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遙並不光會寫文章和攝影,他也是個自學成才的地理學者,原因是在大學期間,他所選修的不是熱門課程,而是枯燥乏味的‘地理課’,在大學期間,上這課的往往都不會坐滿學生,高遙總會聽到老師說完了‘同學們再見!’,再走出課堂。


    高遙的理想,誌向十分遠大,就象他和郭開山平時聊天說的那樣,‘郭隊長,我看你遲早會脫下這身白大褂,走到部隊首長的領導崗位上去,而我呢,也許某一天,你會看到我拿著衝鋒槍,領著戰士們衝鋒的情景,我是一個不甘於寂寞的人,隻要是有一口氣在,我就要不停的探索下去,現在的邊境,不缺少持槍的戰士,這裏更需要象我這樣的筆者,隻有筆者多了,才能把戰士們的生活記錄下來,留給後來人觀看。’


    對於‘絕龍嶺’上的立體繪圖,高遙和攝影記者足足走了幾個小時,當他們走完之後,就要下山之時,突然間看到了一個混身是泥的小男孩,他正在往山下,拉著什麽東西。


    “小孩,這麽重,你能拉到嗎?”原來不知小男孩從哪裏弄來的大捆幹柴,隻見他用麻藤捆綁到一塊,正在往山下拽呢,高遙的一句y國話,讓小男孩站在了原地,眼盯盯地看著他。


    等了好一會,高遙又開口了,“用不用我來幫你呀,等到了山底下,你就好拉了。”


    那小男孩好象聽懂了高遙的y國話,衝他點了點頭。


    於是高遙把手中的東西,交到了攝影記者的手中,自已走在前頭,用力的拉著那麻藤。


    一個成年男人的力氣,都費了好大的勁,高遙見柴禾已經下了山,就笑笑對著那小男孩擺了擺手。‘我們要走拉,你自已往家拉吧。’


    小男孩一臉稚嫩的表情,也微笑地看著高遙,仿佛他在用眼神感謝他一樣。


    “咱們走吧,回去晚了,關營長不定怎麽著急找我們呢,”高遙要重新整理一下子著裝,他是看重自已的儀容儀表的,他要把自已最好的一麵,表現給戰士們看。


    從身上解下來了手槍套和望遠鏡盒子。高遙沒有交到攝像記者的手中,因為他現在已經雙手占滿了東西,他不經意的放到了一邊,之後用手打掃掉身上的塵土,最後還不忘把衣領子的上‘風紀扣’係好。


    “叭!”一聲槍響,不知剛才的小男孩是從哪裏跑過來的,他一把撿起了高遙的手槍套,很是熟練的取出了手槍,找開了保險。衝著高遙的胸口就開了一槍。


    “啊!”高遙才一轉身,小男孩的子彈正中其胸口正中的部位,他隨之坐了下去。


    ‘小崽子!’攝影記者反應很快,他上前一腳踢飛了小男孩。小男孩手中的手槍,也就掉落了下來。


    攝影記者撿起手槍,就要衝小男孩進行射擊,他可是個老兵了。對於這一年一考核的手槍射擊訓練,是再熟悉不過了,這近在咫尺的y國小男孩。秒秒鍾就得死於他的槍下。


    “不要開槍!不要開槍!他還是個孩子!”令攝影記者沒想到的是,高遙手捂著胸口,雙眼發直,麵如土色,但還在命令他不要開槍。


    那小男孩早就讓這一陣勢給嚇傻了,他一翻身站了起來,呆呆地看著高遙。


    “快跑,快跑啊,你還傻站著幹什麽呢!”高遙這次說的是我國話,他大聲喊著的同時,嘴裏不斷有鮮血流出。


    小男孩好象是聽懂了高遙的話語,他一轉眼,從草叢方麵逃走了。


    “你呀你,哎,走吧,我背你,”攝影記者同樣也是個大個子,他背起高遙不停的奔跑著,跑了不遠,就看到關建國領著一隊戰士迎了過來。


    “什麽個情況?”一見高遙雙目緊閉,不斷的從身上湧出血來,關建國就知道不好。


    “讓y國的小崽子給打的,別提了。”


    “殺手在哪裏?”


    “順著草叢那邊跑了,高記者不讓我們追,我看你們也別追了,還是找軍醫治療要緊。”


    “好。”


    b團一營的軍醫有兩名,他們是b團衛生隊的軍醫,是專門下來配屬一營的,當兩人看到高遙的傷勢十分嚴重時,其中一人開了口,“營長,我看咱們這裏動不了這個手術,還是送戰地醫院吧,興許還來得及。”


    “好,那就送戰地醫院,一連長,你帶一個排的人,用擔架抬著高記者,記住了,一定要快呀!”關建國作為營裏的主官,他是不能離開‘虎狼山’的。


    “老關,還是我去得了,一連長還要指揮部隊呢,”劉鏢自動請纓,此時他已全身穿戴好了。


    “也好,你去我就放心了,一路之上,隻要能攔著車的,盡量用汽車走,知道了嗎?”


