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隊眾人和四位公主全都在作戰室,很快便應召進入會議室。眾人沒見到巫婆進來,林濤問,“妖婆呢,怎麽她缺席了?”


    徐天一和英雅都沒有回答,虞鬆遠心裏格頓一下,心裏一陣抽搐。


    “下麵簡報!”英雅說完,蘇水水打開投影儀,英雅用竹杆指著幕布上的圖像說,“這是沱江地區地圖,你們肯定很熟悉。但你們不知道的是,此時,張五常小隊,正在被困在沱江岸邊……”


    “啊……”虞鬆遠等四人都驚訝地站了起來,“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英雅擺擺手,繼續說道,“張五常小隊和功勳情報員陳喬山,為掩護你們從猛天府機場順利起飛,延誤了撤退時機,被困進沱江岸邊的原始叢林……”


    接下來,英雅全麵介紹了戰鬥經過和當前敵情。


    英雅最後又說道,“目前,武秀正在沱江東岸搜索。186總部和納加總部都判斷,他目前搜索的地區,正是張五常小隊隱身的地區。張五常小隊擅於敵後隱身,武秀沒有撤退,就說明他們暫時是安全的。他們已經隱身二十多天了,186總部判斷,現在是你出征的最好時機……”


    英雅坐下,徐天一又補充說,“武秀的老家在安洲,他的父母、妻兒都在安洲。我知道你們會采取什麽戰法為張五常解圍,我也相信你們能消滅‘飛蠍’,但我就二個要求,一是必須保證安全完全任務。二是不準綁架或傷及平民!”


    “此次任務,書文另有任務,不再參加。給你們一晚製定計劃,明天出發。我晚上十二點,和英雅、龍吉、書文一起,到你們作戰室聽匯報!機要員蘇水水,會為你們提供近期相關的電報!”說完,徐天一沒有給大家感慨的機會,直接宣布散會。


    如此重大的敵情,徐天一竟然秘而不宣,虞鬆遠等人震驚之餘,都很不爽。但顧不上發泄不滿,他們快速進入自己的作戰室,劉國棟和林柱民、林濤隻用一會,就調整好了沙盤。(..tw無彈窗廣告)虞鬆遠一隻手挾著腰,一直盯著牆上的安北地圖,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煙。然後,又看完了蘇水水帶來的一疊電報稿。


    他已經對整個戰鬥經過完全了解了,也理解了徐天一的做法。現在作戰時機確實才成熟,早知道也沒有用。武秀的圍困快一個月了,他的神經應該開始麻痹,甚至對自己產生懷疑。他對張五常小隊的隱身能力,心裏更是讚歎不已。


    在敵人的眼皮之底下,能躲這麽長時間,自己的小隊能否做到,他真不敢保證。對東南亞最強的“飛蠍”戰隊,他太了解了,早在訓練營時,就是重點研究目標之一。“飛蠍”是“信號旗”的學生,也是虞鬆遠心裏最想對抗的目標之一。


    沙盤調整好後,他趴在沙盤上整整一個小時,一言不發。


    徐天一和英雅進來瞅了一眼,也佇立沙盤前默不作聲地陪了虞鬆遠一會,便又出去了。四位公主都靜靜地坐在一邊,劉國棟、林濤、林柱民也都靜靜地盯著沙盤,隻有蘇水水,不時地給眾人茶杯裏續水。


    一個小時後,虞鬆遠想通了。他抬起頭,若有所思地說,“張五常肯定是變成了土行孫,藏匿到地下去了,他無法收到我們的電報。但過了這麽長時間,到他開始行動的時候了。如果他提前行動,那就麻煩了!”


    “老大,你想聲東擊西?!”林濤頭也沒抬問。


    “對!”虞鬆遠“嗵”地一聲,一拳砸在安洲,“老子要襲擊安洲,吸引武秀回援!”


    “襲擊後,我們返回瀾滄沒問題。可武秀離開,張五常和陳喬山等肯定要向瀾滄邊境移動,不會再一次陷入他們的重圍?”林柱民擔憂地問。


    “不,我們不離開!我們直接進入沱江西岸,摧毀前進基地。.tw[]然後,靜待武秀……”


    “好,連環計!等他入甕,再甕中捉鱉!”劉國棟茅塞頓開,驚喜地跳了起來叫道。


    “對!”虞鬆遠肯定地說,“以武秀的智力和性格,不會想不到這一點。要把武秀調回安洲,還得請武魁這個老家夥幫幫忙……”


    武魁是武秀的父親,是越戰英雄,官拜少將,是安南特工司令部主管作戰的副司令。蘇水水帶來的情報說明,武魁此刻正悄悄躲在老家安洲“養病”,與他的小兒子武泉住在老宅裏。


    “妙!”小隊眾人都笑了起來。


    見他們想了一晚上,現在都高興起來,蘇水水象隻快樂的小鳥,跑出去一會,帶著幾個使女端進夜宵。哇,中國的小混飩,太棒了。剛要吃,徐天一、英雅和龍吉都一齊走了進來。


    虞鬆遠剛要匯報,徐天一卻搖了搖頭,“我們的計劃不謀而合,現在不需要我批準,我已經上報,一會電報就會來。”


    “那你何必……”虞鬆遠不滿。


    “沒什麽,主要想看一看萬能的兄弟小隊,能不能有比徐總更高的招數。沒想到,不過如此!”英雅笑著揶揄道。


    原來如此,眾人也不好再抱怨。果然,不一會蘇水水就拿來了電報。“已經通過單向電報,定時通報張五常,按計劃執行!”


