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罵完,於小海就昏死了過去。


    小保安瀕死時的笑容,他吐出的那串字眼,象箭一樣,徹底擊中老魔頭。


    莫萬英雖然掌握著生殺予奪大權,他可以摧殘、消滅於小海的肉體,可他是個男人,於小海帶給他的恥辱,卻再也無法抹去。此刻,最想抓住給他戴綠帽子的夏微,他想一點一點地,撕碎、甚至活剮了這個帶給他恥辱的**。


    保鏢瞅一眼臉色鐵青,眼睛血紅,已經氣得即將暴走的莫萬英,便將小海猛地全部放入缸內,並在小海的垂死掙紮中,麵無表情地蓋起沉重的大缸蓋。


    大缸內撲騰幾下,很快就安靜下來。


    正所謂自作孽不可活,一個可憐又可恨的卑微生命消失了。處理完夏微的情人,莫萬英倍感無聊地走出地下魔窟。於小海最後的那句話,讓他內心暴怒成一頭雄獅。他此時就想殺人,“家運身邊的那兩個小**,怎麽處理的?”


    一個保鏢說,“在藥廠負責給別動隊做飯呢,等弟兄們不需要她們的時候,也會把她們處理掉,不會留下一點痕跡。”


    莫萬英知道所謂的“不需要”,就是這些打手們玩膩歪了的時候。此刻他已經完全變成了魔鬼,他咬牙切齒地,聽著這些毫無人性的話語。他絲毫不會想到,盡管她們在他眼裏再卑賤不過,可那也是兩條鮮活的生命啊。


    這個晚上,這個當年金甌商界的風雲人物,注定要過一個不眠之夜。在處理了老婆的情人後,他又通過曲折的廊道,忙碌地走進地下魔窟的另一個大房間。


    這個地下魔窟,空間之大令人難以想象,有二十多萬平方米,裏麵被無數立柱分隔成了若幹空間。它在地下二層,原來也是設計做停車場的,供莫氏物流公司使用。但在莊園裝修時,他改變了主意,將地下二層,按照賓館和工廠標準,分別進行了專門裝修。


    地下一層,大部分是停車場。隻有一小部分,被改建成他別墅的地下室,其實也是他的豪華行宮。開始,這裏是他與女孩們幽會的場所。這些女孩,都是他重金從南方和北方搜羅來的人間尤物。後來,這裏又成了他的地下武裝據點。


    地下二層,被分隔成了生活區、工廠區兩大部分。此刻,他正在工廠區,透過玻璃牆,觀察車間內工人們的緊張勞動。


    地下藥廠是個封閉空間,這些男女工人,從進入這個藥廠開始,就再也沒有出去過。在莫萬英眼裏,她們沒有人的概念。她們隻是機器,是有生命的機器。她們在武裝保安的看管下,除了吃飯、睡覺,就是不停地工作。稍有不從,便會遭到暴打,甚至扔進大缸內化掉。


    他對藥廠的生產,很是滿意。視察完工廠,他又穿過迷宮一般的走廊,來到別動隊住的人員生活區。


    燈光下,宋兆坤和顧楓正趴在地圖上,嘀嘀咕咕地研究著什麽。見莫萬英進來,兩人趕緊收起思緒站起。


    莫萬英說,“今天,杜平、齊天河帶人來搜查過莊園,肖玉書也被他們帶回蘇北了。表麵上危機已經過去,但國家反恐反暴專家並未露麵。最近一段時間,是對我們威脅最大的時期。你們必須耐心地躲在這裏,停止一切活動。”


    顧楓雖然是別動隊的行動首領、頭號殺手,但他同時也是莫萬英的鐵杆心腹,聽莫萬英這樣說,便恭敬地點點頭。


    宋兆坤卻說,“警方注意我們別動隊,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現在風聲更緊,城市防衛級別提高,我們已經不能隨便出入。我想,我們回到南方,似乎時機有點不妥。”


    他又指著地圖說,“近期,我們策劃了一個代號為‘袋鼠計劃’的秘密計劃,準備跟國家反恐反暴專家來一個聲東擊西。我們主動跳出這個地下牢籠,搶奪軍區駐金甌市的彈藥庫。得手後,製造混亂,乘亂向內地甚至中西部滲透!”


    莫萬英想都沒想就否定了,“不行。現在正是風口浪尖上。這是中國大陸,是全民皆兵體製,安保級別相當高。這裏不是南亞,不是香港,不是台灣。打打殺殺這一套,在這裏是自尋死路。”


    宋兆坤說,“可我們畢竟是一個政黨,我們有自己的奮鬥目標和最高綱領。金甌公安的郭峰就夠厲害的了,本來就高手雲集。現在國家的反恐反暴專家又來了,難道,我們就這麽困在這個地下室內,坐以待斃,等待一網打盡……”


    莫萬英想了一下,退了一步,“這樣吧,你們暫不要行動。加強監視,反恐反暴專家再厲害,他的弦也不會一直這麽繃著。隻要他們一露出破綻,你們再動手。利用這段時間,你們整個‘灰色別動隊’都休整休整,玩玩女人,放鬆放鬆身心。”


    宋兆坤無奈地說,“眼下也隻能如此,我們繼續完善‘袋鼠計劃’吧。等時機成熟,立即實施!”


