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鏢自從被任命為b團一營副營長後,可稱得上是“從頭做起”。從他的發型就可以看出,他就是個“另類的人”。


    別人當戰士時一般是為人低調,怕人看出來自已“得瑟”的樣子,當上軍官之後,就會隨著級別和職務的上升,一點一點把頭發留長,等當到一定的級別後,就會象電影中的大人物一樣,“穿著將校呢的大衣,梳個大背頭。”別提多引人注目了。


    可是劉鏢如今卻恰恰相反,他當戰士時不愛理發,認為頭發短了不好看,當上軍官以後,為了好進行打理,反而不注重於個人“形象”,可稱得上是,升一次官,剪短一寸,現在當上副營長的他,已經和新兵連的新戰友看齊了,要不是看他的著裝,和滿臉的胡子茬,從後頭看,他簡直就是個腰杆筆直的“新兵”。


    一營長和劉鏢是打過交道的,從工作當中他知道劉鏢的魄力,為了不在以後的工作中,和劉鏢失和,他在劉鏢來營裏報到的當晚,就和劉鏢直接攤了牌,明確兩人的工作重心和責任分擔。


    “鏢子,我知道你小子混,我比你年長幾歲,這個你承認不?”


    “營座,當然我承認了,你是我的領導,又是我的老大哥,你今後說啥是啥,我全聽您的。”劉鏢顯得很是頑皮,也難怪,劉鏢屬於b團基層軍官中提得比較快的,自然從年齡和兵齡上,要比一營長差上一大截。


    “別嬉皮笑臉的,說正事呢,我知道你不想整天無所事是。這樣吧,你副營長的工作是主管後勤,看你體力充沛,隨便也可以參加參加訓練,不過我可事先說明,組織全營軍事訓練是我營長的活,我可不想有人來個鵲巢鳩占,你懂我說的意思嗎?”


    “懂。我當然懂了,我就是個臭開車的,我一來團裏,你就知道我,我有啥本事,您還不知道呀。我今後一定注意。”


    一營長見劉鏢還算知趣,也就把嚴肅的臉色收了回去,吩咐文書叫炊事班整兩個下酒的好菜。和劉鏢對飲起來,算是給他接風。


    正當兩人喝得正酣,一營教導員走了進來,“怎麽著,不等我回來,就都喝上了呀?”


    教導員也是b團的老人,由於和一營長有些淵源,所以特地從別的營,調到一營和他搭班子,如今他們配合得堪稱模範。


    “給你留著呢。文書,去。把給教導員留的兩個雞大腿,給老子端上來。”


    “這還象話,你們都給我記住,我管生活,你們今天喝,我來值班。等明天再喝酒時,你值,老子可要解解饞。”教導員是個講規矩的人,和他搭過班子的人都很放心,關鍵時刻有他把著,一定不會出錯。


    總之,劉鏢走馬上任後讓他格外的高興,不僅有兩個直率的領導,並且對他的工作也不加以約束,看來真如團長對他說的那樣,“汽車連隻是他軍中生涯中的一個小站啊。”


    一切都平安無事,多了不提,兩年後,一營長由於工作表現突出,送往軍校深造,教導員也提升為了團裏的政治處主任,劉鏢自認為自已“不是當營長的料”,就算是主持日常的營裏工作,他還是盼望著新營長的到來,好減輕他的工作負擔。現在他的頭都大了,大大小小的事都來找他,他又是個急性子,稍一不順心,就會亂了方寸,整個營部上上下下的戰士見到他都十分的害怕,怕劉副營長找他們出氣,踢上一腳也犯不上。


    某日夜裏,團裏打電話說,一號要劉鏢過去一下,劉鏢馬上騎著自行車飛快前去,一見到團長,劉鏢就大吐苦水,說自已工作上太累,讓團裏趕快派一名營長來營裏工作吧,他好好休息休息。


    “怎麽著,這營長才走幾天呀,你就盯不住了?”一號十分懷疑劉鏢所說的,他認為劉鏢還是個有能力的人。


    “是真的,原先我認為當個營長沒啥,整天比劃比劃就行了,誰想到那麽麻煩,況且我副營長那攤還得我兼著,說實話真太累了。”


    “我今天找你來也是因為這事,你先喝點水。”


    “我不渴,快跟我說說吧,派誰來我們營了。”


    “你先看看這份總部下發的文件,本來要在全團大會上公布的。”


    劉鏢打開文件之後,隻見紅頭五角星文件下方,一排排文字讓他激動不已。


    “一號,我們團終於要上去了,是真的嗎?是全團上,還是部分人員上呀,不管是哪個連隊上,我劉鏢是一定要上去的。”


    “哈哈,你小子不去,我也會拿槍頂著你去的,我今天找你來,就是想了解了解你們營裏所有幹部的情況,你到營裏也有二年多了,和我說說吧。”說著,團長拿出了個小本子,好象要記錄劉鏢的談話。


