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軍工’的秋季運動會,映托出還是部隊的風格,評比‘精神文明獎’和‘積分獎’,仍舊是開會的重點,郭開山所在的‘現役軍人班’,以優良的作風,加上近千封的宣傳稿,很快就拿到了‘精神文明獎’,‘積分獎’則是名列孫山,原因很簡單,這些班裏的老同誌們,已經不那麽年輕了。


    一連擦拭了半個多月的坦克零件,進入到車間之後,郭開山一般都不會說話,每每擦拭完畢後,他總會很小心翼翼的放歸到木箱子裏,回到宿舍之後,很快他就會按照他的記憶,把有關坦克的書籍翻來對照,為此,他是不記筆記的,原因是這項工作很是機密,就連宿舍裏的同學問他,他也隻是回答說,‘去幹媽家了。’


    隨著坦克研究的步步深入,能進入到‘車間’裏的人,也隨之發放了通行證,就當學校保衛處的負責人看到郭開山的名字時,他難免要對他做到進一步的審查,必竟隻有他不是學校裏的人。


    一份來自保衛處的‘外調報告’放在學校有關領導的辦公桌上時,這位校領導笑了笑,‘來人哪,去把郭開山和王教員給我叫來。’


    口吃教員不知領導找他何事,當他和郭開山匯集到一處時,他終於明白了。


    隨著兩聲報告,郭開山和口吃教員走進了校領導的辦公室,礙於禮節,王教員先敬了禮,之後郭開山也向校領導敬了禮。


    ‘首長找我們來有什麽事嗎?’


    ‘好啊你個王老師,我給你找個大活,你反倒給我弄出了大事,你說說吧,這是怎麽一回事啊。’校領導的滿臉嚴肅,嚇得口吃教員是緊張得要死。


    ‘首長,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呀?’


    校領導用手指了指郭開山,‘你認識他吧?’


    “認識啊。怎麽拉?”


    ‘還怎麽拉?你知道他是誰嗎?’


    “他是我的學生啊。他叫郭開山,是工兵係現役軍人班裏的學員呀。這個誰都知道的呀?”


    ‘那好,我先不問你,郭開山!’


    “到!”郭開山聽到校領導喊自已的名字後,立馬立正站好。


    ‘說說吧。你不好好念書,怎麽跟他搞到一起去了呀?’校領導的臉一直是陰沉著。


    ‘報告首長,我是去幫工,我負責對零件的擦拭工作,’郭開山回答得很是響亮。


    ‘幫工?不全是吧,你從學校圖書館裏,借走的那本關於坦克的書籍。此時是不是還放在你的床頭櫃裏呀,還用我接著說嗎?’‘h軍工’保衛處的人員,並不是吃幹飯的,在我軍最高科研學府裏。樣樣都是軍事機密,對於郭開山的觀察,早就開始了。


    ‘是,我是從圖書館裏借過關於坦克的書籍,我就是很好奇,沒別的。’郭開山見事情已經敗露,也就沒有什麽可以隱瞞的了。


    ‘聽聽,王教員,你聽聽,你找的這是什麽人啊,用之前你和誰說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是違紀行為,你得做出深刻的檢查!’校領導用手衝著口吃教員指指點點著。


    “我說首長,我找個擦拭零件的,都算違紀呀,那你們學校把他招到咱們學校讀書又算什麽,我還真不了解了呢,學校之前不說過嘛,全學校找人啊,這郭開山本來就是我的學生,我找他怎麽就不可以了?”口吃教員並沒有看到自已的問題出在哪裏,他看起來就是個倔脾氣,沒等校領導叫他坐下,他自已拉了一把椅子就坐下了。


    “唉,從國外來的就是脾氣大是吧,那我問問郭開山,我說郭開山,說吧,你想進入到研究小組,目的何在呀,你是軍人,不要給我打馬虎眼啊?”


    ‘目的?’郭開山用頭的搖了搖頭。


    “沒有?”


    “有,就是好奇。”


    “行,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受過專門培訓過的,別看你不記筆記,全記在腦子裏了吧,我說郭開山,你舅舅是不是在台島啊?接下來還用我繼續往下說嗎,你從實招來,你是誰派人打進研究小組的?”


