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軍區的‘調查小組’進入鞋廠的當天,建築‘榮譽樓’的施工隊也就臨時停工了,好在包工頭還算是好說話,隻結清了之前的工錢,也就不再找麻煩了。<-》


    作為此行行動的小組長,軍區紀委的副書記,開始行使了他的權力,他召集了鞋廠的黨委委員們進行開會,重點指出了軍區鞋廠表麵上是否存在毛病,雖然在會上沒有提及郭開山,和他鞋廠的職務,可話裏話外,還是旁敲側擊了一下。


    ‘有人說,有了改革小組,黨委就不要了,這是屁話,在中國,黨領導一切,這早在革命戰爭時期,就已經確定好了的,支部建在連上,更是我軍的光榮傳統,最近軍區收到了好些子下麵的來信,都是針對黨委某些人的,由於我們剛到,事實還不是很清楚,今後幾天,我希望大家能配合我們的工作,下麵由副組長,後勤部的胡副部長講話,大家歡迎!’軍區紀委副書記,是站在軍區主管紀委的四號首長一邊的,他自然要先給在場的鞋廠黨委委員們點點步了。


    ‘我主管軍工改革,這次鞋廠改革的發起人也是我,我今天來既然是工作組的副組長嘛,當然要先表個態了,同誌們,軍工改革迫在眉睫,能不能在軍區鞋廠搞個通路出來,才是我們的重點,我請大家不要為了私人的利益得失,胡亂的說話,特別是有些言論,它足可以傷害到一個同誌的前程和進步,當然了,要是真有問題嘛,盡管可以正大光明的指出嘛,是職務問題,經濟問題,我們解決不了。還有軍區黨委嘛!’


    ‘我插一句啊,軍區鞋廠的問題,我看我們這個工作組應該能解決吧,必竟這還牽連不到太大的問題,老胡啊,我知道你主管軍工改革,可改革前進上的問題,咱們也得挑出來講講嘛,不能讓有些居心不良的人,打著改革的大旗。損公肥私嘛,我們工作組的辦公室,今後就設在這會議室裏,這裏空間也夠大,大家想到什麽,了解到什麽,盡可能的過來找我們講講嘛,我們是言則無罪,廣開言路啊!’軍區紀委副書記不想讓胡副部長再說下去了。工作組是來鞋廠找毛病的,要是再讓胡副部長說下去的話,就沒有人敢找他們談話了。


    ‘調查小組’的進廠,隨後就是鞋廠黨委的恢複管理製度。郭開山組建的這個‘改革小組’,也就是名義上的,鞋廠政委現在也不生病住院了,仍然主持著每天的例會。作為鞋廠一號首長的郭開山,隻得遊走到工廠的各個車間,以檢查工作的名義。故意躲開‘調查小組’,以方便人家找個別人談話。


    ‘我說一號,這鞋廠的改革就這麽完了?我聽說二號已經命令銷售科的人,給軍人服務社他們賒貨了!’作為‘三尖頭’皮鞋的車間主任,這是個和郭開山年紀差不多的‘中校’,他屬於是鞋廠裏的‘少壯派’,對郭開山的改革,一向是抱有很大希望的。


    ‘二號是給銷售科那邊打招呼了,可我沒同意,現在正是勒住這些歪風邪氣的好時候,要是再賒這些人的貨,以後再想板過來,就不可能了,一個月都挺下來了,再挺一個月能咋的,隻要我在鞋廠待上一天,我就不允許開倒車!’郭開山已經在夜裏找過呂尚了,呂尚是銷售科長,他現在還是聽郭開山的。


    ‘調查小組’的一天天找人談話,不管是大屋還是小屋,都沒有找到郭開山太多的把柄,原因也是郭開山來鞋廠時間太短,這些人來談的也都是‘聽說’,根本沒有太實際的意義,隻是在廠辦主任的問題上,找到了真憑實據,那就是前幾天入駐到鞋廠幹活的工程隊,是他的姻親幹的,一定是包工頭給了他的好處,要不然他也不可能把活包給他。


    ‘五百塊錢,’廠辦主任還沒等‘調查小組’的人找他,他就主動送了上來,因為他知道紀委這些人的手段,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更是調查工作上的口號。


    經過了找包工隊的問詢,的確隻收了五百塊錢,軍區紀委副書記看了看桌上的這些‘大團結’,衝著身邊的工作人員言道,‘本想來這抓條大魚,可沒想到,大魚沒抓著,蝦米倒抓了一隻,你們看,怎麽處理吧?’


    ‘這五百塊錢也太少了吧,一千塊錢才夠立案呢,我看給個黨內處分也就可以了吧!’一個工作小組成員,也認為他們是來找郭開山的,沒有必要跟一個小卒子過不去。


    ‘你是鞋廠政委,你說吧!’


