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當喧嘩過後那一份的寂靜另人心中酸痛,所謂的樂極生悲,字麵上的解釋也就是如此吧。


    提著燈籠踏在未掃的雪上,我感覺自己的心很亂。第一次的遇見,傾城的容顏上有著燦爛的笑容,透過假山的縫隙,欄杆映出的影子不時的落在她的臉上,有那麽一瞬,我的心被蠱惑了,明媚的痛,暗色的光,我將她眼角的恨看的一清二楚,所以,故意弄出了聲響,為的隻是她能發現。


    預料之中,她的確按照我的計劃停下了腳步,將女孩兒護在身後的模樣再度讓我的心顫了一顫,看到了那張容顏,幾乎是一瞬間,我就確定了,那將會是我的女人。


    隻是沒有想到,她對我有著那樣的恨。我想象不到是怎樣的故事,讓這個如同神祗一般的女人恨的這樣深,那樣的殺氣,我害怕了,感覺和她的距離是那樣的遠。我用暗器劃傷了她的手,為的隻是讓她找回自己被仇恨掩埋的神智,我成功了,她不再攻擊我,她問了我的名字,那一瞬間我是高興的,不禁有些後悔傷了她。我告訴她,我叫竹黎,卻是沒有想到換來的隻是一句認錯人了,仇恨沒有絲毫的淡化,殺意也沒有絲毫的淡化,那一雙眼,我想我永遠不會忘記,像是看仇人,不,比看仇人還要可怕的眼神。她不是宮裏的妃子,沒有絲毫的根據,但是我相信她不是宮裏的妃子。


    我猜對了,熙澈對她的態度雖然讓我詫異,但是印證了心中的想法,我還是高興的。開始,她是我認定的獵物,心從來沒有慌亂過,所以我將自己的不同尋常定位在了找到獵物的興奮。


    我去了藏書閣,雖然不在乎熙楓的話,但是隻要和她有關,我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了解。翻閱了從前的曆史,卻仍然沒有一絲一毫的線索,關於晴,關於香,關於靜,沒有一絲一毫有用的線索。


    然後,我遇到了她,她安靜的看著泛黃的書,美得讓人窒息,似乎她身邊得時光都是靜止的,我不否認,我被她吸引了,那已經不再是對獵物的欣喜,我愛上了她,愛上了這個對我有著敵意的女人。


    被她發現的時候,我緊張的忘記了呼吸,在想,她會跟我說什麽,是不是對我沒有了誤會,畢竟隻是認錯人了而已。


    “我不想見到你。”仍然是那麽深的仇恨,幾乎在那一瞬間,我便將自己的愛打散,什麽愛上了這個女人,她隻是我的獵物,所以,帶著一份戲謔,帶著追捕獵物時有的趣味我裝出了一副深情的模樣――盡管我不知道那是裝的,還是真實的。


    我想到了她的反應,她回用那種仇恨的眼光看著我,然後甩下殘酷冰冷的字眼離開,可惜,我低估了她,沒有想到回答我的竟然是一把劍。她想要我的命。心中有些惱怒,將所有的情感都拋到了腦後,她是我的獵物,隻能呆在我的身邊。


    我對她下了毒,是無影之毒,我有那個自信她不會發現,而事實上,如我所料,她的確沒有發現,我是高興的,我感覺到全身的血液都在興奮。我再次發現,我還是低估了她,當那把劍劃破我的皮膚時,我甚至感覺到,這樣,死在她的手裏也很好,可是,心底卻有著一份不甘,所以,我問她,“你會殺我嗎?”


    我從未見過那樣的眸子,種種複雜的思緒在其中糾纏,她最終還是沒有動手,我以為她對我的態度有了轉機。不曾想到,她隻是不想自己的心裏有另一份愧疚。我承認,我嫉妒了,為什麽她可以對熙澈和顏悅色,對我卻隻有仇恨。我不想放手,即使是屍體,我也要將她禁錮在我的身邊,我告訴自己,欒羽是我的獵物,除了我沒有人能夠染指她。


    讓太後賜了婚,隻有尋一個由頭,才能將她留在我的身邊,可是,事情似乎不是我所想的那樣。


    他們還是想要除去她。當刺客看向她的時候我便明白了,那兩個人終究還是容不下她,所以,我隻能催化了無影無毒,將她帶走。她問我,江山和她,怎麽選擇。我沉默著,因為我的心裏是想要江山的。


    她的倔強,有著一份異樣的魅力,我從未見過這樣的女人,比那張爽朗的江湖兒女多了一份王者的桀驁,比皇家的尊貴多了一份輕狂的灑脫,若是可以,恐怕這世間甚少有人能夠逃得出她的魅惑。


    我告訴自己,她隻是我的獵物,我讓自己時刻處在絕對的優勢上,最終,不知是我高估了自己還是低估了她,我徹底的愛上了她。她總是用那個叫做秦龍昊的人來衡量我的一舉一動,她恨他,也了解著他,時間久了,我就會想,那個與我生的一模一樣的人是不是後悔了曾經帶給她的傷害,所以,讓她出現在了我的麵前。


    我一直都按照她說的做,熙澈的命,我保住了,但也僅僅隻是現在保住了而已,我不知道熙楓是從時候策劃的這一場刺殺,熙澈的生機始終在消逝著,若是不能徹底的根治,不出一年,他一定會死。我沒有告訴小羽,接觸的越久,我便越舍不得讓她離開我,也不想看到,她為別人心傷。最後,還是自己陷進去了,獵人會不會變成獵物?我不清楚了,似乎,那江山與權勢,在心中已經沒有她重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當真正選擇的時候,我是不是會為了她而放棄這江山?


    停下腳步,竹黎抬頭看著黑色的夜空,嘴角的笑說不出是什麽含義,“我會不會活到那個時候,羽,若是真的能為你放棄江山,你會不會不再恨我。”


    將手中的燈籠扔出去,燭火熄滅,再也沒有了雖然朦朧但卻明亮的光亮照著前麵的路,“那麽,羽,我任性一次可好。”隱約的可以看到他的嘴角那帶著瘋狂意味的笑容,“咱們賭一把,看看,我對你的愛,是不是有那麽深。嗬嗬。”笑聲中拋卻了所有的糾葛、猶豫與彷徨,“我從來都不信命,但是這一次,我信了。”雙腳落在地上,沒有絲毫的聲響傳出,“我的醫術,羽,你還是小看了。既然你想要反抗,那麽,我便給你這個機會,人越多,亂了,才越好玩。”高高躍起的身體如同剪影一般優美,天際出現了一抹光亮,驅散了黑夜的昏暗,帶來的卻還有一絲寒意。這一抹曙光是黑暗的終結?還是一種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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