    郭母兄長在台島的事情,也就是最近幾年大家才知道的,‘h軍工’的外調人員幹得很是賣力,沒用多久,就在a城農村查到了郭開山的‘老底’,並且郭母通過港地和兄長會麵的事情,他們也了如指掌,原因很簡單,凡是接觸到這‘蘇式坦克’的人,他們都要進一步的調查。


    ‘是,我大舅是在台島,我也是最近兩年才知道的,可這能說明什麽呀,能說明我是特務?我是奸細?您打這還是動亂時期抓壞蛋呢呀,我再不濟,也是國家的一等功臣吧,我也是個副團職軍官吧,學校要是認為我有問題的話,盡管可以衝我的上級調查我,我自認清白,並不是你們所說的那樣。’


    ‘一等功臣?我說郭開山,誰給你立的功呀,你是哪門子的一等功臣呀,你不是r軍的工兵團軍醫嗎?’校領導並不清楚郭開山的過去。


    ‘報告首長,我不是工兵團的,我還不知道我為什麽來這裏學習的呢,我前任職務是r軍紅軍師b團一營教導員,我在前線立過戰功,不信您可以去查。’


    對於一名副團職的軍官,這位校領導自然是不能輕率定論,‘那好吧,你先坐會,我先打個電話。’


    郭開山的深造學習,開始是去政工學院沒錯,可是沒等調檔呢,r軍後勤部的胡部長,就給紅軍師幹部科打了電話,把郭開山弄到‘h軍工’了,由於檔案到了r軍軍裏,負責調檔的師幹部科的人為了省事,也就沒有去辦,r軍幹部處的幹事,更是認為郭開山是工兵團的,因為在他的腦海當中就是這麽想的,‘工兵團的人。才會去學工兵工程專業,這才是對口專業。’


    對於給郭開山發放的工資,是跟著他的‘夥食關係’和‘工資證明’走的,‘h軍工’的勞資處也就是‘代發’。所以說興虧郭開山這聲大的激變過程。才致使學校裏的領導,重新看待了郭開山的問題。


    隨著邊境作戰的臨近尾聲。r軍後勤部的胡部長,也從前線返回到了靖北,當他得知郭開山因為‘台島關係’,在h軍工受人懷疑時。他難免要來解釋一下,為了怕自已不夠份量,他找到了r軍軍長,‘我說老連長,這回該你出馬了呀,你要不去,你的兵就受了大委屈羅。’


    ‘你說誰呀?’


    ‘我能保誰。自然是老四連的人唄,郭開山,就這小子。’


    ‘你說他呀,他不是幹得不錯嘛。聽說還在戰場上立了功,現在他在哪裏呀?’


    ‘真是官當大了,管的事也多了,老部下跑到哪去了,你都不知道,現在在h軍工上學呢。’


    ‘h軍工,那可是個好學校呀,這小子能跟得上嗎,他不是學醫的嗎,咋不學打針,學造大炮了呀。’


    ‘本來給他安排的是政工學院,可是我覺得吧,讓他去當政工幹部白瞎了,我就把這事給按下了,他的檔案還在後勤,管我管,我就私下裏把他弄到h軍工去了,可沒想到,剛到了那裏不久,這不又出事了嗎。’


    ‘這小子早就有風言風語,一會跟這個女的,一會跟那個女的的,聽說還有劉雪華,是不是男女關係問題呀,要是這種事,我可管不了,按律辦事,不要想我幫他求情。’


    ‘哪能呢,是台島關係問題,’接著胡部長就把郭開山的大舅是怎麽聯係上的事情,又向r軍軍長講述了一番。


    聽完之後,r軍軍長搖了搖頭,‘這事不歸我管呀,這應該是審幹部門的事情,他大舅在哪裏,我也不認識,你說他偽滿的時候,還當過漢奸,這事可管不了了,我說老胡啊,我看這事你也別瞎摻和了,別還沒把徒弟拉上岸來,你倒沾了一身水,我和政委已經向軍區打了報告,你的副政委的事情,馬上就要批下來了,你在前線幹的好是有目共睹的,別遇到這事耽誤了你,這事我不了解,我是不會去的啊,你也別再和我說了。’


    ‘你怎麽能這樣呢,這郭開山,我是看著他長大的,他當兵時候還不到十六,他怎麽能和特務綁在一塊呢,這老郭太太也太糊塗了,老了老了,不為兒子著想,你不管拉倒,我能找到人幫他,’胡部長氣衝衝地離開了r軍軍長的辦公室。