    “知道了,我這還用你囑咐嗎,”劉鏢帶領著一個排的戰士,快速從山上下來,他們走的是大路,不停地向前奔跑呢。


    和劉鏢一起走的還有一名軍醫,他是怕半路上高遙出現什麽問題,別死在路上。


    跑了不久,很快劉鏢就遇到了才執行完運送物資的軍用卡車,司機也認識劉鏢,於是劉鏢隻帶著幾個人上了車,其他的人,也回到了‘虎狼山’。


    對於前往‘神仙山’的戰地醫院,這位司機是輕車熟路,很快就來到了山上,手術是劉雪華給做的,可是由於高遙送醫的時間太長了,流血又多,一直沒有醒來過。


    張護士長透過窗戶,看望病床上的高遙,她還特地給他采來了野山花,就等他醒來之時,送給他了。


    “他一定沒事,高記者是個好人,”警衛排的排長王凱,也是一直關心著高遙的病情,他們之間是‘情敵關係’,可他怎麽也對高遙恨不起來,一想起高遙和人說話,滿臉帶笑的笑模樣。王凱就忘了他們之間,在搶奪同一個女人,那就是張護士長。


    “好人個屁,你心裏頭別提多高興了吧,我可告訴你王凱,高記者一定沒事,就算是有事了,我也輪不到你,你快給我滾開,小心我踢你啊!”張護士長一聽王凱說這話。氣就不打一處來。


    對於劉鏢和攝像記者的述說,郭開山和劉雪華不停的點著頭,當他們知道高遙並沒有怨恨那名槍擊自已的小男孩時,兩人都相互的看了看,最後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發表自已的見解。


    “哇!55555555555!”突然間聽得院子裏有人痛哭,郭開山等人趕緊跑了出去,隻見得張護士長坐在地上,大哭不已。


    ‘戰地記者’高遙死了。會彈吉它的高記者,就這麽就犧牲了,真是天妒英才呀,原本劉雪華認為自已的手術。做的很是成功,令她沒想到的是,高遙居然死了。


    隨著郭開山的匯報,前指很快就派來了‘黑車’。拉走了高遙,他所留下的隻有一張沒有送出去的相片,這張相片最終成為了他的‘遺像’。相片的底片,按照高遙當時的想法,送到了張護士長的手中。


    手裏拿著高遙的相片,望著照片裏頭,高遙那偉岸的個頭,絕美的麵龐,張護士長放下了所有的手頭工作,整天以淚洗麵,不管誰去勸說,都不管用,包括劉雪華,在張護士長的眼中,劉雪華就是個凶手,她沒有把高遙救活,她們之間,也不再是朋友了,於是劉雪華又找到了一個新的房間,搬了進去。


    對於高遙的犧牲,關建國和六號有著推脫不了的關係,很快,前指的處罰決定就下來了,關建國和六號都被記為‘記大過’處分一次,但是並沒有給他們降級,關建國依然是‘正營’,六號還是他的‘副團’,這回六號並沒有給自已叫屈,對他來說,高遙的犧牲,他的確是負有大責任的,必竟他犧牲在他們b團一營的眼皮子底下。


    對於每一個烈士的父母而言,他們當然是痛苦的,可高遙的父母,都是老一輩的軍人,現在還身居高位,他們在痛苦之餘,早就拋開了個人情感,他們為自已有這樣的兒子而光榮,而驕傲,戰爭是可怕的,犧牲是不可避免的,願我們遠離戰爭,過著普通人的生活不好嗎。


    ‘虎狼山’平淡無奇的日子,又過了兩個月,b團一營迎來了新的任務,他們要向更遠的y國地區進發,目標是換防最前沿的一支作戰部隊,這次任務是關建國和營裏的黨委委員們主動提出來的,兩名營裏主官,在短短的一年多來,得到了兩個記大過處分,這在b團建始以來,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他們要通過這一請戰,擺脫掉恥辱的陰影,整裝待戰。


    換防的部隊,雖說是一個營的建製,可真正進行交接時,隻相當於半個營,也就是說,這個建製營傷亡了一半的兵力,望著好多帶有輕傷的友軍,b團一營的戰士們心中是忐忑不安,心裏不注地打鼓,原本他們雖然也深入敵國境內,但那必竟沒有真正的打過一回大的戰鬥,現在可不一樣了,他們是壓在最前沿的一把尖刀,敵人的進攻,首先就是向著他們來的。


    “關營長,彈藥都已清點完畢,你簽字吧,”友軍的主官不是營長或者教導員,他是一名連長,原因是營裏的軍官們都已陣亡了。


    “你能不能給我留下一本你們的日誌啊,我想看看,”關建國突然間想到了什麽似的。


    “這個我一個人說了不算,我要和其他的連長們商量一下,”很快,在友軍眾位軍官的商量下,他們拿出了‘營日誌’,交到了關建國的手中。


    “這是我們這半年來的營裏日誌,這本是營長教導員活著時候寫的,這本少的,是我在他們犧牲後,開始述寫的,我們隻說是借啊,你們退下來時,記得還給我們,不要忘了。”


    “太感謝你們了,我一定看過之後,完璧歸趙,”關建國看著不遠處的劉鏢,劉鏢正樂嗬嗬地看著他,他又看了看六號,六號此時表情十分的沉默,看來他的心事太多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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