    “如果他們收不到怎麽辦?會不會提前行動?會不會失去戰略默契?”梅雪忽然提了一個很有水準的問題。


    眾人都怔了一下,梅雪提的問題,正是大家最擔憂的問題。虞鬆遠沉默一會,卻肯定地說,“我相信張五常的戰場感知能力,他不可能藏匿到收不到電報的地方!即使收不到,不到二十天以上,他也不會提前行動……”


    隻睡了幾個小時,小隊就和四位公主一起出發了。


    出發前,梅雪和虞鬆遠慪了氣。眾人都在收拾裝備,虞鬆遠卻在基地內走了一圈,便一個人懨懨地返回室內,默默地抽悶煙。“我知道你找誰,她夜裏悄悄走了,不讓我告訴你……”梅雪在一邊黯然說道。


    “她是誰?亂說話。”


    “別裝了。這趟任務,你和她……我看得出,大家也看得出……”


    “胡說……”虞鬆遠心虛、無力地辯解道。


    “真沒勁,就對我一個人清高,氣死我了……”梅雪抽泣開了,還拿出一張折疊成一個小燕子的紙,遞到他眼前。


    虞鬆遠接過打開,心一下子抽緊了。上麵隻有一道小詩,“近歲末雨草萋萋,著菽浪風柳映堤。等是有愛歸未得,猿猴休向耳邊啼……”


    他愣住了,胸口一陣一陣地疼痛,淚水不自覺地溢滿眼眶。他不想在梅雪麵前失態,好不容易才控製住沒掉下來。


    他想起在普雷大山上的那個夜晚,火塘內火焰劈啪作響,他們情不自禁地融為一體。事畢,巫婆曾說過一段讓他終生難忘的話,“我是一個唯美主義者,身已付國家,沒機會找到心儀的中國男人。天涯海角,隻能想著你的好了……”


    巫婆當時悲戚的神情,曆曆在目,想起來就讓他心如刀絞。妖婆雖然邪得很,手段確實了得。但她是一個好女人,是一個如花似玉的好姑娘。秘戰世界,戰鬥在敵後,按她自己的標準,選擇愛情的機會實在太少。


    他又想起同樣了不得的毛蟲,如果巫婆能象蟲子嬸一樣,找到戰鬥在一起的另一半,雖然出生入死,畢竟相互有個照應,那該是多少啊。可惜,這樣的機會太少太少了。為了我們這個國家,還不知有多少象她一樣的女人,連自己愛情都要舍去。


    此刻,他悲哀地感到,巫婆走了,或許此生此世,真的是天涯海角,再難相見……


    進入叢林,虞鬆遠才收拾回心緒。其實,小隊眾人,已經都知道他和妖婆的過節,沒有人主動提起她。曾經刀山火海一起戰鬥的戰友,一朝分別了。當時,小隊正在籌劃對抗“飛蠍”之策。巫婆不想打擾他們,是悄悄走的,連告別的話都沒有機會說。未來恐怕再難相見,每個人的心裏都很不好受。


    梅雪等人一進入叢林,也興奮得不得了,這可是她們第一次參與作戰行動。剛進入叢林,虞鬆遠見興奮得象小鳥一樣的幾個小公主,便一邊走,一邊將大家召集起來,“這次可不是打獵,是作戰!因此,行軍時不得喧嘩!”


    幾個公主見他說得嚴肅,也就不敢大意。每人都背著一個沉重的背包,幹糧、食鹽、睡袋、帳蓬、武器、裝備等一應俱全,所有人開始悶聲在叢林內走著。


    他們從地下通道,進入林場基地。苗寨寨民們見到他們到來,立即通報給胡世雄和龍彪,長老們和龍彪都一齊出來相迎。


    大家見禮畢,一齊來到胡氏兄弟的竹樓上,隻見所有用具都是新的,營區內井井有條,十分幹淨整潔。苗民們也都穿上了新衣服,顯然生活已經走上了正軌。


    小隊在這裏住了一晚,還勸說胡長老帶著苗家人搬到河畔基地旁邊的新寨子去,然後,他們告別苗民,八人鑽進深山老林,一路艱難前行。


    這裏都是根本就沒有人煙的原始叢林,山勢險峻,林木茂密,全是動物的天下。熊、狼、豺狗、狒狒、叢林豹子等攻擊性極強的動物,不時出沒。連續兩天晚上,他們都隻能宿營在樹上。


    第一天到傍晚時,他們選擇營地出現難題。


    這裏周圍全是高大參天的樹木,樹下是厚厚的腐葉土,雖然是冬季,也十分潮濕,氣味十分難聞,腐葉土內,各種叢林小動物很多,根本找不到宿營的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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