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擊查魯亞人的騎兵在天黑前趕了回來。


    那些查魯亞人在之前中進攻中已經耗費了很多的體力,此刻心慌意亂之下奪路而逃,自然更是大耗體力,更為關鍵的是,他們兩條腿如何跑得過四條腿的騎兵?因此,這些可憐的查魯亞人大部分都做了騎兵們的刀下之鬼,隻有一些足夠強壯與幸運的家夥才依靠複雜的地形擺脫了騎兵的追蹤,撿回一條老命。


    “查魯亞人的村子已經找到了,離這裏不遠,大概五六公裏的樣子。”徐宇坐在新建的一座當做倉庫的紅磚房內,一邊嚼著鴕鳥肉一邊說道:“那些查魯亞人大概以為他們躲開了我們的追蹤了呢。哈哈,他們是甩脫我們了,但是可沒法甩脫我們可愛的獵犬。老邵,這個村子要不要端了?”


    “先別急著端。”邵樹德端著一碗魚湯,喝得稀裏嘩啦,“誰知道這附近還沒有別的查魯亞人村落呢,我們現在人不多,經不起損失,一切還是小心為上。現在還是先集中精力搞建設,等到下一批移民和物資到了,咱再出動人手去端了那個村子。把那些老弱婦孺都抓過來,小孩送到東方港去讀書,婦女就分賜給這些移民和海盜奴隸,老人嘛留在這裏幹些簡單的農活。”


    “嗯。”徐宇使勁咽下一塊牛肉,然後才說道:“這附近遲早要掃蕩一遍,把那些躲在沼澤、樹林和荒草甸子裏的查魯亞人都翻出來,也好補充下人力,不聽話的部落就打,打到他們服了為止。”


    “老徐,別總是殺氣騰騰的。”邵樹德皺了皺眉,說道:“對查魯亞人我們要‘剿撫並用’。首先還是應當以經濟利益吸引他們,然後再慢慢地潛移默化。當初平安堡附近的瓜拉尼人我們不就處理得很成功麽,現在他們基本已經和平納入了我們的體係。烏拉圭的土著本來就很少,再這麽殺幾次怕是剩不下多少了。其實,總感覺這次查魯亞人的突然進攻很蹊蹺,不應該呀,肯定有人在鼓動他們。”


    “能有這等手段的也就是耶穌會那些老神棍了。”徐宇扔下一根吃了一半的骨頭棒子,門外一條大黃狗猛地竄了進來,銜住骨頭棒子搖頭擺尾地吃了起來。


    “我看沒那麽簡單。”邵樹德說道,“也許耶穌會傳教士的背後還有西班牙人的影子。最不希望看到我們發展順利的恐怕就是他們了,要我是他們,那絕對幹得出這種事來。我甚至還會派遣大量高喬牧民作為馬匪越過大草原前來這裏燒殺搶掠,那些苦哈哈的高喬人絕對願意來幹這活。”


    “高喬人麽,他們也就這點能耐了,要是正麵對上,看我怎麽把他們衝垮。”徐宇對這些屢次臨陣脫逃的高喬人很看不上眼。


    “你啊,老徐!你現在也是高級軍官了,別動不動就親自帶隊衝鋒。行了,這事情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現在我們可是要加緊幹活了,這新城鎮的建設進度不能落下。”邵樹德說道。


    ……


    7月15日,已經增加到6艘的內河淺水運輸船隊停靠在了伊河畔的簡易碼頭上。船隊卸下了建材、糧食、種子、牲畜和一些日用品,甚至還有兩門4磅炮。除了這些物資外,還有兩百名新移民和兩百名海盜奴隸。他們將在此做短暫休整,休整完畢後將承擔起繼續向西疏浚、拓展河道的艱巨任務。


    此時在這座被命名為下伊河堡的大工地上,經過半個月的奮戰,新移民們已經建設起了倉庫、澡堂、食堂和廁所,就連蓄水池、沉澱池都挖好了坑。此外,還砍伐了大量的樹木,在城區外豎了一圈薄薄的木柵欄。木柵欄加上鐵絲網,使得這裏初步具有了一定的防護能力。


    附近部落的查魯亞人應該在那次莫名其妙的戰鬥中傷了元氣,絕大部分的青壯年男子在戰鬥中喪命,使得剩下的老弱婦孺在最近這些日子內一直都很惶恐。根據偵查員的回報,村子裏果然有兩名西班牙教士,他們在得知失敗的消息後似乎就一直在竭力鼓動這個部落的查魯亞人進行整村遷移。