    “營裏的這幫幹部嘛,說實話,當連長的,我看都還行,指導員嘛,有幾個好象是有關係的人,平時教導員在時,對其中一兩個還給點麵子,我問過他,他說全是上頭有人,我就怕要是一公布消息,這幫人馬上就會調走。”


    “很好,繼續說下去。”


    “排長們現在大多都是軍校畢業的,理論水平很高,比我們當排長那會強多了,戰士們也還成,總體來說,要是把我們營拉上去,九成不當逃兵,我還是有把握的。”


    “真能到九成?”團長停住了手裏的筆,他不太相信劉鏢所說的。


    “咋的一號,你認為是我吹牛不成?”劉鏢見團長好象對他的話不太相信,情急之下站了起來,再一看團長,他還是坐了下來,他如今學“奸”了,知道是自已“失禮了”。


    “沒事,我這人也不太講究。劉鏢同誌,你認為全團上下誰可以去你們營當這個營長呢,你能不能給我推舉一兩位候選人。”


    劉鏢想了想,“要是平時的話,我興許能推上幾位,不過要是真把我們營給拉上去的話,b團我沒有一個看得上眼的,這些人全是庸庸之輩。”


    “你這麽武斷。沒有一個夠格的嗎?”


    “團長,你才來兩年多,不太了解情況,我是土生土長的老b團人,和平時期營長充其量就是個牌位,誰都可以來當個試試。要是真的打起來,一營幾百號弟兄,找個聳包。大家能放心嗎?一將無能,累死全軍呀。”


    團長在本子上飛快的記錄著,最後記完合上了本子,“劉鏢同誌,你的意見很重要,我都記下來了,最後我想說,不管誰到你們營當這個營長,你作為副手,一定要支持他的工作。這是你份內的事。”


    “這個自然,團長你想我們啥時候能上去呀。有大致的時間嗎?”


    “這個我回答不了你,不過咱團裏真沒有讓你鏢子看上眼的人嗎?”


    “以前有,現在沒了。”


    “那你說說,你看上的是誰呀?”


    “關建國算一個,郭開山嘛,這小子頂多算半個。”


    “關建國。是不是在師裏當參謀的那個,郭開山,好象也是你們新兵時的戰友吧,他現在在哪裏了。”


    “郭開山現在回a城了,軍區勞教所當所長呢,聽說可牛b了,這小子腦子夠用,身體一般,不過當個營長我看還行,他有這個內秀。”


    “那我把關建國請回來當這個營長,你看怎麽樣?”


    “關建國就怕這小子不敢回來,他走時就說了,對b團傷心透了,不想再回來了。不過他要回來,我想一營肯定能好。”


    沒出幾日,b團大禮堂召開全團大會,會上傳達了總部首長《關於邊境輪戰的幾點建議》,雖然精神上隻是說幾點首長的建議,可是全團的人心裏都很明白,離b團參戰的日子不遠了,戰士們在歌聲中心潮澎湃,幹部們則各懷心事,這兩種人有著很鮮明的對比。


    作為副營長的劉鏢,站在全營的最前頭,指揮一營唱歌的同時,還不停的把眼光流露在各連的連長和指導員們的臉上,他看出了端倪,“這幫狗日的,看來真是我劉鏢高看你們了,一個個象死了爹娘一樣,唉,沒整,怕死就離開。”


    想到此,劉鏢在全團集會回去後,又召開了排以上幹部會議,在會上明確指出,“要是哪位不想上前線的,可以趁早調走,別等名單出來了再當逃兵。”


    這招果然管用,當晚就有好幾個連職幹部請假回家,沒到一個月的光景,一營少了二名連長,三個指導員,排長也走了好幾個。


    劉鏢對每個調走的戰友都加以禮送,他暗自慶幸,“他們早走是好事,要是讓這些人上前線的話,手下的戰士們就苦了,上天啊,給我們營調來一個象樣的營長吧。”


    九月的天氣秋高氣爽,某日,一營部開來了一輛新型號的吉普車,從車的號碼牌上可以看出,這是軍區的車子。正副駕駛上下來了兩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他們正是郭開山和關建國。


    從二樓的辦公室的窗戶上,劉鏢一眼看就到了兩人,他興奮的衝到了一樓,三人大喊大叫起來。


    “你們兩個小子咋在一起了,有工夫來看我?”


    “你猜?”


    “你們一定是調回團裏了,是不是來我們營當營長了呀?”


    “你猜到了一半,這位是你們的新營長-關建國同誌,我嘛,檔案還在軍區,不過我現在是邊境輪戰醫療隊的隊長,我主要的任務是給你們當好後勤。”


    “好,好,真好,我們哥仨一同上戰場,關營長,郭隊長,走,我們上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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