    ‘這個嘛,廠辦主任是廠裏的老人,這收回扣的事嘛,應該很常見,要不給他個警告處分?’鞋廠政委和廠辦主任是老同事,這人平時還算是兢兢業業。


    ‘那就按你說的辦,你以鞋廠黨委的名義通報全廠好了,這事我就不往軍區上報了,這五百塊錢也太少了!’軍區紀委副書記大案子是見多了。


    當關悅從手下的口中得知,郭開山受到調查,也就命令人不再到鞋城批發軍鞋了,以免讓人查到自已的頭上,那樣郭開山就更說不清了,好在鞋城的軍鞋專櫃,在半個月間,已經名聲在外,打開了銷路,雖然少了關悅的暗中幫助,但每天的銷量,依舊很是驚人,還不到一個月,廠裏的庫存銳減,郭開山的‘改革成效’也已經凸現了。


    ‘榮譽樓’是停工了,可軍區鞋廠的廠史,還在繼續當中,由於這項工作,本來就是鞋廠政委的思考範圍當中的事,宣傳科的人員,更是馬不停蹄地走訪,所有還健在的建國前的老工人,希望從他們的口中了解到,很多過去有關軍區鞋廠的故事。


    在調查小組平時的工作當中,胡副部長是受孤立的,在軍區鞋廠待了幾天後,見工作人員的審查工作還算是公平合理,他也就退回軍區大院去了,必竟他的日常工作還有很多,不能隻為郭開山的事。把大事都耽誤了。


    經過了幾天的審查,調查小組還是沒有抓到郭開山違規有力的證據,最後作為小組長的軍區紀委副書記,打算再找鞋廠政委談一次話,想聽聽他的意見。


    ‘坐吧,你是老同誌的,我今天來找你,就是想聽你的實話,你認為郭開山這人怎麽樣啊?’對於鞋廠政委,自然得‘小屋’接見了。在鞋廠會議室旁邊,專門有供工作小組人員休息的小房間,這裏擺放著一張辦公桌,一把椅子,外加一個彈簧鐵床。


    ‘首長,你說郭開山哪,他來廠子的時間不長,我對他還不是很了解,您想問什麽。隻管問好了!’滑頭就是滑頭,還沒等問呢,他就一推三六五,這也是作為一個政工幹部的脫離本事。


    ‘你別跟我整沒用的。你就和我說說吧,你和郭開山的關係怎麽樣吧?’


    ‘一般,我隻能說是一般。’


    ‘完了?’


    ‘完了。’


    ‘行啊你,我看你這個黨委書記是白當了。你要記住,郭開山是你的搭檔,現在問你。你不說,要是等我們走了,要是今後真出了啥子大事,你抖落也抖落不幹淨知道不,這郭開山是個有爭議的幹部,你可是一老本實啊,你也不是搭檔一兩任廠長了吧,你說實話,郭開山跟他們有什麽不一樣吧!’為了激起鞋廠政委的‘鬥誌’,軍區紀委副書記打算把要害說清楚,按他的想法,是郭開山奪了鞋廠政委的權,他不可能對郭開山沒有一點意見的,隻要他敢說出一句兩句,那就好辦,就可以理所應當的把郭開山打回原形,讓他滾出軍區鞋廠。


    ‘嗬嗬,你要說郭開山和以前的前任有什麽不一樣的話,還真有!’


    ‘那你跟我好好說說,他有什麽不一樣?’


    ‘他不好喝酒!’


    ‘不好喝酒也算,是不是他平時總打擊同誌呀,不團結大家夥,想搞一言堂,家長製啊?’問詢的語言藝術,很容易讓你走到他所規定的題目當中去。


    ‘我不是這個意思,總之,這小子毛病是有,囂張跋扈了一些,可是我很敬佩他,他算得上是個熱血的軍人!’


    ‘行了,你走吧,今天就算之前的我白說,’


    ‘那行,那我先走了呀!’離開了‘小屋,’鞋廠政委的心潮澎湃,多少年來,他都是戴著麵具做人,今天走出‘小屋’後,他的心情放輕鬆了許多,他覺得自已真的變回了早年前的自我,最起碼,他的身上,又有了‘血性!’


    鞋廠政委進‘小屋’時,郭開山正巧回到辦公室,他是看見的,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本以為鞋廠政委會對他不利,可今天還真沒有,就當鞋廠政委路過他的辦公室時,還向他做了個‘ok’的手勢,這手勢很難讓郭開山理解,是福是禍,他是搞不清楚了。


    在之前的兩天間,軍區鞋廠前任一號,是給過鞋廠政委打過電話的,希望他能按照以前的銷售手段,繼續賒貨給軍人服務社,這樣一切還可以按步就班,鞋廠政委同意了,可是一連幾天,鞋廠銷售科的人,還沒有執行鞋廠政委的這道命令,這位愛插手的前任一號,又打電話來了。


    ‘喂,老夥計,是我呀!’


    ‘哦,是你呀,找我啥事啊!’鞋廠政委坐在辦公室裏聽著電話,他的雙眼則看著樓下,因為今天‘調查小組’的人員,要走上一半,隻留三兩人在廠裏了。


    ‘我說你給銷售科的人打過招呼沒有呀,他們怎麽還不照做呀,我小舅子都來我家裏,找我好幾回了!’


    ‘我和他們說了呀,他們都答應了呀,怎麽著,沒照做,那我記一下,等會我查一下,這還反了他們了!’


    ‘我還有個事想問問你,我聽調查小組的人說,你把郭開山給保下了?’


    ‘沒有,沒有這事,你聽誰說的,我能幹這事嘛,你老兄還不知道我呀,我和郭開山根本就尿不到一個壺裏,不能,不能!’


    ‘那我可就放心了,我最近正托人呢,隻要郭開山一走,我還回來,咱們老哥們可對脾氣呀,有我的,一定也少不了你的!’


    ‘那是,那是!’閑聊了一會,鞋廠政委放下了電話,他提起了筆,在‘便箋’上寫了郭開山的名字,在後麵又點了三個感歎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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