    隻是不知道是他們缺乏說服力或者還是別的什麽原因,這個村子剩下的查魯亞人一直沒有遷移。他們仍然如同往常一般,打獵的打獵,捕魚的捕魚,就像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兩名西班牙教士努力勸說失敗後,似乎也放棄了進行進一步的勸說。也許他們還抱有僥幸心理,覺得事情就這麽過去了,他們可以繼續心安理得地在此傳教,發展教會勢力,然後再逐步向東、向北擴展滲透。


    7月16日晨。這個村子的查魯亞人大概永遠都不會忘記這一天,大群身穿深藍色軍服、頭戴黑簷大蓋帽的騎兵騎著高大的安達盧西亞馬將村子團團包圍。而在他們身後,還有上百名手持燧發步槍、麵色冷漠的火槍手,以及一百名手持長矛的海盜奴隸。


    這批海盜奴隸被軍官們許諾,隻要他們為東岸共和國的西進行動進行戰鬥,並自覺捍衛東岸共和國的利益,那麽他們將在半年後獲得大赦,屆時將被授予自由民身份。華夏東岸共和國對他們的過往劣質既往不咎,少數表現出色的海盜甚至能夠獲得提拔的機會,並被賜予土著婦女作為獎勵。將來如果條件允許的話,華夏東岸共和國甚至還可以將他們在舊大陸的親戚家人免費接到新大陸來,使得他們可以與親友團聚。


    如此優厚的條件是這些海盜們所無法拒絕的,能夠一切重新開始、並過上美好生活的期望激發出了他們無窮的戰鬥**。在軍官們有節奏的銅哨哨音下,他們邁著還算整齊的步伐,以一種不可阻擋的氣勢朝村子裏衝去。


    看到這一幕的查魯亞人驚得差點暈厥過去。他們中有些人的腦海中還殘留著關於半個月前那場戰鬥的慘痛回憶,此刻看到這些“魔鬼的子民”竟然殺上了門來,一個個頓時口幹舌燥,心悸不已。他們下意識想逃,但是村子周圍遍布著那些騎馬遊弋著的騎兵,兩條腿顯然跑不過四條腿。他們要是懂得成語的話,那麽這個時候他們肯定能夠更深刻地了解“甕中之鱉”這個成語的含義。


    查魯亞人出身的東岸共和國警官艾瓦尼站在隊伍前用當地的部族土語進行了最後一番勸降,他通過自己的親身事跡與如今的生活條件進行了長達半個小時的宣傳,中心思想就是要這些查魯亞人放棄抵抗,加入東岸共和國的體係,成為這個體係下的一個順民。


    半個小時內,果真有幾十名查魯亞人陸陸續續過來這邊表示投降。這些人或許是被艾瓦尼的甜言蜜語所蠱惑,或者是攝於東岸共和國大軍的武力,總之他們做出了選擇,總指揮官、騎兵上尉徐宇將這些人統一交由後陣的騎兵看管。


    兩名西班牙教士這時候也不再沉默,他們也在村民中慷慨激昂地發表演說,以宗教與神的名義進行鼓動,堅定這些村民們的意誌。在他們的不斷蠱惑下,剩下的查魯亞人雖然依舊惶恐不安,但是已經不像一開始那麽六神無主了,他們似乎獲得了某種心靈上的支撐,而這種支撐給了他們力量以對抗自己的不安、害怕等負麵情緒。


    “神棍!”徐宇不滿地罵了一句,“老子最恨神棍。”


    “咳咳……”旁邊的宗教事務處道士於慈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說道:“該我們上了?”


    “去吧。”徐宇不耐煩地說道,“辦完事趕緊回來,馬上我們這邊就要發動了。”


    於慈和另一名穿越眾――最高法院下屬的伊河巡回法庭第一法官賈非一起策馬走到了隊列前方。於慈的說辭還是老一套,主要是宗教事務處整理的關於教會的黑材料,然後就是給入了道教的士兵們鼓舞士氣。他賣力地在陣前匆匆宣揚一番,效果如何隻有天知道。


    在他之後上陣的是伊河巡回法庭的第一法官賈菲,他首先宣布了西班牙教士擅自進入東岸共和國領土傳教的非法行徑,然後援引5月份剛剛出台的《國土資源法》裏的部分條款,宣布這些世世代代居住於此的查魯亞人占據這些土地是“非法”的,他們是“有罪”的。


    門麵工夫搞完後,接下來的一切就順理成章了。已經被激發起士氣的海盜奴隸們打頭陣,火槍手隨後跟進,騎兵清理漏網之魚,不到一個小時,這座村子就被征服了。穿越眾也沒有大開殺戒,隻有很少一部分查魯亞人被殺死,剩下大約近兩百人全部被抓了俘虜。


    至於兩名西班牙神父,在賈非宣布他們犯有非法入境及傳播邪教(東岸共和國規定任何未向政府報備的傳教活動均為非法)等罪名後,予以當場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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