧!”


    “好好的,人家席慕蓉的詩就被你念的可歌可泣了。”孫靜雅將茶蓋揭開一股香高細膩,新鮮悅鼻的味襲來又將茶蓋蓋回,孫靜雅捧杯齊眉,向段夢敬茶說道:“一盞香茗奉知己。”


    “願友誼長存。”段夢從蓋與杯縫中間聞茶香說道:“杯裏清香浮清趣。”


    孫靜雅從蓋與杯縫中喝著茶湯接著說道:“舌端甘苦入心底。”


    “讓她走吧!”段夢對孫靜雅眨眨眼。


    “嗯。也該是談正事的時候了。”孫靜雅點點頭。


    “停。你過來。”段夢將錢包打開從一遝紅色人民幣中抽出幾張放在桌上問道:“你今年多少歲了?”


    “十六。”彈箜篌的姑娘緊緊地抱著小箜篌答著。


    “果然就像《七裏香》中說的那樣。”段夢笑了笑問道:“你彈箜篌多久了?”


    “從小就開始彈了,算起來十年了。”彈箜篌的姑娘看見段夢的笑有所放鬆了。


    “嗯,你的琴技還沒有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回家多練習練習。”段夢裝作一副特別深究的樣子又說道:“這桌上的錢是你的,雖然不好聽但是也有苦勞。拿去吧!”


    “謝謝,段小姐,謝謝,孫大小姐。”那彈箜篌的姑娘激動的拿起了桌上的錢,她一數整整五百元,激動的說著:“太感謝段小姐了。日後要是你要我幫你什麽忙,我在所不辭。”


    “別謝了,快走吧!”段夢有些不耐煩地說著。那彈箜篌的姑娘聽了段夢的話滿懷欣喜的走了。


    “段夢,你今天是怎麽了?”孫靜雅看那姑娘走了後說著。


    “什麽怎麽了?”


    “平時也不見你跟那些暴發戶一樣怎麽今天變了個人似的。”孫靜雅一臉困惑。


    “有嗎?我怎麽不覺得。”


    “你媽那麽低調的一個人要是她知道了你今天的行為,你回家可不的了了。”


    “回家的事回家再說。有我爸在不怕。”


    “嗬嗬……還有啊!”孫靜雅笑的接不上氣來歇了會說道:“你連那樂器叫什麽名字有記不起來,還在人家姑娘彈完後硬是要點評一番,不知道的看你那副一本正經的樣子還以為你是專業的老師呢!”


    “孫靜雅,你今天的茶藝表演可不夠精彩,回家多練習練習啊!”段夢裝腔作調的樣子惹得孫靜雅又是一陣笑。


    “說正事呢!你說說去哪裏好?”孫靜雅停止了笑言歸正傳。


    “海邊怎麽樣?還是去香格裏拉?荷蘭?”段夢看著旅遊厚厚的手冊翻來選去。


    “法國,自古以來那裏就是個浪漫的國家。如果在那裏遇到你喜歡的人一定很浪漫。”孫靜雅又說道:“正好我看看我媽。很久都沒去了,她最愛的那片海。”她說著說著聲音漸漸變得低落了。


    段夢也跟著沉思著,過了一會。


    “好啦!我們是去旅遊,不是去感傷的,你要是想你媽就我陪你去,但是你可不能總這樣,要不然誰陪我找到那個真命天子啊!”段夢拍拍孫靜雅的肩安慰著說道:“不要每回都這樣,人總要學會長大的。”


    “嗯,你說的對。我這麽多年都過來了,還有什麽過不去的呢!”孫靜雅強忍著傷心哽咽的說著。


    “嗯,不要怕,你有我在。”段夢堅定的說著。


    “嗯,我有你就知足了。”孫靜雅的堅強最終沒有讓自己的眼淚輕易的從淚腺裏掉出來。


    “這才是我的好知己,好閨蜜。”段夢又說道:“現在的人都說‘防盜防火防閨蜜’你要相信我,我們彼此不相防守。才能永久,如果連信任都沒有那還叫閨蜜嗎?甚至連朋友也算不上。”


    “我相信你。”孫靜雅微笑著。


    “我們得盡快出發,這樣才能兩不誤。最好能提前回來,好見你的葉俊馳呢!”段夢打趣著。


    “嗬嗬……不要取笑我了。”孫靜雅本就白裏透紅的臉蛋又紅了一片。段夢不肯罷休硬是跟孫靜雅瘋瘋鬧鬧。多少個這樣晴朗的午後兩個妙齡少女在這裏譜寫著精彩生活的詩章,風鈴清脆入耳的聲音似乎也被兩個少女的歡樂感染了,掛在屋簷下一排一排的風鈴奏著歡快的曲子。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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