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鬆遠身子一側,砰砰兩聲,兩人的槍同時響了,一顆子彈貼著腋下穿肉飛過。


    躲避的同時,他幾乎是與車內男子同時擊發,子彈擊中男子額頭。虞鬆遠感到腋下側麵肚皮,火辣辣地灼痛,比上次負傷時疼多了。兩次被擊中的都是同一部位,已經基本痊愈的傷口,似乎又被犁開了。


    林濤則砰砰兩槍,將後車後座上的一個男人擊斃。此時,副駕駛座上的一名男子,已經鑽出車子,蹲在車子一側,不停向林濤射擊,林濤被壓製在車子一側動彈不得。


    虞鬆遠一個翻身,貼著地麵,從車下瞄準男子的腳踝,砰砰兩槍,男子嚎叫著倒地。林濤抓住機會,砰砰砰數槍,將其腦袋炸爛。


    整個襲擊,前後不過一分鍾。


    “操你媽的,又是打我,我就這麽好欺負麽?”林濤還是不解恨,衝到車前,對著屍體狠踢了幾腳。


    “我剛才說什麽啦!誰讓你嘴太欠抽?肖雨嬋太過可憐,就是一隻驚弓之鳥,我不太好打擊她情緒。你整天也跟著起哄,她那麽可憐,你也好意思。你說,不打你打誰?”虞鬆遠忍著痛,萬分苦惱斥責道。


    林濤也反應過來:“抱歉老大,我一高興就忘記了這茬。”


    兩人迅速打掃戰場,護照顯示,後車後座上的男子,正是在金陵脫網的香港人陳桂人。他是黃吉手下第一得力幹將,金甌紅星電扇廠副廠長黃桂人。而前車後座上的中年男子,則是台灣人,名叫李進生。這個李進生是個什麽人?等詩城警方來揭開謎底吧。


    其餘人,無疑是陳桂人的嘍囉、跟班或打手。


    搜查兩車,前車後背箱內,竟然藏匿著滿滿一小盒子彈。而後車後背箱裏麵,還躺著一個女人,已經昏了過去。抱出來一看,虞鬆遠大驚:“奶媽?!”


    林濤聽到他的聲音,趕緊跑過來,一看也大吃一驚。兩人馬上施救,虞鬆遠判斷是渴昏過去的,林濤拿起礦泉水喂了幾口。不一會,奶媽果然慢慢醒了過來。


    “是你們……小哥倆,小姐呢?小姐呢?她怎麽樣了?”她想從地上坐起來,四處張望著。奶媽的臉上和嘴角有幹涸的血痕,眼眶發黑浮腫,聲音沙啞。醒來第一句話,竟然是關心她家的小姐,這讓虞鬆遠和林濤非常感動。


    “柳媽媽,你放心,你家小姐好著呢?馬上你就能見到她了。你怎麽會在他們車上?”林濤問。


    奶媽坐在地上:“哇”地一聲哭了起來:“你們剛走的第二天夜裏,來了兩輛轎車。我以為是小姐回來了,便開門迎了出去。誰想車上下來五六個大漢,上來就把我綁了起來。他們逼我說出小姐下落,我沒說,他們就打我,然後,就想殺了我……”奶媽說著,就拚命咳嗽起來。


    “嬸,別怕,也別急,先喝點水,慢慢說。”虞鬆遠蹲著將她抱在懷裏,拿著水要喂。


    奶媽劇烈咳嗽一陣,自己將水拿過去,喝幾口,平靜了一下又說:“這時,有一個叫陳老板的,說帶上她一起走,關鍵時刻有用。另一個就用麻袋把我頭套上,塞到後背箱裏。”說著又拚命咳嗽起來。


    林濤慢慢地拍著她的背,說道:“柳媽媽,現在好了,你家小姐一直和我們在一起,你們馬上就可以團圓了。”


    誰想,奶媽又嗚嗚地痛哭起來:“我對不起小姐,沒把家給她守住,樓房都被這些天殺的點火全燒掉了,大哥大姐讓我守住家,我卻沒守住……”


    虞鬆遠一拳砸在車頂上,太猖獗、太凶殘了。找不到人,就氣急敗壞,拿肖雨嬋家的房子泄憤,把人家的家竟然都燒了。這可是大陸啊!也敢如此囂張。天欲其亡必令其狂,一點不假!


    “老大,那個活的,是不是也幹掉算了?老子這回就想殺人!”林濤眼裏冒火,潛水刀已經抽在手上。


    “不能殺俘。給詩城公安留一個活口吧!”虞鬆遠冷靜地說。


    林濤隻好收起刀:“好,暫留狗日的一命吧!讓他把牢底坐穿。老大你背奶媽去找肖雨嬋,順便報警,我在這等一會與警察交接吧!”


    “不,還是我在這裏吧。你抓緊時間,把他們的包都留下,裏麵重要的東西拿著就行了。”虞鬆遠命令道。


    “明白!”林濤馬上將三隻包內的大部分現金,都拿出來揣到懷裏。然後,背著奶媽快速向容和鎮奔去。


    激烈、密集的槍聲,已經驚動了小鎮上的人。此時,約有十幾個人都圍在鎮子邊上,遠遠地伸長脖子,眺望著密林內墳地中間的戰場。見林濤背著一個女人飛奔過來,很多人嚇得遠遠地讓開了條大道,並遠遠地跟著林濤的後麵。


    “相機呢……媽媽?”