    “你的傷好了一些嗎?”莫萬英又問顧楓道。


    顧楓摸了一下臉上繃帶,“基本沒事,隻是破相而已,鼻子沒有了。”


    “鼻子沒有不要緊,不影響呼吸。需要,將來可以讓醫院再做一個。對莊園裏的生活,還滿意、習慣吧?”象所有領導一樣,莫萬英對部下又開始慰問開了。


    “我對女人不感興趣。隻有那幾頭豬,見了女人就象沒命了似的,一群醉生夢死的窩囊廢,肮髒、低級的人渣!”顧楓不恥地說。


    莫萬英卻不以為然,“你們革命的目的是要奪取天下,奪取天下的目的又是什麽呢,還不是金錢、女人?人生不過如此,讓他們快活去吧,隻要能賣命就行,但不能玩出人命。這些女人,都是過去我莫氏物流的員工,企業破產了,無依無靠,她們都是良家女子,不到走投無路,誰會接這種活。”


    顧楓說,“我會管住他們的。”


    “這段時間,你們一般不要外出,這裏應有盡有。公安既然有警覺,你們經常外出,就容易被他們發現。過一段時間,等風平浪靜了,我會把你們轉移到更安全、更便於你們活動的地方。”莫萬英主動透露說。


    宋兆坤問,“什麽地方?”


    莫萬英說,“在山裏,比這裏自由得很。原來是一座軍營,部隊撤走後,先是政法幹校在那,現在幹校撤消後,就一直荒廢著,我已經買了下來。那裏高牆大院,又在山上,周圍沒有村莊,很隱秘。”


    離開地下魔窟,通過密道來到地下一層。現在,這裏,已經變成了一座空空蕩蕩的旅館,房間和走廊內空無一人。莫萬英來到他過去的辦公室兼書房內,癱坐在沙發上。兒子被夏微藏匿起來了,這是捏住了他的命門,讓他心情大壞。


    夏微敢魚死網破,肯定是掌握了他莫萬英更多的秘密,或者找到了更大的靠山。他有一種預感,蘇北莊園事件,僅交出了一個肖玉書,就這麽輕易地過關了,似乎不合常理。他隱隱感到,一場更大的風暴,似乎正在向他刮來。


    莫萬英在殘殺夏微情婦小海的時候,虞鬆遠正在用望遠鏡仔細觀察著別墅a座。整整一個晚上,虞鬆遠隻看到女秘書,靜靜地坐在窗前燈下,長時間一動不動,很投入地在讀一本厚書。夜已經很深了,老魔頭卻並沒有出現。


    三樓沒有燈光,一樓隻有一個保姆,不時進進出出,忙得很。甚至,還和門前的保鏢調一下情,摸一下屁股什麽的。莫萬英在哪?難道他今天晚上不住在別墅內嗎?


    這時四名保安打著手電,牽著兩條大狼狗,開始圍著莊園牆外的空地,巡邏過來了。而院牆內,也有兩名保安牽著狼狗,開始沿著圍牆內圈巡邏。


    兩條狼狗走到大樹下,向樹根聞了聞,又向別處走去,噗哧噗哧各打了一個噴嚏。走在後麵的兩名保安,用強光手電向樹上照了照。樹上樹葉茂密,從下往上看,一團黑暗,什麽也看不到。沒發現異常,兩個人兩條狗,便又向遠處走去。


    虞鬆遠繼續觀察別墅內的二樓書房。“老大,你看?”林濤突然小聲說。虞鬆遠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正看到巡邏的保安分成兩隊,一隊向山上走去,一隊繼續順著圍牆巡邏。


    虞鬆遠向林濤點點頭,林濤會意,順著大樹滑了下去。


    他繼續觀察著別墅二樓,突然,女秘書站了起來,一個高大的男人出現在書房內。不一會,女秘書開始將窗戶全部拉上窗簾。但虞鬆遠仍能隱約看出,男子手裏拿著煙,他們在室內不時地走動,激烈地討論著什麽。


    根據已經掌握的生活規律判斷,莫萬英已經開始準備休息了。這時,一輛汽車開到別墅門前,門前的保鏢也開始換班,正好兩個小時一換。很快,換完班的保鏢乘車離開別墅,莊園內又陷入寧靜。


    正在這時,對講機裏傳出兩聲啪啪聲。虞鬆遠立即伏在樹上,隻見上山巡邏的兩名保安,一邊嘻嘻哈哈地說笑著,一邊牽著狼狗返回莊園之內。


    虞鬆遠滑下大樹,也向山上走去。山上都是茶樹,一層一層的梯田。山半腰處,隱約可見一個很小的莊院,虞鬆遠從茶園內悄悄走近建築,門牌上寫著“莫氏精品茶園”。莊院有人駐守,棚下有兩口大鍋,院內堆滿農具。


    而旁邊伸向頭陀山腹部的一個山坳內,卻黑乎乎一片。他順著小道向裏走了約有七八米遠,這時,樹木越來越密,完全遮住頭頂的天空。腳下的植物,也越來越密,原來到山坳的盡頭了。


    林濤正在仔細搜索著,虞鬆遠保持對外警戒狀態。這時,對講機裏又傳出輕微的啪啪聲。顯然,林濤已經發現什麽了。虞鬆遠向林濤走去,見林濤正伏在一個隱蔽的山洞旁邊。


    “老大,你看出問題了嗎?表麵是巡邏茶場,實際上也巡查並確保這片山坳裏的安全。真他媽下功夫,想得真深。”


    “通向莊園的地道?”虞鬆遠仔細看了一下。這個洞口被掩蓋在茂密的植物底下,如果不是林濤細心,是很不容易被發現的。


    “對,肯定是。要不然他們半夜巡邏完茶場,幹嗎要順著上麵的山崖到這裏轉圈?這個荒涼的山坳需要巡邏保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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