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鬆遠靈機一動,讓上心來。請使用訪問本站。


    他撫摸著林雪的馬尾說:“路是我們自己走出來的。你別急,這樣吧,你先去接他,我先回宿舍收拾一下,再準備午餐。你想法把黃師傅請到我們宿舍吃午飯,中午爭取搞定你大。其它的,到時隨機應變吧。”


    林雪緊緊抓著他的手,不停地搖著,萬分擔心地問道:“虞大哥,這樣行嗎?他要是反對,我們怎麽辦?”


    “隻能走一步算一步,車到山前自有路。”


    “我大這個人,其實性格很好的。他心裏總好象裝著很多事,他從不願和我媽多說話,也不和我們說,我真拿不準他見了你會說什麽。一會不管他說什麽,再難聽,虞大哥你都別往心裏去,請你相信我的心,好嗎?”林雪給虞鬆遠打預防針。


    虞鬆遠說:“你放心,畢竟是我未來的丈母爹。”


    林雪羞得用拳頭不停地捶著他的肩膀,“你討厭,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鬧。”


    兩人分頭行動,虞鬆遠急忙回宿舍,他先將林雪的房間、廚房和自己的房間都整理了一下,把地麵也打掃了一遍。然後,他安排大將到菜地去等林雪,自己準備先去釣幾條新鮮的大魚,然後再開始做飯。


    林雪回到校辦工廠,大大正在車間和師傅說著話。見林雪回來,師傅說,“我已經把你和小虞的事給林工說了,中午我請你們父女再加上虞鬆遠一起吃個飯吧。”


    林雪緊張地看了一眼大大,見他雙眼並無責備,倒是有一絲愧疚、慈愛的神色,這才放下心來。她急忙說道,“師傅,今天機會難得,我想請你吃飯,行嗎?”


    “你那點工資,每月扣去一半能剩幾個?還是聽我的,就在學校門口的飯店,我請你們父女,讓虞鬆遠作陪,就這麽定了。”黃師傅很幹脆。


    林工也說,“小黃,既然你徒弟有這份心,你就答應吧。”


    黃師傅也見林雪一番真誠,就說:“那好吧,我和林工在這等你,你去找虞鬆遠。”


    林雪說,“我先去買酒,然後,我們一起過去。”說完,林雪就跑到校門兩側的小賣部,咬咬牙買了兩瓶雙溝大曲,然後回工廠帶著大大和黃師傅,一起回宿舍。


    走到菜地時,隻見大將正靜靜地坐著,很威嚴、很專注的樣兒。遠遠地看見她們,便高興地衝了過來,林雪也衝過去,抱著大將的脖子,與大將歡鬧在一起。大將在前麵威武地帶著路,林工感慨地說,“這就是你們說的神犬啊,你以前不是就怕狗嗎?”


    林雪自豪地說,“這條狗可不是一條普通的狗。”於是,她將虞鬆遠給她說過的話和大將的傳奇故事,又給大大重複了一遍。


    黃師傅也說,“林工你可別小看了這條狗,能咬死蟒蛇,能每天忠實地接送小雪,這狗比有些人還要強哩。”


    走過菜地,進入叢林,兩旁樹木遮天蔽日,隻有一條小路彎彎曲曲穿行在林間,這段路足有幾百米長,越走越讓人心驚,林工流開了眼淚,“閨女啊,大大沒本事,讓你受苦了。紀一民這個王八蛋,不管職工生死,將來一定會受到報應。”


    黃師傅安慰他道,“您身體不好,千萬不要生氣。廠長已經答應給林雪調宿舍了,隻要小虞一考上大學,我就讓林雪搬到廠宿舍去。也就是看小虞可靠、仗義,兩人現在又這麽好,我才不忍心讓林雪現在搬過去,您千萬相信我。”


    正說著話,已經走過密林和蘆葦蕩,來到河溝旁邊,走過河溝,再經過百十米的叢林,就到宿舍了。此刻,大將卻站在溝邊一動不動,豎著兩隻大耳朵,尾巴低垂,如一尊莊重、威嚴、神聖的雕像。


    大家也都停住不動了,覺得有點異常。大將忽然掉頭看著林雪,似在征求她的意見,仿佛在說,有好獵物,而且還是大大的驚喜,抓不抓?林雪衝大將點點頭說,“大將,去吧,我們在這等你。”


    林雪話剛說完,大將早已經象箭一樣的shè出,順著河溝坎上往下遊跑了約幾十米,然後突然鎖進密林之中。林工和黃師傅都驚歎不已,林雪很有把握地笑著說,“一會準有大收獲!”


    黃師傅說,“天,這真是一條神犬,真能聽懂人的話兒。有它,你們豈不是經常有野味吃,哇,真是太幸福了。”


    林雪說,“學校菜地底下的菜,讓我們吃了很多。有時候,整天清湯寡水,大將也會受不了,就會悄悄地出去捕獵,什麽都能捉。連河裏幾斤重的大紅魚,都不知道它是怎麽弄上來的。”


    正說著,遠處傳來一陣大將與獵物的撕打聲、搏鬥聲,很快就平靜了。不一會,大將分明是累累巴巴地拖著一隻小豬回來了,小豬還沒有死透,腿仍在掙紮著、抽搐著。但大將緊緊咬著小豬的脖頸,不一會就不動了。


    一直拖到林雪腳前扔下,大將抬頭自豪地看著林雪。林雪摸著它的脖子和腦袋,鼓勵道,“大將,真厲害!”