    肖雨嬋正在逗著江子懷裏的小寶寶玩,從院子外老遠,就能聽到她快樂、輕盈的笑聲。進入院子,隻見大爺神情緊張地在院子裏走來走去。顯然,他也聽到了鎮外炒豆子一般的密集槍聲。


    肖雨嬋見林濤進來,正要討相機,卻見林濤還背著一個人,仔細一看,竟然是奶媽,便一下子撲了過去。


    “小姐!”奶媽也看到肖雨嬋,急忙從林濤背上掙脫下來,也撲了過去。娘倆抱在一塊,抱頭痛哭。


    哭了一會,肖雨嬋擦擦奶媽的眼淚:“媽媽,你怎麽會在這裏,家裏出什麽事了?”


    奶媽傷心欲絕:“小姐,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大哥大姐。家我沒看住,樓房讓壞人燒掉了!”說著,奶媽就將發生的事,簡單地給閨女說了一遍。


    “媽媽,你平安就好,那些不重要!”肖雨嬋安慰道,一邊將奶媽扶到桌子前坐下,給她倒了一杯茶。


    林濤想安慰她們,又不知說什麽好。他滿手是血,嚇得大爺大娘一家人遠遠地站在一邊,驚惶失措的樣子。少婦則抱著孩子,早已經躲進室內。


    林濤忽然想起,相機還沒買,便說:“奶媽,別傷心了,先喝口茶。姐,你好好安慰一下嬸子,等著我們,我去買相機。”說著就走向院外。


    肖雨嬋已經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家被燒了,奶媽險遭不測,接連發生的慘禍,反而讓她堅強了起來。她見林濤要去買相機,以為是借口,便追上來叮囑說:“和你大哥兩人,都要注意安全!”


    肖雨嬋回過身來,見大爺大娘一家嚇得不輕,便趕緊解釋說:“大爺大娘,這是我媽媽。我的家讓販毒的人燒了,媽媽也被抓了人質,他們還在追殺我們。你們不要怕,剛才兩個小弟,已經把壞人都抓住了。”


    大爺大娘這才戰戰兢兢地走上前來,與奶媽相見,請她坐下喝茶壓驚。


    林濤背著奶媽走後,虞鬆遠將兩輛皇冠雙仔細搜查一遍。


    過了約四十分鍾,四五輛警車才拉著警笛,轟轟烈烈、慢慢悠悠地開了過來。虞鬆遠倚著車子抽煙,一群警察如臨大敵,舉著槍圍了上來。


    一個中年警察說:“不要動,手放到腦後!”


    虞鬆遠沒搭理他,繼續抽煙,然後對警察說:“告訴你的人,把槍都收起來吧。這是一批持槍毒販,分兩批到來。被我擊斃十二人,俘虜一人。他們中有人有台‘軍情局’背景,這個俘虜你們要好好審。另外,還有一個叫李進生的台灣人,一定要搞清來路!”


    “你站著別動,動一下我就開槍,我怎麽才能相信你?”中年警察沒動。


    虞鬆遠不屑地說:“你們港台爛片看多了吧!真有意思,周圍全是青紗帳,我要是毒販會站在這裏不動,等著你們舉著槍來抓活的?你們是在演戲吧?再說,就你們這幾支破槍,就這隊形、動作,你們他媽的平時怎麽訓練的?真沒勁!”


    讓他罵了一頓,中年警察想了一下,便讓大家放下槍。


    虞鬆遠說“我時間太緊,身上有傷要包紮,還要吃飯趕路,其它地方未及檢查。這兩輛車都被改裝過,你們必須仔細檢查,肯定會有大收獲的。具體的,你們的上級會告訴你們。”說完,將軍官證晃給他看了一下。


    見他想走,中年警察為難地道:“我們詩城就這麽個小地方,從來沒有發生過這麽大案子,也沒有一次死過這麽多人。這案子太大了,你不能走啊!”


    “你不用害怕,這個案子,與前期金甌市巨大販毒案、反革命武裝集團案是一體的。他們一直追蹤我們,被我們在此伏擊。現在,我們的任務完成了,所有功勞都是你們的,你少說得提個公安局長什麽的。我們要到虎方市上學,六月一日前後就要報到,哪有時間陪你們玩?”


    “可是……”


    虞鬆遠有點惱了:“大叔,專業一點好不好?你現在的任務,是打掃戰場,撬開俘虜的嘴,搞清楚來龍去目,然後向你的上級報告,明白了嗎?如果你不放心我的身份,你的上級會告訴你的。還有,運走屍體要悄悄的,不要驚擾了這裏百姓的平靜生活。”


    “那我怎麽才能與你取得聯係?”中年警察仍在猶豫著說。


    虞鬆遠有點不耐煩地說:“這簡單哪,我在虎方市中國電子信息技術大學學習。告訴我你的電話、姓名、職務!”


    中年警察通報了電話、姓名和職務,虞鬆遠正要揚長而去,卻見兩名年輕警察仍然用槍指著他。他惱了,一個閃身,在他們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已經到了身後,很簡單地下了兩人的槍,幾下折散扔在地上。


    “你們很不專業,有能耐把槍指著罪犯,別讓他們那麽猖獗。指著我幹嗎?無聊至極,一群蠢貨!”罵完,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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