    對於老郭家的事,最能幫郭開山證明的,隻有郭父生前的老戰友,現在的‘前指’八號首長了,為了郭開山的這件事,胡部長特地請了幾天的假期,來到了‘前指’,當提及到郭父和郭母結婚那時的事情時,‘關八號’拍著胸脯說道,‘這事你甭管了,真看不出來呀,你胡部長也是個好人哪,老郭家的事,我最清楚了,改明天我正好去京城向總部匯報工作,你跟我一起走好了,咱們轉道去趟h軍工,我就不信了,一個軍區副職的老幹部,加一個馬上就要成為集團軍副政委的後勤部長,保不了一個正在上學的學員,不行我總部還有人,比他們校領導官大的有的是,大不了哪個看不順眼的,把他換了,要是沒有人幹,我去當這個政委就是了。’


    的確,兩位將軍級的人物,足可以把郭開山的‘特務’嫌疑抹清,在動亂時期養成的‘外調作風’,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依舊是阻礙幹部前進的主要動力,麵對著兩個肯把自已的政治生命和郭開山綁在一塊的老人,校領導也就對郭開山的問題不再追究了。


    對於胡部長和‘關八號’的突然到來,郭開山一直猜不出為什麽,近一陣子,學校保衛處的人,也沒有找他問話,他仍舊還可以去擦拭他的坦克零件,“老哨長,聽說您也從前線回來了,是不是又升了呀?”


    ‘臭小子,你還好意思跟我打哈哈呢,你的事要是沒有我們,夠你喝一壺的了,’胡部長見郭開山還是老樣子,一說話準笑,就知道郭開山過的還好。


    ‘您說是我大舅的事啊,我跟保衛處的人都說明白了,我哪知道我還突然間蹦出來個大舅呀,小時候我媽都沒有和我說過這事。’


    ‘傻孩子,這都怪我那老嫂子呀,是她把你害羅,不過沒事,我和胡部長幫你解釋清楚了,現在不是動亂時期了,動不動還搞個成份問題,連坐什麽的,現在是改革開放時期,說不定過兩年,你大舅就會回來了呢,’‘關八號’現在也老了許多,他和郭父的年紀差不多,郭父都已經去世了,他還活著,一想起當年的抗日戰爭歲月,老人難免會見人斯人,老戰友不在了,可他兒子還在,郭開山成長得還這麽好,這讓他很是滿意。


    ‘現在他們還叫你去擦坦克不呀?’


    “讓我去,隻是一天隻有兩個小時。”


    ‘擦那玩意幹啥呀,你又不懂。’


    ‘誰說我不懂了,這些坦克零件的數據,我都能默背出來,機械的原理性能,我也了解了不少了,要是再給我一陣子,我想我能把坦克開走你信不信,’郭開山確實是用過苦功的,在幹爹幹媽的介紹下,他最近認識了好多學校裏的老教授,隻要是郭開山的問題,這些人都會不遺餘力的加以解答,事隔三天,當刮目相看,形容郭開山一點也不過份。


    ‘那好,那你就繼續擦拭你的零件吧,對了,用不用我幫你說幾句話呀?’


    ‘那太好不過了,兩位首長說的話,比我一千句一萬句都管用,最好和我們的王老師說幾句,本來他對我挺好的,出了這事後,反倒不愛搭理我了。’


    ‘那行,我去你們學校,找兩個校領導陪我們去,給你郭開山充充門麵。’


    有人好辦事,特別認識的人還是大首長,當郭開山領著他的兩位‘貴人’來到‘科研車間’裏時,他們的身後,跟著好幾位校領導。


    ‘這個郭開山,是我的老部下,他一點問題都沒有啊,這位是前指的關主任,我們是專門來到這裏,給郭開山做保的,我希望同誌們要一如既往的關心郭開山,你們可都是他的老師呀,不能因為出了這事,就把同誌推開不管,我看有機會,也幫助幫助他,不要總讓他擦零件了,技術含量低一些的小活,也讓他參與參與嘛,是不是啊,’胡部長宛如就是個首長,大言不慚的說著,其實在場的校領導們,大多隻會給‘關八號’的麵子,對於這個集團軍的後勤部部長是不與理會的,他這麽說,就是說給‘科研車間’裏的人說的,他算是來了把‘狐假虎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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