    大家再一次受到震撼,林工和黃師傅都不約而同地說,“不會是從誰家裏跑出來的小豬吧?”


    林雪說,“肯定不是。大將從不亂殺無辜,你們看家豬的鼻子有這麽長、嘴有這麽厚麽?還有毛,比家豬的兩倍還要長呢。”說著,將酒遞給大大拿著,自己便與大將抬起小豬,準備往宿舍走。


    黃師傅說,“大將剛才戰鬥了一場,讓它歇歇吧,我來抬。”大將便將豬放下,黃師傅抬起前腿,一起來到宿舍。


    小豬少說也有五六十斤重,兩人抬得氣喘籲籲。抬到宿舍前,扔到水池邊的地下,然後到宿舍一看,虞鬆遠卻並不在宿舍。黃師傅說,“你請我們來,是不是就是要請我和你大吃豬肉?虞鬆遠呢?”


    林雪說,“他肯定一會還要讓你有驚喜。我們也不知道今天大將能捕到野豬,是師傅和大大太有口福了吧。”林工和黃師傅立即喜笑顏開。


    七十年代末和八十年代初,蘇北農村剛剛實行聯產承包責任製,農民們剛開始能吃飽飯,而城鎮普通職工的生活仍然十分艱苦,雞鴨魚肉蛋都是十分寶貴緊俏的食品。林工和黃師傅心頭的喜悅,是可想而知的。


    林雪將兩間宿舍的門都開著,然後,請他們洗完手後到自己的宿舍坐下。黃師傅說,“這豬你弄不了啊,我也不敢,小夥子怎麽還不回來?”


    林雪說,“大將,去找你小爺!”大將跳起應聲而去。


    林雪陪黃師傅說著話,林工便將虞鬆遠宿舍、廚房和周邊環境都看了一下,他就什麽都明白了。嶄新的自行車,門前鐵絲上晾著的野味,一條神氣活現、威風凜凜的獵狗,自家的女兒,顯然已經和這個叫虞鬆遠的小王八蛋過開了“小日子”,而且,顯然過得還不錯。


    黃師傅也在問林雪,“外麵掛著的這麽多魚,還有野鴨,都是大將打的獵物?你們行啊,這小‘日子’過的有滋有味。老實說,你們有沒有那個……”


    林雪羞赧地笑了,“那有,師傅你太討厭了。怎麽可能,我才十五歲,再說,他這個人正經著呢。師傅,您千萬別取笑我,守著這麽個空蕩蕩的大河灘,再有大將這個好幫手,才有這些好東西。您看我都長高了不少呢。”


    “你確實長高了,長胖了,比剛來時簡直變了一個人,到底是野味的營養,還是愛情的力量,就不得而知了。”黃師傅開始逗自己的愛徒,“我聽說這個虞鬆遠在補習班排前幾名,肯定能考上好大學,你可得抓住了。”


    這時,虞鬆遠和大將回來了。他扛著長長的魚杆,大將嘴裏叼著一竄用蘆葦穿著的幾條大魚兒,兩人正興高采烈地向宿舍走來。剛走出林子,就見到一個病病歪歪的中年人,正聚精會神地看著自己。


    虞鬆遠知道肯定是林工,於是,便恭恭敬敬地問安,“林叔叔,您來了。”


    林工看著這個挺拔、英武、帥氣的高個小夥,笑意馬上湧上臉龐,他點點頭道,“這魚是你剛去釣的?這麽大?”


    虞鬆遠說,“時間太短,隻能這麽多,但夠今天中午和晚上吃的了。”忽然,看到了水池旁的小豬,便從大將嘴上取下魚,掛在門前晾衣服的鐵絲上,然後摸著大將的腦袋問,“這是你剛獵的?大將超級棒!”


    大將受到表揚,高興得跳將起來。


    黃師傅和林雪走出來,虞鬆遠打招呼,就開始清理小豬。他很快將豬剖開,皮剝下,洗淨仔細地晾好。然後將內髒清理幹淨,將小豬切成四大塊掛到鐵絲上。


    又將魚清理幹淨,便支起木架,開始點火。等明火過後,便在紅紅的炭火上燒烤開了。林雪見虞鬆遠已經開始燒烤,便幫他把佐料拿出來,然後,到廚房做了一點米飯,燒了一鍋大白菜湯。弄完廚房的活,也來幫虞鬆遠燒烤。


    很快,豬肉、魚肉、野鴨肉的香味傳進了屋子,黃工與林工也走出屋子。隻見虞鬆遠不停地翻動著野味,將豬油往魚身上塗,林雪則將鹽和佐料不停地灑到獵物身上,兩人配合默契,動作嫻熟。林工看在眼裏,心裏明白,女兒和這個臭小子,應該不止一次這樣享受過野味了。


    黃師傅興奮得也上來搭手,正是三月天氣,chun寒料峭,在外麵燒烤,並不覺得冷,反倒很有情趣,把黃師傅樂得就象個小姑娘,喜笑顏開。


    林工背著手幫不上忙,他站在一邊看著他們,心裏百感交集。他此刻對這個虞鬆遠已經沒有剛聽到時的抵觸情緒,看到自家女兒快樂、健康的身影,竟然欣慰地流下了眼淚。


    虞鬆遠心中暗喜,他知道這一關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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