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麽?”姬月聲音裏滿是疑惑。


    姚瑤摘下了藍水鑽耳釘,舉在眼前。耳釘在燈光下散發出一團淡淡的淺藍光暈,折射的光線映藍了她的眼。


    她不再是旁觀者,而是參與者,她的命運與原著早已休戚與共。她不能容忍自己想原著女配一樣任由劇情的擺布,至少她應該自己做主自己的人生。


    “姬月,你剛才大吼大叫,我耳朵都被你震聾了,很痛。”她對耳釘說。


    “你瘋了。”姬月的聲音從耳釘內傳出,語氣複雜。姚瑤在這個時候取下耳釘,說明她根本不想離開,雖然姬月不知道她為什麽不願意離開。


    “或許吧。”姚瑤輕笑道,走到深紫色的茶幾旁,將耳釘輕輕的擱置在桌麵:“從來都沒有瘋過,不知道是什麽滋味,所以也想要嚐嚐放縱的感覺。”


    父母死的時候,她沒有發瘋;情人背叛的時候,她仍然沒有發瘋;相依為命的奶奶閉上眼的時候,她已經麻木的忘了該怎麽發瘋……


    一個人那麽久,好不容易有了一個陌生的家,一群陌生的親人,可還不到三天,有人就要毀掉這裏。


    她實在找不到理由讓自己不發瘋。


    “你到底想幹什麽?”姬月的聲音冷了下來:“看來九龍堂對你不錯,你不會是想去告訴九龍堂我們的計劃吧?這算什麽,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對綁架了自己的海盜產生了感情?好老土的橋段。”


    姚瑤在門前轉過身,回頭看了一眼桌上的藍色耳釘,忽然笑了笑:“我記起來了,我們的約定不變,你要替我保守秘密哦。”說完她已經打開門走了出去。


    天幕黑如濃墨,看不到半點星光,好在照明係統修複,明亮的路燈一路蜿蜒向前。


    姚瑤聽到遠處時時傳來槍炮聲,空中懸浮車的前照燈一道道閃過。該死的,小公寓距離須彌座距離很遠,她該怎麽過去呢?


    可她很急,要快,遲恐不及。


    此時此刻,她真希望大圓那台飛艇在這裏,她現在不介意再次體驗一下“斷翅的鳥兒劃過藍藍天際”的快感。


    鳥兒?


    姚瑤想到了什麽,學者君陽大喊一聲:“千機。”


    狂風席卷而來,吹得草坪上翠綠色的小草四處亂飛,一大團黑影覆下,籠罩住她頭頂的天空。


    姚瑤手擋在眼前,從縫隙中看到銀灰色的機械鳥落在她身前,路燈的光為它覆上一層濃濃的黃暈。


    她隻是嚐試著叫了一下,沒想到真的可以聲控千機。千機收翅立在她身前,電子眼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可這會兒她開始犯愁,她該怎麽進入千機的駕駛艙呢?君陽教她控製千機時就喜歡站在千機頭頂,但她不是君陽,跳不到十幾米高。


    想了想,姚瑤還是老實的湊上前,爬上了千機的機械爪,索性坐在一根爪子上,抱住冰涼的腳杆。


    千機把頭俯下,電子眼一閃一閃打量著她,似乎搞不明白她想做什麽。


    “千機,去須彌座,快。”姚瑤臉紅了一下,連忙說道。


    高昂的鳴聲過後,千機張開巨翅衝天而起。


    九龍城重新恢複光明之時,宣明正準備跨入須彌座的底層大廳。他被紅葉扔下天台時便知道她的意思,她纏住君陽,他潛入須彌座。


    對此,他沒有異議,黑暗對於身穿微型盔甲的他來說,不僅沒有半點影響,反而大大有利於他的隱藏。


    底層大廳忽然大亮,著實嚇了宣明一跳,還以為自己被發現了,不由得停住了腳步。一層一層的大廈燈光亮起,光芒璀璨的須彌座在夜色下有一種震撼人心的壯闊之美。


    可惜宣明無暇去欣賞這幅美景,他一動不動的筆直站立,身體僵硬。


    一雙紅色的小皮鞋踩在光潔的地板上,身穿紅色寬長衫的女人斜靠在透明的有機玻璃門上。


    宣明抬起頭,對上了一雙淡然澄澈的眼。是天台上那個女人,她怎麽跟來了,又為什麽會發現他?難道是因為紅葉身上的香水味,沒道理還有香水味啊?


    紅衣疑惑的皺著眉頭,眼前看不見東西,但她知道對方就在那裏。


    宣明愣愣的和她對視,他不確定這個奇怪的女人究竟是恰好出現在這裏,還是真的能看見他。


    不可能的,他心裏說,他的兩界不可能有人能看透,這是真正的另一個空間,完全不存在的東西,怎麽可能被人發現。隻有在他移動時,兩界結界才會泄露出他的一點氣味。


    對了,氣味。


    宣明恍然大悟,原來她不隻是能聞到香水,還能聞到人體的味道,哪怕他被微型機甲的記憶金屬護甲嚴密包裹,體味淡的接近於無。


    他試著走動了兩步,紅衣的眼睛隨著他的腳步轉了轉。


    宣明確定了,她果然能探測到自己的位置,兩界在她麵前沒用。他不禁苦笑,兩界對紅葉無用也就罷了,結果連這個神經女人也可以無視他引以為傲的異能嗎?


    “你知道嗎?隱身術在我麵前根本沒有效果。”紅衣忽然開口,話音還未落下,宣明便覺眼前紅影一閃,一股發自內心深處的恐懼頓時席卷了他全身神經。


    危險的直覺讓他頭皮發麻,他這一生從未嚐試過這種來自生命深處的恐懼,似乎下一刻,死神就會切開他的喉嚨。微型機甲的內置智腦指示燈瘋狂閃爍,這是智腦判斷出護甲將被穿透時的提示。


    資料上說紅衣女殺人隻用一根七寸長的鋼針,插人咽喉和心髒。


    宣明雖然不知道一根鋼針為何會讓他和機甲同時判斷出極度危險,但他本能的用百分之一秒時間偏了偏身體。


    果然,她用的是針,烏黑的長針插在他左肩上微微搖晃。


    宣明極退,身形無形的顯露出來,眼神無比震驚。那根長針竟然穿透了微型機甲,釘在他的左肩上。


    “這是死神的針,來自幽冥,可以破開任何防禦。”見他滿臉的不可置信,紅衣女淡淡的解釋道。


    “你知道嗎,以前站在藍海星上,其實可以看見兩個月亮。”紅衣身形一動,在他身後輕聲道。


    宣明頭也不回的開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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