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請不要那麽輕易地下結論,尊敬的維埃拉先生。●⌒,.”莫茗笑了笑,沒再多說什麽。這次趁著執委會允諾越境打擊印第安襲擊者的東風,陸軍部一口氣調動了南方地區七個縣的民兵(合計約萬人),攜帶全部裝具來到了北鴨子湖及蛟河地區,總不是為了來旅遊的吧?這大軍不出動還好,一旦出動,豈能沒有斬獲?


    “維埃拉先生,您也是對新大陸局勢很有研究的人了。”莫茗看著對方,說道:“說句不中聽的話,如果我國邊境拓荒居民們因備受印第安人的欺淩,不堪忍受,而意欲發動戰爭以圖報仇雪恨,那麽,不應有絲毫懷疑的是,我方一定能在戰爭中獲得預期的勝利。現在我國邊境那些義憤填膺的邊民及內地誌願者們在熱拉爾山脈間的活動,僅僅隻是一點開胃菜而已,如果有必要,他們可以繼續深入,摧毀一切妄圖抵抗的敵人,但我們並不希望這麽做。”


    維埃拉有些緊張,但臉色還算鎮定,似乎莫茗的話給了他不小的壓力,但都還在他的預料之中。


    “早在多年前,當我們與西班牙人簽訂《巴拉多利德和約》的時候,就已經從法理上將我們的管轄權延伸到了烏拉圭河的源頭。請注意,這就已經囊括了包括熱拉爾山脈在內的廣闊領地了,但1649年貴國驅趕了一支我方派出的探險勘探隊,並宣布了對熱拉爾山脈以北地區的主權。當時我們本著和平共處的原則,僅對此提出了口頭抗議,但並未作出更激烈的應對,這是我們釋放出的一種善意,但並不代表我們放棄了對這部分土地的領土主張。關於這一點,請您要有充分的理解。”莫茗充當“外鎮節度使”多年,殺伐專斷,這底氣自然不是那些白襯衫們可比,因此隻聽他說道:“現在我們國內對此也有一些想法。很多人認為,我國不應單純按照他人的意誌來劃定邊界,而應該更多地考慮我們自身的利益。”


    “但是,東岸和巴西的邊界從一開始就很分明。即以熱拉爾山脈為界,這是人所共知的事實,我們為什麽要去破壞它呢?”維埃拉皺著眉頭問道,“席爾瓦總督真的很珍視我們雙方的關係,他也真的不希望我們之間發生什麽摩擦。那麽就以此為邊界,我們對貴國的鴨子湖流域無領土野心,貴國也不應對山後的高原地區產生非分之想,我想這是大家都所能理解的事情……”


    “不不不,布蘭科,這些都不重要。”到底是在外麵廝混多年,隻見莫茗很是“無禮”地打斷了維埃拉的話,然後輕飄飄地說道:“重要的是,現在事情複雜化了我們國內前陣子群情激奮,因此為了更好地劃定兩國間的邊界。執委會指派我帶著幾萬名‘談判代表’來到了熱拉爾山脈,打算與貴國的使節進行一場公平的議界談判。您知道的,由於我國的特殊體製,對於民眾們的一些任性行為,我們也無法完全阻止,隻能盡力勸說……”


    “更何況,由於貴國的不作為,依附於貴方的印第安部落對我方的拓荒邊民非常蔑視與仇恨,他們竟然越界欺淩、殺害我們的人民,這使得我方有充分的理由重新主張對熱拉爾山脈及其鄰近土地的權利。以便可以重新整頓當地的局勢,確保我國拓荒邊民的人身和財產安全。”莫茗又說道,“你們沒有理由對此感到憤怒,因為是你們有意無意的縱容才導致了貴我雙方邊界的和平在事實上被摧毀。因此,以前我們雙方所約定俗成的協議對我方已不再具有效力,我們已經可以自由行動,以保障我們自身的權益,這一點是無可厚非的。”


    莫茗的話說到這裏,其實意思已經很明白了。那就是:既然你們葡萄牙人為了泄憤,而肆意縱容邊境地區的野蠻人越境騷擾、襲擊我方邊民,那麽就別怪我們有反應。雖然也許你們認為我們動員了這麽多人完全是小題大做,是很不合乎規矩的(前一刻一方還在桌子底下得意洋洋地玩弄小手段,誰知道對麵人突然掀桌子說要玩把大的,這自然不能不令人瞠目結舌),但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任何“規矩”都是很蒼白的,強者有重新解釋規矩的權力。


    “那麽,如果我們迅速約束境內的瓜拉尼部落,不讓其做出傷害文明人的行為,貴國是否可以就此確認邊境地區的局勢能夠恢複到之前的水平?”維埃拉被莫茗的話說得額頭都沁出了汗珠東岸人換了個軍頭來談判,這風格果然也是大變樣,換做以前的許部長,就從來沒對人說過這麽重的話,真真是讓人難以回答。


    “很難了。”莫茗搖了搖頭,用失望的語氣說道:“平衡一旦打破,那麽想要恢複到之前的形態,總是不太容易的。就像我們國內這麽多誌願者湧入到熱拉爾山脈一帶,他們付出了那麽多,應該總是想要得到點什麽的,不然怕是很難安撫住他們的。”


    “那麽,請問他們到底想要得到些什麽?”維埃拉意識到現在終於談到問題的核心了,因此打起精神,深吸了一口氣,問道。


    “很簡單,如果巴西與東岸之間的邊界能夠得到重新劃定,即以烏拉圭河佩洛塔斯河一線為界(以南為東岸,以北為巴西),並形成條約固定下來的話,我想我們還是願意努力勸說這些誌願者、愛國者們撤回來的。”莫茗故意想了想後,這才拋出了條件。


    不過他的這個條件貌似有些欺辱葡萄牙人的感覺,因為現在隨著大量東岸民兵進入熱拉爾山脈,葡萄牙人最壞的結果也就是失去熱拉爾山脈及其附近的一些領土而已,但這會莫茗指出罷兵的條件完全就是要求葡萄牙人割讓這些土地,而東岸人什麽也不付出,這自然會引起葡萄牙人的強烈反彈。


    而且,這似乎也和執委會交給他的任務有些不太對路呢!執委會隻要求軍部越境打擊一下鬧得太凶的瓜拉尼人後便立即撤回,沒有授權他們長期占領那裏的土地,同時也沒有給予莫茗莫大帥以外交使節的身份,但此刻與莫大帥在談著的這個維埃拉,倒是個受到過席爾瓦總督授權的正兒八經的全權外交使節,因此嚴格來說莫大帥此番是越權了不過,在一貫跋扈的陸軍軍人們眼裏,這又算個鳥!


    果然,莫茗的話音才剛剛落下,維埃拉便立刻反駁了起來:“這不可能!沒有人能夠讓光榮的葡萄牙王國丟失土地!”


    “我呸!”莫茗心中暗啐了下,“龜孫子們還挺能裝的,看老子不把你的烏龜殼給敲碎。”


    “那麽,恐怕我就很難製止眾愛國者們的‘擅自行動’了,你們也看到了,我帶了好幾萬人來到熱拉爾山脈,他們對來自山後麵的土地萬分向往,對居住在那片土地上的居民萬分厭惡,因此,或許他們的步伐很可能不會僅止於烏拉圭河源頭,說不定還會繼續往北,尋找更多、更肥美的土地。”莫茗說道,隨後又補充了句:“他們有這樣的決心,我萬分確信。”


    屋內的氣氛一下子凝固了起來,莫茗、維埃拉及雙方加起來共二十多名隨員都看著對方,但卻沒人說話,似乎都在等待著什麽。


    “累西腓怎麽辦?”足足沉默了七八分鍾後,維埃拉沙啞的嗓音打破了沉默,隻聽他說道:“我不想追究您說的幾萬人到底是不是事實,我也不想知道這幾萬人如何在熱拉爾山脈及背後的廣闊高原上獲得彈藥及必要的補給,我現在隻想知道貴國到底是怎麽看待累西腓問題的,即貴國到底打算如何處置這個棘手的問題。毋庸置疑,累西腓已經成了阻礙貴我兩國關係的一個關鍵點,現在是到了必須解決這個問題的時候了,請說出您的看法吧。”


    “累西腓不是不可以重新回到葡萄牙王國的手裏,畢竟那裏占據多數的居民都是說葡萄牙語的。但是,這卻必須以熱拉爾山脈到烏拉圭河上遊之間的土地來交換,沒有任何人能夠不付出什麽便收獲財富,維埃拉先生,您明白了嗎?”一身戎裝的莫茗讓參謀掀開了一幅手繪地圖,指著上麵醒目的熱拉爾山脈,說道:“你們失去部分南邊的土地,但卻獲得了更加富饒的北方土地,要知道,那裏可是盛產甘蔗、棉花和煙草的,能夠給你們帶來大量的利益。”


    “但現在累西腓在荷蘭人手裏,你們似乎無權對其做出處置,而且,這恐怕也背離了貴國交好荷蘭的本意吧?”維埃拉立刻點出了問題的關鍵,他對東岸突然有了這麽大的政策轉變有些驚訝,因此不得不再次確認。


    “幫助荷蘭人也不是無條件的。事實上我們組織的兩批雇傭軍合同即將到期,是否繼續待在累西腓幫助荷蘭人防守完全是我們可一言而決的事情。”莫茗說道,“現在,給個痛快話吧,你們接受還是不接受?”


    “我必須匯報特萊斯.席爾瓦總督,並會盡快給你答複的。”維埃拉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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